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二鳳身上猛得打了個寒顫,想起了怪人先前所做的種種,他為何要將所有桌上的湯倒掉?難道他是發現什么了嗎?
小黃小黑又是吃了這些骨頭后死去的,她不認為小黃小黑它們是吃多了撐死的,這骨頭上的肉不多,再怎么吃也吃不到撐死的量。
那就是這湯本身有問題!眸子一寒,這湯是自己親手用空間水熬制的,食材什么的定無問題,除非是后來有了變故。
空間水原本就能解毒,湯是用空間水熬出來的,藥應該下得份量比較重,要不然毒性肯定會被空間水給中和掉的。若不是空間水的作用,小黃小黑可能只吃幾口就斃命的。
她的眸子瞇起,首先想到的就是莫名變好的黃氏,肯定不是怪人。一則以他的能耐,若要害自己家人,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二則既然在湯里下了毒,為何會將湯倒掉呢,這不合情理啊,而且若真想下毒,完全可以在不經意一揮手之間,何必弄出這般大的動靜來。
看著已經僵硬發冷的小黃小黑,她想到了那兩枚靈藥,要是早一點兒發現的話,也許還可以救它們一命的。
大姨娘輕拍了著二鳳的肩膀勸道:“鳳兒,別傷心了,大姨家的狗馬上要下崽了,下次讓你大圓子哥給你家送兩只過來啊。別哭了,快起來吧。”
“嗯。”二鳳抽咽著被大姨娘扶了起來。
小黃小黑意外死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心頭如同蒙上了一層霧般。
而汪李氏和汪氏她倆不但不好受,還多了糾結,今兒是二鳳的生辰,竟然出了這樣不吉事,總覺著這不是好兆頭,倆人有些心事重重的,隱隱替二鳳擔心著什么。
二鳳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黃氏,去問汪明浩。才曉得她在吃飯之前就被龍年發拉走了。
她的眸子里寒光閃閃,黃老賤人,等著瞧,這個仇一定會報的。現在想想多后怕,要不是被怪人一鬧,后來自己生了疑,未將湯端上桌,否則今天可得要出大事呀。
黃老賤人的心太狠了,她不只是想害自己一家人,而是想害今天所有在場之人啊。二鳳身上陣陣發冷,還真是小瞧了她。
時辰不早了,大姨娘和二姨娘他們兩家人也要回家去了,汪氏依依不舍的提了禮物,和汪李氏、二鳳一起將她們送到了村口。
汪氏私下里還給兩位姐姐每人塞了點兒錢,以前她日子過得差時,兩位姐姐沒少關心,現在自己條件好了。當然得反過來幫襯一下她們。
往回走時,遇上了小嬸柳氏,她拉住了汪氏似有悄悄話要說,汪李氏笑著和二鳳倆人先回家了。
“弟妹,有話咱們回家坐下來說吧。”汪氏拉住柳氏的手親熱的說道,她對柳氏的態度遠勝于方氏。不光是因柳氏上次曾幫了自己家,主要因柳氏的人品性格勝過方氏。
柳氏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前后瞧了瞧說道:“大嫂,其實也沒啥大事,只是……”
汪氏見她吞吞吐吐,心里跳了跳,莫不是又要說鳳丫頭的親事吧,她現在可真怕這事。已為這事得罪了好幾人,可不想再得罪了柳氏。
她只得試探著問道:“弟妹,到底是何事,不會和鳳兒有關嗎?”
“鳳兒?哦,不是。不是。”柳氏愣了愣,忙擺著手說道。
這下汪氏算是放了心,只要不是說二鳳的親事,其他的事都好辦。
“弟妹,有話就直說吧,咱們妯娌之間還有啥不能說的。”汪氏爽快的說道。
柳氏臉上竟然泛了紅色,看樣子是有啥難言之隱,汪氏更加好奇,催促著。
“算了算了,大嫂,這事不說了,日后有機會再提。大嫂,那我先回了。”柳氏終究是臉皮薄,話未說出口,擺著手就要走。
“哎喲,我的好弟妹呀,你這有話倒趕緊說啊,要不然我這心可是一直提著呢。說吧,沒事的。”汪氏倒急了起來。
柳氏抿嘴笑了,紅著臉道:“其實就是想問問……浩兒的親事定下來沒?”
