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自離開火棗山,便向依蘭秘境趕,他是腳下一朵祥云,高高飛行云天之上。邵延是一個求道者,并不喜爭斗,高高行于云之上,塵慮頓消,如果修真界持修士個個忙于修行,而不是相互爭斗多好啊。真是一個悖論,修士修行是為了長生,可是不少修士甚至連凡人壽命都未到,便被其他修士所殺。
邵延這次到依蘭秘境,實際上也是不想卷入靈石蛛之爭當中,如果他想爭,當初鐘少嚴早就下手,而不是任由靈石蛛離去。邵延想無事,正如《道德經》所言,“以無事取天下”,不過事情卻偏偏不會放過他。
正行之間,數道遁光迎面而來,在前面逃的是一名女修,俏麗可人,一身出塵之氣,修士之中的女修很少有丑的,因為各種靈藥有不少可以調理容顏,甚至有些法術長期使用,可以雕塑容貌。如果一個女修較丑,往往是有意為之。
不過,這名女修氣勢讓邵延一怔,因為她與邵延曾經遇到一個人相似,就是天涯閣少主天方明一樣,居然也是半步化神。難道她也是靈仙界的修士,邵延心中泛起了疑問。
這名女修雖是在逃跑,一點傷也沒有,給人一種在戲弄后面追兵的感覺。邵延再望向后面之人,一怔,其中居然有熟人,他們怎么會來到大陸,又一個疑問泛起。追兵之中,也有一名女修,正是當初被邵延收走癸源珠的海圣宮七大圣中老七控水大圣,還有三個男修,邵延雖不認識,但是對方氣息與控水大圣如出一轍,不用說,肯定是七大圣中人。
逃跑的女修見邵延駕云光迎面而來,也不停下,遁光從邵延身邊掠過,在錯身的一剎那,扭頭朝邵延俏皮地一笑,還擠了一下眼睛,邵延不覺莞爾。
后面追趕四人一見邵延,特別是控水大圣,她一眼就認出了邵延,當即叫道:“老二、老三、老六,就是他殺了老五,搶走了我的癸源珠。”四人立刻停了下來,那前面逃跑的女修,見他們不追了,也好奇地停了下來,望向這邊。
“老七,你眼花了吧,這人不過一個結丹修士,怎么有能力殺了老五,搶走你的癸源珠。”老二移山大圣不相信地說。
“老二,不要被他騙了,上次我和老五也以為他是結丹修士,結果他是扮豬吃老虎。我吃了大虧,老五命都送掉。”控水大圣咬牙切齒地說。
“原來如此,也是老天有眼,活該他死在我們手上,替老五報仇!”老三狂風大圣叫囂著。
四個人一下子圍了上來,邵延冷冷看著四人圍了上來,帶點嘲諷帶點憐憫嘆道:“想不到是你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說完之后,不等對方應話,承影劍出,晶亮的雷水裹著紫紅色宛如晶玉的劍光一分為四,直接向四人頭上落。
“氣煞我也!賊子竟敢動手!”老三狂風大圣叫道。一道灰黃光華迎了上來,卻是一件翎毛狀的法寶,看來是用一種特殊妖獸翎毛所煉,灰黃光華中無數密如雨絲慘歸光雨射出,一遇到承影劍上的雷水,頓時接連爆響,無數電光狂涌而上,爆炸聲中,將這件法寶遠遠地蕩了出去。
另外三人也亮出法寶,老二移山大圣卻是一根白骨鞭,慘白光華碰上邵延的一道劍光,邵延感到對方鞭很沉,砸得承影劍之上雷水電光不停爆炸,雙方纏斗在一起;老六翻海大圣法寶卻像螃蟹的大螯,黃紅色光華不停剪夾,也和承影劍的劍光斗在一起;老七控水大圣卻是一支黑色分水刺,閃爍著黑色晶光,和一道劍光纏斗。
“老二、老三加把力,將這小子分尸幾塊,喂我們的本命獸!”老六翻海大圣見四人圍住邵延,覺得勝券在握,叫囂著。
“老六當心!”移山大圣叫了起來。邵延聽對方口出不遜,一指點出,一只如玉手指憑空出現在翻海大圣面前,移山大圣眼光一瞥,見到這一幕,立刻大叫提醒。
翻海大圣見面前陡然出現一只手指,如玉的靈光閃閃,點向自己的額頭,也知不妙,身體倒飛而出,手指如影隨形。無奈之下,一只巨大的螃蟹虛影出現,背甲一頂,螃蟹虛影猛然實質化,硬頂上了手指,邵延這一點可不是好受的,耳中聽到蟹殼破裂聲,螃蟹飛了出去,翻海大圣也大叫一聲,本命妖獸背殼裂了幾條大紋,翻海大圣也不好受,好像自己北部中了一重錘,當即從口鼻之中,鮮血溢出。
邵延就是一指,讓翻海大圣吃了大虧,也讓移山大圣和狂風大圣徹底醒悟過來,原來老五死得不冤,對方實力絕對在自己這邊的個人之上,當下,移山大圣吼到:“不要保留,用全力!”
