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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大家閱讀小荷新書《紅樓多嬌》,女主邢岫煙,攜帶全家穿越,很好看滴)
顧云霆在,凝萱不感到意外,她獨自進宮的消息定是被大公主陪嫁來的人快速傳回了顧家,或是母親不放心自己,或是二哥不敢驚動母親,自己先來一步,這都說得通,然而此刻又有公孫謹先生,說明事情遠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點]
再加上剛進門的時候,二哥和公孫先生明顯在談論,只是一見自己才閉了口,不愿意多談的樣子。
凝萱疑惑的看看趙煦,趙煦微微點頭,示意她別急,推著凝萱的背后往屋內走,將笑槐、碧潭留在屋外伺候:“你們和淮安機靈些,別叫任何人靠近......就是王爺親來,也是如此,可明白了?”
兩個丫頭從沒見過世子爺這樣嚴肅的樣子,知道屋內接下來要商談的定然是天大的要緊事,她們不敢多問,回身關緊房門,如臨大敵的盯著院子外,唯恐有人偷偷靠近。
凝萱被安置在緊鄰顧云霆的一張椅子上,趙煦坐在了公孫先生的對面,四人沉默不語。良久,趙煦才沉聲道:“老神仙的師弟已經有了消息。”
凝萱不敢掉以輕心,若是好消息,趙煦絕對不是這個表情,她試探的看著丈夫:“莫非人......已經死了?”
見趙煦點頭,凝萱心中暗淡:“查到是什么人下的手嗎?”
“不是你想的樣子,老神仙的師弟是五年前過世的,他留下個弟子在承安開了家藥鋪,找去的時候只說他師傅是飲酒過度而亡,與旁人不相干,這個掌柜的倒是知道老神仙的名諱,但是對小皇孫身中的毒藥絲毫不懂。探子試探過,這個掌柜的是承安當地人,因機緣巧合下救了老神仙的師弟。說是師徒關系,但并未傳授多少本事與他,所以這位掌柜的開的竟不是醫館,而只是藥鋪。借著他師傅在當地的名氣謀生罷了。”
凝萱呆坐在位子上,五年之前就死了,這么說來和老神仙的師弟并無關系,此線也就斷了。現在家中有老神仙坐鎮,小皇孫的病情得以緩解,但如果再得不到根治的法子,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他成為陰暗政治下的犧牲品?
正當她心中翻騰不已。顧云霆忽然道:“不過,此番尋人也并非全然沒有消息。”
凝萱忙問是什么,顧云霆看了看趙煦,這才說:“我們耗費了重金,加上公主府的威名,這個掌柜的也怕得罪權貴,悄悄告訴我們一件事兒。原來老神仙的師弟在離世前,曾經有位神秘人幾次登門。據掌柜的形容這人的穿著、打扮、談吐,讓我們聯想起了一類人。”
一類人?
凝萱目光如金,呼吸突然緩慢了下來。腦子里不斷猜測著是哪種可能。
“掌柜的話叫我們聯想到了......宮里面的太監。”顧云霆輕吐幾個字,這個答案在凝萱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意料之中。歸根結底,還是離不開幾位皇子,更或者是他們的母親。
“這位像公公一樣的人走后不久,老神仙的師弟就魂歸故里,實在不叫人不去懷疑。點]”公孫先生沒拿凝萱當外人,也就不客氣的開了口,“老神仙曾經說過,他的這位師弟曾經效力于忠嘉王。不久前。世子吩咐我去打探御林軍左都統的底細,結果不出所料,他本就是忠嘉王的遺臣,能迅速上位到左都統的位置和忠嘉王的暗中幫助有莫大的關系,直到忠嘉王事敗,左都統上面沒了人照顧。原御林軍大都統陳淮安才會肆意打壓他。我們猜測,左都統心中有鬼,不敢過分出頭,只能安于現狀,這才形成了怪異的履歷。年輕時候上位速度驚人,反而成了都統之候舉步維艱。”
凝萱在心中默念二人名字,一個是曾經效忠忠嘉王的神醫,一個是忠嘉王安插在御林軍中的左都統,二人和小皇孫有什么牽連?
