大清弊主第603章 出紅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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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出紅差


更新時間:2012年12月29日  作者:塞外流云  分類: 歷史 | 清史民國 | 塞外流云 | 大清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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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以后連載貼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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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書頁連接:

天壇圜丘祭祀祈雨的典禮叫雩祭,是清代天壇三大祭天隆重典禮之一,正所謂“為祈豐年登九重圜丘膜拜祝蒼穹回音互聞疑互答萬戶千門響織耕……”。雩祭有定期和不定期之分,定期就是每年孟夏之月,占卜日期舉行致祭,即使不旱也要雩祭,這是每歲常行之禮,祭告天地神靈為百耪祈膏雨,不定期就是專門因旱而雩。

正所謂國之大堊事,唯祀與戎,雩祭作為三大祭天的隆重典禮之一,禮儀極其隆重與繁復,貞武于二十七日圜丘祈雨的諭旨一下,太常寺、禮部、步軍統領衙門的一眾大小官員立時就忙碌起來。

皇帝祭天是國之大堊事,天壇內各種建筑及其設施,必須進行全面大修葺,從紫禁城至天壇皇帝祭天經過的各條街道也必須修整,使之面貌一新。另外還要宰牲畜,制作祭品,整理神庫祭器,翰林院的則要寫祝版上的祝文,好在久旱不雨,各部早有準備,而且離前次祭祀并不遠,準備起來并不費勁。

貞武自然也不能……怠,將一眾大臣打發走之后,他便起駕前往天壇,審閱祝版,至皇穹宇上香,去神庫視邊豆、去神廚視牲,到圜丘壇看神位。

圜丘壇專門用于祭天,臺上不建房屋,對空而祭,稱為‘露祭”祭天陳設講究’祭品豐富,規矩嚴明,圜丘壇各層皆設有神位,最上層則是皇天上帝神牌位,下面則是日月星辰和云雨風雷牌位。

神位前擺列著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單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種禮器,就多達七百余件,正南臺階下東西兩側,陳設著編磐、編鐘、縛鐘等十六種,六十多件樂器組成的中和韶樂,排列整齊,肅穆壯觀。

貞武視察不過是做做樣子,一應規矩繁雜無比,他哪能記的那么多不過是應應景,表示他這個皇帝重視罷了,裝模做樣的檢查完之后,他便回到天壇的齋宮齋戒齋宮陳設自是不能與乾清宮相比,但勝在清凈,況且住的時間并不長,他也不以為意。

貞武視察完之后,太常寺卿及其部屬又另要徹底檢查一番,并且在祀日前夜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樂部就緒,樂隊陳設等等最后由禮部侍郎再進行全面檢查。

三月二十七日一大早日出前七刻齋宮鳴太和鐘,貞武便在鐘聲中起駕至圜丘壇。

此時,圜丘壇東南蟠牛犢,西南懸天燈,煙云縹緲,燭影倒院搖紅,給人以一種朦朧神秘的感覺,貞武一臉肅穆心里卻是暗笑,為了宣揚君權神授,歷朝歷代的君王可謂是費盡了心機。

從昭享門外東南側具服臺更換祭服后貞武便從左門進入圜丘壇,至中層平臺拜位,大典正式開始,此時蟠柴爐,樂奏‘始平之章”在肅穆平和是樂聲中’貞武緩步至上層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這只是大典的第一步驟,迎帝神。

接下來,奠玉帛、進俎、行初獻禮、行亞獻禮、行終獻禮、撤饌、送帝神、望燎,前后一個多時辰,整個祭祀大典才算完成,貞武也記不得跪拜了多少次,雖然膝蓋上墊著棉墊,他仍覺的膝蓋隱隱發麻。

跟隨祭祀的一眾皇族宗親,王公勛貴、朝廷百官也強不了多少,貞武跪拜,他們也的跟著跪拜,而且一個個皆是誠惶誠恐,膽戰心驚,祭祀大典中,隨時有御史和太常寺官巡查,有涕唾、咳嗽、談笑、喧嘩者,皆會被題參,而且處罰極嚴,若是有人在祭祀之時出虛恭一一放屁,那至少是流放寧古塔的下場,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天壇祭祀完畢,宣武門外的菜市口‘出紅差’的好戲卻才剛剛上演。

