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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報比想象中的還要悲哀。
托比羅帝國已經淪陷了三分之一國土，包括帝都在內的另外三分之二倒是依舊繁華，只是城內似乎也有不安情緒在彌漫，時不時就能收到諸如大量流民拖家帶口逃亡的消息。
林酥總算理解亞斐德為什么會孤注一擲使用法則的力量了，要不是最近的戰況因法則助陣而有所好轉的話，林酥現在說不定已經成了無國籍人士。雖然其他國家應該也很樂意接收精靈族入住，但房東怎么說還是老的好……
“看到了吧。”亞斐德苦笑，看著堆疊在桌角的一堆戰報揉揉額角，似乎對里面的內容并沒什么太大的反應。這個其實也正常，他都看了那么長時間了，有反應也早該反應過了：“這是一場不對等的戰爭，亡靈很難真正死去，而且他們還能不斷召喚出新的同伴……如果不是徹底流放的話，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其他辦法可以阻止這一切繼續惡化下去。”
“……”林酥也牙疼：“就算這樣，你也沒可能把所有有點兒身份的亡靈都流放了吧。”
亞斐德愣了愣，似乎之前從沒想過這樣的問題，直到許久后才無奈扶額：“沒錯，我剩下的使用權利并不太多了，應該找些更有決定性作用的重要人物來下手。”
“……”好有自信的孩子。
“話說回來，你在墮落聯邦發現了什么有意思的東西嗎？！”
“嗯，一個情癡，一個弟控。”林酥點頭：“你對誰比較有興趣？！”
“……”對誰都沒興趣。
“其實我個人倒是有些好奇，亡靈那邊的領頭人就不說了，他唯一興趣就是復活自己老婆，除此外貌似沒有任何野心……路克斯原本可能有點兒。但是抓了個弟弟之后現在也回老家玩養成了，那么墮落聯邦究竟為什么還那么執著的攻打托比羅？！”林酥摸摸下巴不解。
“路克斯？！”亞斐德茫然。
“瀆神者老大，原天空神祗，撤職后自己成立新山頭，現在混得不錯。”林酥草草解釋。
亞斐德嘴巴動動。正想再說些什么。房門突然猛的被一把推開，剛才去收新情報的翼人少女正手抱一堆小山般高的文件愣站在門口：“您是說……路德爾陛下？！”
翼人少女眼中有激動。有悲傷，有憤怒……這些都是林酥自己猜的，反正她是不相信一雙眼睛能同時透出這么多種情緒。不過從剛才對方推門……不對。她雙手都沒空，看起來應該是踹門……的過激力道來看，估摸著對方心情應該就是這么復雜。
聽到當前話題的進度后，精靈一號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沖林酥微笑著詢問示意了一下，大概意思似乎是在確定自己要不要回避一下。
一說到路德爾就必須要說起他墮天叛神的往事。一說到墮天叛神就不能不提莫斯里這個原因主要人物之一，而提了莫斯里后自然不能漏掉他被龍神看重的原因，換句話說也就是其身后名為伽路菲勒的靠山背景……精靈一號深切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枉了，那時候他明明就已經死了好幾年，沒想到躺著也能中槍……
精靈一號走了，亞斐德狐疑的看看房間里兩個妹子，無奈攤攤手也自覺起身離開，唯有黑兄面無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忽然站起身變回了黑豹的形態，再然后低低的悶吼了一聲，矜持的邁著優雅的貓步踱到陽臺去懶懶曬太陽，假裝自己是與兩個女人語言不通的無辜普通魔豹……不用在意我，我神馬都聽不懂……
林酥：“……”
翼人少女：“……”
房門重新打開，精靈一號笑得有些無奈回到房里，抱歉看眼二人，再頭疼轉向黑豹：“……小黑，你也要出來。”
“吼……”黑豹舔舔前爪充耳不聞，好象它真的聽不懂。
“……”精靈一號低頭想了會兒：“女王不會有事的，我相信翼人族不會對精靈族有什么惡意……雖然他們的墮天確實和精靈族有一定關系。”
黑豹子把大腦袋往兩只交疊在一起的爪子上一擱，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精靈一號再想會兒：“……有阿瑞斯的消息，要一起來聽聽嗎？！”
三秒鐘后，林酥和翼人少女一起默默目送閃電魔豹優雅高傲的離開。
果然……紅毛狗仔才是黑兄的官方CP嗎？！林酥黑線。
