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神尾光臣坐在那里堂而皇之的表達著自己對國防軍的蔑視時,一名陸軍軍官突然從外面走進來對著神尾光臣和加藤友三郎道。
“神尾中將,加藤中將…”
看著這個軍官一臉的難色,加藤友三郎好奇道。
“怎么了?”
“這個…”
看了神尾光臣一眼,那個軍官有些吞吞吐吐。
看著軍官的樣子,本來就因為加藤友三郎而有些不痛快的神尾光臣頓時怒氣沖沖的道。
“到底怎么了,快點說!”
“是!”那名陸軍軍官雙腿一并后大聲回答道。“經過搜索發現,城內的支那人算上老弱婦孺也只有不到1000人,恐怕湊不出皇軍所需的騾馬和壯丁…”
聽到軍官這么說,神尾光臣和加藤友三郎都皺了一下眉。
雖說這次日軍派到中國的遠征軍差不多有五萬多人,但是其中絕大部分都是作戰部隊,負責輜重的并沒有多少…
再加上現在又不是在國內作戰,無論是物資還是勞力都需要就地征集。現在要是無法在黃縣征集到足夠的物資,對日軍后續的作戰或許會造成一定的阻礙。
想到這里,神尾光臣對著那名軍官沉聲道。
“支那人剛剛才將龍口開辟為新的商埠,你們怎么可能找不到人呢?!”
無論是日軍事先收集的資料,還是神尾光臣對商埠的看法,像龍口這種地方都應該是相當繁華,至少應該是相當熱鬧的地方。再加上中國向來以地大人多著稱,一個剛剛開辟了商埠的縣城,居然只有不到一千人?不管怎么看都不符合神尾光臣對商埠的認知。
然而聽了神尾光臣的話后,那個陸軍軍官去只是苦笑著道。
“卑職已經派人詢問過那些支那百姓了,他們說在皇軍出動前,他們就已經在支那軍的幫助下進行了疏散。只不過因為他們不相信皇軍登陸后會對他們怎么樣,所以他們才在被支那軍疏散后,偷偷的溜了回來…”
“愚蠢的支那人。”神尾光臣冷哼了一聲。
然而那個陸軍軍官卻小心翼翼的問道。
“中將閣下,既然那些支那人已經那么說了,那我們究竟還要不要………現在全縣城也只有不到1000的支那人,其中能為皇軍效力的還不到300人…”
然而神尾官陳卻搖頭道。
“即使是300人,也同樣能為皇軍效力。”說著神尾光臣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對那些支那人心軟了?”
想起那些支那百姓可憐的樣子,軍官猶豫了一下,不過隨后還是搖頭道。
“下官當然不會…”
“那就好。”
神尾光臣滿意的點點頭,他的部下里可不需要那種會對支那人心軟的家伙。
“一會你就去告訴那些支那人,皇軍需要他們為皇軍運送物資和彈藥,還有………要他們把糧食全都交出來,如果有敢違背的,全家老小一個不留…”
聽到神尾光臣的話,那個軍官先是一愣,不過還是點頭道。
“下官明白。”
等到軍官離開后,加藤友三郎也站了起來。
“既然這里已經不需要我了,那在下就先告退了。”
神尾光臣無所謂的擺擺手。
“好走不送。”
雖然神尾光臣的態度相當惡劣,不過加藤友三郎也是見怪不怪,擺了擺手后,就帶著幾名海軍將領走了出去。
稍后沒多久,原本幫助陸軍維持秩序的海軍士兵,也一個個的乘著小艇回到了艦上。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隊偵察機突然從日軍上空飛過,在已經被日軍占領的黃縣港口上空盤旋了一會,觀察了一下下面日軍的情勢后,飛機上的飛行員突然一捆一捆的往下面扔手榴彈…
看得出來,在出發前,飛行員已經往自己的飛機上裝了足夠的“集束手榴彈”,因為這些飛行員足足扔了五六分鐘居然還都沒扔完。
而這些“集束手榴彈”也將港口上滯留的日軍炸的人仰馬翻,不少日軍在空襲下也開始找地方躲藏。只是偌大的港口,卻沒多少能讓他們躲藏的地方,最后沒辦法,這些日軍只好跳到海里去…
好在日本本來就是個島國,島國島民自然大多都熟悉水性,所以躲到水里后,他們也算是逃過一劫。
而在挨了一會炸后,港口的日軍也反應過來,一個個將哈奇開斯機槍架了起來,然后對著天空還在飛行的偵察機編隊還擊。
只不過這個時候空軍的飛行員似乎已經扔的差不多了,所以日軍才剛將機槍架起來,天上的那些飛行員們已經開始返航了。
“混蛋!!!混蛋!!!”
