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溫氏一直住到嵐哥兒滿月時才啟程回姑蘇。
賈敏和溫氏這是第三次見面,先前那兩次黛玉和皓玉都是早產的,她身子弱,哪還有時間招待疏遠的很的本家,倒是不怎么了解溫氏的為人。如今賈敏這一胎將養的極好,跟溫氏也相處了一個月,倒是覺得她為人落拓,爽朗大方,是個值得結交的對象。
再說好歹是本家的親戚,打斷骨頭連著筋,也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兩家走的近些并沒有什么壞處。
賈敏把這個想法跟林如海一體,林如海只是哼哼了兩聲,對于自己那個堂弟倔強的性子很是看不上。但是他心中也清除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既然賈敏有意促成,他便半推半就了。
賈敏待溫氏便愈發的親厚了,溫氏心中也存著這個想法,倒是常常來陪著賈敏說話。就連蕓姐兒只要鉆了空子便往南苑跑,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林家本來是想留溫氏過了嵐哥兒的百日再走,只是溫氏說她離家一個月,家中也不知道亂成什么樣子,到底是不放心。待辭了林家眾人,這才帶著一雙子女回了姑蘇。
黛玉不知道溫氏怎么說動了那個在林如海口中如倔驢一般的表叔,日后的禮節往來倒是多了表叔這一家。
嵐哥兒出生時林家便擺了三天的流水席,這滿月和百日林如海便和賈敏商量著不能大辦。一來是怕太招眼,二來是嵐哥兒還小,怕折了他的福分。雖然說沒有大辦,但還是請了親朋好友,也算是熱鬧。
賈敏始終覺得是供奉了寒拓寺和普陀庵的香火,才讓她老來得子,便打發人會揚州在嵐哥兒滿月那日在這兩個寺中和庵里添香火錢。甚至她還有等嵐哥兒立住了,便給寒拓寺和普陀庵的神像重塑金身的想
嵐哥兒滿月之后,賈敏便帶著他去賈家。黛玉這才知道按照大興朝的慣例出嫁的姑娘在小孩子滿月之后是要帶著他回娘家過門的,俗語便叫做“出窩”。不過也只有嵐哥兒才有這個待遇,黛玉和皓玉出生在揚州,和京中萬里迢迢的自然是作罷。
雖然賈家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但是賈敏要忙著應付親友,到時候定然看顧不到嵐哥兒。雖然有丫頭看著,但是賈家有那么多的主子,她們自然是不好沖撞,若是嵐哥兒有什么磕著碰著了,不單單是賈敏她也要心疼個半死。
不是黛玉偏疼嵐哥兒,而是嵐哥兒實在是長的太惹人疼了一些。平日里一般情況下又乖巧的很,若是肚子餓了或者是尿布濕了,也只是哼唧兩聲,直到哼唧了幾聲沒人理會他,這才打開嗓子干嚎兩句。
只是嵐哥兒出生之后,皓玉便不知怎么的小孩子心性越見明顯。他每日要上早學,起的早一遛煙便到了正房。總是要逗弄一陣子嵐哥兒,直到把他惹的哭出了眼淚,這才心滿意足的去上學了。
林家這次換了一輛大馬車還跟原來一樣,外面看著不張揚,只求里面舒適一些。再說還抱著嵐哥兒,自然是多墊了幾層軟墊。
皓玉今日還上學,便沒有跟過來。再說即使皓玉來了,也只能由賈寶玉招待著。賈敏怕賈寶玉把皓玉帶偏了,因此倒是不強求。
黛玉便跟著賈敏坐了一輛車子,嵐哥兒素來是晚上睡得沉,白日里多半時間還是醒著的,如今正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從賈敏懷中慢慢的打量著周圍。
小孩子對鮮艷的顏色極其敏感。賈敏說今日不能太素芷蘭便給黛玉挑了一件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頭上、手上、脖子上戴的,一樣都沒少。
嵐哥兒正對著黛玉,自然是被黛玉衣裳的顏色引了過去,后來便盯著黛玉頭上,眼睛眨也不眨的。
黛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往頭上一摸,便猜到嵐哥兒看的是什么了。
今日衣裳顏色亮了一些,芷蘭便沒給戴金飾,而是配著她手中的鏤雕和田白玉鐲,尋了一套玉石的頭面。她如今頭上便帶了一只白玉蘭雕花垂珠頭飾。大概是隨著馬車的顛簸,垂下來的珠子相互撞擊,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黛玉見嵐哥兒還在看著那頭飾,便笑著把它摘了下來,送到了嵐哥兒跟前:“嵐哥兒可是要這個?”
