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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向來癡,從此醉(大結局)


更新時間:2015年10月23日  作者:峨嵋  分類: 古代言情 | 峨嵋 | 綺夢璇璣 
銅鈴峰上,岳逆看著身邊昏迷不醒的兩名男子,心興奮難抑,很快那個讓他快要想瘋了的女人就要屬于他了,再沒有人可以將她奪走!

紅翼與璇璣依約而來,岳逆盯著璇璣頭上所戴的帷帽沙啞道:“你脫了帽子,慢慢走過來,不要搞什么古怪。”

璇璣聽話地摘下帽子,露出小臉,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兩人,大聲道:“你把他們怎么了?”

岳逆近乎貪婪地將璇璣從上到下看了幾圈,眼前的不是那張平板無味的畫像,她的人就站離他十丈之外,鼻似乎已經聞到她身上如水般清澈的味道。

“他們還活著,不過受了點輕傷。”岳逆勉強按下心的狂喜,催促道:“你過來我就放了他們。”

璇璣想了想道:“我過去可以,但要我大嫂看過他們是否性命無礙我再跟你走,否則,你就帶著我的尸體走好了!”

岳逆挑挑眉道:“好!”

璇璣轉頭看了一眼紅翼,輕聲道:“岳逆還不想殺我,你不要輕舉妄動,看大哥和洛揚沒事,馬上帶他們走然后找人來救我。”

說完轉身向岳逆走去。

岳逆看著璇璣慢慢走來,每一步都像踏他的心上。山風將她的衣袖長裙吹得飄飄舞動,仿佛下一刻就要隨風飛去,就像當日赤圣山上一般……只是,當日她是一步一步離他而去,今日卻是向他而來。

為了今天,他已經準備了一個多月,絕不再容許任何意外生。

終于,璇璣走到他身前兩步遠的地方,正想彎腰去看易青云和洛揚,卻被岳逆一手拉開,帶到幾丈之外。

紅翼身形一閃,落到洛揚與易青云身邊,緊張地伸手探探易青云的鼻息,呼吸平穩只是有些虛弱,又按按他的脈搏四肢,確認只是受了一些不算太重的內傷外傷,這才放下心來。再去看洛揚,受的傷反而還要輕一些。

兩人昏迷不醒,應該是點穴及下藥所致,心略定,抬頭對這已被帶開一段距離的璇璣點點頭道:“他們沒事。”

岳逆道:“放心了?走!”

說罷伸指點了璇璣的穴道,一把將她抱起,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紅翼從懷取出傳訊焰火,拋向空,燦爛的火光夜空綻放,附近的鬼工教眾紛紛各就各位開始追蹤岳逆潛逃的方向,四名鬼工教眾抬了擔架上山,助紅翼將易青云與洛揚二人送到近的分舵休息。也有人騎了快馬向契謹明報信。

紀見慎率領大軍離京出之前,契謹明即借口要提前安頓契**隊先行帶著隨從騎了快馬離去。

大軍到了紀國與岳國的邊境處,紀見慎才收到消息,璇璣與紅翼宮偷襲制住了趙十等人,雙雙離京失蹤……

其實從可兒清醒那天早上,就已將此事奏報給留守京的趙正,消息這么多天才傳到紀見慎手,皆因契謹明太了解沈氏的傳訊系統,暗使了手段將情報阻截下來,為紅翼爭取多時間。

紀見慎又驚又怒,握著可兒轉交呈送過來璇璣的親筆書信,心恨死了璇璣的膽大妄為,自作主張!痛恨兄弟為了一個男人竟然以這樣的方式出賣自己。紅翼就不必說了,如果此刻她面前,他第一件事就是拿刀將她劈成兩段!

璇璣的信詳細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又替各人求情,末了信誓旦旦道自己一定會想辦法回到他身邊等等……說得好聽,今日的岳逆早已經一無所有,不顧一切,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落到他手上,還有什么辦法可想?!