移山大圣身外現出一個虛影,邵延一眼認出,那是一只水龍象,象首龍身,力大無窮,不怪稱為移山大圣;狂風大圣卻現出一只怪鳥,鳥口不住鳴叫:“風、風!”,原來是一只大風鳥,據說,擁有大鵬的血脈,大風鳥過處,狂風大作,天然操縱風;而翻海大圣身外光影自然是那只大螃蟹;控水大圣的水母當初被邵延斬殺,到現在依然沒有本命妖獸,自然沒有什么顯示。
移山大圣象首長鼻虛影暴長,從空中垂下,鼻子一卷,雖沒有真的將山卷起來,倒也卷上一塊不下萬斤的巨石,巨大直接砸向邵延;狂風大圣的大風鳥翅膀一扇,無色的風立刻化為淡青色宛如實質巨風,如巨浪一樣刮向邵延;翻海大圣的螃蟹因為受了傷,倒也沒有顯示天賦神通,控水大圣只是指揮分水刺強化攻擊。
萬斤巨石呼嘯而來,雖不是法寶,然而威力更在其上。邵延冷笑一聲,隨手往下一攝,方圓百里以內,所有植物綠光一閃,無數青色乙木靈氣凝練成億萬根細小針芒,帶著尖利絲嘯聲,轟入巨石之中,青光一閃,如樹木生根發芽,耳中聽到細密的咯吱聲,巨石轉眼間化為石粉,邵延袍袖一拂,狂風頓起,滿空沙塵彌漫,好似一場沙塵暴。
與此同時,邵延往西方一招,大片白亮氣流在邵延手中生成,眾人感覺到天地之間金氣好像都匯在邵延手中,金靈氣化成白亮巨浪迎面撞上青色巨風,只聽到風聲嗚咽,轉眼間,巨風消散,還有一些淡白的氣流沖向狂風大圣,大風鳥翅膀輕擺,將剩余金氣流沖散。
邵延這兩手,不僅讓四位大圣目瞪口呆,這是什么法術,也讓那一個旁觀的女修張大了嘴巴,記憶之中根本沒有這種法術。
這就是道行的作用,邵延在金丹四轉的時候,已能窺見事物本質,那種金丹其小無內,直達本質的感覺并不是虛幻,而是真真切切能見事物本質,不過邵延并沒有多想,更未想到這種道行增加會有多大用途,就像一個乞丐拿著金碗在討飯。金丹七轉時依然沒有留意,直到靈仙界高手隔空一掌壓迫下,才頓悟道行的作用。
事后一直在反思,終于明白了,法由心生,當道行到了能見事物本質之時,所有神通法術都顯得那么可笑,好像一個書畫大師之前一直在模仿別人作品,忽然有一天,心血來潮,自己信手畫了一幅作品,才發現信手拈來,都是好畫。
實質上金丹四轉時,邵延就能做到這個程度,只要邵延想得到,神通法術皆是順手而為,而不是需要學習別人法術,這時候所需要的是想象力。當然,也不是沒有限制,因見事物本質,所以神通法術威力,不可能超越這個世界的限制,邵延目前所為,遠不能達到這個世界限制,讓他現在發出一掌如上次靈仙界跨界而來那一掌,根本不可能。
當巨石砸來,巨石為土,邵延心念動處,以木克土,天地之間木氣隨心而動,當然,最多只能調用神識所覆蓋范圍內,事實上根本不用那么多,木氣可以化作巨木光影硬撼巨石,也可以其它方式,這就看邵延心念了。邵延采用了億萬根木針攻入巨石內部,如植物生長,自然粉碎巨石。至于對付狂風大圣巨風,風屬木,當然金克木。
邵延破了兩人天賦神通,手起處,一只畝許的大手從上空壓了下來,如大磨一樣,壓向四人。邵延剛才一破了他們的神通,四人知道今天討不好,法寶猛震,蕩開劍光,一收法寶,準備開溜,不得不說,這四人是果斷之輩。
但一只如玉一樣大手壓下,移山大圣白骨鞭狂打而上,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鞭上,白骨鞭慘白光華大盛,重重轟了上來。同時,象首長鼻一卷,將翻海大圣和控水大圣攔腰卷起,身形一閃,出現在狂風大圣面前,長鼻一翻,也纏在他腰上:“老三,走!”
狂風大圣身體外的大風鳥虛影雙翅連扇,翅下青色風力狂飚,拖住三人發出一聲暴響,如流星一樣,一轉眼便成為天邊一個小點。
這一連串動作完成之迅速,讓邵延一怔后,對方已成為天邊一個小點,邵延暗贊,這是他見過逃得最漂亮的一回,作為對方的敵人,也不得不贊嘆。
白骨鞭重重轟在大手上,移山大圣一逃,白骨鞭隨即想逃,邵延卻不能讓移山大圣如意,大手一握,光華過處,硬生生將白骨鞭與移山大圣聯系抹除,手一招,將之收入囊中。
那位女修上來,施了一禮:“多謝你打跑了四人,救了我,你好厲害!”
“過譽!也不能算救了你,這四人本與我有仇怨,不過僥幸趕跑他們。道友,就此告辭!”邵延回了一禮,也不想多呆,便順便告辭了一聲,轉身駕云光準備趕路。
“道友,請留步!”那名女修在后面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