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匆匆走進保和堂,此時正值晚飯時間,大堂里并沒有其他病人,青陽看見落依帶著一幫人進來,忙跑過來招呼,張大夫也聞聲放下飯碗,看見落依帶著病人進來了,幾步從后堂趕了過來幫忙。
落依吩咐李叔他們把人放下來,給那幾個幫忙的每人二十文錢以示感謝,那幾人謝過落依轉身走了,落依讓青陽幫忙扶著將那婦人放在大堂一側檢查病人的小床上,自己立即上前拿開捂在傷口上的手帕查看傷情,只見這婦人受傷不輕,臉色蒼白,現在依然還昏迷著,頭上左前額發髻處被撞出了一條約四五厘米長的血口子,血流了不少,整條帕子已經被鮮血浸透了。
落依看傷口太大了,只是敷藥止血看來是不行的,馬上伸手入懷,其實是從空間里拿出裝酒精棉球的瓷瓶和縫合傷口的剪子鉗子,先喂了一粒止血丸在婦人嘴里,抬高她的喉嚨強迫她把藥咽了下去,再拿出剪刀先消過毒,然后小心的剪去傷口部位及周圍的頭發,使傷口部位完全暴露出來,用鑷子夾起酒精棉球將傷口周圍的污漬清理干凈,拿出縫合針具,將腸線穿入縫合針,準備縫合傷口,周圍其他人見落依拿著針去縫傷口,一個個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包括張大夫再內,全都訝異不已的看著落依,落依看看他們的神色,此時沒功夫對他們加以解釋,只是開口說道:“我需要一個助手,你們誰能來幫我一下。”
話音剛落,只見青陽上前一步:“林姑娘,讓我來吧。”
落依有點意外的看了青陽一眼,見青陽一臉的誠懇好學,眼睛里閃耀著機靈與誠懇,見到此種場面臉上毫無畏懼之色,不禁贊許的點了點頭,將剪刀遞給青陽,自己俯身開始縫合手術。
先拿出一粒麻醉丸,用酒精棉球化開了敷在傷口上,等待片刻待麻藥開時起作用了,然后才開始縫合傷口,每縫好一針,打好線結,就示意青陽拿剪刀剪去多余的線頭,青陽鎮定的一一按要求做好,沒有絲毫的膽怯與害怕,落依心里不禁對青陽有了很好的印象,看來這個孩子有培養成外科醫生的前途,不如改天問問梁掌柜看能不能將青陽要過來,落依想親自教導與他,將來說不定能成為她得力的助手。
兩人配合默契,直縫了七針,落依才將傷口處理完畢,用鑷子夾了一塊酒精棉球撕成薄片敷在傷口上,拿干凈紗布包裹好,這時那婦人也慢慢睜開了眼睛,落依又診了脈搏,看婦人并未出現惡心嘔吐等腦震蕩的表現,而且神智也已經逐漸清醒,病情穩定了下來脫離了危險,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沒顧上歇息,又轉身去看躺在門板上的病人,掀開被子,只見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大約有四十歲上下,一臉的敦厚老實,臉色消瘦憔悴的昏睡著,呼吸急促,嘴唇微微發紫,兩頰有著不正常的紅暈,顯然還在發著高燒,摸摸脈搏也很微弱,看來是長期得病失于調養所致,仔細診斷過后,又問了那小女孩一些病人的情況,落依很快得出了結果,看來是受了風寒而沒有及時治療,以至于發展成了肺炎,高燒不止,這病要是放在現代只需幾只青霉素就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可現在沒有那個條件,只能用中藥慢慢調理了,落依從空間里拿了一丸她自制的專治風寒之癥的藥丸,她給起了個名字叫“風寒丹”,其實也就是現代藥店里賣的“感冒靈’的成分,落依又加入了一些空間里獨有的珍貴藥材,用空間泉水加蜂蜜制成,使得其清熱消炎的效果更加明顯,叫青陽端來一碗水,落依接過來后悄悄又加入一些空間泉水在里面,把藥放進去化開了,扶起病人灌了下去,又取出銀針,在病人的天突,檀中,雙側曲池,列缺,太淵穴進行針灸,約半盞茶的時間后去針,片刻后再摸了摸病人脈搏,覺得比剛才有力了一些,病人的額頭微微的有些出汗,熱度也降了好多,呼吸也變得順暢起來,這才舒了一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張大夫在旁邊一直注意觀察著落依的治療方法,見落依忙完了,親自去倒了一杯茶端給了落依,落依笑著謝過,一口飲盡。
那小姑娘看落依救治了她的父母脫離了危險,拉著自家小弟弟走過來一下子跪在了落依跟前,深深地給落依磕了三個頭,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落依忙扶起她來,安慰著讓她坐下,端起青陽送上的晚飯,給小姑娘和她弟弟也送上一碗飯,和云娘李叔一邊吃飯一邊輕聲問起原委,那小姑娘邊哭邊說起他們一家的遭遇。
原來這家人家住在離云州城兩百里以外的弈城縣,小姑娘名叫小琴,今年十三歲,可巧也姓林,小弟弟小名叫小寶,今年只有六歲,他們的父親叫林祖輝,今年三十八歲,因識得幾個字,原本在城里一家小飯館里做賬房,收入微薄,勉強夠一家人清寒度日,母親吳氏在家務農,一家人生活雖然貧苦卻也安樂,不想去年冬天家鄉遭受了一場幾十年不遇的大雪災,大雪壓塌了村里很多房屋,他們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大冷的天鄉親們全都離開了村子各自出去投親靠友,他父親便也領著全家人來云州城想找表弟一家投靠,不曾想來了云州才知道表弟家早已搬走不知去向,一家人只好住在客棧里暫時落腳,林祖輝天天出門去打聽表弟一家的情況,還在街上找一些體力活掙點錢糊口,如此天天勞心勞力,沒幾天便在外受了風寒,因沒錢治病便一直拖著,以至于病情越來越重,直至高燒昏迷,小琴和吳氏靠給人家洗衣縫補賺一點銀子,但仍然入不敷出,難以為繼,直到今日因欠了房錢被店家趕了出來。
小琴說完起身又“撲通”一聲跪在落依面前哭道:“小琴謝過小姐恩典,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情愿從此為奴為俾侍候小姐,還望小姐可憐我們,收留我們吧。”
落依聽后稍一沉吟,想著今后家里是很需要人手,收下他們也未嘗不可,于是起身攙起小琴:“收下你們倒是可以,只是還要你父母同意才行。”
話音未落,只見吳氏掙扎著坐起來,在床上垂淚低頭向落依欠身行禮:“多謝小姐救命之恩,我們一家愿意從此跟隨小姐,只求小姐收留,不要嫌棄。”
云娘在一旁早已被小琴一家的可憐遭遇感動的淚流滿面,這時也走過來拉起吳氏:“嫂子快別多禮了,以后你們就住在我家吧,咱們也剛好能做個伴。”
落依見云娘也同意了,看看天色已晚,林祖輝和吳氏病情也已經穩定,和李叔商量了一下,李叔出去雇了兩輛馬車過來,大家七手八腳將林祖輝和吳氏抬上了馬車,李叔和林祖輝小寶坐一輛,小琴母女和落依云娘四人坐一輛,后面是今天才買的兩大車東西緊跟著,告別了張大夫和青陽,一同往家趕去。
到了家里,落依安頓小琴一家暫時在廚房旁的小屋子住下來,反正也是暫時的,等新居落成后,落依還想去買一些仆人來家里,一方面照顧她和云娘的起居,一方面落依也想培養一批可靠的人才,為以后開店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