難怪小烏龜他出前一天夜里表現那么奇怪,她根本是打定了主意等他一走,便拿自己去換易青云和洛揚!

紀見慎的心像被油煎一樣地難受,但越是這種時候,便越要冷靜。、深呼吸幾口氣,紀見慎吩咐動所有沈氏的、官方的密探,快探查紅翼與璇璣的蹤跡,希望能她們與岳逆接頭前將人攔截下來。一邊吩咐岳國的密探加緊岳逆的蹤跡。

又過兩天,一封鬼工教眾轉交沈氏的密信,徹底將他的希望粉碎——璇璣岳國響鈴山銅鈴峰被岳逆劫走,不知所蹤!

璇璣醒來時,現自己身處一個漆黑的山洞之,身下墊了厚厚的干草倒還不難受,身前不遠處的大石上放著一盞油燈,晦暗的光線所及,岳逆正盤膝坐一旁似乎是練功。

璇璣偶然也會看見紀見慎這樣盤膝而坐地運功,心想到武俠小說里的片段,不知道現扔塊石頭到他身上,能不能讓他走火入魔,直接吐血昏迷死翹翹呢?

正猶豫間,岳逆忽然“虎軀一震”,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璇璣也震到了,她不過想想而已,還沒化作實際行動,怎么岳逆就真的“走火入魔”了?不會她這個天女已經展到可以用念力攻擊的高了。

但是岳逆也只是吐了這一口血而已,咳嗽幾聲,再睜開眼睛時卻是神智清明,精神不錯的樣子。璇璣不由得大失所望。

岳逆盯著璇璣眼睛眨都不眨,璇璣被他看得心里毛,動都不敢動。

“你餓不餓?”岳逆一開口竟然問了一個十分溫情的問題。

璇璣心里苦笑,餓也沒胃口吃啊,不過現還是先順著他的口氣說話比較好,于是點點頭道:“有點。這里是什么地方?”

岳逆從石后取出一只竹籃放到璇璣面前,又拿過一個水囊遞給她。

竹籃里放著不少的干糧,看上去就讓人沒胃口那種,璇璣抓了一個慢慢一口一口地咬,深刻反思“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哲學意義。

“這里是我當年拜師練功的地方……”岳逆忽然開講。

璇璣一邊用牙齒跟干糧搏斗,一邊用鼻子“嗯”了兩聲以示自己有聽。

“后來,師父也葬這個山洞。”

咳咳咳!璇璣被噎得掩嘴狂咳!這個變態,把她拉到他師父墳上干什么?!

“你怎么了?”岳逆說話之間,人已到了璇璣身邊。

璇璣一邊挪開一邊咳嗽著勉強道:”沒……咳咳……沒事!沒事!咳咳!”

岳逆臉色一變,一手掐著璇璣的脖子將她按到干草堆上,恨恨道:“紀見慎碰你的時候,你也這么躲嗎?”

脖子被掐住,這下咳都咳不出來,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一口氣沒繼上,兩眼黑,幾乎當場就暈死過去。

岳逆現她的不妥,急忙縮手,將璇璣從草堆上拉坐起來,輕輕一掌拍她后背上,璇璣得了外力幫助,總算把卡喉頭的干糧咳了出來。不然被干糧噎死,那也死得太丟臉了。

打開水囊,灌了兩口清水順順氣,璇璣才覺得自己總算死里逃生,重回人間。

岳逆盯著她,不死心地追問道:“為什么要躲我?!”

璇璣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不過閃開一下,你一不高興就差點把我掐死了,我能不躲你嗎?”

岳逆沉默了一下道:“我量不傷害你,你就不會躲我了?”

