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的骨血流落在仙門之中。(下.載.樓)”
祝云說的消息,震得滿場鴉雀無聞,尤其是八大門派的掌門,全都深深的擰起了眉頭。
“這不可能!”賀殺先嚷起來。
秦沛也道:“窺蹤術是不會出錯的。”
“毫無疑問。”羅瑾下了定論:“你得到的那個消息是假的,花弄影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找錯了人。”
其他掌門紛紛表示贊同,然而祝云卻道:“花弄影似乎確實知道點什么,不是無憑無據胡亂猜測的,要不即便找了人回去,其他長老和堂主也不會認,何況……”
他說著又遲疑起來,目光在人群里緩緩掃過,好似有難以啟齒之言。
陸寒秋催他道:“有什么話你只管說。”
祝云這才道:“血親間往往容貌相擬,他們長得太相像了···…”
眾人的情緒再次沸騰起來。
“你知道他是誰?”賀殺激動的一把緊握了祝云的胳膊。
祝云苦笑道:“本來只知道他身處的門派,但是他那張臉···…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羅瑾的目光一沉。
言映霜卻是神色微動,斜睨著他道:“你見過魔主墨離的臉?”
這句話問得連陸寒秋都怔了一怔,重新盯住了他那位二十多年沒有相見,而且模樣大變的師弟,因為他聽他師父說過,魔主墨離臉上常年都遮著一張不摘下來的黑金面具,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
當年八大門派掌門聯手敵對墨離,在他身亡后曾想揭下黑金面具來看一眼這位魔主的真面目,不想墨離練的魔功極為特別,人死之后不消片刻就化作一攤黑血,血中還帶有腐蝕性劇毒,將他一身的法寶裝備,連帶那張黑金面具都溶化一盡。
這顯然是個疑點,祝云要是無法合理的回答言映霜的問題·那么他的身份就值得再次懷疑,沒準是來渾水摸魚,想騙知魔主之子的下落。
面對質疑,祝云倒是若無其事:“言掌門有所不知·魔主遮臉的那冥王面具是一件需要用自身氣血來滋養的法寶,原先是長年不摘的,除了幾位親信長老外,沒什么人見過他的真面目,但是他同楚姑娘成親后,那面具就時常摘下來,所以我們都見過。”
他這么一解釋·眾人就釋然了,陸寒秋的目光也隨之柔和下來。
的確,看見過那黑金面具的人都知道,那面具帶著極為強大的憎怨氣息,有震懾人心,令人恐懼的力量,誰要戴著那么可怕的玩意兒去談情說愛,那絕對是腦子有問題。
疑竇釋去·賀殺又催著問他:“別磨磨蹭蹭,快說,那人是誰!”
祝云就猶豫著去看羅瑾。
“羅掌門?”賀殺立刻叫起來:“你這小子眼神不太好啊!羅掌門都上百的歲數了·你胡亂給他找個爹,他不找你拼命才怪!”
這哪來的渾人啊,滿嘴里口無遮攔!
祝云聽了他的話差點暈死過去,哭笑不得道:“當然不是羅掌門。”
賀殺冷哼道:“那你看他干嘛?”
祝云苫笑著朝羅瑾一禮:“羅掌門對不住了,那人是九玄派的弟子。”
九玄是極有名望的仙門大派,他這么一說,眾人自然嘩然起來,而且還齊唰唰的往后退了幾步,將身周的九玄弟子都讓到了人前。
九玄弟子們還在猜測那人究竟是誰呢,沒想到自己就突然變成了懷疑對象·包括軒轅夜在內,都被無數道犀利的目光從頭到腳的掃視了好幾遍,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唯有慕十三面不改色,依舊坦然自若。
宋越頤指氣使慣的·哪里受了得這待遇,沖著祝云就瞪起了眼睛:“你小子同我們九玄有仇是吧,上來就信口渾說,破壞我們九玄的聲譽!依我看啊,你才大大的可疑……”
叫罵未完,他被羅瑾一個眼神止住,不甘的閉了嘴。
羅瑾此時一臉的肅穆端然,沉著聲道:“茲事體大,祝仙長一無憑據,二無人證,大伙兒是一心想要阻止魔門陰謀才容得你在這里認人,就認出來也要再仔細的推敲查證,沒有你說誰就是誰的道理,那么祝仙長你眼下這種做派是否有欠妥當?直指出人來不就完了,為何遮掩著不說卻單提九玄,想讓其他仙門對九玄生出嫌隙之心,日后將九玄排擠在外么?”
他這番指責合情合理,言辭間又不失掌門風度,直說得眾人肅容,祝云冷汗淋漓。
“對啊!”賀殺在祝云肩上重重一拍道:“你這小子確是有些古怪,三兩句話就能說完的事,你偏要吞吞吐吐半天,還什么天大消息呢!就你這拖拉勁,方才我們要是沒將你救醒過來,或者你此刻一命嗚呼,那再天大的消息,也跟著你一塊下黃泉去了!”
祝云被他拍得差點吐血,苦痛難言。
“說啊!”賀殺根本不顧他身帶重傷,這回又改拍他后腦勺了:“還悶著不說,當真是想帶到地府里說給鬼聽么?”
