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但對西直門內大街后半壁街,恂親王府。
經過年余的擴建整改,恂親王府如今已是標準的親王府邸規格,宏偉氣派的五間三啟門的屋宇式大門,青翠的綠色琉璃瓦,每扇大門上皆有金釘六十三,門口是兩只巨大的石獅,再外則是上馬石、栓馬樁。
京中常見的藍呢官轎、綠呢官轎,到了這里只能溜墻停靠,唯有皇族宗親的輿轎才能在大門旁停靠,此時,恂親王府大門旁和兩邊墻根卻是停了不少的輿轎和綠呢官轎,一眾轎夫則乘著這機會聚在一起閑聊磨牙,京城不少的小道消息便是由此散播開來。
八阿哥禩一行三乘銀頂黃蓋紅幃輿轎一進后半壁街,立刻就引起了一眾轎夫的注意,認出是廉郡王府的轎夫后,一眾人立時就低聲議論開了。
“是八賢王啊,竟然也親自來十四爺府上拜訪了!”
“這有稀奇的?十四爺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說的輕巧,聽說上次十四爺在‘澹泊居’宴請八爺他們,就只去了九爺、十爺,裕親王,八爺以熱孝在身,沒有赴宴,為嗎?”無錯不跳字。
“嗨,不就是自重身份唄,八爺可是八黨之首。”
“京城又要地震了,八爺既然拜矮,八爺黨和十四黨很可能就要完全合流了。”
這話一出,一眾轎夫登時便悄無聲息,十四爺原本就是八黨中人,如今八爺放低身段,登府拜訪十四爺,這兩黨怕是真要合二為一了,看來,十四爺立儲,已是毫無懸念了。
因八哥他們今天日要來,禎特意將會客的地點改在很正式的銀安殿,此時,他正對在座的一撥宗親說道諸位叔伯,美洲分封已成定局,一應具體事宜,目前尚言之過早,最快亦要等到明年夏季,諸位先準備錢糧、武器、人手,南、北美洲的氣候、土地、物產、土著等大家關心的問題,稍后,禎會著人詳細記錄下來,給所有皇族宗親,人手一份,可成?”
這番話,他一已經說了幾遍,這幫子宗親也早有耳聞,卻總要親耳聽到他說,心里才踏實,禎話一落音,就有位貝勒開口道十四弟,咱們去美洲,能不能帶馬匹?”
這問題早就有人問過,禎耐心的道考慮航程太遠,也長,大量運輸馬匹,目前是不可能的,二年或者三年后,遠洋商船多了,才能圓你們美洲的騎兵夢,如今只能帶極少量的種馬。”
包福全此時匆匆走了進來,稟報道主子,八爺、九爺、十爺來了,已進入街口。”
“開中門迎接。”禎隨口吩咐之后,又轉身笑道諸位,明日大朝,十四早早在神武門恭候,可成?”
一聽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聯袂而來,禎又命開中門迎接,眾人都是一驚,紛紛起身告辭,心里卻在咂摸著八阿哥親自登府拜訪十四爺,不會引起樣的變化。
將一眾宗親送到二府門,禎才停下腳步,揉了揉有些發僵的臉頰,笑的太多,臉上的肌肉都有些酸痛。
八阿哥禩三人在門前落轎,一哈腰出轎,見到恂王府中門大開,十阿哥誐便笑道八哥,在我印象中,恂王府的中門象是從來沒為誰開過,十四弟對八哥的尊重,由此便可見一斑。”
九阿哥禟望了一眼,才說道十弟,十四弟這樣做,是因為八哥的身份。”
“別給八哥臉上貼金了。“禩甚是輕松的笑道咱們八黨早已輝煌不在,十四弟如今也沒將八黨放在眼里,他是以這種隆重的方式歡迎咱們合好如初呢,走吧,十四弟已經迎出來了。”說著,他便邁步先行。
見禩三人穩步而來,禎微微放緩了步子,在大門口迎上三人,滿面笑容的搶先見禮,道八哥,我這府邸擴建之后,您可是第一次登門。”
“早該來的,卻因執念太多。”禩親熱的拉著手道如今我是一身輕松,自然要來看看十四弟新擴建的府邸。”
一聽禩明確表示已經放棄了爭儲,禎心里大喜,這下可是如虎添翼了,他含笑道自二年前,‘澹泊居’宴席之后,咱們四再未同席,我早已備了桌八珍席,今日倒要痛飲一場。”說著一伸手道八哥、九哥、十哥,里面請。”