璇璣看著他有些毛,這樣的岳逆很奇怪,印象他從來沒有用這種商量的語氣跟人說話過,忽然這么好聲好氣的,不會有什么詭異企圖。“呃,你好好跟我說話,我自然不會躲你。”這話說得也是有玄機的——如果你要動手動腳,那還是要躲要反抗的。

岳逆卻似乎對這樣的答案比較滿意了,不過一開口又問了一句讓璇璣很雷的話:“為什么紀見慎碰你,你就不躲!”

璇璣真的被問呆了,這都什么幼兒園問題啊!

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他是我丈夫,我為什么要躲他?”

“我也可以做你的丈夫!”

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太危險了!璇璣眼睛轉來轉去,想著要怎么轉移話題。岳逆的手已經伸過來一把將她摟入懷。

要死了!這家伙莫非打算用強的?璇璣雖然不停告誡自己要冷靜,但身體本能反應還是忍不住用力掙扎起來。

她的力氣跟岳逆比,那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根本就是蚍蜉撼大樹。

還好岳逆沒有把行動升級,只是抱著她不放。璇璣掙扎了一陣掙扎不開,決定換個方法。

先,捏著嗓子叫:“放手……我呼吸不了了!”

岳逆一怔,果然松開了一些。

然后,開始心理喊話:“紀見慎從來不會強迫我。”璇璣不念舊惡地把大魔王早期的惡形惡狀歸入打情罵俏的范圍。

岳逆繃著臉,果然松手退開了一些。

“他對你好,我也可以!他為了你散姬妾,我也可以!你不喜歡那些女人,我把她們統統殺了就是了。”

璇璣目瞪口呆,能不能別那么血腥啊,不過轉念一想,這家伙好像放火燒了自己的宮殿,估計連那些妃子什么的也一并干掉了,這么一想,忍不住心里寒。

岳逆還等著她答話,璇璣苦笑道:“你現可以為了我把她們殺掉,將來也可以為了別人把我殺掉。”

“我不會!”岳逆斬釘截鐵道,他心里,只要能夠得到眼前的女子,還怎么會再看別人?

璇璣看著他那張黯淡光線顯得有些憂郁的臉,心里忽然有點兒同情他,這個家伙受苦太多,又不會開解自己,分明就是個情商為零的人,根本不知道怎樣去愛一個人。

回想一下,以他的殘忍好殺,他對自己確實算不錯了,得罪他這么多回,都還沒有下手把她喀嚓掉。

只是同情畢竟不是愛情。

“好!你不會,但是,我喜歡的人不是你。”璇璣忽然不想為了保命去與他虛與委蛇。

“為什么?紀見慎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為什么你喜歡他不喜歡我?就因為……就因為你先遇到的是他嗎?!還是因為,他是圣君”岳逆的神色果然猙獰起來,捏緊了拳頭,一副隨時打算暴起殺人的模樣。

璇璣當場就后悔了,果然忠言逆耳,說真話就是危險!

岳逆看到她那副畏縮不說話的樣子,也知道自己嚇著她了,勉強壓下心的怒火,冷哼道:“不管如何,能陪著你到后的人,只會是我!”

心里是不以為然的,但此刻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時候。

“你師父葬這山洞的什么地方?”兩人這么大眼瞪小眼瞪下去,不知道會生什么事,璇璣決定沒話找話說,分散一下岳逆的注意力,拖延時間等大魔王來救她。

岳逆默默看向放油燈的那塊巨石,不做聲。

“呃,是石頭下面嗎?他是怎么過世的啊?”

“與我比武輸了,被我一掌打死的。”璇璣驚恐無語了,什么人啊!還真滅絕人性了。嗚嗚嗚,自己不該問這種話題的,岳逆身邊的人如果非自然死亡,那十都是岳逆干的好事,自己真是白啊!好端端問這個干什么?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流放外,這里附近遇到了師父,他教我武功,卻從來不透露姓名,后來我知道,他是岳家的死對頭,教我武功,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這個孤煞星可以替他殺岳家的人!”岳逆倒忽然有了傾訴的**。

這人怎么碰上的都是這樣包藏禍心的變態啊!真夠背的!