所謂的‘出紅差’便是行刑殺人’皆因斬首之時,血噴滿地,血染黃土,又因劊子手一身粗麻赤紅行頭,頭裹紅頭中,懷抱鬼頭刀,刀無鞘,刃不見天,全憑一幅赤紅的蒙刀布罩著,也另有朱筆鉤魂之說。

京師菜市口,滿京城的人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皆因菜市口是京師殺人的刑場,菜市口‘出紅差”可謂是京城的一大看點’每逢‘出紅差”菜市口皆是人山人海’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士紳百姓。

不僅是京師百姓愛觀看出紅差,各地都是一樣,不知送什么時候開始,人們都喜歡欣賞這極其殘酷的一幕,看著別人的生命以這種極其殘酷的方式終結,仿佛是一種莫大的享受,觀刑之后,還要對死者評頭品足一番。

朝廷之所以選在菜市口這個交通要道行刑,為的便是示眾,那自然是圍觀的人越多,效果也就越好,因此,對圍觀之百姓,朝廷歷來是持鼓勵的態度,這更是助長了百姓觀刑的興致。

歷來‘出紅差’皆要事先張貼告示’臨到‘出紅差’時’菜市口臨街的鋪店都要在門口放一張條案,上面擺著三碗白酒,有的還放著酒壺,壺嘴朝外,示意送行,講究的鋪店還要擺上幾碗蒸菜。

將被行刑的犯人一路招搖過市,可以不停不看,可以不吃不喝,但送人上黃泉路上卻不能沒有酒沒有菜,按習俗,犯人在誰家門口喝了酒吃了菜,誰家就積德有報,門前要還掛紅綢子貼紅對子,像辦喜事一樣。

倉場營私舞弊案早已在京師傳的沸沸揚揚,朝廷要斬殺八個侵貪倉糧數額巨大的貪官的告示一經貼出,立刻就轟動了整個京城,官倉平出的米色好壞,數量多寡皆與百姓息息相關,因此,對于倉場這些貪官,京師百姓可謂是恨之入骨,朝廷一舉斬殺八個貪官,而且其中有六人是旗人,百姓們自然是拍手叫好,大為解恨,紛紛趕來觀刑。

犯人還未押到整個菜市口就已經被擠的水泄不通,四周的酒肆茶館同樣亦是人滿為患,“同聚福”酒樓的位置極好,正對著刑場坐在二樓窗口邊,整個刑場的情形可盡收眼底,當然,這靠窗的桌子價錢也是極貴,僅是席位錢便是十兩白銀,不過,即便如此,二樓靠窗的桌子還是早早就座滿了人。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已經是日上三桿了卻仍不見犯人押到圍在菜市口四周的人不免議論紛紛,“同聚福”二樓同樣亦是七嘴八舌的議論著。

“今日皇上親至天壇雩祭祈雨,按理這大祭之日,是不應行刑的,會不會推遲了,這都已時三刻了。”

“如此大堊事,朝廷豈會兒戲?祭祀之日不行刑,那是指的常祭再說了,雩祭是祈雨,殺這幾個貪官也是為的祈雨豈會推遲,這都已經兩個月不見下雨了。”

“甭急,這午時三刻陽氣最盛,正是最佳的行刑時辰,這不還差著一個時辰呢。”

“瞧這日頭,今日雩祭祈雨怕是又白費勁了。”

“天道無常,誰說的清呢?即便不為祈雨,這些個貪官也該殺。”

“不過是幾條小魚小蝦罷了,能起多大作用?猴子見血見多了,根本就沒當回事。”

“瞧你這話說的,如今這滿朝文武有誰不貪?總不能將朝廷大員們都殺了吧?貞武爺登基就拿貪官開刀,即便是殺雞儆猴,這效果也能立桿見影,再說了,聽說不少大員都因為倉場營私舞弊一案而被革職、降級、罰俸。”

“這次可不象是玩虛的,沒聽說這次殺的八個貪官,有六個是旗人?”