果然嵐哥兒便掙扎著從賈敏身上探出來去抓,黛玉拿遠了一些,嵐哥兒便伸出手去夠。黛玉見他抓了一會兒許是累著了,便又送到他跟前,好歹是被他一把抓住了。
“這東西叮叮當當的,難怪……”她話還沒說完,便見嵐哥兒拿了那頭飾,毫不猶豫的往嘴里送。還是賈敏一直留意著她們姐弟二人笑鬧,及時阻了他。
黛玉頓時哭笑不得。哪有不哭的孩子,她先前看嵐哥兒這么小就這般乖巧,哭也只是干嚎,還一度的懷疑是不是自己老鄉。可是看到他本能的動作,頓時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賈敏拿了那頭飾在手上,嵐哥兒還想去抓,賈敏手一偏就遞給了蔓草:“給姑娘重新戴上。”說完又轉頭對黛玉道,“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什么都是都往嘴里送,若是真出了事有的你后悔的,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雖然語氣很嚴厲,但是聲音里還是帶著笑的。
嵐哥兒見賈敏拿走了頭飾,也不哭鬧,轉頭專心的研究賈敏衣裳的扣子來了。
黛玉戳了戳嵐哥兒的臉頰,手感很好,她便不停的逗弄。見嵐哥兒張開嘴就要干嚎,連忙見好就手:“女兒省得。”
終于是一路行至了賈家,賈母對賈敏有多重視,從賈家大門前等著的人便可以看出來。
黛玉看著這個情景,心中禁感慨良多。
原著中到了這個時候,林家只剩下林妹妹一個人,林家的財產都握在了賈家的手里。即使賈家下人們刻薄,她也只能選擇依附賈家,最后落得慘淡收尾。
但是現在林家又添了一個兒子,林如海也是如日中天之勢,皓玉肯讀書上進·至少林家在黛玉這一代,只會是走上坡路。反觀賈家,雖然元春在宮中做了貴妃,但是宮中的娘娘的底氣·無外乎是天子的寵愛和娘家的實力。
賈家的男子沒有一個是有實權的,這省親的園子一做起來,賈家的虧空怕是越來越大了,又能拿出什么讓元春有底氣。賈家已經是江河日下之勢,況且,元春的未來還尚未可知呢。
一路下了馬車換了轎子往二門里去,后又徑直去了賈母的院子。
這次賈母倒是沒親自在院子里候著·不過賈家的太太奶奶和姑娘們早已經在偏廳里坐著等候。
王氏看不上邢夫人,邢夫人同樣不怎么想搭理王氏。只是平日里她都有留心觀察王夫人,自然知道她和賈敏是不怎么對盤的。特別是賈敏生了個兒子的消息傳到賈家,王夫人這段日子更是黑著臉。
邢夫人和王夫人坐的近,見賈敏進來就先上前給賈母行禮,后又被賈母留在上頭說話,便側著頭對王夫人說道:“咱們家姑太太可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啦,如今這個年紀懷了一胎而且一舉得子·如今林家兩個哥兒都是她嫡親的,也沒有庶出的礙眼。我是瞧著姑太太臉色越來越好,想來是心情好的緣故·弟妹說是不是如此。”
王夫人暗暗里吐出一口氣,邢夫人看著是個老實的,可是能刺她的話可是一句都沒少說。
轉眼她又想到了趙姨娘她和所出的一子一女,在想起賈政已經兩個多月都歇在趙姨娘處,更是恨的牙癢癢了起來。
只不過邢氏也就只會拿趙姨娘說事,再說別的話就嘴拙了。王夫人輕輕一笑,貼在邢夫人耳邊道:“聽說大哥前段日子又從外面買了兩個丫頭回來,還是從公中支的帳。大嫂可要好好管管,我這是不好跟老太太提,就怕老太太年紀大了·心里有個心里不痛快可怎么是好。”
刑氏頓時就閉了嘴,只是盯著自己裙子下面露出來的一小截鞋子的緞面,臉上陰晴不定的。
王夫人頓時冷笑一聲,她好歹還有元春和寶玉,趙姨娘就算是再狂,也不敢在她面前翻出什么浪來。可是賈赦就是一個老色鬼·還是個寵妻滅妾的,屋子里那一群姨娘哪一個聽從刑氏管教的。
不單單如此,雖然璉兒叫刑氏“母親”,但是到底不是刑氏親生的,情分淡著呢。況且賈璉娶的還是她內侄女,他們這一家自然是和自己親近。就憑邢夫人,也敢來刺她幾句讓她不快活,她配么?
王夫人這樣想著便有些自鳴得意,但是又想起進來王熙鳳一直稱病,心中就有些不快活了。
鳳姐兒這幾個月來似乎跟她疏遠多了,王夫人才不管她是不是要養好身子生一個兒子出來,相反,王夫人巴不得鳳姐生不出兒子出來,將來的這一份家業,才真正的屬于寶玉的。
她只知道這幾個月她管家,已經填了不少嫁妝來填補虧空了,鳳姐再不把管家的事情接過去,她就少不得要求一求老太太了。老太太就怕她在家中獨攬大權了,肯定是希望鳳姐出頭跟她打擂臺。
這樣想著,王夫人便下意識的往賈母看了一眼,看著賈敏愈發紅潤的臉,心中不由得暗暗含酸。
正暗恨著,便聽到外面有丫鬟道:“二奶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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