“我也想做個無憂無慮的皇子親王,有母妃,有皇兄,就是庸庸碌碌過一生也好。不過賊老天從來沒有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出生,就是孤煞星!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他們客氣?誰敢背叛我,我便一刀殺了。反正本來我就是個無父無母無親可靠之人!”岳逆冷然道。

璇璣很想忍的,但終究沒忍住,開口反駁道:“別人對你不好,你就要報復,結果搞得自己也不痛快,何必呢?上天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是你自己要選了這條路走的,你武功這么好,你的親人對你不好,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逍遙江湖一樣可以開心日!”

岳逆慘笑一聲,恨道:“你置身事外,自然說得輕松!”

璇璣想了想,道:“我的父母雖然不像你的那么壞,但是也不算責的好父母,我十二歲時父親就破產欠下巨債,每天賭博酗酒,喝醉了就來打我和我母親,后來墮樓死了,留下大筆債務,母親每天只是哭泣悲痛,我也很害怕,但是沒人理我,后來母親也病了,我努力賺錢為她治病,她卻只是一心求死,她心里,我只是她心愛男人的女兒,心愛的男人死了,我就不再重要了。她過世時,我才十七歲,僅有的親戚避我如蛇蝎。只是無論受什么苦,我都相信,總有一天會好起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受過被錯待的苦,再把這些苦轉嫁到別人身上,那我和那些傷害錯待我的人又有什么區別?要做一個什么樣的人,終究是自己決定的。”

岳逆聽了一怔,搖頭道:“你的父母,不是寧國的曦親王和曦王妃嗎?”

“不是!我是借尸還魂來的。真正的寧月郡主,怕是早就投胎了。”現談話氛圍還不錯,璇璣也覺得這種事情,沒什么好隱瞞的,反正岳逆也不會到處宣揚。

岳逆變色道:“真有地府輪回之事?”想起之前讓探子打探到的消息,確實如此,一個十多年都癡癡呆呆的弱女子,怎么可能忽然變得如面前女子般的靈秀聰敏?唯一能解釋的也只有魂魄附體了。

璇璣點頭道:“有啊,我見過鬼差,就是他把我送到這里來的。”

岳逆半信半疑,默然不語,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

“你還沒告訴我,這個山洞到底什么地方?”璇璣趁機套話。

岳逆淡然道:“你不死心想逃跑,我不妨帶你看看此處。”

說著一手拉起璇璣,就向洞口走去,動作粗魯,但握住璇璣手腕的大掌卻力道輕柔,仿佛她是易碎的琉璃一般。

這個山洞不算太深,繞過一塊巨石,就見到前方洞口透出的一片白光——此時不知是上午還是下午。

璇璣有些不適應地眨眨眼睛,走到洞口前一看就呆住了。

洞口前有一塊只容一人站立的小小石臺突起,向下望去是萬丈深淵,向上向左右看看,絕壁千仞,除非她長了一雙翅膀又或者有一等一高手的輕功腳力,否則根本不可能離開這里,不要說對外求救。

此處山崖處群山之,附近人跡罕至,大魔王要找自己也不會找到每一處山崖石壁之上,這次真是死定了!

看著璇璣那張苦瓜臉,岳逆忽然心情大好,這個女人,從今以后便只能陪自己身邊了,正高興之時,忽然心口處一陣絞痛。

劇痛來得突然,仿如突然扎入胸口的一把尖刀,疼得岳逆幾乎站立不住。

該死!這藥莫非這么快就要作了?他不甘心,好不容易把這個女人留身邊……他要堅持下去……他一定可以撐下去!