“浩兒的親事?噗,弟妹,你是想……。”汪氏微愣了下,展眉笑了,原來是事,難怪她不好意思,看來她也是相中的汪明浩,她家可是有幾個女兒呢,立秋的年歲正相當。
果然不出汪氏所想,柳氏認真道:“大嫂您也是做娘的人,應能明白我的心思,都希望孩子尋個好歸宿。浩兒瞧著是真心好,斯斯文文的,說話客氣有禮,不似一般的后生那般粗俗,我也是真的喜歡。當然,婚姻大事也得看緣份,還得看立秋有無這個福份。我也不強求,只是隨口問問。”
汪氏自然能體會她的心情,立秋她也很喜歡,性子老實也很勤快,長相像柳氏很清秀,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加上又和柳氏這層關系在,大家都知根知底的,的確是門不錯的親事,但汪明浩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前兩次已鬧了不快,可不想再鬧第三次。
她只好如實道:“弟妹,實不相瞞,有幾戶人家相中的浩兒,也托人來說了。但浩兒這孩子性子倔,我和他奶奶提了兩次,他都鬧脾氣了。唉,可憐我紅年兄弟去得早,就剩下浩兒孤身一人,我們也不好相逼。要不這樣吧,弟妹,反正浩兒和立秋倆人的年歲都還小,也不急。你呢讓立秋有空就來我們家玩玩,和浩兒多相處相處,也許呀,這日久就會……哈哈。”
柳氏得知汪明浩還未定下親事,心里也樂了,汪氏這個主意很合她的心意,當下倆人在塘埂邊捂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等送走了所有親戚,蔣阿牛帶著郭氏和兩個孩子去石門河邊瞧修繕好的屋子,家里冷清了下來。
忙了一天,所有人都有些累,一家人圍坐在桌邊休息。不知何因,大家都沒說話,就連一向愛鬧騰的毛伢也安靜的坐在一旁看著書,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悶。
二鳳深吸一口氣,覺著有必要將自己心中的懷疑說出來,抬起眸子認真說道:“家公家婆,娘,你們覺不覺得小黃小黑死得有問題?它們不像是撐死的。”
汪老漢他們的眸子動了動,空氣流動了一些,但并沒有太驚訝,好像這話在預料之中一樣。
汪氏嘆了口氣點頭道:“是啊,我也正在想著這事兒呢,先前就覺著不對勁,但當著你姨娘他們的面,我不好說啥,怕他們擔心。”
“紅云,家里是否弄了藥在藥老鼠?”汪老漢皺眉問道。
汪氏搖頭:“沒有,自從搬來這里,我們家就從未買過耗子藥的,也無其他有毒的藥。”
汪明浩突然開口道:“姐姐,你說會不會是那個黃惡女人所為的?”
所有人都將眼神齊刷刷看向他,雖大家都討厭她,但這種話還是不可以隨意說的。而汪明浩又是男子,不想讓他變成亂說話的碎嘴兒,汪李氏當下就輕責道:“浩兒,沒親眼瞧見的事兒,不要說。”
汪明浩頭低了低,嘴里輕聲應了句,但二鳳卻精神一振,先前一直讓他看著黃氏的,興許他想起了什么不對來。
“浩弟,你說說,為什么會認為是黃惡女人所為?”二鳳問道。
汪明浩看了眼汪李氏,然后將上午盯視黃氏所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包括后來他離開了一會兒,毛伢曾盯丟的事,最后總結著:“姐姐,這個女人的行為特別怪異,肯定有些問題的,要不然怎會那般鬼祟。”
春生也接口道:“現在聽浩兒這般說來,真有可能是那黃老女人做的,當時她從屋里出來時,我分明見她臉上帶著笑容,一種不懷好意的笑容。可能就是那時下的手,都怪我當時沒多個心眼兒,嗨。”
“嗯,家公家婆,娘,我也認為黃老女人的可能性最大。以她的性子,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也太過,她為什么早不來晚不來,偏偏今兒人多來,難道她真的想在眾人面前丟臉。還有后來她的舉止的確非常鬼祟,她心里若無鬼,為啥要擺脫毛伢和浩弟的盯視。而且今天在場之人只有她和咱們家有過節,現在想來,還真多虧了那突然出現的怪人,要不是他,今天可是會出大事的。現在只是冤了小黃和小黑,它們替我們這些人受了罪。”二鳳將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了二鳳他們幾個小的一番話,汪老漢夫婦和汪氏仨人的心里都有了數,其實他們心中都在懷疑著她,只是因無憑無據,他們做長輩的自然不好多說。
汪李氏用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一臉憤懣道:“這個賤婦,心也太歹毒了吧,這是要置幾十人于死地啊。她這心不是肉長的,是那鐵做的啊,紅云都已經帶著你們退到這兒來了,她還想怎樣,難道連條活路都不想給嘛。不行,我要去找龍爺爺告她去,讓官府將這毒女人抓起來,要不然日后還不知會惹出什么事來。”
汪老漢瞪了她一眼道:“老婆子,坐下吧,咱們這些只是自己的猜測,一無憑二無據的,你拿啥去告呢。到時候被那惡狗反咬一口,說是我們有意下毒,想要害大伙兒,到時,你吃不了得兜著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