翼人少女很誠懇看林酥：“陛下不用說什么，我明白，幾千年前的那些事與精靈族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路德爾陛下他……高傲的人總是不愿意輕易的臣服，再說那本來也只是克里斯冕下的意思。”
“嗯，其實我也覺得跟我們沒多大關系。”林酥同樣很誠懇點頭，松口氣：“你能明白事理就最好不過了。”
“不過路克斯畢竟是個麻煩，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想請問下你們翼人族的立場……”最怕的就是那些不問理由的死忠，翼人族的缺心眼既然能陪著路克斯毅然反叛神界一次，難保現在不會再來一次反人類。林酥其實很有些不放心。
翼人少女定定的看了林酥許久，緊抿嘴唇一臉凝重的樣子。
徹底放棄自己信仰的神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比如林酥要是突然宣布說自己要殺上神界刷副本的話，精靈族多半選擇的也是組團追隨湊熱鬧，而不會跳出來大義凜然的呵斥并將她除名一樣。
這既是因為對信仰的崇拜凝聚力，也是因為長年相處下來的感情累積。
但是從空族墮落成翼人族，就連林酥也不得不說這個種族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要是一點怨憤都沒有也就不現實了。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路克斯和翼人族最后一次接觸的時間直到現今為止，中間斷了幾千年的空白，至少也是數百代的代溝，以往的狂熱崇拜被沖淡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林酥判斷到最后，還是覺得一切皆有可能，她既不敢肯定翼人族是態度堅定的決定反戈，也不能保證現在的合作就一定不會是場騙局。
沉默中，幾分鐘的時間過去，翼人少女終于慢慢的張了嘴唇。
林酥提起一口氣屏息等待翼人少女的回答，好為自己的下一步更詳細判斷做個參考。可是等翼人少女真的吐出兩個字后，林酥卻想仰天長靠了。
“你猜？！”
“……”你妹兒！
翼人少女又沉思一會兒：“其實我說什么你都不會完全相信的不是嗎？！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另外，我可以真誠的告訴你一點，我們不會放任墮落聯邦肆虐，但同時我們也確實想迎來路德爾陛下的回歸。”
“很難的。”林酥同情看翼人少女：“當初他墮天就兩點，一是因為精靈神，二是因為弟弟。現在精靈族的問題倒是好解決，就算讓我出面低個頭也不會少塊肉。問題他那個死了幾千年的弟弟要怎么辦？！替代品畢竟不是真的，這個心結等于是無解。”
翼人少女再再次沉思：“其實……我們之所以敢說出要迎回路德爾陛下的話，就是因為我們已經有了找到米勒閣下的辦法。如果糾葛清算了結的話，我想路德爾陛下應該也不會再堅持一定要留在瀆神者中不可。”
創始人是自己這邊的，這個不用考慮。目前最大掌權者也有一定可能拉攏，那么瀆神者倒臺或者爭權內亂之后，要對付的就只剩下了亡靈法師……林酥突然覺得這個世界分外的美好，陽光分外的耀眼，微風分外的清爽……
“等等！”
林酥自己興奮了一會兒，然后火速掏魔法鏡，翼人少女只當她是要聯系精靈族布置些什么，也就笑笑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連接音響了一會兒后，翼人少女剛看到林酥手中的鏡子一亮，緊接著沒一會兒就聽到其中傳出一句話來：“……你怎么會有辦法連接上我的魔法鏡？！”
不是精靈？！翼人少女無所謂扭過頭去欣賞窗外風景。
“表這么無情嘛，大家畢竟打過幾次交道，也算是熟人了。”林酥笑嘻嘻道：“我剛聽說一個好消息哦。”
“……哦？！”魔法鏡中的聲音有些糾結。
“聽說翼人族有辦法找到你弟弟，有木有興趣合作一下下？！”
咣當——
鏡里鏡外同時傳來什么東西摔破在地上的聲音。
翼人族少女差點一頭撞上沙發扶手。
這真是太、太……本以為這人聯系的是什么盟友，沒想到人家居然直接刷到了路德爾陛下面前。
她到底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路克斯也震驚，多少年了，自己一直想找出米勒都沒能如愿，現在居然有人告訴他說她有辦法？！
而且她怎么就能這么若無其事的直接接通自己魔法鏡？！
敵對立場呢？！節操呢？！都碎成渣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