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站定,不需再廝殺,望著四散的士兵,知大局已定。韓國忠已和傲雷蘭會合,向傲雷蘭簡要說明情況。傲雷蘭催馬向前,向邵延道謝:“多謝先生相救之恩!”邵延客氣地說:“小姐不要謝我,小姐家族抗擊蠻族,讓天下黎民能免遭蠻族奴役,我不過替天下黎民做點應該做的事。”
邵延仔細打量傲雷蘭,見其英姿颯爽,雖為一個美貌少女,眉宇間一股英氣,細觀其容,從相術上看,卻大貴之人,將來能以女子之身得以封侯,卻是一個奇女子。
“想不到先生文武全才,如此經天緯地之才,安邦定國之能,浪蕩江湖,實為可惜!不如隨我等去那躍虎山大營,亦能成就一番大業。”韓國忠發出了邀請。
邵延微笑道:“我立有一志,游遍天下名山大川,以游記記錄自己所行所見,實對功名興趣不濃。”
“先生,我們到傲雷蘭姐姐那里看看!”林韻柔懇求道。林韻柔初入凡塵,對一切都感興趣,難得遇見傲雷蘭,同為女子,不覺惺惺相惜。
“也好!就去邊塞一趟,聽說邊塞風光別具一格,也去見識一番!”邵延見林韻柔懇求,便同意了。
“先生剛才所唱之歌為何?”林韻柔見邵延同意自己懇請,又發揮其作為徒弟的好學精神,眾人也都注意起來。
“正氣歌!”邵延簡短回答道。
“好一曲《正氣歌》,果是一股正氣浩然于天地間!”傲雷蘭和韓國忠同聲贊道。
“出發!”韓國忠一聲令下,馬蹄聲驟,一眾人等絕塵而去。
錦龍城城門口,十幾騎敗軍狼狽逃到錦龍城,城門守衛喝道:“來人止步!為何來此?”
“我等為平陽城守備聶飛虎手下軍士,在二龍山受襲,聶飛虎將軍戰死!特來稟告!”
消息很快傳到太守府,十幾名平陽軍士也被帶到,錦龍太守仔細詢問后,不停走來走去,嘴里嘰咕道:“如何是好,在我錦龍地界居然丟失要犯,如何是好!”手下幕僚見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上前道:“不如請仙師出馬!”
太守眼睛一亮,忙道:“快去請仙師!”手下立刻請來太守供奉的仙師羅隱,羅隱本為太白宗外門弟子,煉氣六層,因其靈根差,入山三十年,只修到煉氣六層,估計此生筑基無望,不想浪費一生,于是下山,享受人間富貴。上山時僅十來歲,下山已四十多歲,下山返鄉途中,路遇太守上任,為強盜打劫,出手相救。凡人強盜,如何是他的對手,法器一出,一道白光,便將匪首斬于馬下,太守見他是仙師,便聘其為太守府供奉,羅隱也不推辭,成為了錦龍太守的供奉。
說實話,整個大隋帝國,能請到仙師供奉的并不多,不少封疆大吏也只能請一些江湖高手為供奉。錦龍太守一點不敢虧待羅隱,金銀珠寶,美女嬌姬,一樣不缺,讓羅隱直接陷入富貴溫柔鄉中,不過,幾年來,羅隱也替太守擺平了許多常人解決不了的麻煩。
羅隱正在和美姬們飲酒作樂,忽聞太守有請,說了聲知道了,磨磨蹭蹭來到了太守府,太守急忙將其迎入府中。
當羅隱聽完情況,又詳細詢問了細節過程,得知對方不過三十人左右,雖然武藝高強,不過是凡夫俗子,便不以為意,又問清邵延他們走的大致方向,要太守派士兵去那個方向準備押人,便御器而起,直向那個方向追了下去。
太守諸人見羅隱一道遁光飛天而去,頓時放下心來,仙師出馬,手到擒來,便吩咐廚房準備慶功宴。而平陽那十幾個軍士見羅隱飛天而去,驚得口張得老大,也認為邵延他們逃不掉了,畢竟仙師傳說,大家都聽過。
