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山宗,五陰老祖靜坐在云床上,猛抬眼,墻邊魂羅的本命一閃而滅,五陰手微動,一片血光閃現,構成一面圓鏡,正是血影圓光鏡,鏡中剛顯出邵延的影子,只見邵延手猛然向前一劃,圓鏡頓時散成光點,五陰老祖的臉白了白。
邵延那一劃,卻是接觸到神通范疇,許多人以為法術和神通是同樣概念,實際上是錯了,法術是可以通過學習,按照一定流程施展就可以用出來,而神通不同,它是在修行過程中無意激發,根本無法傳授給別人,更接近本能,如妖獸到一定程度,自有天賦神通,根本不需要掐訣念咒,念頭一動即可施放。
邵延因修煉《黃庭經》,泥丸內神已現身,靈神自通靈,當五陰老祖用圓光術查看現場,靈神立刻讓邵延打斷對方查看波動,那看似隨意一劃,恰恰截斷對方傳輸波動的關鍵點上,頓時打斷對方法術。如果邵延有意去做,反而做不到。
實際上,修士如果進入高層次,法術將逐漸演化成神通,再也不用按固定程式來施展,舉手投足間,自有大威能。不過邵延目前還未到這個層次,不過這次神通出現,已給邵延一個契機,試想,邵延破除圓光術,不用任何靈力,只是隨手一劃,圓光術便已破除,此種神通確實讓人驚心。
“來人。”五陰老祖喊到,童子進來。五陰吩咐童子調動資源,近可能將邵延行蹤通告給五陰老祖,看來五陰想親自出馬,這對邵延來說,決不是好消息。
不過,暫時五陰不會去找邵延,因為他的一個舊敵近期將出現,他必須先將這個舊敵打發掉之后,才能去找邵延。如果邵延運氣好的話,五陰被對方除掉或擊傷,那么邵延的麻煩將自動消失。
五陰的敵人是西域烈焰宗的三陽老祖,兩人在煉氣期因小事而結怨,隨修為增加,兩人仇怨越結越深,今天我宰了你的弟子,明天你殺了我的徒弟,以至于兩人弟子都成為短命鬼,后來,兩人大概覺得拿對方小輩開刀有失身份,雙方便以心魔發下誓言,雙方恩怨雙方自己解決,不禍及他人,之后,五陰才傳授了五個弟子,正因為以前種種,五陰才顯得十分護短,以至于鬼羅死后,不肯放過邵延。
五陰一次無意中進入上古魔門遺址,除了古寶等物外,最珍貴的是得到一份殘缺法訣,殘存了五種法門,卻是專門針對人的五根而設,即人的眼、耳、鼻、識和身,培養陰魔,專攻這五根,如果修到極致,可成就無上天魔大道,五陰因此改名為五陰。他的弟子每人得其一門傳承,但只有神羅和魂羅在此法上算剛剛入門,而其他人連門尚未入。
多少年來,只要五陰老祖一用此法,對方往往神魂被攝,任由五陰擺布。而對手三陽老祖原來也不叫三陽。
三陽和五陰多年相斗,互有勝負,當五陰進入上古遺址,得了上古魔道部分傳承之后,三陽那次敗得很慘,差點丟掉性命,落荒而逃,好像上天讓兩人注定成為對手一樣,身負重傷情況下,在沙漠中一處被稱為火焰山的地方機緣巧合,獲得上古已隕落的魔神中火神一絲精神烙印,三陽本是火靈根修士,在這絲烙印幫助下,實力突飛猛進,悟得火系一絲真意,成三陽神功,即一陽焚天、二陽焚地、三陽焚仙,遂更名為三陽。再遇五陰時,這次三陽揚眉吐氣,殺得五陰丟盔棄甲。
這兩人修為法術一有突破,立刻找對方討回面子,于是多年來雙方斗來斗去,反而將當初仇恨變淡,頗有點惺惺相惜的意味。
五陰近年來感覺已到一個瓶頸,五陰大法也感覺到已大成,有一種前方無路之感,雖然殘卷上修到極致能成就無上天魔道果之說,但五陰一直不理解無上天魔道果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境界,元嬰期已大成,只等找到適合化神憑依物,準備沖擊化神期。
五陰不知道的是,三陽同樣也陷入了瓶頸,他對火的本質領悟已被火的力量所掩蓋,如果他不突破這一層,他永遠也不可能達到火的本源層次。假如邵延在他身邊,就可以輕松指出他的問題所在,邵延在修煉石中火的巖漿火時就遇到這種情況,不過邵延有清醒的認識,而三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就是大道修行者的優勢所在。
五陰和三陽都遇到相似情況,無大道指引,方向不明,一步踏錯,可能永無回頭之日,兩人斗到今日,也存戰斗中觸摸到更高層次,打開一條新路,這個世界,一入化神,傳言飛升,往往不知蹤影,對元嬰修士實是折磨。何況,化神難入,自古以來,僅聞數人,多少驚艷之輩,困于元嬰,直至壽元盡。
五陰和三陽修行有上古法統的痕跡,對以后的路,更是無人知曉,也望這次爭斗能有突破。故五陰對邵延雖有殺徒之仇,在與三陽約斗之前,也不想分心。
