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明第七百九十六章 兩件憾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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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六章 兩件憾事


更新時間:2013年02月17日  作者:知白  分類: 架空歷史 | 知白 | 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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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掉以輕心的從東方吹過去,也在掉以輕心的告訴人們冬天曾經遠去。冷冽的北風曾經分開,從東邊吹過去的風就算再大也沒有了如冬天刀子普通的威力。只是風卷過戰旗的時分,那呼啦呼啦的抖動聲依然有力。

由于之前說了幾句錯話,所以夏侯不讓有些尷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裴矩,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么緩解尷尬的話題。

裴矩倒是并沒有在意,他探頭往城墻外面看了看,淺笑著對夏侯不讓說道:“一會兒我就要出城去見見是不是王伏寶父子真的曾經伏法,大將軍可要多照拂一旦外面有什么異動,大將軍可別立刻關了城門把我丟在外面。”

“這怎樣能夠”

夏侯不讓訕訕的笑了笑,隨即拍了拍胸脯說道:“裴大人盡管放心,只需我夏侯不讓站在這洺州城墻上,就算外面的人真存了謀逆的心思,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您困于危局之中。便是持三尺青鋒拼了這把老命,我也會將您安全接回城中來。”

“有夏侯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裴矩笑了笑,走到夏侯不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貼著夏侯不讓的耳際用極輕的聲響說道:“不過到了這個時分,陛下心里小心慎重是必然的。我們做臣子自然更要小心慎重一些陛下是一棵參天大樹,而我們不過都是樹蔭下庇佑的小草罷了,大樹在,小草也沒什么可擔心的,樹要是不在了我們這些小草靠什么抵抗風吹雨打?靠什么?”

“呃裴大人這是什么意思?”

“呵呵,夏侯將軍可是天下間第一等的聰明人,老夫說的什么意思自然明白。”

裴矩笑了笑,轉身往城墻下走去。

夏侯不讓看了看裴矩的背影,又看了看城外那些夏軍兵士忍不住搖了搖頭,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自覺的喃喃反復了一遍裴矩的話:“大樹要是不在了,我們這些小草靠什么抵抗風吹雨打?靠什么?”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明白過去。

小草就算再強健,靠本人依然擋不住烈風冰雹除非再找一棵大樹。

他急忙轉頭去看裴矩,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可這個時分,裴矩曾經下了城墻走到城門口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夏侯不讓往下看的時分恰恰裴矩也回頭看了他一眼。夏侯不讓似乎是看到,裴矩的嘴角上帶著一抹別有深意的愁容。

厚重穩固的城門吱呀一聲被漸漸的拉開,卻只是打開了一條僅僅能包容一人出去的縫隙。{}即使如此,城門洞里的守軍還是緊張的將手里的連弩端平,一旦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將會毫不猶疑的把連弩的弩匣射空。

裴矩卻似乎并沒有什么擔心,他臨出門前甚至還細心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只帶著兩個心腹隨從,信步而行的出了大門不斷走到城外夏軍前面。

跪伏在地上的王咆抬起頭看了裴矩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機。王伏寶卻不露痕跡的對他悄然搖頭,然后兩個人同時低下頭沒有再看裴矩第二眼。強裝鎮定的小宦官吳編看著裴矩一步一步走過去,緊張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他本想笑一笑來緩解本人緊繃著的神經,可他卻不知道本人此時笑出來的樣子有多美觀。

“奴婢給裴大人見禮,一別月余,裴大人又了不少了。”

吳編盡力讓本人保持著素日里說話的樣子,可身子卻忍不住悄然的顫抖著。他本是個沒閱歷過刀兵之事的閹人罷了,此時前面短刀戳在腰畔哪里還能鎮定的上去?當日在清漳夏軍大營里那一夜屠戮,讓他見識了什么才叫人世至兇之事。

他本來看不起那些五大三粗的兵士,可如今卻明白,這個世界上再大的天災,只怕也不及那些兵士們手里的刀子災難形成的災禍大。

“都尉出城一趟,倒是清瘦了一些。”

裴矩笑了笑,對吳編點了點頭道:“這次都尉為大夏立下大功,陛下那里的恩賜必然是少不了的。回宮之后,想來嘉獎褒賞也會隨即而來只是陛下讓老夫問問都尉,為何帶兵回城?!”

為何帶兵回城!

這六個字就仿佛在吳編耳朵里炸響了一聲春雷,震的他心神一陣搖晃。

“叛賊叛賊王伏寶父子二人勾搭燕云賊試圖作亂,奴婢帶著旨意將其緝拿之后,唯恐燕云賊將其救出所以才帶兵回都城。大人您也知道,清漳大營,和燕云賊的人馬之間只隔著二三十里路,萬一泄漏了什么風聲丟了叛賊,奴婢在陛下面前可不好交差。”

“老夫明白。”

裴矩淺笑著點了點頭,漸漸在王伏寶身前蹲上去。

他看著王伏寶的臉,用極低的聲響似笑非笑道:“大將軍倒是好大的手筆氣魄看捆在大將軍身上的這牛筋繩子倒是結實的很,聽說鋒利的刀子也難以隨便割開。可老夫還是忍不住想牛筋繩子縛得住一位朝廷的大將軍,卻不知道能否縛得住一位曾經不在野廷的大將軍。”

