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說起來容易,但做就有時讓人摸不著頭腦。修道,又有人叫修行,行,實際上是依道來規范一切,使自己所作所為,均自然合道。安期生所講的行,說易實難,是在于明道基礎上,使自己知行合一,實際上行也始終貫穿于整個修行過程中,就是世間法,也不知不覺中有行,這是當時的行,不過是小范圍,更多是局限于自己的身上。一入地仙后,自己在時空中也合于一個大范圍,不再是僅限一身,其行也大得多。
邵延所悟出的行,不過是在自身重構,形成自己體內道,與外界合一,這種行只能算小行。聽安期生一講,邵延漸漸明了行是怎么回事,修道者到合道時,已追溯到這個宇宙初始的道狀,由有入無,在超脫之前,開始竊造化之能,地仙不能唯心造物,而神仙可以,其別在于行,如同一個人,知道房屋不過磚頭壘生,但專業人員可以造一屋,而給你一堆材料,不一定能造得出,就在于此,說到底,就是通過行來增加自己知見一類。
到了天仙,均能唯心開境,然其中差別,完全在知見差別,這已經不是苦修和領悟所能彌補,必須親身經歷,這就是許多天仙甚至分出愿身歷世,這當然需要時間來積累。
行又有心行、身行和愿行,心行者,在別人眼中,根本不會去做任何事,實際上是限于一種唯心狀態,世間萬物幻化在內心展開,有些類似做夢。邵延在前世地球上看過一些小說,其中有一種夢中證道。與此類似,邵延如愿意。可以入于定中,以自己合道所明了無數事輪回經歷為基礎,在意識深處重構虛幻世界,歷眾生所經種種。別人就很難如此做。除非如邵延一樣,合道之時,未斬去與此身不符的前世種種,邵延的合道選擇,讓他如以心行則是很容易,別人如走此路,則需重新以化身歷事。補完這段經歷。或者,安期生提到一法,就是尋找一種天生靈寶三生石,據說此寶在仙界初開時現過一次。之后就不知所蹤。
身行者就比較簡單,就是親身去經歷種種,許多天仙離開仙界,游歷諸方世界,甚至忘了自己的一切,此法雖易,但如果迷失,不知何時能歸。不過。天仙大能們倒也想出一法,就是煉制證道之寶。安期生舉出一些例子,邵延陡然發現。自己山河社稷圖好像與此類似,以自己真靈合寶,開一方世界,游歷中所有知見匯成此方世界,最終甚至能成一個真實世界,當此世界成熟,自然證得。
愿行者,先立大愿,可化出愿身,完成大愿,一愿完成,當有進展,佛門中人喜歡用此法,甚至分身千百億,稱為化身,遍諸世界,然愿有大小,小愿易成但效果不佳,大愿有些幾乎不同實現,如實現,其效亦是不可思議,也有人取巧,用類似證道之寶法來完成,如佛門的燃燈古佛,以二十四粒定海珠化為二十四諸天,讓有緣眾生入內。邵延心中一動,看來萬象靈仙圖也應是此類。
三種行均不易,這也對,不然太容易完成,修道也太容易。以行為主,果位不斷上升,并不是說,行愿未圓滿者,就不能成就天仙,事實上是此種做法,實是超脫之道根本,如果你的行一旦圓滿,道果已是進入不可思議玄妙之中,超脫時空命運長河之上,早已超越所謂天仙金仙這類尚在這個宇宙大道之內,而進軍無上道境。
安期生講了整整十年,還有兩年,此次十二年就到了。安期生停了下來,望著下面聽講之輩,按以往慣例,最后兩種,他是回答各人疑問。
一位地仙站了起來,施了一禮:“老師,所謂行,是不是我們現在就按三法中一法而行?”
“善哉此問,行分大小,我所說三法,仍是大行,不到天仙,有些根本不可能行,如愿身歷世,無天仙功果,如何分出愿身,雖地仙與天仙在道的領悟上相差不大,可以說在同一檔次,然而運用上卻是天地之別,地仙可借鑒此,用小行積累。”安期生點頭解釋。
另一位站了起來施禮發問:“老師,請問天仙戰斗力是不是比神仙、地仙強?”