看著揚長而去的偵察機編隊,剛剛才從水里爬上來的日軍一個個的直跳腳,然而…
看著陸軍的家伙被中國人的“集束手榴彈”炸的人仰馬翻,那些滯留在軍艦上和小艇上的海軍,卻是一個個樂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看那些馬糞的狼狽樣,哈哈哈哈。”
看著那些從水里爬上來的陸軍狼狽的樣子,海軍的官兵都是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而在艦上的一些軍官看到部下們的樣子后,非但沒有制止,反而也跟著一起嘲笑了起來。
剛剛偵察機編隊飛過的時候,雖然扔下不少的“集束手榴彈”,但是這些“集束手榴彈”卻全都用來光顧港口上的日軍了。反到是停靠在港口不遠處的日本艦隊,卻沒有被一架飛機騷擾過,這也讓海軍的人可以毫無憂慮的在艦上幸災樂禍。
而且單看海軍的模樣,就能看的出來,日本海軍和陸軍之間的矛盾究竟有多大。
事實上,幾乎在每個國家,陸軍和海軍都有各種各樣的矛盾,在往后十多年的話,還會再加上一個空軍。
可是,像日本陸軍和海軍這樣,恨不得對方死掉的,卻是極為少見的。
海軍在軍艦上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港口上的陸軍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于是港口上的陸軍很快就和軍艦上的海軍互罵了起來。
只不過在陸軍和海軍互罵的時候,還在小艇上,正在朝著旗艦“河內號”而去的加藤友三郎看著離去的偵察機編隊,心中卻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奇怪,為什么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然而想了半天,加藤友三郎卻怎么也沒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對勁。
這個時候在看了看依然在互罵的陸海軍官兵,登上“河內號”的加藤友三郎沉著臉道。
“大戰在即,自己人卻鬧起了內訌,這成何體統,去,叫他們停下來。”
“是!”
聽到加藤友三郎的吩咐,陪在他身邊的軍官有些不情不愿的道。
很快,陸軍和海軍對罵的局面,就在加藤友三郎的命令下結束了。
就在亂局漸漸平息后,“周防號”戰列艦上的加藤定吉中將也走了過來。
“加藤君,怎么臉色這么難看啊?”
說著加藤定吉看了一下已經平息下來的混亂。
“難道是剛剛的事情惹你生氣了?其實也沒什么好氣的,我們和那些馬糞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發生剛剛的事情其實很正常…”
然而聽了加藤定吉的話,加藤友三郎卻搖了搖頭。
“我到不是為剛剛的事情而生氣,只不過剛剛中國人的飛機,不知道為什么讓我生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這樣…”加藤定吉沉思了一下。“其實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對勁,我卻沒能弄明白…”
就在兩個加藤在那里討論著的時候,岸上的神尾光臣也在對自己的部下們大發雷霆著。
“………你們這些混蛋,剛剛的樣子簡直丟盡了陸軍的臉!!!”
顯然,剛剛陸軍在港口上的一幕,神尾光臣已經看的一清二楚了。
而看著暴跳如雷的神尾光臣,下面站著的那些陸軍將官卻連聲都不敢吭。
過了好半響,等到神尾光臣的氣似乎消的差不多后,一旁的第十三師團師團長秋山好古才開口道。
“好了,神尾君,就不要再和他們發火了,我們還是先談談對支那人的戰事吧…”
說著秋山好古拍了拍神尾光臣的肩膀,將他重新按回了座位上。
看到秋山好古似乎不再發脾氣了,下面的陸軍將官們也都松了口氣。
等到將神尾光臣按回去后,秋山好古看了一眼下面的將官。
“………我們剛剛在支那人的襲擊當中損失如何?”
雖然現在已經有國家開始將飛機投入到實戰中,但顯然秋山好古還不知道什么叫空襲,所以對剛剛發生的一幕只好用“襲擊”來形容。
順帶一提,第十三師團的通稱是“鏡”。
而第十八師團的通稱則是“菊”,菊花的“菊”。
在聽到秋山好古的問題后,下面的將官們互相看了一眼,連忙回答道。
“師團長閣下,在剛剛支那人的襲擊中,我們大概損失了200多人…”
“沒錯,其中死亡的差不多有60多個,剩下輕重傷的暫時還沒有統計完。”
“只有這么點?”
