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龍蘭轉眼就又道:“公子給我點丹藥行嗎?我四處轉悠,去經堂偷聽,結果被他們欺負了,把我趕走了,因為我沒有錢進去。言情穿越,你只來”
“?張夜無語的尋思,還說不求回報,這明顯是預支回報嘛。
當然只是張夜開玩笑的想法,當下,張夜掏出一些零散的丹藥給了龍蘭。
龍蘭拿走之后又道:“施主既然姓施,就是自愿施舍,我不欠你了。你就解脫了,你就覺得不虧欠了,不內疚了。這等于,你剛剛說的,放下屠刀的罪惡之人,被你接過屠刀之后反手一刀,于是他就解脫了,他再大的罪孽,也還清了。倘若迷途知返之人,不懲罰他,則他終身愧疚,終身虧欠天地,這是心路的折磨,心路的懲罰。苦海無邊,其實是反句,提醒那些犯下罪孽,受心理折磨的人,何必固執,放下一切。”
張夜皺眉道:“姑且算是一種另類的懲罰。但經歷苦海的人,提醒他們放下,就連心路的懲罰也免去了,這才是大笑話。難道回頭是岸,意為:讓他們從新去為惡,不用有心理負擔,提著屠刀干一票大的?”
龍蘭微笑道:“這是公子說的,不是我說的。總之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不是相信自己的理論。興許,我透了自己的理論,也才喜歡公子你的背脊。歌舞升平的洗腦世界,我什么地方也睡不安心。只有在公子的背脊上,風尖ng口,殺伐之地,我卻睡的比任何時候安詳。”
張夜不禁動容,這已經是不止一次的提及,龍蘭之道,她自己也不一定信她自己的東西。
恐怕,這才是她的最高境界,“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真意。
“張夜受教了。”到此,張夜虛心的還禮道。
龍蘭就不多說了,打個哈欠,爬到張夜的背脊說,開始睡覺了。
張夜帶著她進入內城的時候,又輕聲問:“蘭,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
龍蘭半夢半醒的tiantian嘴皮道:“我去院偷聽公子的理論。聽到了一部分。”
“我的理論?”張夜愕然道。
“對啊,最近唐河城新開了院,據說是朝绔合股設立的院,有許多人在內討論《夜子》。我很感興趣哦,現在我有錢了,等我睡飽了就去聽講。”龍蘭迷迷糊糊的說道。
張夜也不禁動容了,這個寶姑娘真不是蓋的,另走別路,傳道之迅猛廣泛,也只有她能做到了。
張夜道:“蘭,《夜子》說些什么我自己也不懂。你喜歡那些東西嗎?”
龍蘭半夢半醒的道:“不喜歡,但也不排斥。《夜子》很簡單啊,大抵上你剛剛對我大喊大叫的那些,就是夜子的是明顯不是出自公子你手,是別人代筆。我僅僅聽了一段,用詞用語之精致,故事布局之精巧,說服力之強,九境天下無出其右。此等手筆應該是千年難見的。”
張夜就笑道:“此等手筆就出自我家寶姑娘。我大字不認識幾個,思維也稀里糊涂,就連思想,也是寶姑娘整理的。她當然比我強多了。”
龍蘭醒過來了,又掏出木槌,冬的敲了張夜一下。
龍蘭道:“公子何必妄自菲薄,龍蘭不敢說整理《夜子》的寶姑娘不行。但所謂重劍無縫,大巧不工。太過精巧太過工整的東西,才是有點掩蓋本質。公子你語言粗俗的三言兩句,才是氣勢磅礴。論及境界,你是另外一個極端,絕不低于寶姑娘。”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張夜喃喃自語的回念,很有感悟。
是啊,所謂的大道至簡,也就是這個同樣的意思。其實天地之間一切很簡單,本就不復雜,所謂的鋒利,所謂的刀鋒,似恐怖,其實是虛弱的,只要硬難而上就行。
因為有個無法避免的問題是,就因為你之力量不夠,才要動心思,才要去開鋒口,彌補殺傷力之不足。倘若力量夠了,大巧不工,何須花俏,直接硬上。
到此,張夜腦袋里面又冒出一句“誰說沒有槍頭就捅不死人”,力量夠了,槍頭不槍頭的,根本就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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