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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唐子默理所當然地摟著如錦離開,見著他們鉆入馬見到他們相握住的雙手,陳浩寧竟覺得心絞得極疼。
她,明明該是他的妻子!
往前沖了幾步,可那聲“槿兒”卻似哽在了喉間,如何都喚不出聲。目光聚在唐府標志的馬車上,隨著它漸漸遠去。如今,她也是被烙上了唐家的痕跡嗎?
他握緊雙拳,薄唇抿得緊緊,竟是覺得口中有著極濃的血腥味。
她剛才決絕的話,絲毫不帶感情,冷漠如此,灑脫如此,竟是一句“前塵往事,都給忘了······”她怎么能說的那般輕易?
這一年多來,他時刻回憶起從前,沉浸在有她痕跡的地方。似乎只有那樣,她的氣息還縈繞在他的周圍,他便從未失去過她。但現在,她忘了、她忘了!
陳浩寧還記得,去年中秋前在文國公府,她的眼眸和話意中總不乏難以掩飾的情分,那樣的目光當時他不懂,現在明了,卻是晚了嗎?
不、不該這樣的!
一時間,他心中不滿自責和惱恨。若是去年就認出了她,現在她就該在自己身邊嗎?為何當她笑著讓自己休了弄蕓,娶她的時候,自己沒有答應?若是答應了,現在又豈會是如此光景?
陳浩寧就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絕望地望著滾滾而去的馬車。
前世錯過了,難道今生自己還要放開她嗎?
不、他不愿意!
思及此,他轉身大步離開。
“碌碌”的車轅聲下·如錦靠在唐子默的胸前,環住他柔道:“子默,你怎么會來?”
唐子默溫柔地摟住他,撫著他的后背緩氣道:“有了上回的事,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出門?好不容易再見到你,若是再丟了可怎么好?”聲音越發輕柔,透著莫名的深意。.
如錦微征,明白他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有所擔憂,手上力道重了幾分·蹭在他身前就低語道:“放心,我不會再丟的。”提了這話題便覺得沉重,如錦抬頭故作輕松道:“我也害怕又見不著你,所以特地多帶了人呢。”
唐子默低頭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喃喃道:“不親自陪著,多少人護著你都不放心。”
如錦吃吃地笑了。
他便擁緊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柔順的烏發。聞著她身上獨有的清香,唐子默閉目,似乎格外享受。
如錦在他懷里,卻并不安穩·她忍不住說道:“子默,他知道我了,怎么辦?”
“知道又如何,你已是我唐子默的妻子。”
“可是,以后知道的人會越來越多的。子默,我怕了······”如錦依偎著他,話中有些難受,“若是我的身份公開了,被人拉過去燒了,可怎么好?”
唐子默推開她·一臉好笑地望著她就道:“真傻,胡思亂想些什么。”
“你不怕我,但不代表別人不怕。
再說了·母親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兒,之后會如何?她會不會覺得是我害死了她的親生女兒?子默,若是她已經知曉了,又怎好?”
盯著她無錯焦慮的目光,唐子默直又抱住她,“別怕,有我在。”
其實這些問題,他亦不知該如何作答。他不能奢望誰都和他一樣珍視在乎錦兒·知曉妯的身份后反而多了憐惜·不拿異樣的目光看她。但是如棋子所說,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就算是方才和陳浩寧做暫時的妥協·就算真的能穩住他,那么四皇子那里呢?他只要存了這個心思·便可以迅速傳揚出來,鬧得燕京人人皆知。
“子默,你也在擔心,是不是?”
其實如錦知曉,她的丈夫只是個年輕的公侯之子,若要談及手腕能力,根本比不上外面那些城府極深的人。這不能怪他,他本也無需如此費神。可是現在,就算他心中同樣沒有底氣,但是他承諾護著自己。
他說了,會陪著自己。
既是如此,那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
伸手撫向他的額頭,似乎想撫平那皺起的眉頭,如錦輕輕地說道:“子默,不要再費神了,咱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唐子默抓住她的手,只能重復道:“別擔心,我會陪著你面對一切。”
如錦重重點頭。
馬車徐徐前進,待等到了武國公府門前,唐子默扶著如錦下車。望著那高大的門匾,二人相視一眼,如錦朝他點了點頭,攜手走去。
門口的守衛見狀,忙行禮請安,又對旁邊的人道:“快去稟報夫人和少爺,姑奶奶和姑爺回來了。”
廖氏病臥在床,薛燕青在院門口侯著他二人。
面對他,如錦有絲尷尬,對方卻頗是自然地朝唐子默拱了拱手,跟著含笑沖自己喊道:“小妹,你沒事了,快些進屋。”
你沒事了······他確實是知曉的,如錦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緊了幾分。
當初子默,也一定來尋過他吧?
如錦淡淡地回了句“二哥”,復低頭往內而去。既然未曾想過成為兄妹,那句“小妹”,何必喚得如此順口?
薛燕青被落在身后,望著那二人的背影嘆了聲氣。
曾經,四皇子指著對面床邊而立的她,告訴那就是自己該恨的人,那就是耽誤了自己和青蓮一生的人。兜兜轉轉,她卻成了自己的親妹妹。而自己……曾經還害過她。
命運,總是如此玩笑。
廖氏靠在了窗前,董媽媽正伺候她喝了茶,聽到門口處的動靜,提了音道:“是錦兒到了嗎?快扶我起來。”
才走到臺階處的如錦,有些錯愕、有些不解。
唐子默低頭看了看她。
如錦發覺自己和他還緊握著,掙了掙松了開來,跟著正色呼了口氣才踏進去。
冬芝已經迎了出來,“姑奶奶來啦,夫人總念叨著您呢。”
如錦還沒回答,廖氏極為興奮的聲音就傳來,“錦兒錦兒,你回來啦?”手伸出窗外,頗是激動急切地就道:“快過來,讓母親瞧瞧。”
如錦不禁心中一緊,身后的薛燕青勸聲道:“小妹,你快過去吧,母親真的很擔心你。”
不知為何,總覺得話中的意思有些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