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齊莞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寧朝云的溫柔小意,無論他怎么討好,她都無動于衷,本來就不愛,何況如今對他失望至極。
兩個人仿佛漸行漸遠,齊茹卻無法得意,因為即使寧朝云不再天天守著齊莞,可他的心卻還是在那賤人身上,對于她這個正室半眼也不多看,還經常沉著一張臉對她。
她知道,他是在恨她,恨她害死了齊莞的孩子,恨她在這個時候偏偏有了身孕。
齊茹怎么甘心讓齊莞繼續霸占寧朝云的心。
她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才查出齊莞這兩年來時常外出是去見一個男子,可是不管她怎么查,都查不出那個男子是誰。
但僅憑這一點,已經足夠讓齊茹欣喜若狂了。
她以齊莞不守婦道為名,命幾個強壯婆子將她硬押到庭院,在所有家下人的竊竊私語中,質問齊莞是否紅杏出墻。
齊莞清寒蒼白的眼睛看著故作端莊高貴的齊茹,慢慢地直起身子,靠近齊茹,低低啞啞地笑著,有說不出的風情嫵媚,“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他回心轉意?齊茹,你太天真了。”
“打!把她給我往死里打!”齊茹怒不可赦,顫抖著聲音下令。
齊莞無所畏懼,只是冷冷地看著她,輕笑,“愚蠢。”
這幾年來寧朝云冷落自己的寂寞日子,家下人眼底對她的嘲笑,外人對她身份不如妾的鄙視……所有的回憶一下子涌上齊茹的腦海里,她心口上唯一的傷口就是齊莞造成的,她失去所有的端莊和高貴,親自拿過木棍,用力地砸在齊莞身上。
“住手!”寧朝云得知消息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齊茹在打著齊莞。
他勃然大怒,奪過木棍想要砸向齊茹。
“寧朝云,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敢打我?”齊茹竭斯底里地大叫。
寧朝云的手僵住,他不是因為齊茹是他的妻子而不敢打下去,而是想到了齊家。
齊莞清寒的眸子透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齊茹指著她,“這女人紅杏出墻。這兩年來一直暗地里出去見一個神秘男子,我這是在替你執行家法。”
在眾目睽睽之下替寧朝云執行家法,難道不是在讓寧朝云更難堪嗎?
寧朝云慢慢地回頭,他痛苦,內疚,目光復雜地看著齊莞,“。你不解釋嗎?”
“解釋什么?”齊莞豐潤的唇瓣揚起一抹笑,低聲問道。
齊茹揚起驕矜的下巴,鄙夷地看著她,“齊莞,你敢說你這一年多來都去護國寺見誰嗎?”
寧朝云看著她,想要聽她解釋,因為他也察覺到齊莞總是外出,卻不知去何處。他又不忍心阻止她。
他也不相信她,若是相信,是不會容忍齊茹這樣質問她的。齊莞蒼白清寒的眼落在遠處,仿佛是故意要讓寧朝云不好過,“一年前我到護國寺乞求能夠為你生一個孩子,這些天我只想為無辜失去的孩子祈福,愿他來生能夠平平安安地出世,更希望我能夠一命跟他換一命。”
寧朝云如遭雷擊,他搖晃了幾下,臉色蒼白如死,不能成語。
他知道齊莞失去孩子會很痛苦,但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她求了一年才有的。而他卻什么都不能為她做。
齊莞很滿意他的反應。
“你說這些作甚,我問你,你是去見誰了?”齊茹沒有看到寧朝云的臉色,她咄咄逼人地質問著齊莞。
“夠了,住口!”寧朝云大怒地沖齊茹喝道,抬手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滾!滾!”
齊茹捂著臉頰,震驚地看著寧朝云。
她看向齊莞,卻見她笑得冰涼冷漠,頓時覺得自己一敗涂地,無論她做什么,多愛寧朝云,在寧朝云心中,她根本比不上齊莞一根手指頭。
寧朝云走過去輕輕地擁住齊莞,將她抱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齊莞透過他的肩膀看向齊茹,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螞蟻。
“,你疼不疼?”他撫著被齊茹打出來的紅腫肌膚,心疼地問道。
“比不上失去孩子的疼。”齊莞將衣裳披上,不愿他替自己上藥,徑自走到琴幾旁邊,凄厲的琴聲一聲聲撕扯著寧朝云早已經痛苦難受的心。
寧朝云所有的痛和怒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他覺得整個人空空的,茫然地看著她。
其實他是知道的,她是去見趙言鈺,知道她想借著趙言鈺的手除掉齊家,他裝著什么都不知道,是因為……他知道皇上其實也無法容下齊家的勢力了。
假裝不知道……不代表他的心就好受,他嫉妒趙言鈺,很嫉妒。
嫉妒他能夠幫她,能夠得到她的信賴。
他很想問,她對趙言鈺究竟是什么感情,生怕答案會讓他更痛。
他不敢問,只想做點什么證明齊莞依舊是他的。
“……”他走了過去,將她緊緊抱在懷里,握住她蒼白的指頭,不讓她彈琴,“你是我的。”
“你只能是我的。”他吻住她的唇,痛苦地呢喃著。
齊莞沒有掙扎,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這樣清冷的眼神刺激了寧朝云,以前的從來不是這樣看他的,而是輕笑嫵媚,像孩子一樣縮在他懷里。
寧朝云撕開她的衣裳,貪婪地吮吻她滑嫩的肌膚,想要證明她依舊是他的。
他的身軀火熱,她的心是冰冷的。
從她體內出來,寧朝云望入一雙沒有情緒波瀾的眼眸中,落荒而逃。
此后,他每天都會來找她,強迫她跟自己一起,“,我們再生個孩子,你就不會恨我了,好不好,……”
齊莞看著他的眼神越來越平靜。
不出半年,齊家因齊正匡勾結廢太子而全家抄斬。
寧朝云壓抑著喜悅的心情,飛快地來到齊莞的屋里。他想,齊家的人死了,那他的心里的仇恨就會消失,他們會回到初相識的時候。她撫琴,他在一旁看書,然后一起煮茶喝酒。
她會原諒他的。
他還能休了齊茹,娶她為正妻。
寧朝云的心雀躍快樂。
他來到齊莞的屋里,卻找不到她的人,連她的琴也不見了。
她不見了!