秋山好古一皺眉頭。
“我記得剛剛在旁觀看的時候,港口那邊似乎很混亂…”
“港口那邊確實是很混亂,但傷亡只要是襲擊最開始時,下面的士兵們反應不及時造成的,事后士兵們反應過來了,支那人的襲擊也就沒造成多少傷亡了…”說著一名軍官看了秋山好古一眼。“而且支那人扔下來的武器,好象是捆成一團的手榴彈,所以看著似乎很厲害,但其實殺傷力并不強。”
“沒錯,除了一些距離過近的士兵外,剩下的基本沒有受到什么損傷。”
“這樣…”秋山好古點點頭。“你們先下去整頓一下部隊吧。”
“是!”
等到下級的將官都退出去后,秋山好古才坐在神尾光臣的身旁。
“怎么?還在為剛剛的事情生氣?!”
“哼。”神尾光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看剛才海軍那些家伙囂張的樣子。”
沒錯,神尾光臣其實并不氣部下剛剛在襲擊中的表現,因為這種事情他也是頭一次遇見。如果當時他也在港口的話,他自問不會比自己的部下強到哪去。
所以他氣的,只是剛才海軍那些人的幸災樂禍。
然而聽他們說,秋山好古卻嘆了口氣。
“算了,我們和海軍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么生氣做什么…”
說著秋山好古拿出了一份山東半島的地圖。
“來,我們還是先談談部署的事情吧。”
神尾光臣雖然心里依然很憋氣,不過看到秋山好古把地圖拿出來了,還是將腦袋湊了過去。
“眼下距離我軍最近的支那軍隊在萊陽,根據黑龍會提供的情報,在萊陽至少有兩個步兵師,在濟南也有兩個步兵師,還有濰坊有一個,青島方面則有三個…”
“萊陽…濰坊…”
神尾光臣的手指在地圖的紙面上滑了滑,半響后才對著秋山好古道。
“你覺得我們應該先打哪個?”
秋山好古想了想。
“威海衛是不可能去的,因為那里是英國人的地盤,政府里的那些懦夫絕對不會允許我們去得罪英國人。其他的地方受距離和后勤的限制也不太可能,所以最好還是先打萊陽…”說著秋山好古指了指地圖上萊陽的位置。“那里雖然有支那人的兩個步兵師,但是卻距離我們最近,而且我們要是打濰坊的話,如果無法迅速擊潰濰坊的守軍,那很容易就會陷入支那軍在濟南、萊陽和青島等地的三面夾擊當中…”
“萊陽嗎…”
神尾光臣點點頭。
“沒錯,的確是先打萊陽比較好。”
其實神尾光臣他們也曾經想過先守一下,只不過腳下畢竟是敵國領土,敵人只會越打越多,如果他們只是被動的去防守的話,很可能會被蜂擁而至的敵軍給推下海去。
反之,雖然遠征軍當中只有兩個師團又一個旅團,但在兵力上卻差不多相當于國防軍的四個步兵師。再加上神尾光臣等人對己軍的自信和對國防軍的蔑視,所以他們并不覺得和國防軍進行對攻會有什么問題。
而此時,在經過了剛剛的騷亂后,港口的日軍也已經恢復了秩序。
該收治傷員的收治傷員,該滅火的滅火。
只不過…
經過剛剛那么丟臉的事情,在港口的日軍卻將胸中的怒氣發泄到了龍口的百姓身上。很快那些滯留在龍口的百姓就遭了殃,有兩戶人家更是因為在被征集的過程中遲疑了一下,被日軍的士兵用刺刀當街刺死…
一時間,縣城里滿是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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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尾光臣和秋山好古雖然已經選定了萊陽作為目標,不過他們還是將參謀們也召集了起來,然后詢問他們的意見。
而在這個時候,尚在濟南的蔡鍔,在親率一個步兵師趕往萊陽的同時,也電令在青島的駐軍派出一個師到萊陽去。
蔡鍔已經做出了判斷,日軍的第一個目標很可能會是萊陽。
當然,如果日軍的選擇是留在龍口等待后續的援軍那就更好了。因為這樣蔡鍔就可以從南京軍區和北京軍區從容的調集兵力,然后用優勢兵力一舉將日軍從龍口趕下海去。
當然,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所以蔡鍔覺得還是自己主動些比較好。
一來蔡鍔手里的兵力并不少,就算排除青島、濟南等地必要的留守兵力,蔡鍔手里差不多也能有個五萬多人。
何況濟南等地,還可以酌情考慮留個一旅半旅的…
二來眼下蔡鍔手中的部隊,都是國防軍中比較能打的那種,而且在裝備上對日軍也有很大的優勢。雖然過去蔡鍔并沒有和日軍交過手,不過蔡鍔曾經在日本留學,對日本的軍事也比較了解。
所以正面交戰的話,蔡鍔自信就算不能贏,至少也不會輸。
“現在唯一可慮的就是日本人的那支遠征艦隊了…”
蔡鍔精通的是陸戰,對海戰沒什么研究。何況兩國海軍方面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這點,就算蔡鍔是海軍名將也沒有辦法。
不過就在蔡鍔在那里苦思的時候,一旁的徐天川卻道。
“松坡兄,日本人的那支艦隊就交給在下處理吧。”
“哦?徐兄,你有辦法?”
