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直奔坊市最大的一家——御寶齋,伙計迎了上來,“前輩,你有什么要求?”邵延問道:“你們這里收購法器否?”
“前輩,你想賣法器,我們敞開收購。”伙計回過頭,對另一伙計喊到:“去樓上請李估價師。”那個伙計應了一聲,上樓去了。
過了一會,伙計領下一人,青衣皂袍,一個看起來非常精神的老者,筑基期修為,見到邵延,手一拱:“是否是這位道友出售法器,在下御寶齋估價師,鄙姓李,道友高姓大名?”邵延拱手回禮:“在下邵延。”
兩個伙計臉色微變,李估價師一臉沉思,隨口應酬道:“久仰久仰!”卻小聲嘰咕:“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怎么想不起來,看來真的老了。”聲音雖低,在場都是修士,耳力遠超常人,邵延不以為意,兩個伙計頓時滿頭大汗,其中一人悄悄拉了老者一下,湊近他的耳邊低聲說:“辣手修羅!”老者一愣,不覺露出尷尬之色,急忙作請狀:“道友樓上請!”
上了樓,二樓有幾個修士正在挑選法器等,兩三個伙計正在講解著。估價師直接將邵延引入柜臺后面的一間屋,屋內很簡潔,邊上幾張椅子配著茶幾,中間一張非常大的桌臺,占據了屋子大部分。
“道友請坐!”估價師讓邵延坐下,回首讓旁邊一位女侍者上茶。
“道友請將出售的法器放在臺上,讓老朽為您估價。”一道茶畢,估價師請邵延取出要賣的物品。
邵延除了自己用的那個儲物袋,其于六個儲物袋都取了出來,除了法寶玉簡之類以外,戰利品中所有法器靈器都倒出來,近千件法器和靈器堆在桌臺上,熠熠生輝,這氣勢將估價師和女侍者瞧得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回過神,估價師對女侍者喊到:“快!快去請大掌柜。”回過頭對邵延抱歉道:“邵道友,不好意思,東西太多,老朽做不了主。”
“不要緊!李道友請便。”邵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道。
一會兒,女侍領著一個胖胖的中年人進來,筑基大圓滿修為,一進門就抱手為禮,沖著邵延哈哈一笑:“久仰邵道友大名,果然英雄出少年!鄙人史玉山,人稱史胖子,是這家御寶齋分店的掌柜。”
邵延也起身回禮。史掌柜一眼看見那幾堆熠熠生輝法器靈器,也是一怔,隨即想到這幾天的傳聞,心中不僅嘀咕,這家伙究竟宰殺了多少修士才收集這么多法器靈器,看來,被稱為辣手修羅不是妄得虛名。
當即滿臉笑容請邵延稍等,又讓女侍上點心,自己和估價師一起清點估算價格。忙了近二個時辰,才統計出總價值。一共一百五十三萬多下品靈石,按照通用兌換率,一中品靈石等同一百下品靈石,一上品靈石相當于一百中品靈石。御寶齋付給邵延一百五十三塊上品靈石,還有一千多下品靈石。
邵延收起靈石,并未立刻離開,而是樓上樓下各個柜臺逛了起來,購買了一堆雷精石,這是一種煉制雷珠的主要材料,又購買了一些其他材料,最后,將御寶齋當中各種書籍玉簡中只要自己沒有的,不論是功法,還是煉丹煉器,以及陣法,甚至是風土人情,靈獸植物和奇聞異事,只要邵延自己沒有的,一掃而空。花了一共兩萬多下品靈石,以至于史胖子史掌柜笑不攏口,直接送給了邵延一張貴賓卡。
邵延離開了御寶齋,又逛了幾家店鋪,拾遺補缺,又添了幾個玉簡。感覺到差不多了,準備離開,看到路邊小攤,不覺想起以前,又漫不經心逛起路邊個人小攤。
邵延漫步在其間,有點前世小商品市場的感覺。身邊有幾個天云門弟子經過,談話聲雖低,但邵延作為一個修士,耳力也不是普通凡人所比擬,聲音清清楚楚傳入耳中。