凝萱看向趙煦,希望趙煦解開謎團。
趙煦輕輕一笑:“也虧得你當初點醒我們,若不然,我們萬萬不會去查訪左都統的身份。公孫先生家是東陽的望族,這個左都統雖然瞞的緊,但百密一疏,還是叫人看出了破綻。”
凝萱當初的懷疑一點沒錯,左都統在東陽確實有個原配妻子,比他還大三歲,更養了兩個兒子在身邊。左都統在京城有嬌妻陪伴,從不出面去見原配并兩個兒子,公孫先生叫人悄悄在那位太太對面租賃了個屋子,不久前還真發現一件怪異的事兒。這位太太無生活來源,卻每月定有一人來送錢糧。盯梢的人開始以為是左都統的手下,但又看了一陣子,才發現對方周身透著氣派,不似尋常人。
凝萱沉聲道:“老神醫的弟弟臨死前見過的是宦官,左都統內眷有人照應......難道說,忠嘉王的殘余勢力還活著?又或者,是什么人在這幾年接收了忠嘉王的殘余勢力?”如果叫凝萱做選擇,她相信,后者的可能姓更大些。
公孫先生哈哈大笑,指著趙煦道:“我就說,世子妃絕非尋常女子可比,世子今后有大事,盡可與世子妃商議。”酣笑過后,公孫先生漸漸收斂了喜色,“不錯,正是有人心懷不軌,趁機將忠嘉王的殘部收歸到囊下,成了第二個忠嘉王。老夫斗膽問世子妃一句,你可能猜到此人是誰?”
不知為什么,凝萱就想到了今日在宮中的見聞。
摘星樓上的小道士們,眺望遠處的東宮,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個巨大的謎團,籠罩在心頭上空。凝萱嘴角微掀,卻又緊緊的合上了。
趙煦笑與公孫先生道:“我們得知真相還需多方調查,世子妃半點頭緒沒有,哪里就能說出來,還是請先生道出謎底吧。”
公孫謹略有些失望的看著凝萱,繼而暗自一嘲,世間聰慧人本就有限,何況還是個女子,看來他真的是期望過高了。
公孫先生正待說話,忽然聽世子妃開口說話。
“小婦人不敢在先生面前班門弄斧。胡亂說些,若說錯了,先生別見笑。”凝萱笑看著顧云霆,“二哥也別覺得我妄自尊大。什么人都敢猜忌,只是心中掠過個想法罷了。”
凝萱看向趙煦,趙煦沖她一笑,凝萱頓覺心中安妥,緩緩開口:“我今日進宮,見陛下為三皇子的事兒煩躁不已,麗妃娘娘受到牽連。整個人消瘦的不行,夫妻之情眼見泯滅。陛下是個多心的,恐怕會牽罪到七皇子身上。四皇子和皇貴妃朱氏被幽居深宮,不見天日,二皇子注定無緣皇位,事到如今,唯一能獨善其身的就是太子殿下。”
凝萱環視眾人,嗓音低沉幾乎消聲:“所以。我不禁懷疑過,太子也許沒有我們想象中的簡單。”
趙煦眼中放射出奪目的光彩,嘴角的笑意傾瀉而出。這便是他的妻子,稱是世間奇女子,又能如何?
公孫先生陡然站起身,沖凝萱拱手一拜,唬的凝萱連連閃躲,公孫先生卻執意如此:“世子妃大才,當我一拜。”
“先生豈不是要折煞晚輩,您才是當世高人,我焉敢受得這一禮。不過是胡亂一說,先生當做玩笑話也就罷了。”
公孫謹苦笑:“可是。世子妃這一胡說,雖然不全然確切,但也八九不離十。經我們多方暗訪,終于斷定,當年接手忠嘉王殘余勢力的......是皇后娘娘。”
怎么是皇后?
凝萱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應該是太子嗎?