“辦法…”徐天川苦笑了一下。“我能有什么辦法,無非就是試試大總統當初說的辦法管不管用罷了…”說著徐天川一臉正色的看著蔡鍔。“請松坡兄放心,就算大總統教給在下的辦法不管用,在下也會盡全力讓日本人的艦隊不敢靠近沿海的。”
蔡鍔點點頭。
“那就全都拜托徐兄了。”
“就請交給我吧。”說著徐天川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在下從北京坐火車來這里,就是為了這件事的…”
接著徐天川叫過幾名空軍的將官,很快幾個人就一起結伴離開了在濟南的司令部。
看著徐天川等人離去的背影,一名陸軍將官有些遲疑的道。
“司令,你說徐部長他們能行嗎?”
蔡鍔搖了搖頭。
“不管怎么說,就算他們不能成功,也希望他們的傷亡不要太大了…”
“這個司令到不需要擔心,我剛剛聽朋友說,一個小時前空軍的一支偵察機編隊剛剛空襲了在龍口的日軍,很是給了那些日本鬼子一些難堪,而且己身就連一點傷亡都沒有…“
“這樣…”
蔡鍔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了…”
就在蔡鍔等人談著話的時候,徐天川乘著飛機飛往萊陽——————濟南和萊陽之間自然是有火車的,不過坐飛機的話,絕對要比火車快,何況徐天川還是空軍部長,以身作則也是應該的。
因為飛機的速度夠快,所以徐天川坐著飛機很快就趕到了萊陽。
而在萊陽,駐守在萊陽的兩個步兵師也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不過部長,您怎么親自來萊陽了?”
萊陽空軍基地的指揮官,看著剛剛從飛機上爬下來的徐天川,連忙湊上前道。
“我來?”從部下手中取過一小杯白酒,喝下一口后徐天川道。“我來是為了執行1號計劃…”
“1號計劃…”指揮官一愣,作為萊陽空軍基地的指揮官,他本來是不應該知道這項計劃的,只不過這個時候,國防空軍僅有的六十多架轟炸機卻幾乎全都部署在了萊陽,所以他不知道這項計劃是不可能的。
不過也正是因為知道這項計劃,所以他才愣住了。
“部長,真的要執行那項計劃?”
瞥了瞥四周,指揮官小心翼翼的道。
“當然。”徐天川點了一下頭。“不然的話,我們拿什么對付日本鬼子?”
說著徐天川拍了一下指揮官的肩膀。
“你去做下準備,把轟炸機所需的航彈和燃料都準備好。還有,對龍口日軍的偵查也是一刻都不能斷,這個時候,我們絕對不能弄丟了日軍遠征艦隊的位置。”
“請部長放心,卑職明白。”
說著,基地的指揮官已經跑下去做準備了。
而在指揮官離開后,徐天川也走到一個房間里坐了下來。
說實在的,雖然飛機的速度的確很快,但是坐他的感覺卻并不好,尤其是在這個飛機技術還很落后的年代。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經過了一整夜的忙碌后,萊陽空軍基地的六十三架轟炸機已經整裝待發,而和這一個大隊轟炸機一起行動的,則是一百二十八架,也就是整整兩個大隊的福克飛機…
當然,這些福克飛機的任務并不是護航,因為在龍口,既沒有日軍的路基飛機,也沒有海軍航空兵,甚至就連必要的防空火力也沒有。
所以這些福克飛機,只需要載著100公斤重的航彈,然后飛臨日本遠征艦隊的頭頂即可…
“諸位,能不能改變我們空軍在國防軍中的地位,甚至是改變整個人類的戰爭史,就全靠我們今天的行動了。”
說著,一身黑色軍裝的徐天川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
“一切就拜托諸位了。”
看著徐天川,站在他面前的近千名飛行員并沒有多說,只是和徐天川一樣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而后就快速登上了機場上的飛機。
在指揮塔的引導下,這些張開雙翅的應龍正一個個的沖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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