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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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青巖這四個字一出,可著實的讓林夕落目瞪口呆。
打擊報復的也太快了吧?無不少字而且既是擠兌了三哥說他無子嗣,還把她這點兒事宣揚出去……
林夕落在一旁翻白眼,姜氏自不懂此為何意,魏青羽愕然,隨即才緩了,意識到他剛剛話語略有過分,即刻致歉:
“三哥渾說了,渾說了……”
魏青巖連連擺手,“我此言認真。”
話畢,他吩咐一旁的侍衛,“去取紙筆,另外去廚房為五拿一顆大白蘿卜來。”
林夕落嘴角抽搐,眼看著姜氏一旁的擔憂,她索性也順著魏青巖,轉頭笑道:
“既是五爺有這份心思,三哥不妨隨了他的意,弟妹也獻丑了。”
姜氏以為林夕落這是怕魏青巖心里不痛快,故而才順著他,連忙圓話道:
“對對,五弟的心意是好的,三爺不妨隨了他。”
魏青羽哭笑不得,心中連連感嘆酒醉誤事,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得順著來……
侍衛取來紙筆,魏青巖思忖片刻,當即在紙上寫下兩個大字:
“智嚴。”
撂下筆,魏青巖又拎起酒壺灌上幾口,隨即才道:
“將者,智、信、仁、勇、嚴,先王之道,以仁為首,兵家之流,已智為先,三哥已是仁在了骨子里,侄子便別隨你了”
這話格外直白,魏青羽滿臉苦澀,也不住的點頭,卻又納罕問道:
“那為何不提勇字?而要嚴?”
“五爺的意思是讓仲天嚴于律己,嚴于待人,別再任人欺辱,如若這一點改不了,再勇,都乃匹夫之勇,不提也罷。”林夕落一邊削著大白蘿卜皮,一邊在隨口解答。
魏青巖似真有些酒醉,走摟她在懷中,“只有你最懂我”
“這是作何?三哥和嫂子還在……”林夕落欲從他腿上下去,卻被魏青巖的手摁的緊緊,“就這樣,不許動。”
“不動我怎能幫侄兒刻印章?”林夕落尋個由頭連忙起身,湊合到那一群捂嘴偷樂的孩子們中間,拿出雕針繪上圖,隨即雕刀絲絲刻下。
一塊一塊的蘿卜屑塊落下,倒是讓幾個孩子新奇不已,在一旁連連叫好。
好似只幾刀下去,便有一鷹隼繪出,隨即便是雕針細繪,栩栩如生,銳姿英武,讓魏仲天在一旁格外期待。
孩子們這會兒也不再顧忌規矩,將林夕落圍成一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姜氏在一旁也格外震撼,雖早這位五弟妹愛好雕藝,也被眾府之人斥罵成“匠女”,可如今親眼見她這番手藝,可絕非普通匠人能比,這番雕藝,實在精湛
魏青羽也是初次瞧看,原本以為魏青巖讓林夕落雕個大蘿卜是嘲諷他,如今看來,這倒不非是一雅事,時而看向魏青巖目不轉睛的瞧她,魏青羽心中連嘆,他這輩子,好似初次對一如此呵護吧?無不少字
未用多大功夫,林夕落這一雕章從字至形全都雕完,拿去送給魏仲天,口中不免道:
“五爺贈你‘智嚴’二字,我雕一鷹隼贈你,愿早日翱翔天空。”林夕落將印章放入魏仲天之手,魏仲天連忙躬身道謝,“侄兒一定謹遵五叔父、五嬸娘教誨,終生不忘”
“莫要終生不忘,不過一大蘿卜印章,很快便會爛掉,但望你早日成材,你五嬸娘自會再贈你章印,只期望下次不是大蘿卜,而是能增進為木料、石材,何時成一璞玉,那才是我所期望的”魏青巖說完,魏青羽不免也知他心意,姜氏拉著魏仲天給魏青巖磕了個頭:
“你五叔父今日之言定要銘記在心。”
魏仲天立即跪地,魏青巖也不攔著,林夕落沒等,便被另外三個孩子圍上,叫嚷著要雕好玩的物件。
林夕落也起了童心,挨個的迎合,她就小手不停,特意給春菱雕了幾個好玩的小玩偶,春菱笑瞇瞇的坐了林夕落腿上,這會兒早已沒有之前的生疏,就快比娘還親了。
姜氏在一旁陪著,魏青巖與魏青羽二人則談起趣聞軼事以及近期侯府的動向。
直至入了夜,魏青羽已走路都打起晃來,才帶著姜氏以及一群孩子們離去。
魏仲恒這一日格外興奮,因乃初次跟隨們一起玩樂,直至送走魏仲天與魏仲嵐時,他的臉上掛滿不舍。
待只有魏青巖與林夕落時,他畏懼的看著魏青巖,湊到林夕落一旁,恭敬言道:
“五嬸娘,侄兒懂得了,除卻大哥之外,侄兒是有的。”
“他也是你,只是遠近親疏不同。”林夕落不讓他再多說,而是吩咐小黑子,“隨少爺吧。”
這時他還需好生想一想,平穩中才能有理智,而這一會兒興致勃勃之時,很可能出現些偏激的想法。
小黑子立即應下,魏仲恒給魏青巖也行了禮,便率先離去。
魏青巖看著她,身上沾滿了酒氣,本就狹長的雙眸如今已快瞇成了一條縫隙,若不是仍露出那精銳的目光,林夕落還以為他站著就睡著了,今日他與魏青羽著實沒少灌酒,足足六壇子的烈酒已空壇見底。
“吧。”林夕落拽著他的手便往回走。
魏青巖站住不動,林夕落轉頭看他,“這就醉了?”