趙煦便輕聲解釋道:“我們只當皇后是死在后宮傾軋之中,是死在皇貴妃朱氏的奸計之下。可你仔細想想,皇貴妃沒有萬歲的授意,她焉敢動手?而且還能東山再起,這就說明她當初有恃無恐的原因很簡單,是陛下要皇后死,即便不是朱氏下手,也會是麗妃娘娘下手,又或者是旁人。那么就叫我們心生疑慮,皇上為什么非要置皇后于死地?他們是少年夫妻,就算有再大的怨恨,無非廢后,打入冷宮也就罷了。除非......”
“除非皇后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兒,而這種事兒又是皇上所不能容忍的。”凝萱肯定道:“皇上剛剛消滅心腹大患,若此時知道枕邊人企圖成為第二個忠嘉王,萬歲肯定不能容忍。”
公孫先生連連拍掌:“說的半點不錯,皇后死了,可當年的情分還在,這多半就是太子沒有迅速倒臺的重要原因。加上太子當時年紀太小,皇上的子嗣不豐,并沒有一起牽罪。”
凝萱恍然大悟,厲色道:“宮中鬧鬼,愈發顯得太子可憐,也越發的無辜。這股風是誰幫著挑起來的?”
長三個字在眾人心間迅速閃過。
是長春老祖堅持說太子妃陰魂不散。
顧云霆拊掌:“我們怎么就忘記了他!太后可是信佛的,太后去世之后,皇后才重用起了長,更是皇后將長春老祖引薦給了皇上。皇上將長春老祖視為神明,幾乎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可以說,沒有皇后,就沒有今日的長,這二人肯定有些牽連。查,一定要查到底。”
數日之后,恪親王帶領兒子兒媳,大公主領著顧云霆,兩家人在宮門口碰面,相視默然,并肩進了神武門,直奔養心殿。
德宗一手哆哆嗦嗦的握著折子,一手重重拍打在龍椅上,“這上面說的都是真話?”
恪親王躬身道:“臣弟親自驗明,絕無虛言。”
德宗頹然的往后一靠,小寧子趕忙去攙扶,趁機掃了眼掉在地上的黃綾奏折,惶惶忽忽看見上面有二皇子的字眼兒。
半碗獨參湯進肚,德宗老淚縱橫:“朕待她不薄啊,她為何這樣對待朕?她一個小小縣令之女,是朕求了先皇封他為太子妃,是朕十幾年恩寵不斷,是朕給她父兄無上榮寵。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八成德宗從沒遭遇過這樣的背叛,即便當初知道是皇后收服了忠嘉王的舊部,德宗也沒像此時此刻,不顧及場景的失聲痛哭。
大公主心酸,身為女人,她太明白皇后為什么變化如此巨大了。皇兄也說。他十幾年的恩寵,那之后呢?有更加年輕美貌的朱氏一進宮,就奪取了德宗所有的恩愛,更生下了聰明伶俐的四皇子。
當年的海誓山盟。都成了過眼云煙,皇后如何能甘心。
乃至后來,皇兄又多番表現出換儲的意思,皇后不急才怪。
既然沒了夫妻之情,保住兒子應得的分位也算是一種補償,偏偏德宗不想如皇后所愿。女人在絕望的時候,還有什么是干不出來的?
德宗重新捻起地上的折子。不死心的問道:“老二成了跛子,難道真和皇后有關?”
眾人不敢回答,萬歲明顯還心存僥幸,他不是不愿將皇后想的太壞,而是不想承認自己的眼光太差而已。二皇子出世的時候,皇后還在得寵,如果她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對皇上的兒子動手,可見......德宗真是沒眼光。
恪親王尷尬的說道:“陛下。臣弟不敢欺瞞,不過據老神醫所說,小皇孫的病癥就是二皇子的病癥。只不過當年二皇子幸運些。用的藥量不深,然而小皇孫......怕是沒這么幸運。”
德宗勃然大怒,狠狠抬腳去踹桌案,桌案上的筆架,杯盞顛蕩落地,碎成千百片,就如德宗的心情,難以愈合。
“這個畜生,那是他的親兒子。”
跪在下面的凝萱心中冷笑,為了上位。什么兒子不兒子的,還不是照樣拿來利用?更何況,二皇子妃的一席話提點了凝萱,小皇孫未必就是親生的,反觀太子,用一個孩子就能得到全部。為什么不放手一試?