璇璣勉強收拾好低落的心情,忽然現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變得如冰雪般寒冷,轉頭就見岳逆青泛黑的臉色。

“你……你怎么了?”璇璣說不清自己是想他有事還是想他沒事。

岳逆一言不,忽然仰面就倒,璇璣嚇了一跳,伸手去探探他的鼻息,斷斷續續地甚是微弱,心道:不會跟洛揚一個毛病……

摸摸他的脈搏,速卻快得嚇人,這是什么癥狀?

但是大變態這么忽然倒下,時機難得!璇璣伸手一摸懷里紅翼給的傳信焰火,當場臉都白了,不見了!

再翻找一下身上其他東西,除了衣物,什么東西都沒了,定是岳逆這混蛋趁她昏迷時走的!

璇璣陷入天人交戰。

岳逆就洞口旁,加把勁就能把他推出去,這個高掉下去,不死也殘廢,再也威脅不到她了。可是要她下這個手,她還真的做不出來,上輩子的法理觀念已經根植腦海,殺害一個無能力反抗的人,即使這個不是好人,她也做不到。

再說,自己一個人留這個洞里也十分恐怖,洞里頭埋了個死人,洞口下方又躺一個,怕紀見慎還沒找到自己,自己就先熬不住了。

璇璣左思右想,終于決定先進洞里看看有什么逃生工具,說不定被出來的傳信焰火也會里面。實沒有的話,好歹清點一下干糧食水還有多少,自己能撐多久。

山洞里唯一的光源就是那盞油燈,璇璣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洞里那個死人都死了好多年了,骨頭都化灰了,沒什么好怕的,一邊舉著油燈東翻西找,找到的只有一些簡單衣物和糧食水囊和燈油,繩子什么的就不說了,連把水果刀都沒有,不要說紅翼交給自己防身報信的工具。

唯一慶幸的就是干糧和水不少,應該能撐個十天八天,天氣比較冷,干糧也不會那么容易變質。

洞里再看了一圈,現往里走還有四個分岔的洞穴,仿佛是天生的一廳四房,只是這些洞里什么都沒有,既沒有出路也沒有水源,因為長期不透風的關系,氣味還頗不好聞。

好這些洞穴大概是岳逆和他師父以前住過,倒還清理得相當干凈,沒有蚊蟲一類的東西。

走到洞口,岳逆還躺那里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死掉了一般。璇璣心里打鼓,忽然希望岳逆能夠醒來,否則自己一個人這個鬼地方……忍不住打個冷戰。

看他這個模樣,像是病了或吃了某些藥產生副作用,璇璣想起剛醒來時岳逆曾經吐血,這家伙應該是受了傷。

也對,大哥武功據說也是非常好的,岳逆要抓他,怕也得付出點代價。

其實璇璣猜對了一部分,岳逆也知道易青云的厲害,不敢掉以輕心,但是他對綁架璇璣之事是絕對不容有失的,所以一咬牙服下了裂魂丹,裂魂丹可以短時間內提升功力,但是對身體損耗極大。

岳逆憑著裂魂丹的幫助將易青云抓住,但仍是受了內傷,與紅翼交換了人質之后,急于避開鬼工教的羅網將璇璣順利帶到此處,所以不顧身上有傷,又再吃了一顆裂魂丹。

換做旁人,早就身亡多時,他仗著功力深厚,撐到現,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璇璣輕輕推了他幾下不見反應,一咬牙,伸手摸看他身上是否帶有從她身上去的東西,又或者有藥物可以先救他一命。

找來找去卻只找到一個小錦囊,扯開了一看,是一只沒完成的繩結。

璇璣記得這個東西這世上似乎只有自己會編,再細心一看,猛然想起,這是當日被岳逆抓回岳國時,車上無聊,扯了窗邊的流蘇編的。

沒想到岳逆竟然會珍而重之地身收藏。

璇璣看著這個小繩結,一時心下惘然,這個岳逆,似乎是真的很喜歡她呢……真是……哎!