“我愛你。”
林夕落豁然一驚,“你不是不懂此乃何意?”
“我的確不懂,但我知這不是恨,不是怨,不是哀苦,而是你想讓我說出這一句話。”魏青巖面色認真,倒是將她抱起,“所以我愛你。”
林夕落雖有哭笑不得,但對此也有幾分喜意,正欲挑他兩句,孰料魏青巖卻是反問道:
“那你愛我么?”
林夕落閉嘴不說,魏青巖拍她的屁股,“快說。”
“你醉了”
“我沒有。”魏青巖將手臂伸出架著她,林夕落身體懸空,就被他這樣的舉著,四肢懸空不免驚道:
“你干?”
“說不說?”魏青巖話語中帶有霸道,林夕落涌了惱意,“不說還將我摔在地上不成?”
“那會?”魏青巖說著,雙臂朝上拋舉,林夕落硬是被他扔了起來,驚嚷尖叫,又被他接住
魏青巖嘴角涌起壞笑,“說不說?”
“討厭”林夕落二字嚷出,卻又被他拋起,接二連三的這般鬧,卻是將一旁的冬荷給嚇壞了
這么扔起接住,若是失手了辦?冬荷一張臉刷白,牙齒都跟隨著咯咯作響
秋翠在一旁看到,連忙安撫道:
“五爺心中有數的。”
“可……可都快拋上了天了”冬荷初次沒有以往那般安靜,眼睛都快瞪出來。
秋翠瞧著她,“可你沒聽見在笑?”
“那是笑?”冬荷豎起耳朵,卻聽到空中傳來銀鈴一般的笑意,心中苦澀的道:這的膽子,也太大了……
就這般拋扔了好半晌,林夕落被他接住之時連忙告饒,“不行了,肺子都快炸了,想我死的話你就繼續。”
魏青巖把她抱在懷里,手撫著她的胸口為其按摩,口中依舊問道:
“你愛我嗎?”無錯不跳字。
“愛,愛還不行么,要命了……”林夕落嗆咳幾聲,眼睛都開始轉圈了,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轉頭狠咬他一口,魏青巖也不躲,只是抱著她哈哈大笑的往屋中走去。
冬荷安撫的拍拍胸口,“可算完事了。”
秋翠在一旁道:
“冬荷還不知咱們這兩位主子,跟著擔心也沒用的。”
“習慣了。”冬荷說著,便去側間準備打水,秋翠跟隨著幫忙,二人都將物件安置完,隨即便離開正房,前腳離開,便聽到屋中嬉笑之聲響起,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林夕落這一晚做了個很沉重的夢。
夢見她不停的在爬山,高聳入云,看不到盡頭,可身上還要背著一個很重的行囊,走的腳都發軟,喘著粗氣,好似瞬間便能窒息,但仍舊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清早,林夕落醒來過后也不睜眼,仔細想一想這個夢,身上依舊覺得沉重,好像依舊背著包裹。
只叫著冬荷冬荷,時辰了?”
“快近午時了。”
一個慵懶的聲音回答,林夕落瞬間瞪眼,孰料身邊確是魏青巖正在看著她,而他的這一條大腿正壓在她的腰間。
合著昨晚夢見的沉重包裹就是這一條大腿?
林夕落抽抽著嘴,二話不說便離開他的身下,隨即轉頭咬他一口,“討厭。”
魏青巖莫名其妙,這一早上第一句話就是討厭?
“你不去長房幫襯著應禮了?”魏青巖見她依舊要睡,不免問出話語。
林夕落瞬間從床上蹦起來,“忘了”
魏青巖見她驚慌之色,調笑著道三嫂已經去了,在幫你應承著。”
林夕落一顆心放下,正欲還兩句嘴,孰料又被他壓制在身下,“快下去,沒力氣了……”
“何時生出何時放過你,不然不行”魏青巖話語中帶股子怨氣,顯然還沒忘記昨日魏青羽的顯擺。
“我又不是母豬”
林夕落正在叫嚷之余,門外則有人大聲回稟:
“回五爺、五,齊獻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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