寧朝云無助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他開始感到恐懼,生怕再也見不到齊莞。
齊家上下都被抄斬了,她大仇得報,是不是就會離開他?
他瘋了一樣讓人出去找齊莞。
齊茹因為失去親人,失去靠山正是傷心欲絕的時候,卻聽說寧朝云還要去找那個害了齊家的賤人,怒得尖聲大叫。
“你瘋了,這種連親生父親都能害死的女子怎么會真心待你。她只是在利用你。”齊茹叫道。
是嗎?,你只是在利用我,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只是在利用我?難道就沒有一點愛?一點點都沒有,這么多年來,連一剎那的動心都沒有?
寧朝云安靜地看著前方。
齊莞一身雪白裘衣,一步一步地向他們走了過來。
他看著她,仿佛第一次見到她。
她不一樣了,眉梢眼角不再有那種略帶嘲諷的蒼白笑意,她平靜從容,眸色依舊淡漠,這種淡漠是因為對他,對這里從來不曾有過依戀。
齊茹上前質問她。抬手要打她一耳光。
“你休想再碰我一下!”齊莞握住齊茹的手,表現出少有的強硬。
齊茹惡毒地詛咒她不得好死。
齊莞不為所動。
寧朝云知道自己再也留不住她,心里以為她或許已經愛上趙言鈺,他嫉妒得發狂,什么理智冷靜都沒有了,他質問她。“……就因為你心里的怨恨,所以你要那么多人去死,你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報仇了?”
其實他想問的是,她到底有沒真心對過他?
“誰欠了我的,我都要討回來。”她說。
“滾……你再也不是我寧朝云的女人。”他脫口而出,揮出去的手在離她臉頰一指的距離生生停住了。
他終究是舍不得。
其實他想說的是,能不能留下來,讓他們回到最初。
齊莞轉身離開,一點留戀都沒有。
在她走出他視線的時候,他就后悔了,他不顧齊茹的哭叫聲追了出去。
雪花大片大片地飄落下來,本來陰沉的天空似乎更加沉暗下來,街上已經沒有一個行人,齊莞從寧府出來之后,便是在這漫長空寂的大街上走著,肩上沒一會就落滿了雪花。
恍恍惚惚之間,她走到了刑場,地上還有殘留的鮮血,她仿佛聽到了齊正匡和楊君柔的咒罵聲,仿佛聽到了齊家那些無辜的下人們都在哀聲哭嚎著,所有人都在詛咒她,所有人都恨著她……
“哈哈哈!”齊莞放聲大笑,眼睛布滿紅血絲,紅得猶如厲鬼。
“哇!”笑著笑著,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潔白的狐皮大氅染上殷紅的血跡,猶如雪中紅梅,艷美得讓人心驚。
寧朝云追上來的時候,就是見到這樣的情景,他瘋了一般抱住齊莞,嘶啞地叫著,“…………”
齊莞如蛇一般纏綿靠入他懷里,恍若無聲地說,“若有來生,我們不要在一起了。”
,若有來生,便讓我還你這一世的愧疚。
寧朝云看著齊莞身下殷紅的血,他崩潰痛哭,這時候他才知道,齊莞今日回來,不是要來跟他訣別,而是想跟他再開始。
她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會離開他的。
是他錯了……
齊茹出來的時候,見到寧朝云抱著齊莞在痛哭,她心里一陣狂喜,齊莞死了?
那女人終于死了!
她勸著寧朝云節哀順變,心里卻想著要是能夠鞭尸,她定要齊莞死后都不得安寧。
寧朝云抱起齊莞冰冷的身軀,慢慢地走回寧家,他將齊莞放在她的床榻上,不許任何人打攪他們。
如此過了一天一夜,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寧朝云半頭發絲銀白。
他給了齊茹一封休書,讓她離開寧家。
齊茹竭斯底里地問為什么,寧朝云什么都沒說,讓人將她趕了出去。
不出幾日,齊茹的尸首在某一條小巷被發現,她全身,面目全毀,顯然臨死之前被人狠狠地糟蹋過。
半年后,寧朝云因為無心公務,屢犯錯事,被皇帝斥罵,并要他閉門思過。
他終日與酒為伴,最后在齊莞的墳墓前醉倒后再無法睜開眼睛。
趙言鈺看著齊莞送給他的檀木琴,這樣,算是給她報仇了吧……
齊茹和寧朝云欠她的,他已經替她討回來了,她應該會瞑目的了。
(番外就這么多了……應該!寧朝云的番外我在寫第一章的時候就很想寫了,我并不太討厭他,他只是一個正常的古代男人,趙言鈺如果沒有這一世有個穿越老娘,未必能夠為做到這個地步,明天開始就更正文了,因為正文內容所剩無幾,又得堅持到26號上完推薦,所以才先更了番外,影響大家的閱讀,很抱歉很抱歉最后一次求個粉紅票)()RQ
(第三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