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站在門外的記者,請邀請到會議廳和剛才先到的那批記者一起,被告之到時有許局長給大家做個詳細的報告。
等于許局長意氣風發步入那個會議室時,久經沙場的他也吃了一驚:原來五十人的會議廳擠得滿滿當當的,在場的至少有上百人,除了新聞記者外,還有不少拿著相機的網友和市民,也擠進來看熱鬧了。
壓力啊,不過我喜歡。
許局長帶著局里幾個親信,坐在主席臺上。
“各位來賓,還有新聞界的朋友,你們好,首先歡迎你們來到我們禺城,對我局進得參觀和監督,我知大家都是為了網上流傳的稅務官打人事件,在這里我也不羅嗦,現在有請我們的許局長為大家作一個詳細的處理報告。”
在場的人都很給面子地鼓起掌來。
許局長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把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描述了一遍,當然劉楓辱罵陳科長的那段他并不知道,因為陳科長知道沒有證據,再加上深受打擊,心灰意冷之下也沒加以解釋,這樣的一來,所有的案情都是對劉楓有利的。最后許局長用幾句話就簡單明了總結了這次事件:“由于兩人都有過失之處,功過相抵,經他們兩人同意,這事私下調解成功,互不追究責任,現在他們己從后門回去了。”
“好了,現在是自由提問的時間,大家有什么問題或不了解的地方,隨時發問。”
許局長剛說完,充作司議的李隊馬上進行了補充。現在是出風頭的時間啊,作為功臣之一的李隊長,以不來嗎?撈了一個司儀的位置,好像也不錯。
“許局長你好,我是燕趙大地電視臺的記者,請問為什么他們幾人發生沖突,那個創業的小青年還讓幾個人打了,他接受和解是有沒受到外面的壓力嗎?”說話的是一個美女記者。
“許局長你好,在辦案的過程中有沒有受到外界的壓力呢?”說話的是一個拿著相機的網友。
“許局長你好,是我湘南衛視的記者,我想問一下,那個青年人在你們局里扣抵的那段時間,有沒有受到特別的接待?”
眾人爭先恐后地問起了問題,現場一片混亂。
許局人坐得穩穩穩的,對于這點小場面哪里放在心上啊,作為官場的老油子,HOLD住這場合真是沒一點難道。
“這么多人提問,有點出乎我意念之外了,沒想到這么多人關注,這樣吧,女士優先。一個一個來,不急,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首先在這里肯定視頻的準確性。從法律的意義上來說,本次沖突然中的陳建東先動人,行為挑釁,是主觀意義上的不對,但在幾人的沖突中,被告劉楓也存在防衛過當,伙同朋友把陳建東等人揍了一頓,其中陳建東還受了輕傷,存在防衛過當的問題,鑒于在沖突中陳建東己受到了懲罰,而劉楓也因情緒激動防衛過當,好在也沒釀成大的傷害,經過二人協商了一下,決定私下了結,考慮到實際情況,我們也同意了。”
許局長向李隊長打了個眼色,李隊就對陳建東一行四人的驗傷報告發了下去,讓媒體人員相互傳閱,看到相片上的傷痕,不少人暗叫這個劉楓下手也不含糊,著著相片上那幾處傷痕就知道了。
“好,打得好!”其間還有人為劉楓喝采,而許局長等人,裝著沒聽到。
“對了,許局長,你們在辦案時,有受到外面的壓力嗎?聽說這個姓陳的科長后面,還隱藏了一個大人物的,有人向你們施壓嗎?”一個戴眼鏡的記者把話筒對準了許局長。
“沒有,絕對沒有,我們警察辦事,都是按原則辦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誰來說情也沒用。”許局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大義凜然。
“啪啪啪”眾人也被他這種大無畏的精神所感動了,情不自禁把熱烈的掌聲送給這位不畏強權的局長。
“許局長,你不是說人人平等的嗎?為什么那個陳姓科長如此明目張膽欺壓小企業,還自稱自己就是王法,動輒對別人動粗,對于這等公務員,你沒準備有什么處罰嗎?”
許局長笑了幾下,難得幽默了一下:“我也想啊,可惜我只是一個公安局的在職人員,能管只有民事沖突和刑事,要是我管了稅務局的人,稅務局的局長得找我拼命,說我搶了他的飯碗啦。”
“哈哈”眾人被許局長的幽默逗笑了,很多人都心想著:這個局長不錯,做事務實,有效率,還很幽默呢,到時寫文章的時候,要不要把他夸一下呢?
