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嫩齒!你一家都嫩齒!
墨染衣心中忿忿的想不已。
“前輩請了,我們是寒玉宮弟子,誤入此地,望前輩行個方便,指點路徑讓我們歸去。”她也不指望宣師兄了,這位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行走江湖,不對,行走修真界,說話是必備技能好吧,這語言的藝術博大精深,說的好了就可能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甚至揀條小命回來。
強者不是拉出一個就嗜殺的,有的時候碰上可殺可不殺的人,就要看你會不會說話,態度端正不端正,姿態是否小意恭敬,有需要的時候,也可以將臉皮扯下來,摔在地上,狠狠給人踩,保命是第一條,命都沒有了,要臉還有用么?
顯然,就算是出身不凡,宣九師兄也沒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又或者他學過,可不屑或者不會用?
總之,這個時候不是墨染衣該低調不出頭的時候,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脫身。
遇上高階修士,尤其是在這么偏僻的地方遇上說話半陰不陽的高階修士,是十分危險的
“寒玉宮,女娃,這名頭可不夠響亮啊!”他們面前突然出現一個全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中的人,看不清容貌,聽聲音卻是年紀不小的樣子,也是,筑基期的修士,又有哪一個年輕了。
“小子,還不快滾,別在這里礙事!”他心情貌似很好的樣子,大度的放了宣九一碼,長袖一甩,一道勁風揮出,直拍在宣九身上。
但見這邊,宣九同學依舊木著臉,任憑勁風呼嘯而來,避也不避,身上驟然亮起一道靈光,與那勁風遭遇的片刻,抵消開來,同時化于無形。
那人漫步向前的身形頓了下來。
似乎在打量著什么,也似乎是在等宣九的抉擇。
他這一揮,只用了一分力,照理說,如宣九這樣的煉氣期修士,即使能夠接下,也會很勉強,其中警告意味很足,識時務者,自然就會離去,近段時間無邊木海內的陰魂鬼物暴躁難擋,他并不想弄出太大的響動。
若能輕輕松松揀個小美人享用一番,才最好不過。
“宣師兄,你走吧。”墨染衣心中輕嘆,她從不覺得自己有圣母傾向,但因為自己而拖累別人,這心里還真有些過意不去。
宣九清幽的眸子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抽下了插在發髻上的兩根打王鞭,真元灌注其中,小巧精致的裝飾品,還原成了吞吐著白色霜霧的一對上品法器!
他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墨染衣難掩眸中的錯愕,瞪大眼睛看著他,頗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她和這位師兄可沒什么交情,何德何能啊,能讓他這般維護?
難道,只是為了清影師兄的一聲托付?
那啥,他們兩個的關系好到這種程度么?
連族妹都能拼著性命照顧?
墨染衣有些風中凌亂了,實在是她這個人,還從沒受過人如此大的恩惠!
“小子,活命的機會只有一次!老夫心情好才放你一條生路,別不識好歹!”那磨鋸一般的聲音冷冽的襲來,刮的耳臘生疼。
“虛張聲勢!”
宣九冷冷的吐出四個字,雙手分握打王鞭,交錯的一擊,清脆如雙玉相撞,宣九周圍以肉眼看得到的,迅速被冰晶布滿,寒意擴散開來,距離他最近的墨染衣沒有防備,生生打了個寒顫。
虛張聲勢么?
她微微瞇起雙眼,快速的思索著面癱臉的斷言,更沒有忽略迎面那人突然涌起的滔天怒意。
是惱羞成怒了?
宣九師兄果然一語中的,
“你受傷了!”
肯定的語氣,注意,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寡言的宣九師兄再次爆料。
雖然看不到對面人的臉色,可她能感覺得到那宣泄而出的氣勢驟然一凝,墨染衣同學犯然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興奮的。
是的!
激動與興奮!
雙方一戰無可避免,還能有什么比對手半殘更讓她開心?
人一旦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就會憑生出無限的豪情和勇氣。
此刻,墨染衣便是如果此。
她的雙眼驟然亮起讓人難以忽視的亮光,整個儼然在瞬間又換了一個“心”一般,一掃之前的嬌柔之態,快速的拍了下儲物袋,身前驟然多處了高達魁梧到令人震撼的土巨人,頃刻間,土質變成了堅硬渾厚的巖石,好像之前是眼花了一般。
石頭巨人的雙臂猛地撞擊到一處,“碰”一聲巨響,身上的土黃色光暈愈發明亮。
她手中已然多了一柄長弓,弓已滿玄,篆刻了雷暴符文的符箭穩穩搭在上面,身姿矯健,眸光銳利如刀鋒,箭尖閃爍著森寒的光亮,隨時隨刻都會激射而出。
正是因為受了傷,他才會慌不擇路的闖進無邊木海。
可這里也不是什么良善之地,一旦到了血鴉外出狩獵的日子,這種狀態的他,抗不住嗜血兇殘的扁毛畜牲。
以他筑基中期的修為,即便身上有傷,收拾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也是容易的,他本不想多動手腳,卻被人看清虛實,還口中妄語,再加上之前被人一路追擊,如喪家之犬般倉皇逃串憋得那股郁悶之氣,全都化作怒焱,熊熊燃燒起來。
“小鬼找死!”怒喝著,猛地扯下自己脖子間的血紅骨連。
血色紅光蔓延,腥臭的味道,幾欲作嘔。
骨連化作一個全身由頭骨拼組的人性,咬著一口消尖骨刀,全身頭骨空洞洞的眼睛冒著青綠色的幽幽之火,忽明忽暗的閃爍著,伴隨著上下牙齒“咔嚓咔嚓”的撞擊聲,不管是視覺沖擊,還有聽覺沖擊,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