“看那個林丫頭又在那擺攤賣她不知從哪找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去戲弄戲弄她。”一個男弟子說道。
“哪個林丫頭?”另一個弟子問道。
“就是那個偽靈根的林韻柔,三年了都沒有突破煉氣一層。”第一個弟子答道,并用手一指前面擺攤的一個小女孩。
“師兄,偽靈根我們天云門不是不收嗎?”第二個弟子又問道。
“她雙親本是本門筑基修士,在與太白宗戰斗中雙雙隕落,所以她還住在本門,加之她父親有一個好友,就是大家所說醉長老李中平暗中照應她,所以天云門才允許她成為天云門弟子。”第一個弟子解釋道。
“有結丹長老照應,用丹藥堆,也不至于三年都突破不了煉氣一層?”第二個弟子有些不解。
“師弟,你是不了解,偽靈根之差,甚至不能算靈根,修仙有史以來,還沒有一個偽靈根能突破筑基期。加之,丹藥服食多了會積累丹毒,偽靈根服用丹藥進階,是五行廢靈根的十倍以上,服食丹藥根本行不通。”第一個弟子解釋道,“走,我們過去。”
“不準去!”幾個人當中唯一的女弟子出聲阻攔,“林韻柔這幾年的辛苦你們難道沒看見,一個偽靈根這樣堅持不放棄,不灰心,你們能做到嗎?說實話,我挺佩服的,只怪老天不公。”
“師姐說不去就不去。”幾個男弟子立刻圍在她身邊討好地說。
邵延抬頭一看,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在路邊擺攤,果然連煉氣一層都不到,眼角余光一掃地上貨物,心中一怔,神識立刻掃了過去。
地上物品在別人眼中只是一些奇怪的,沒有什么用途的石頭,但在邵延眼中卻與眾不同,因為那些石頭都含有一絲天地的靈性,不錯,是靈性。這幾塊石頭只是普通石頭,二塊燧石,三塊云母石,還有幾塊邵延也不清楚,正因為有了這絲靈性,它們可以稱上靈物,如果有足夠時間和環境,說不定哪天會成為精怪。
邵延有點奇怪,這個小姑娘有什么特異之處,居然找的全是靈物。邁步來到攤前,這個地攤很冷清,根本沒有人問津。靈物對這個世界來說,根本不知道用途。
邵延蹲下身,問道:“這些石頭都是你找的?對其他人來說都是廢物,你怎么認為有用。”林韻柔恭敬回答道:“前輩,我碰到這些石頭,只覺得很親切。”
邵延喃喃自語:“果然,想不到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居然還有如此赤子之心。”天地靈物,唯赤子之心感到親切,這種水晶般純凈心靈才能和這些靈物共鳴。
“這些石頭怎么賣?”邵延問道。
“五個下品靈石,如果嫌貴,三個靈石也行。”林韻柔輕聲地說。
邵延遞給她十塊下品靈石,林韻柔頓時愣住了。不過為了她的安全,邵延可不敢多給,但這個因果太大了,怎么辦,邵延靈機一動,一指點在她的額頭上,低聲說道:“放松!”口中念道:
“天心為證,
以吾之靈,
傳汝之心,
心燈傳道。
律令!”
正是無上傳承法——心燈傳承,這是一種以心傳心法術,將知識經驗瞬間傳入對方腦中。
傳給林韻柔卻是幾種旁門法術,因林韻柔本身不到煉氣一層,這個世界以氣為基礎法術她是一個都不可能驅動,而邵延傳給幾種法術甚至是普通人也能煉出的,只是通過念咒萬遍,設立祭壇,通過咒語和儀式與天地精神溝通,即所謂神靈,從而達成法術效果。在地球上旁門左道修者甚至無須煉氣,只要心誠即可,修到深處,與天地溝通,也能得正果,所謂道家三千六百門,門門有正果。
林韻柔心性純凈,卻身為偽靈根,走正常的路,根本沒有成功的指望,當然,如果邵延傳授她性命雙修的金丹大道,還是有可能。但僅一面之交,不足于傳授金丹大道,想地球上哪個得法者不是重重嚴格考驗,大道不輕傳,故邵延取了一個折中的方法,傳授她旁門之術,既了因果,又給她一條有機會通天的路,成與不成,看她的機緣。
是哪幾種法術?