這次報告會開得很成功,最起碼大家都了解了事情的真相,還認識了一位有趣的局長,不過這個會開得并不久,要說到處理,還得去稅務局等消息,于是眾人就一哄而散了,來得快,去得更快,他們得追蹤報道啊。
送完這幫人,許局長輕輕呼了一口氣,總算把自己從漩渦中摘了出來,現在該別人去頭痛了。
這時腰里的手機響了起來,許局長拿起來一看,是主管安全的張副市長,馬上恭恭敬敬接了起來:“張市長你好,我是小許,請問有什么指示嗎?”
電話里響起了讓許局長心花怒放的聲音:“小許,剛才的事我知道了,做得非常發,事實說明,你是有能力的。”
劉楓從后門出去后,就徑直回家了,估計表哥他們還急得團團轉呢,至于那個和他一起走出后門,垂頭喪氣的陳科長,劉楓就連看他一眼也感到費勁,鬧得這么大,不用說,他這官算是做到頭了。
低調才是王道啊,做人千萬不能裝逼,裝逼讓雷劈的,葛大爺說得對:事情得一步步多,心急成不了大事,步子大了,還容易扯蛋呢。
陳建東的心情可以用糟糕透頂來形容,他的前途可以用昏暗無光來說明,花了多少金錢,拍了多少馬屁,陪了多少次笑臉才有今天的地位啊,連自己貌美如花的夫人也賠了進去,沒想到,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了,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就這樣坐以待斃肯定不行的,想著這事是楊副局長指使自己來的,陳科長忙拿出手機,撥了楊副局長的號碼。
第一次,沒人接。
第二次,響了幾下就讓人掐斷了。
第三次,響了很久,終于有人接了。
“楊局長,你這次得救救我啊,你不出手救我,我這次死定了。”楊副局長還沒出聲,陳科長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
“救你?現在這事都通了天了,誰也保不住你了。你怎么辦事的,還讓人拿了把柄,我就是王法?你牛啊,這話我都不敢說呢,你倒說了出來。”
陳科長結結巴巴地說:“我我真不知他裝了閉路的,楊局長,你就幫幫我吧,以后你叫我向東,我絕不向西,再說了這次,我也是按照你的指示”
“停,停下。”電話里響起了楊副局長憤怒的聲音:“現在說話要注意一點,有人舉報,我只是派你的去查一下,后面的是你自己的問題,別亂說話。”
頓了頓,電話里的聲音變得親切了起來:“小陳啊,這事鬧得太大了,局里的意思是你要敢于擔當,等于風頭過去了,我們再想辦法把你調回來,希望你從大局出發。”
后面楊副局長說些什么,陳建東聽沒清楚了,這就是做領導的藝術啊,明明給了這么大的暗示,最后有問題了,從他的字句里,真的找不到一個對自己有利的詞,再說也沒證據說明啊。
陳建東還不死心,自己還有一個底牌,那就是和自己老婆有一腿的王局長,看在妻子的份上,看在自己忍氣吞聲的份上,拉自己一把,總是應該的吧,一個電話打過去,沒想到這個老家伙更干脆,手機是關機狀態,再打電話去他的辦公室,秘書接的,很婉轉地告訴他,王老局長身體不適,到外地休養去了,臨走時還給他留了話:有些事情要看清楚一點,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王老局長的話意思很明確,不該說的,不要說,以后還有機會補償給自己,問題就是自己說了,也沒什么證據啊。
陳建東知道自己這次躲不過去了,事情鬧大了,自己成了棄子,自己成丟車保帥的車了。
“科長,我們現在去哪?”
那三個跟著陳建東一起科員,看到科長走遠打電話,打完電話后一臉黯然,就上前詢問下一步的做法。
科長?自己現在是科長沒錯,不過一會估計連做科員都看運氣了。
“你們回局里報到吧,我就不回了,心情不好,隨處走走看。”陳建東一臉類暗地說。
等三個科員走后,陳建東就靜靜地坐在路心花園的石椅上,現在他回去肯定沒用的了,都成了棄子,回去也沒用了,現在稅務局的門口,肯定蹲著大批等著自己的記者吧,何必再回去多丟一次臉呢
沒多久,從一個相關還算好的同事電話中,陳建東知道最后的處理結果了:自己被取消了黨員資格,還被開除了公職
這就是棄子的下場。
我恨啊陳健東緊緊捏著雙手,從內心發出憤怒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