把他扔洞口這里,就算沒有病死,恐怕時間久了也會冷死,璇璣苦笑著將繩結塞進錦囊里放回岳逆懷,對著他苦笑道:“看你這么有眼光又癡心的份上,留你一條小命,你如果醒了,可不能再為難我!”

岳逆身子高大沉重,璇璣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才把他拖進洞里放到草堆上,看他外邊躺了一會兒,嘴唇已經有些干裂,于是取過一旁的衣物蓋到他身上,又拿過一只水囊,托高他的腦袋給他灌兩口水。

璇璣灌水的方式自然不像電視劇上那么香艷,還嘴對嘴地灌,她是直接捏住岳逆的鼻子,掰開他的嘴巴,然后往他嘴里倒一點水,再放下水囊給他按摩一下咽喉,幫助他吞咽下去,整個過程跟灌蟋蟀差不多,但卻十分有效地很快灌下了好幾口水。

試了試岳逆還有氣,自己吃了點干糧,撕下身上一幅粉色的裙擺,搬過石頭將那一大片布料壓洞口的平臺上。

看著山風將那片裙擺吹得迎風飄揚,心暗暗祝禱,來找人的千萬記得抬頭看啊!

幸好大冬天的,身上的衣服層層疊疊,少一塊布倒也不影響保暖蔽體。

回到洞內,岳逆還是依然昏迷,不過不管如何,洞里還有個活人,感覺也是安心不少的。璇璣搬過一些干草離岳逆不是太遠的地方弄個簡單鋪蓋,躺下去休息保存體力。

不知道大魔王什么時候能找到她,糧食和清水都是有限的,能省則省,還是不要活動太多消耗熱能水分的好。

岳逆醒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璇璣躺近處沉睡,輕緩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昏暗的燈光下,靜謐的睡容,讓他覺得心一片寧和。

自己躺草堆上,身上蓋了不少衣服,腦袋旁放著一只水囊,胸前的衣襟上還有未干的水漬……是她把他弄進來安置的?還擔心他會冷會渴?

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感覺漫上胸口,從來沒有人會這樣照顧他,即使是幼時皇宮負有職責要伺候他的宮女嬤嬤和太監,對他也總是愛理不理。

待他長成,已經不再需要人照顧,親人被他殺得干干凈凈,身邊只剩下對他敬畏疏遠的下屬,與那些除了泄**,別無用處的女人。

那些是他的妃妾,只是他從不曾相信她們,不容許她們他沉睡時留身邊,因為他不知道其的哪一個會忽然摸出一把匕刺入他的心窩。

心口似乎不再那么疼痛,稍稍提氣,卻現體力像流沙一樣快速消逝,自己怕是熬不過這一關了,不過沒關系,這個女人會這里陪著他。

璇璣睡得不是太安穩,所以當岳逆的手觸摸到她的臉蛋時,她馬上就醒了。

睜眼看見岳逆晦暗不明的眼神,心一驚,一下坐起來縮開身子。

“為什么剛剛不趁機把我推到山崖下?”岳逆沒有追擊,平靜地問道。

璇璣想到自己剛剛算是救了他,忍不住偷偷得意了一下,道:“我又不是你,沒有隨便殺人的習慣!”

“如果我要殺你,你殺不殺我?”

“當然殺啦!”難道還傻乎乎的隨你殺嗎?

岳逆冷笑一聲道:“被我殺死的那些人,都是想殺我的人!你與我又有什么不同!”

“你放火燒了皇宮,里面很多人都沒有想過要殺你的!”

“那是因為他們沒有機會而已!”

“那么招人恨,你就該檢討一下自己啦。”

“檢討?檢討什么,檢討我這個孤煞星本就不該生下來?!”

“我說過,你想做一個什么樣的人,是你自己選的,如果你不愿意,預言又能算什么?你家里人對你不好,你可以離開他們,他們要殺你害你,你反抗之下不得已殺了他們,但你還是可以忘記他們,重去做個好人。”

“夠了!我不是好人!莫非紀見慎就是?!”岳逆氣恨不已。

璇璣想了想,很老實地道:“他確實也不是好人。”

“既然如此,為什么你對我就諸多挑剔。對他便千依順?!”