一是柳靈郎,邵延自己也祭煉了一個,不到煉氣三層以上,神識無法外放,柳靈郎恰恰彌補這個缺陷,作為耳目延伸,柳靈郎可在千里范圍探聽消息。
二是替身術,邵延也煉了一個替身桃木人,在關鍵時,可替自己一死,亦可得到敵人物品氣息,暗算對方。
三是甲馬術,《水滸傳》中神行太保戴宗即擅長此術,祭煉成功后,腿上綁上甲馬,念動咒語,速度快逾奔馬。在不能御器飛行時,遠勝一般煉氣修士的輕身術。
四是藥功術,這是一門借助藥物施展特殊法術,采用一些特殊草藥和礦石煉制而成藥物,草藥和礦石比較特殊,但不是珍貴之物,往往是一些的有毒之物,藥物合成后,再經祭煉,使用時,先灑出藥粉,在咒語驅動下,發揮法術效果。如大霧術,可起一里左右大霧,甚至可阻礙神識查看;又如毒煙術,現道道彩色毒煙,或毒殺對手,或迷昏對手,或暫時致盲對方;再如火海術,可在面前形成數丈火海,燒殺或阻隔對方。不同配方有不同效果,可以說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良藥。
五是魘魔術,這是地球上民間流傳最廣的法術,做一個小人,寫上對方名字,最好能取到對方的頭發等物,日日詛咒施法,對方七日發狂而亡。
六是五雷掌,是一種介于法術與武技之間技術。以朱砂書雷符與五指,在咒語作用下,將符舐食于服,成功之后,一掌可將陰魂惡鬼擊得魂飛魄散。如果對人,則五臟破碎。
七是符兵術,在一般兵器等物品上用朱砂或精銀等勾畫符文,使一般物品能發揮法器作用,不過同法器相比,使用次數有限制,一般不超過九次。邵延改造狙擊弩和相應的箭可以說是典型的符兵。
邵延收回手指,站起身,轉身飄然而去。
林韻柔呆呆握住靈石,望著邵延的背影,兩串清淚流了下來,三年多來,多少個日日夜夜,修煉無一絲進展,是一種怎樣的絕望,總是懷著一點希望,希望有奇跡發生,現在一條的新的路出現在眼前,不由跪了下來,沖著邵延背影磕了三個頭。
邵延在神識中關注著這一切,心中不僅嘆了口氣,看來因果還沒有結束。如果對方不磕頭下拜,此次因果已了,但這一磕頭,大禮不是好接受的。
街上傳來竊竊私語,“想不到,林丫頭的怪石頭真的賣出去了,這種石頭難道真是寶貝!”后來天云門還真有一幫人收集各種看來無用的東西,最終還真的被一些修士研究出以前認為無用的東西的用途。
“剛才那個男的是誰?”有人低聲問身邊的人。
“你真是不問世事,那個人是大名鼎鼎的辣手修羅邵延!”旁邊的人解釋到,問的人倒抽了一口涼氣:“是他!”