“既有八珍席,可有好酒?”十阿哥誐嬉笑著問道。
“口子酒、三河老醪、豐谷酒、淮安老曲,老白干,燒刀子。”禎笑道十哥喜歡哪一樣?哦,還有歐洲的白蘭地、朗姆酒。”
“十四弟,我記得你不喝酒的,會備了那么多酒?”九阿哥禟奇怪的道。
“十三哥可是個十足的酒鬼。”禎微笑道九哥,我倒是建議你在天津、上海、廣州開幾個酒坊,航海興起,酒的銷路定會大增。”
誐一聽就急了,快步走到禎身旁,道十四弟,可不能偏心,十哥也是家無隔夜之糧。”
三人聽的都是一笑,禎邊走邊輕笑道十哥不急,這不過是給九哥一點零用而已。”
一點零用?難道老十四還要送他們一筆大財不成?不僅是老九、老十,就是禩也放慢了腳步,老十四可是大清有名的斂財高手,撈錢的法子層出不窮,四年,身家就是數千萬兩,實實在在的富可敵國,拔跟汗毛也比他們腰身粗,給他們指點一條財路,那還不是小事一樁。
見三人都提起了興致,禎不由暗笑,八哥既然放棄爭儲,那自然是要給他們點甜頭的,他邊走邊道詳細情形,酒席上咱們再細聊。”
見禎就此將話頭打住,三人皆是心癢難撓,不知不覺又加快了腳步,老十說家無隔夜之糧,那是夸張了一點,不過,這些年來為了發展八黨,跟太子斗,他們仨也確實沒余錢。
四人進了銀安殿,酒宴早已備好,禎伸手讓座,恭請八阿哥禩坐主座,禟、誐兩人都一臉含笑靜靜的看著,禩掃了三人一眼,才道十四弟,這里沒外人,咱們四,也無須謙讓,今后,我與老九老十唯您馬首是瞻,這主位,非您莫屬,咱們仨心悅誠服。”說著,他一伸手道十四弟,請!”
禟亦是伸手相讓,笑道十四弟,論眼光、才干、手段、心機,您是咱們四中最出色的,以您為首,我心服口服。請!”
“就咱們四,那么正經干啥?”誐笑道十四弟,趕緊的,您不坐,咱們如何落座?”
“承蒙八哥、九哥、十哥厚愛。”禎含笑一揖,上前兩步,大馬金刀的坐下,手一伸,道三位兄長請。”
待三人落座,他自斟了一杯酒,起身說道八哥,這杯酒,十四敬您,當是給您賠罪。”
禩一臉狐疑的瞅著他道十四弟這是何意?”
“三年前,我就窺破了皇阿瑪的心意,卻一直沒有提醒八哥,而是另立爐灶,自立一黨,此事,十四一直頗為內疚。”禎沉聲道這事不說出來,我于心不安。”
“十四弟何須如此?”禩微笑道別說三年前,就是半年前,我也是完全放不下,此事再也休提。”
禟卻是起身道五年前,咱們四就有言在先,不論誰上位,其他三人都須全力支持,如今十四弟雖然還未上位,但儲君之位已是非您莫屬,來,咱們敬十四弟一杯,祝他早日得立儲君。”
“這才是正理。”誐笑吟吟的起身說道。
禩亦端杯起身,笑道還是九弟的提議好。來!”
“謝謝三位兄長。”禎一口將酒干了。
一落座,十阿哥誐就開口說道十四弟,能不能說說賺錢的事,否則,這酒喝在嘴里都沒味。”
“十哥,您說說,生意來錢最快?”禎含笑問道。
“搶啊!”誐脫口而出,感覺不妥,他又訕訕的道我的意思是去搶西洋人的商船。”
老十果然是強悍,禎暗忖,是不是考慮把老十塞到海軍去,他笑吟吟的道搶商船,這想法不,不過,海軍很快就要開始圍剿海盜了,這生意不長久。”
“嘿嘿,十四弟,您就直說吧。”誐不好意思的說道最近雖然看了幾本書,經商,暫時還沒有心得。”
一聽老十提到讀書,禩就不由想笑,老九禟卻是白了他一眼,才道十四弟指的是不是挖礦?”
“對!”禎笑道九哥跟我可是想到一塊去了,海外開礦禁,南洋的呂宋、婆羅州都有金礦,澳洲更有大金礦,聽荷蘭、西班牙人說,在非洲、美洲都有大金礦。”
做生意能比直接挖金礦更賺錢?三人一聽大金礦,眼睛都是一亮,澳洲可能有金礦,他們是聽說過的,但從老十四嘴里說出來,這分量可就大不一樣,老十四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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