邵延等眾人催馬狂奔,正在行進間,聽到頭頂有破空聲,知道有修士經過,便傳音給林韻柔,要她將自身氣息收斂起來,林韻柔也聽到了破空聲,依言將身上氣息收斂起來,看上去一如凡人。因林韻柔一身真氣為先天元氣,比后天靈氣更易于控制,后天靈氣要收斂,往往雖要秘術,而先天元氣則不需要,能收放自如。
羅隱見一群騎士向北急奔,應該就是自己所要找之人,頓時遁光一斂,落在眾人面前,眾人勒馬停住。見一中年之人,身著紫色絲綢綾羅衣物,頭頂一束發紫金冠,一顆明珠嵌于其上,邵延一見,不由皺眉,修道之人,如此奢華享受,恐已不是修行之人。
羅隱落地,大聲喝道:“爾等劫持燕王要犯,在本仙師面前,還不下馬受縛,難道要本仙師動手不成!”韓國忠等眾人臉色頓變,畢竟傳說中仙師飛天遁地,移山倒海,凡人根本不能力敵。
邵延目前以凡人身份游歷,不想與修士有多少交集,故收斂自己氣息,讓自己看起來如凡人,本想躲過麻煩,不想麻煩還是找上身來。
邵延傳聲給林韻柔:“你上前將他解決,盡量不用法術神通,準許你使用符兵,速戰速決!”林韻柔聽到師傅傳聲,一催跨下馬,迎面沖了過去,心中想,師傅也是小題大做,自己煉氣一層時,就能斬殺這種煉氣六層的貨色,何況自己現在煉氣十二層了,也許根本不用符兵。
羅隱見對方不僅沒有下馬受縛,一個小姑娘反而催馬搖槍,向自己殺過來,感到修士的尊嚴受到挑戰,大怒,喝道:“找死!”中品法器風影劍化作一道白光,想將對方連人帶馬斬為兩段。
韓國忠大驚,叫到:“徐先生,清兒小姐她…”邵延不等他說完,打斷他的話:“韓將軍,清兒自小得異人傳授,不要擔心!”韓國忠不再說話,定睛觀看。
林韻柔見法器襲來,也不慌張,手中大槍往上一迎,錚的一聲,將風影劍挑開,羅隱大吃一驚,連忙控制飛劍,化了一個大弧,又襲來,林韻柔槍頭一顫,只一崩,飛劍又被崩開。
羅隱定神一看,不由大喜,林韻柔手中槍是邵延特別煉制,從材料強度等方面來說,不下于上品法器,除了不是法器這一點,其它方面不弱于法器。羅隱見林韻柔的槍能磕開飛劍,知道是一件好東西,又見對方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修士,也未使用法術,感覺對方不是修士,不知怎么得到這桿神槍,不由心中貪念大生,收回法器,御器而起,站在半空,在此處,心中大安,林韻柔大槍又夠不著他,叫囂道:“小丫頭,你根本碰不到我,本仙師看你資質不錯,獻上手中槍,本仙師收你為徒,傳授你仙術。不然,本仙師的仙術讓你死得不明不白!”說完,念動咒語,一團青色風刃從空而降,打得地面塵土飛揚。
林韻柔見他用這種無賴打法,師傅吩咐過自己不準用法術神通,不然自己早就取他性命,如在地面,只要近身,憑自己手中槍,就能取他性命。當下氣憤的啐了一口:“我呸!”以表示憤怒和蔑視。
羅隱大怒,罵道:“賤婢,找死!”一片青色風刃從空罩下,林韻柔手中大槍一振,頓時漫天層層疊疊槍頭虛影出現,風刃全被擊散。
眾人見此,也無可奈何,不過經此,反而對修士畏懼心理減淡,畢竟林韻柔使用的僅是凡人的武功,卻讓一個修士用起無賴打法。
邵延一見,正準備暗中下手,將這個修士打落地面,只要對方一落地,林韻柔可以用凡人武功取其性命。
邵延還未動手,林韻柔已等不及,不給羅隱再施術的機會,肩頭一搖,背在后面的那柄符兵劍騰空而起。