過了十數日,遙聽遠方天空傳來大吼:“五陰老兒,你三陽爺爺來了,還不伸出頭來受死!”如滾滾雷聲,從遠而近,整個西方半個天空幾乎轉眼間被火云鋪滿。
“三陽老匹夫,口舌之利,徒增笑料耳!我五陰何懼你這老鬼,你要戰,奉陪到底!”一派灰白氣云猛從山中升起,在空中眨眼間鋪開,迅速占據半個天空,一身灰衣的五陰也站在天空,周圍灰色氣流簇擁著五陰,氣勢上一點也不落于三陽老祖。
“三陽老匹夫,下面是我陰山宗地盤,在此交手,怕傷及吾之后輩,我們還是換一個地方。”五陰高聲說道。
“五陰老兒,就是小家子氣,你想找一個風水寶地葬身,就依你!”一個身著紅袍,須發皆赤修士在空中現身,好似連身周的空間都在高溫中灼燒。
兩人各帶著漫天氣勢向西方席卷而去,陰山宗的弟子們長出了一口氣,不少抹著頭上的冷汗,毫無風度一屁股坐在地上,元嬰修士的氣勢太可怕,特別是兩位對峙中元嬰高手,幸虧不是針對他們,心中對元嬰更是向往。
在離鬼陰山近萬里之遙的一片沙漠上空,這就是著名的魔鬼沙漠,對世俗間人來說,這是一個有進無出的死亡之海,據說,每到月圓夜晚,沙漠中往往鬼聲啾啾。但對于修士來說,雖然從空中看,風沙吹白骨,不過僅僅是一個不毛之地而已。
現在整個沙漠上空火云和灰云翻滾,云層中不時傳出巨大的轟鳴聲,云層相交,時有巨大震蕩余波波及地面,地面沙土飛揚,天空轟鳴聲中雜夾著美妙的天音,一入耳,便覺身處仙境,沉醉其中遲遲不愿醒來,火云中時有烈焰騰空,偶有火花墜落,落地之處,沙土立熔。灰云之中,時有勝景出現,如云中仙閣,半掩半露,偶有天女舞空,云氣展處,轉眼成空。
沙漠上一只小沙蜥,目不轉睛望著天空這一切,好似入了迷,一陣風沙吹過,小沙晰頓時如灰一樣散去,不知何時,小沙晰早已死亡,并且身為飛灰,僅僅保持一個外形。
開始時,天地尚可分,到后來沙漠上如起沙塵暴,天地一片混沌,除了巨大轟鳴聲,根本看不見內部情況。偶有一兩道元嬰期神識掃過,一瞥之后,便自收回。元嬰以下修士,根本不敢窺探。
只有一個倒霉鬼,和師兄弟幾人正巧在沙漠附近經過,見此大膽用神識看看什么人打斗,猛然遁光一頓,一頭從空中栽下,師兄遁光往下一抄,接住他,見其滿臉滿足的笑容,早已魂飛冥冥。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三天,三天之后,云團中傳出三陽火爆的聲音:“五陰老兒,這次暫且饒過爾的性命,等你三陽爺爺以后來取!”聲音一落,滾滾火云從沙漠混沌一團中沖出,向西掩蓋了半空席卷而去。
一大遍灰白色云團也從中沖出,向鬼陰山而去。
五陰略帶點狼狽,坐在云床上,臉色陰沉,這次雙方不相上下,說起來,五陰還略微占點優勢,然后,卻對以后之路無一點進展,這次比斗除了雙方斗了一場,對修行無一絲益處,難道真的無法開辟一條路,這幾年來,心機用盡,卻是鏡花水月,五陰的心情當然好不起來。
五陰心情不好,手下弟子和童子一個個不敢觸他的霉頭,五陰調整了一下,這次比斗還是負了點輕傷,心緒轉到另一個方面,轉過頭來,問身邊侍從童子:“獸羅回來了嗎?”
“獸羅師兄回來了,正跪在外面請罪。”童子回道。
“讓他進來。”五陰好像想起了什么,對童子說。
一會后,獸羅跪在地上,體如篩糠,由于五陰對他們要求十分嚴厲,如犯錯誤,懲罰也很重,雖不至于送命,但鍛魂煉魄,雖對修為有點好處,感覺上往往生不如死,這次事情辦得一塌胡涂,不知道等待自己是什么,不由他不恐懼。
“如實說說當時情況。”五陰語氣平淡,好像根本無動與心。獸羅戰戰兢兢盡可能祥細描述當時情況。
“你說那一條蜈蚣居然能使用法寶?”五陰頭也不抬,好像陷入沉思。
“不錯,那條蜈蚣給人感覺很奇怪,好像極其聰明,根本不像一只靈蟲。”獸羅偷偷看了一眼五陰。五陰好像在想一件重要的事情。
沉默了半天,五陰陡然又問道:“魂羅用喚魂法時,邵延用一種奇怪印訣,然后,頭上顯示一尊神像?你再祥細說說你看到情況。”
獸羅只得認真回憶,細致描述那尊神像情況,好幾次被五陰打斷,不住祥細問那尊神像情況,以致獸羅多感到有點不對勁。
又陷入沉默,對獸羅來說,沉默更是一種煎熬。在無言時間中,獸羅聽到五陰低聲自語:“難道上古佛宗還有傳人,邵延會是佛宗傳人?”
佛宗是一種什么門派,獸羅一頭霧水。
“你下去吧!”終于等來了五陰的話,居然沒有懲罰他,獸羅怔住了,“還不下去!”五陰抬頭看見愣住的獸羅,又加了一句。
“謝師尊!”獸羅如奉綸音,叩首退出。
“看來,我得會會這位小輩了。”五陰自言自語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