林韻柔記住了這個名字:邵延。
林韻柔收拾好東西,根據腦中邵延所傳的知識,很快將需要東西買齊,這些東西根本不值錢,全部買好不過兩塊靈石,當然,像柳木和桃木之類是沒有賣,只能自己到野外去找了,好在根本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山頭路邊,到處都有。
林韻柔回到自己小茅屋,處于天云峰北面一座小山峰的半山腰,原來父母的洞府早就被天云門收回,現在地方是在醉長老李中平庇護下才得以立腳,雖然靈氣不如原來洞府,畢竟比一些散修強多了,平時,這地方人跡罕至,林韻柔也樂得清靜。
今天,林韻柔從自己茅屋又向上爬了一段,按要求找了一塊平地,從山峰前后左右各取了一些土,又從峰頂取了些土,正是五方土,建好一個四面體的錐形平臺,將五方土按前后左右灑在四周,中央土灑在平臺上,四面畫上符文,搭好一個棚子防止雨水,上好一爐香,念動凈口咒、敬香真言和凈法界真言,按要求進行祭煉。
早中晚三次,按儀式要求進行,每種法術一般為七天到四十九天,只要誠心去做,自然功成。
半年后的一天,在天云山脈外圍,已靠近白頭山脈外圍。一個十三四歲小姑娘正在林中穿行,身著淡黃色衣衫,背上斜背著一口寶劍,直奔一個方向。陡然停下,獵妖弩上的箭發出淡淡的輝光。
小姑娘舉起弩,瞄準五百步外山坡上一只豪箭貍,這只像刺猬一樣長滿長刺妖獸正伏在一株青靈果樹下,樹上九個青靈果已發出醉人的香氣,快成熟了。樹下看守妖獸是一只二級妖獸。
只聽“呯”的一聲爆鳴,箭已深深扎入豪箭貍頭顱。一個小木人一閃出現在小姑娘面前。這個小姑娘正是林韻柔。將邵延傳授旁門法術全部煉成后,發現自己修為在無意間也突破,終于達到煉氣一層。
這一段時間來,林韻柔仗著柳靈郎在前面探路,手持自己根據邵延傳授改造符兵獵妖弩,找到不少靈藥,獵殺了不少一二級妖獸,如果柳靈郎發現三級妖獸,則有多遠躲多遠,所以這一路不知不覺中已遠離天云門。
將青靈果放入玉盒收入儲物袋,又將豪箭貍尸體收入儲物袋,正在考慮是否將青靈樹也挖走的時候,天空傳來破空聲,三道遁光落在不遠處,看服飾是三個天云門弟子,氣喘吁吁,外加神色慌張,對林韻柔喊道:“師妹留意了,有兩個太白宗弟子在追殺我們!”
當一看清林韻柔的修為,頓時傻了,口中叫到:“完了!完了!以為遇到同門好手,誰知是一個煉氣一層的小師妹,小師妹啊小師妹,想不到煉氣一層居然敢來到這個地方。”
林韻柔將手伸入儲物袋,一種藥粉已握在手上。兩道遁光落下,兩個太白宗弟子現身在不遠處,一個煉氣六層,一個七層,對著那三個天云弟子說:“跑啊,怎么不跑了!找到救兵了!”
掃了一眼林韻柔,頓時哈哈大笑:“這就是你們的救兵!一個煉氣一層的雛。”
林韻柔手一揚,口中念動咒語,藥功術中毒煙術發動,而這次使用的藥粉卻是一種無色迷藥,故根本沒有煙霧產生,兩個太白宗弟子鼻中聞到一股異香,當即頭一昏,連忙提氣定神。
林韻柔見對方搖晃一下,雖然沒倒下,知道迷藥起了效果,當即發動符兵術,隨著咒語,背上的寶劍凌空而起,這也是一把符兵,閃電般從兩人頸間掠過,可憐兩個太白弟子,還未從迷藥中回過勁,人頭便已飛了起來,劍也回到背后的鞘中。
三個天云門弟子呆呆看著這一切,大腦完全當機了,這是幻覺吧,兩個煉氣六七層高手轉眼間死在一個煉氣一層小修士手中,而且,小修士用的飛劍,不是說不到三層不可能御使法器,神識不離體怎么能控制法器,老天爺,你是在玩我吧。
其中一個甚至對另一個說:“師弟,你敲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篤”的一下,那個師弟真敲了,師兄大叫一聲,真疼!眼前那個小師妹好像就是傳說中的偽靈根,只是怎么回事?
林韻柔不理睬他們,上前將兩人儲物袋收入自己腰包。從儲物袋中取了點藥粉,彈到尸體上,念動咒語,發動藥功中的火海術,瞬間,兩具尸體陷入大火之中。回過頭來,望著三個精神明顯不正常的家伙一笑,啟動甲馬,一溜煙向天云門方向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