這話聽起來有些拗口,似乎也有些廢話的意思。

但王伏寶卻抬起頭,仔細的說了一句話:“咆兒在京城多蒙裴大人照拂,他方能不死。昔日進城之后,也望裴大人在滿朝文武面前說幾句公道話。”

是滿朝文武面前,不是陛下面前。

就在大營中一棵枝條上曾經吐滿了嫩芽的垂柳下,李閑悄然撣去衣服上沾染上的一絲塵土,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跪在本人面前的知世郎王薄,眸子里的意味讓王薄渾身不自在,不寒而栗。

“罪臣可以帶路直搗洺州,洺州城防罪臣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的。而且此去洺州一路上的城防關隘罪臣也能盡力叫開,畢竟罪臣身上還帶著印信不會令人生疑。”

王薄盡力讓本人的語氣摯誠一些,卻不敢不斷看著李閑的臉。

“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逃命還不忘帶著本人的官職印信。”

李閑笑了笑道:“不過還不夠此去洺州不過七八百里的路程,且沒有什么險要難攻之處。即使沒有你騙開城門難道孤就打不上去?若是你能騙開的是洺州的城門,或是能讓孤刮目相看。”

“罪臣可以!”

王薄嗅到了一絲生機,怎樣能夠放過。

“罪臣出洺州之際就曾經和裴矩商議好,一旦奪了王伏寶的兵權就向殿下您投誠。這件事殿下若是不信,待攻克洺州之后可與裴矩對質有裴矩在洺州為內應,要想打下竇建德的都城也不是什么難事。只是和裴矩約好的時辰暗號只要罪臣一人知曉,還請殿下您給罪臣一個犯罪的時機。”

“你的意思是說,沒了你孤一定不能攻下洺州?”

“罪臣不敢!”

王薄以頭觸地道:“罪臣只是覺著,既然罪臣可以幫殿下盡力不損兵折將就拿下竇建德的都城,殿下何樂而不為?”

“還是不夠,再想想你還有什么保命的手腕沒有。”

李閑語氣平和的說道。

王薄的身子卻嚇得顫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一件事:“殿下,王伏寶曾經謀反,此時說不定曾經帶著人馬悄然前往洺州逼宮奪權。想來清漳大營里十有曾經是空了的,罪臣情愿為導游,指引大軍一舉蕩平清漳大營!”

李閑笑了笑道:“你總算找到一個能暫時保住性命的理由了,就這樣吧來人,帶他下去,待孤迎來達溪將軍之后再做計較!”

王薄長長舒了一口吻,這才發現后背上一陣冰涼。不知道什么時分,后背上的衣服竟是曾經被汗水徹底打濕了。

李閑也不再理會他,帶著薛萬徹等人下馬往大營外面而去。此時達溪長儒親身帶著當初的血騎四虎還有曾經集合了的小狄等人,曾經到了距離大營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從大船上上去之后陸路顛簸,看起來這個曾經六十幾歲的老人愈加的憔悴了些。

李閑帶著人迎到送糧隊伍的時分,達溪長儒正在馬車里休息。獨孤銳志和小狄就在他身邊守著,老人的神色美觀的有些嚇人。

李閑擺了擺手表示下面人不要聲張,本人輕手重腳的上了馬車。撩開簾子看到那個清瘦到令人心酸的老者的時分,李閑的眼睛里忍不住潮濕了起來。

“師父”

李閑漸漸在達溪長儒身邊坐上去,握著老人冰冷的手。

“安之”

達溪長儒睜開眼,看到李閑之后不由自主的笑了笑:“想不到再見你的時分,竟是曾經連騎馬都不行了的。讓你笑話了”

李閑忍著鼻子酸楚,握緊老人的手重聲道:“年歲大了就總愛偷懶,若不是我迎來的早些,你一定在臨到大營之前爬下馬背對不對?說不得還要拉著我比試涉獵,而且還會輕而易舉的贏了我。”

“對啊我只是年歲大了愛偷懶了。”

達溪長儒笑了笑,眼神柔和:“小狄來了,獨孤也來了,鐵獠狼,東方,還有小朝都在,如今你也來了如今想來當初在草原上的人還活著的竟是都由于我這老頭子而聚齊了,只差張仲堅和紅拂他們兩個。”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跟著李閑上車的葉懷袖,笑了笑道:“你也來了”

葉懷袖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黃河的時分身子還能堅持,也能喝得下一斤老酒想不到過了黃河一場春雨著了涼,身子竟是扛不住春寒。”

葉懷袖勸慰道:“只是受了涼而已,有小狄和獨孤在,不消幾日就能如往日般生龍活虎,我可還記得當初在漁陽郡的時分你一刀劈了馬車的威勢。”

“五十而知天命我早曾經過了五十,還有什么看不開的?”

達溪長儒淺笑搖頭道:“如今心中只要兩件憾事,若能了卻,此生足矣。”

“師父,您說。”

李閑鄭重的問道。

“其一你在長安城修了一座大陵園,又派人不遠萬里往燕山將老兄弟們的墳都遷了去,不斷沒無時機去他們墳前上一炷香,燒一捧紙錢,敬一杯老酒”

“您身子好一些我一定”

李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達溪長儒揮斷:“這件事雖然遺憾,卻也不算什么。待我死后你將我也葬在陵園中,我本人下去向他們道歉就是了。第二件事,才是我迫切想見的希望我還熬得住。”

“什么?”

“安之你也該有后了,我還想抱抱徒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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