賀殺一向有為人不拘小節,性情粗暴急躁的名聲在外,陸寒秋對他這種近似謀殺的舉止也是無可奈何,為了不讓祝云被他三兩下拍死,他只好催簿祝云道:“快說吧,還等什么!”
祝云滿腹苦水,然而不敢再拖延,抬眼往人群里一掃,目光就鎖在了慕十三的身上,道一句:“慕仙長,得罪。”
滿場再次鴉雀無聞,慕十三立刻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他自然不會扭捏害羞,大大方方的往前走了兩步,側著身對眾人道:“麻煩你們看清楚些,回頭別亂傳我生得青面獠牙,三頭六臂。還有,我飲食同常人一般,喜好佳肴美酒,對生肉鮮血這些東西敬謝不敏。
明知道不應該,人群里還是爆發出一陣轟然大笑,唯有羅瑾面沉如水·而九玄弟子,尤其是軒轅夜和穆曦晨兩人,一臉的震驚呆滯。
眾人笑過之后也在仔細打量,見慕十三眉目俊秀·素衣墨發,立在那里有臨風仙姿,渾身上下別說戾氣殺氣了,連火氣俗氣都沒有沾染半分,更不見什么惶恐驚慌。
先是竊竊私語聲響成一片,隨后就有人開始叫嚷——
“指錯人了吧!”
“姓祝的,你該不會什么都不知道·隨便就指了一個人吧?”
“我琢磨著事情不對啊!”
“我們都沒見過魔主墨離,怎么知道像不像啊?”
“證扌笞!這種事情必須要有確鑿證據!”
“我看,此事還須從長計議。”
質疑聲紛紛肆起,到底是修仙的人,少有腦子特別不靈光的,何況此時聚集在這里的還都是各大仙門里有些身份的人,再傻也有個限度,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誰都不愿意輕信。
“這事鬧得!”軒轅玄苦笑起來,望向另七位掌門:“你們怎么說?”
“我不知道。”秦沛搖搖頭:“那孩子身上有我們留下的窺蹤術,這么多年來安安穩穩的沒出過岔子·突然就說那個是假的,又指出一個真的來,這種事情……”
賀殺焦躁道:“不如我們趕去確認一下那孩子身上的窺蹤術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萬萬不可。”言映霜立刻反對道:“除非你從今往后要將那孩子軟禁起來時刻看護,不然豈不是暴露了他的行藏,萬一正中魔門下懷怎么辦?”
說來說去,他們還是有些懷疑祝云,對他說的話沒法全信,而最相信祝云的陸寒秋呢,他當年沒有親身參與圍剿魔主之事,說不上話·再者也需要避些嫌疑,因此沉默在旁,不則一聲。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賀殺徹底不耐煩了,伸手一拎,將祝云提到面前沖著他吼:“你還有什么證據·快點拿出來!”
怎么這年頭說假話一騙一個準,說真話卻沒有半個人相信呢?
祝云苦不堪言,好在這時方才派出去的各派弟子活捉了兩名魔修回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頓時松了一口氣道:“他們也是見過魔主的人,能證明……”
話音未落,賀殺已經丟下他飛竄了出去,將那兩名垂頭喪氣的魔修給捉了過來,指著慕十三問他們道:“給我仔細看看,他像誰!”
那兩名魔修才放眼望過去,唰一聲,一把寒光湛然的劍就戳到了他倆面前,賀殺惡狠狠道:“誰先回答,誰就暫免一死。另一個嘛,殺無赦!”
從來沒見過這么急躁的人,那兩名魔修都愣住了。
賀殺哪里耐煩等待,已經滿口里計起數來:“十、九、八、
他連串的數下去,眼見就要數到一了,其中一名魔修連忙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另一名魔修跟著喊:“他長得好像我們十幾年前就已經殞身亡故的魔主!”
賀殺不由分說,提了劍那么一劃拉,先喊著知道卻沒說出知道什么的那名魔修,頸間鮮血飛濺,就這么大睜著眼,直愣愣的望著賀殺,緩緩的倒了下去,另一名魔修見賀殺竟然言出必踐,自己差一點就成了他劍下亡魂,也是驚怕不已,瞪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仙門中其他人也一樣震驚,一來是沒想到賀殺會在軒轅玄的壽辰之日開了殺戒,二來是慕十三的身份被證實,他們一時回不過神來。
臧易搖頭連連:“賀掌門你…···”
賀殺只是一時焦躁,殺了人后也醒過來了,今日軒轅玄大壽,他讓人血濺當場實在很不吉利,于是對著軒轅玄尷尬一笑,賠了禮道:“我一時性急了,軒轅掌門勿怪。”
修仙之人沒有什么太大的講究,而且軒轅玄此時心里波瀾驚起,哪里同他計較這些,只匆匆點頭,喊人抬了尸首下去,再把另一名魔修關押起來,注意力就回到了慕十三身上。
羅瑾沒算到祝云還有這一招后手,此時也緊鎖了眉心,低頭無語。
慕十三立在那里四下里環顧一圈,見所有人都緊盯著他,隱成合圍之勢,不禁微微一笑。
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能瞞得一時,瞞不得一世,此事不出意料,絲毫不足為奇,不過沒道理事事都在魔門的掌控之中。
他可是最討厭被人暗中算計的!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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