好像一直都是大魔王對她千依順呢,不過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刺激岳逆了,免得他起瘋來將她一手掐死,璇璣決定這個時候先當忍者神龜。

但是岳逆卻不肯放過她,捏住她的肩頭厲聲喝問。

璇璣被他弄得又痛又煩,干脆破罐子破摔道:“他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圣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歡他,他懂得愛惜我尊重我!”

岳逆氣極,一掌將她推倒草堆上,伸手就想去撕她的衣裳,口冷笑道:“你喜歡他?!等你成了我的人,你想他還會喜歡你嗎?”

璇璣卻忽然不反抗了,任由岳逆壓到她身上一陣狂吻,窺準他未及防備之時忽然抬膝就向他的要害部位撞去。

岳逆此時武功體力大不如前,兩人離得又近,激動之下措不及防被璇璣撞個正著,痛得眼冒金星倒一旁。

璇璣連滾帶爬一路跑到洞口,回身對岳逆喝道:“你停下來!再過來一步我就跳下去!”

岳逆扶著石壁追到洞口,看璇璣決絕的模樣,不敢再逼,冷笑道:“你不怕死?”

璇璣道:“我現很怕死,但是真要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求鬼差給我找戶好人家投胎罷了!”

“你死了,紀見慎江山已定,正好另覓萬千美人充填后宮!”岳逆氣恨之下,言辭也尖酸刻薄起來。

“關你屁事!”璇璣也懶得保持什么淑女風范了,臟話張口就來。

岳逆聽了一呆,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又是諷刺又是蒼涼,山洞回響陣陣,聽了令人心頭震顫。

“上天果然從來就不公平!”笑聲未歇,人再一次倒地上,撫胸有氣無力地咳嗽起來。

璇璣觀察了一陣,確定他暫時沒有攻擊能力,這才走過去,試探著問道:“喂,你怎么樣啦!”

洞口射進來朦朧的月光,璇璣美麗的臉龐,月光下變得像霧般不真實。

岳逆躺地上,全身的骨骼經脈仿佛要裂開般的疼痛,他知道,這一次,大概是熬不過了。

一生唯一想得到的女人就面前,自己快要死了,她也應該陪自己一起去,這是補償,上天虧欠他太多了,就把這個女人償還給他!

不過不行,她離他太遠了,自己已經無法起身,要把她哄過來,然后一掌切她的頸上……

這個女人的心腸很軟,要騙她過來不難的。

“我受……受了重傷,怕是不行了……”岳逆喘著氣低聲道,一邊將身上剩下的一點功力凝聚到右掌之上。

璇璣借著月光,看他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唇邊緩緩涌出血絲,不由得害怕道:“你,你撐住好不好?我一個人……怎么辦?”

“我想問你一句話,你過來……”岳逆不用假裝就已經是有氣無力了,心想道:我怎么會留下你一個人?我要帶你一起走!

璇璣猶豫一下,終于慢慢挪了過去。

“如果真有來生,我先找到你……會對你好……你就喜歡我,跟、跟我一起,好不好?”岳逆的聲音越來越低,璇璣越靠越近,甚至岳逆的手勉力伸向她的頸邊也并未意……

“嗯,好啊!”璇璣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她也看得出來,岳逆是真的不行了,想起上輩子醫院里見過的一個個病危重癥患者,想到岳逆一生的悲苦與對自己的癡戀,覺得不管他生前做了什么壞事,至少這個時候應該讓他去得安心一些。

岳逆沒想到她會答應得這么痛快,心念一閃,想起她曾說過的地府輪回,想起她說喜歡她要對她好……

如果我現殺了她,她會恨我,來生就絕對不會愿意與我一起了!