德宗指著小寧子:“去,去把太子給朕綁來,慢著,還有錦鄉侯。快去!”
太子在外唯一的依仗就是錦鄉侯,不怪德宗去懷疑。小寧子深知太子大勢已去,萬歲爺這回是真的火了,只怕儲君之位今日要坐到盡頭。小寧子當然不敢用綁這個方式,他留了個心眼,先去請太子,只說是皇上夢魘住了,他們一干奴才嚇得六神無主,請太子趕緊去瞧瞧拿主意。
太子心中大喜,以為德宗時運到此,根本來不及多想,若德宗有事,早該打發了其他太監宦官來請,而不是正應該在御前伺候的當紅大太監寧公公。太子連馬服都沒得換下,跟著小寧子就進往養心殿來。在左腳踏進殿門的一瞬間,左右撲涌上來的殿前侍衛將太子嚴嚴實實的按住,小寧子親自押解到圣駕之前。
錦鄉侯更不費吹灰之力,小寧子唯恐他親自出面徒惹懷疑,就守在神武門內,待錦鄉侯一踏進宮門,就被如狼似虎的御林軍們包圍住。錦鄉侯心知大事不妙,轉身奪命要跑,御林軍們哪里給他這個機會。
小寧子冷笑看著錦鄉侯:“侯爺好大的架子,連陛下親請你都打算抗旨不尊?”
錦鄉侯狠啐一口在小寧子腳底:“分明就是你們這些奴才要對我不利,快說,太子怎么樣了?”
小寧子并不動怒,“侯爺放心,太子如今就在殿前聽候,只待侯爺見駕,所有疑團不都解了?”
錦鄉侯的眼神躲躲閃閃:“你胡說什么呢?什么疑團!”
“侯爺何必當做不知道?太子已經供認不諱,小皇孫.......”小寧子輕飄飄吐出最后這三個字,便再也不理會錦鄉侯陡然發青的臉色,沖御林軍們打了個手勢,眾人架著錦鄉侯直奔養心殿。
錦鄉侯一見太子被縛,心知大勢已去,可他又想搏一搏,不等德宗說話,他先是諂媚的一笑:“萬歲何必發這樣大的火氣,太子他。”不等錦鄉侯說完,德宗手中的奏折已經甩了過來,錦鄉侯不解的看著龍椅上面無表情的德宗,眼神無辜,但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再看太子萎靡的樣子,只能硬撐著將奏折從頭看到尾。
“陛下,這,這是誰如此污蔑皇后娘娘,分明就是要用莫須有的罪名害死太子啊!”錦鄉侯悲慟不已,頭重重磕在大理石上:“求皇上為皇后伸冤。殿下,您快和皇上求求情。”
錦鄉侯推著跪在不遠處的太子,太子身形搖晃了幾下,卻始終不吭聲,錦鄉侯心中叫罵不止,知道太子是不頂事了,成與不成,還要靠他自己。
“姐夫......”錦鄉侯試圖喚回德宗的一點點舊情,“您少年時候與家姐在宮外相遇,一見鐘情,為了不委屈您心愛的女人,姐夫甚至頂撞了先皇,您二人能相守數十年,難道就憑了這么幾句話就全然推翻了過去的舊情?姐姐在天之靈難安。”
換了以往,德宗出于殺死皇后的愧疚之情,這樣的借口也許便也信了。他對皇后不是沒有一點感情,不然也不會容忍平庸的太子在位多年,他總是為授意朱氏殺害皇后的事兒而感到內疚,如今,內疚之情全然不在,相反,在錦鄉侯道了那一番話之后,德宗的怒焰反而更炙。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似的任由人耍弄。
不甘,憤恨,更多的是屈辱,一齊涌上德宗心頭。
錦鄉侯不了解德宗,說了這些話,可是跪在地上的太子,做了德宗二十幾年兒子,難道還不清楚舅舅的一席話是火上澆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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