安期生眉頭皺了一下,答到:“修行果位并不是完全以戰斗力衡量,許多天仙走得是另一條路,如醫仙等,如論戰斗力,并不一定能勝過各位,然各位卻不可能對之造成多大傷害,就如一把木刀砍不斷鋼制的鋤頭一樣,記住,修行是為了求道,不是為了爭強好勝!”安期生有些不悅。
大家紛紛提出自己不解問題,安期生一一作答,邵延大受裨益,果然有人指點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時間一天天過去,許多問題也是越來越艱深,有些問題也超出講道范圍,有一位問到:“老師,天仙之上為金仙,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層次?”許多人都側耳聽,雖然這個問題已明顯超過講道的范圍。
“這個問題我也不能詳答,不到金仙層次,是無法說清楚,就像你當初未入地仙,也無法理解地仙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一樣,雖然如此,我勉強來說一下,人仙到地仙是一個大跨越,其中情況,在場地仙均有感覺,地仙到天仙雖有不同,但對道的理解相差不大,可以算是同一個檔次,僅在應用上差距,而天仙與金仙,也是一種本質差別,不入金仙,你根本不知,不論知與行,都是一個大的進步。我今日與此講道,也是行的一種,也是為了向金仙邁進,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安期生說到。眾人點頭沉思,在想像那是一種什么樣的境界。
邵延站了起來,施禮問到:“老師,我見東勝神洲百姓安樂祥和,相反,修行界卻不是如此,反而紛爭不斷,這是為何?”
邵延此問也與此次講道無關,不過是他心中疑問。安期生望了一眼邵延,眼中陡然光芒一閃,說到:“老師這兩字不敢當,還是稱道友吧,你此問倒是有心,也算大善!請問道友道號?”
其他人奇怪,難道此人有什么獨特之處,邵延也是奇怪,一禮答到:“貧道和兆子,在此聽講,尊一聲老師是應該的!”剛說到這,一串心音妙語傳入心靈之中,其他人無所覺察,是安期生奇怪問到:“道友,你應該飛升到天庭,最不濟是三山圣地,怎么還在地仙界?”
邵延也以心音相傳:“我從下界飛升,五道接引光華,我選擇其中一道,便入了地仙界。”邵延并未完全說實話。
“原來如此,你之行雖尚不足,但也能做到唯心造物,甚至能唯心開境,算起來已不是地仙果位,不過奇怪,你身上氣息卻不同他人,可能是強制入地仙結果!”安期生也以心音回答,兩人之間,心音交流,不過一瞬,其他人都未覺察到。
安期生開口說到:“道友請坐,東勝神洲百姓安祥,是天庭之功,導善懲惡,而修行界不同,如同樣方法,每人性情不一,難免抑其本性,修行本是認明自己本性,每人所走的路不同,如統一規范,實不利于修行。另外,修行之人,劫難重重,如天庭如管制凡人一樣,許多劫難不生,如何能在生死間領悟,既然踏上修行之途,就做好心理準備。何況,修行者之爭,不波及凡人,不然,天庭必動天刑。當然,此是地仙界情況,一入三山圣境或天庭仙境,也是不允許相斗!”
如此一說,邵延才明白,心中感嘆,想不到天庭如此行事,對修行者倒有點無為而治的意思,并不是唯他獨尊,思想上頗為開放。其他人也頻頻點頭,原來如此。
“老師,為什么南贍部洲卻不如其他三洲,天庭管理好像也不像其他三洲那樣有善必獎,有惡必懲,而是貪淫樂禍,口舌兇場,是非惡海,卻是何故?”此人問出一個問題,卻也是許多人的疑問。
“這個問題許多人想不通,當初我也是一樣,現在明白一些,但牽連較廣,南贍部洲不是不報,而是報應相應延遲,其中根本原因卻牽涉到地仙界的根本,地仙之祖鎮元子大仙因此始終不能踏出最后一步,進入那種玄妙不可測的地步,真實詳情我也不清楚。”安期生的回答卻讓眾人更多一分疑問,聽說都涉及地仙之祖鎮元子,想想自己目前的級別,也只好作罷,邵延聽到此,心中一動,看來有必要去南贍部洲游歷一趟,正想之間,猛然醒悟過來,自己一念起,卻是起了因緣,自己必須去南贍部洲一趟,聽了十年的道,邵延現在明白了這一點。仙人輕易不動念,動念需行,這也是知行合一的磨煉。
也罷,此次聽道結束,就去南贍部洲一趟,邵延心中定了一個目標。兩年時間對于凡人很漫長,對于修士來說,卻是很快,在場修士也不是幾十人,而是近萬人,來自各個地方,畢竟能得到天仙指點對修士來說也是難得機會,就是許多大派,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天仙指點,所以都比較積極。不少修士平時都有些修行上疑問,對此機會,也一一向安期生請教,安期生也一一回答,對其他修士也是一種借鑒。
兩年時間很快過去,這次講道已結束,安期生隱去,眾人也紛紛散去。邵延也準備先回連云湖水府,然后,去南贍部洲。
然而,事情往往不會如人意,邵延還未走,無量子找了過來,邵延在地仙界認識人不多,無量子是最早認識一個人,來請邵延,卻是去一個特殊地方,是一個稱為大荒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