這么一猶豫,右掌上后的一點勁力便再也吐不出去,冰涼顫抖的指尖輕輕劃過璇璣的嘴唇,帶著她臉頰上滑下的一點晶瑩的淚珠,無力地垂落身側,閉上雙眼,再不能張開。

他這一生已經受過太多苦,犯過太多錯,心每時每刻糾結著血腥仇恨,不能回頭也無可留戀。

這一生結束之時,有自己一生唯一渴望的女子陪身邊,有她為自己落下的眼淚,有來生的希望,岳逆終于后一刻選擇了善良地放棄自己的初衷……

她這一生讓給那個叫紀見慎的幸運男人,下一生,他不會再放手,不會再錯過……

岳逆死后的第三天,璇璣睡夢被緊緊抱住,張開眼睛就看見那個仿佛已經思念了一輩子的俊美男人,一句話沒說出口,眼淚已經成串成串地落下。

紀見慎一言不,抱著她走到山洞口,取了繩子將她牢牢綁身上就要離開,璇璣忽然想到留其一個小石室內的岳逆的尸身,伸手拉拉紀見慎的衣服,低聲道:“岳逆死了,山洞里的東西不要動,讓大嫂拿**把它炸掉好不好?”

與其將岳逆的尸袒露洞內,被有心人折辱,不如把山洞炸掉,讓他永遠安心長眠,無人打攪。

紀見慎雖然恨極了岳逆,但是拿死人尸出氣這種無聊事,也是不屑去做了,只是挑了挑眉便點頭答應了。

紅翼送來的**極是厲害,轟隆一陣巨響,那片懸崖便被震塌了一大片,碎石塵埃落定之后,再也找不到原本那處山洞。

從那一天開始,無論紀見慎到哪里,身邊都會帶著璇璣,兩人一生再也沒有分開。

天下七國之爭也落下帷幕。

冬天過去了,大批成國難民被送返國內,成國此時早已經國不成國,驟然返回的難民令局勢進一步失控。周邊國家被契國紀國全數征服,照熙帝也自知頑抗下去只會令自己的族人與國家陷于大的災難之,終于長嘆一聲,帶同皇親貴族,宣告退位,成國拱手讓予紀國。

又是一年過去,契謹明與紀見慎將真正身份公告天下,重認祖歸宗,名為赤見慎、赤謹明,間少不免又策劃一堆玄之又玄比傳奇還傳奇的精彩故事忽悠世人。

紀國契國合為一國,定國號為赤,赤見慎登基為開國君主,號明圣皇帝,只是這皇帝當了不到半年,就將帝位傳給了太子赤思遠。

紀京城外碧玉山上

已經退位的赤見慎站山巔,長風衣袂翻飛,好似天上的謫仙一般俯瞰著天下蕓蕓蒼生,遠處大批工匠與護送金銀財帛的軍隊整裝離開紀京,長長的隊伍向著西方即將建造京城的臨川緩緩行進。

日后赤國將走向何方,就要看遠兒這位真正圣君的了。赤見慎悠悠嘆了一口氣,心涌起淡淡的失落。

“好端端地,怎么忽然嘆氣?”一名清麗靈秀的女子輕輕走到他背后,快樂地伸手環抱著他的腰身。

赤見慎笑著將身后的璇璣拉到身前抱住,道:“大概還是有些不習慣。”

也是,做慣了皇帝的人,忽然從天下第一大忙人變成天下第一大閑人,不習慣也是正常的。

璇璣眨眨眼睛笑道:“你難道不覺得,離開那張坐得一點都不舒服的龍椅,現天下才真正是屬于你的嗎?”

赤見慎一怔,繼而開懷道:“確實,我不但有天下,亦有美人,何其有幸!不知美人可愿與我暢懷四海,同賞天下?”

璇璣低頭,輕輕捉住他的手,抬頭盈盈一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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