二樓都是有錢的主,多是熟客,掌柜的也在二樓與眾人客套,聽眾人越談越露骨,忙團團一揖,陪著笑道:“各位爺,安心等著瞧熱鬧便是,人多耳雜,莫談國事。”

話音剛落,便聽的外面一陣鼓噪,眾人不由精神一振,犯人押來了,紛紛探頭外望,果然,一行騾馬拉的站籠刑車在兩行官兵的押解下,一路鳴鑼開道而來,這騾馬拉的站籠刑車是要錢的,得有錢有身份才能坐,沒錢沒身份的,對不起,戴枷上鐐徒步而行,這也是衙役們的生財之道。

眼見站籠刑車來了,人群立時早早的閃到路邊,擋路是要吃鞭子的,八名犯官在獄中便已酒足飯飽,倒也無人叫停索酒,不過,一眾百姓對這些盤剝他們的貪官卻是恨的牙癢癢的,不少人對著刑車吐唾沫,見無人干涉,自然也就膽大起來,不計其數的人開始扔果皮,爛菜、臭雞蛋,押解的刑部官員、兵丁也憑空挨了不少冤枉。

監斬官刑部右侍郎薩爾臺立即催馬快行,到達刑場之后,他仰頭望了眼日頭,便徑直前往臨時搭建在西鶴年堂店門口的監斬棚,離正午尚早,他并不著急。

坐上監斬官的高位,他看了一眼公案上錫制筆架上擱放的八支新筆,這幾支筆就是他此次監斬的外快,一個犯人一支筆,鉤點人犯的朱筆可以壓邪驅魔,乃是鎮宅之寶,相當好賣,呷了口送上來的熱茶,他又不自覺的看了一眼日頭,這光景怎么看也不象是有雨的模樣,他不由暗罵欽天監的都是一群飯桶,怕是又有人要倒霉了。

誰知才坐了兩刻鐘,日頭竟然暗了下來,薩爾臺心里一喜,難道真的有雨?他忙出了長棚,一出長棚,便是一陣涼風吹來,仰頭望了一眼,太陽已經被云層遮往了,再遠眺一下,天邊正有一片黑云快速的移過來,他不由心里一驚,忙喝問道:“現在是什么時辰?”

“回大人,午時二刻。”屬官立即躬身道。

薩爾臺不由微微沉吟了下,斬刑的時辰是很有講究的,午時三刻開斬和正午開斬,雖只相差一刻,待待遇卻是天差地別,午時三刻乃是陽氣最盛,陰氣即時消散之時,此時開斬,死者連鬼都不得做,是以重犯或十惡不赦之犯皆是選在午時三刻行刑,而正午開斬,便有機會做鬼投胎。

此次監斬的多是旗人,真要到午時三刻開斬,可要得罪不少人,但雨未晴、夜未明的情況下是不得執行斬刑的,逢上下雨,一般都是暫緩執行斬刑,貞武特令今日開斬,便是為的祈雨,若是下了雨,而未斬成,那是什么后果?總之不會是什么好結果。

想到這里,薩爾臺沉聲喝道:“驗明正身。

將麻核桃準備好,不要給他們說話機會。”

驗明正身是行刑的前奏,你屬官不由略微遲疑了下,卻是不敢說什么,忙轉身跑到行刑臺高聲喝道:“驗明正身!”

久旱盼甘露,原本看到變天,百姓們都是欣喜萬分,也有不少人議論紛紛,時辰未到是不能開斬的,下雨了也是不能開斬的,今日這光景,怕是沒熱鬧可看了,不過,他們也不覺的沮喪,畢竟下雨比什么都強,有不少人已經開始陸續散去。

但聽聞一聲“驗明正身。”傳來,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要開斬了?

看到變天,八名犯官原本還以為天無絕人之路,待聽到“驗明正身。”一個個不由臉如死灰,有那膽大的,想開口喊怨,卻被早有準備的衙役麻利的塞了一個麻核桃在嘴里,登時便說不出話來。

說是也怪,就這么會光景,太陽又露了出來,薩爾臺亦是精神大振,轉身大步回到公案后,用朱筆將名字鉤好。

一刻鐘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薩爾臺高坐在公案后,心里卻是一個勁的祈禱,老天開開眼,等斬了這批貪官再下雨,仿佛過了一個時辰之久,一聲稟報才如期而至,“稟大人,午時三刻到。”

薩爾臺精神一振,正要擲下令牌,下令開斬,身后的一僚屬卻是低聲道:“大人,日頭正烈。”

聽的這話,薩爾臺不由沉下心來,瞥了地上的陰影一眼,收回了手,能不得罪人,又能順利交差,他自然更樂意。

天公做美,一直艷陽高照,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時分,薩爾臺立時擲下領牌,沉聲道:“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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