羅隱腳踏飛劍,凌虛而立,平時與修士比試,都是站在地面,御器攻擊,如御器飛行,往往用靈符攻擊,自身也會用靈符護身,今天面對凡人,起在空中,地面凡人根本攻擊不到自己,更想不到用靈符護身,靈符需花靈石購買,作為一個塵世間太守的供奉,金銀不缺,但靈石就不是凡人太守所能擁有的,金銀雖多,也購不到靈石,身邊靈石數數也沒有幾塊,為了節約,在面對他認為的凡人時,根本沒有想到用靈符護身。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當符兵劍在空中一閃而過,錦龍太守的供奉仙師羅隱就這樣被斬落塵埃。符兵長劍一聲輕鳴,又插回林韻柔的背后,而羅隱的法器飛劍也隨羅隱摔落的同時,也跌落在地。
眾人立刻以敬畏的目光看著林韻柔,傲雷蘭問邵延:“先生,清兒妹妹也是一位仙師嗎?”邵延搖了搖頭,說道:“清兒不是仙師,我剛才說過,清兒自小得異人傳授異術,卻不是仙師,她根本不能像仙師那樣飛天遁地,也無法術,只不過異人傳授她一柄符兵,能斬妖除魔。不過,異人說過,不準用它對付凡人,要不是對方出動仙師,清兒亦不會動用符兵。”
眾人這才明白,自以為了解了事情真相。林韻柔拿著飛劍和羅隱儲物袋交給了邵延:“先生,這是戰利品!不過這個袋子打不開。”說實話,林韻柔這次裝凡人裝得挺像。
邵延接過飛劍和儲物袋,將飛劍遞給了傲雷蘭:“這應該是仙師所用寶物,應該是一件神兵利器,送給小姐護身吧!”
“這,太貴重了!先生,我不能接受!”傲雷蘭推辭道。
“傲雷蘭姐姐,先生送給你,你就接受了吧,這對我們也沒有什么用處!”林韻柔勸道。
傲雷蘭見邵延的堅決,只得接受這柄寶劍,在手上試了試,一運內力,一道白色劍氣頓現,不覺喜歡上這柄寶劍。
邵延將儲物袋拋給了林韻柔,說道:“這個應該是仙家所謂儲物袋,可以用滴血試試。”林韻柔心中不想要這個東西,她手指上套著一個邵延所煉儲物戒指,空間非常大,她的東西都在里面,她原來的儲物袋被她扔在洞府中,對這個儲物袋,她根本不想要,聽邵延說可以滴血認主,心中不滿,師傅真壞,這個破東西還要人家放血,偷偷瞪了一眼邵延,撒嬌道:“先生,人家怕疼,還是先生保存吧!”又扔給了邵延。
邵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只好無奈說:“好吧!先生先替你保存,你什么時候要,就拿去。”將之收入懷中。
傲雷蘭問道:“先生是仙師嗎?”邵延對儲物袋認識多多少少讓人有點疑心。邵延答道:“弘祖不是仙師,我對仙師的認識是通過書本和這段時間的游歷中見聞所得。”邵延這句話很狡猾,邵延作為一個修行者,一般不說謊,正如佛家所說的不誑語,不說則已,所言皆是心聲,而邵延回答不是“我不是仙師”而是“弘祖不是仙師”,他在塵世是以凡人徐弘祖名義行走世間,徐弘祖徐霞客的確是一個凡人,這是邵延所定義,故邵延未說假話。
“那么,先生可知,仙師能否對凡人下手!”傲雷蘭又問道,這也是眾人所關心的,畢竟凡人與修士差距太大。
“據我所知,修行者所求是長生,故對凡塵無興趣,而修行者之間據傳有約定,不得對凡人使用法術,不然追回法術,故異人傳授清兒符兵時再三強調,不得對付凡人即此理也。當然,也有意外,那畢竟是極少情況,不然,修行者早就一統天下了”邵延解釋道。
“先生所說確是正理。”眾人一想,事實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