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延落下遁光,現場一片狼籍,將幾人儲物袋及地上陣旗等物收括一空,在左蓋司腰間還發現一個靈獸袋,當仁不讓收歸自己。
再無東西,幾個火球,將尸體化為灰燼。手中又打出幾個訣印,口中咒出,腳下大地立刻象波浪一樣翻滾救起來,將一切痕跡埋入地下。
以土系法術將痕跡抹去,還不放心,邵延施出不久前,因鎮壓鐘少嚴怨念而從《金剛經》中無意悟出一個小法門。
“種種過去因,
如夢幻泡影;
如露亦如電,
于今皆斬斷。”
邵延雙手結印,口中誦出一段似偈非偈,似頌非頌的佛咒。邵延命之為:斬斷因果法。這是一種防止別人用推算法術查看情況法門,因為自悟,邵延也不知實際效果如何,不過為了保險,還是一用。
做完一切,邵延駕起遁光,飛速離去。
路途之中,幾次停息,查看無人追蹤,又多次改變方向,花了三四倍時間,所幸無任何意外發生,安全回到洞府。
不怪邵延如此小心,畢竟面對是太白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誰知道太白宗有什么秘術,一旦查出真相,其后果不是邵延所能承受。
太白宗,傳承殿后室,密密麻麻玉簡存放木架上一個個小格里,每個小格下面都寫著姓名,這是太白宗內門入室弟子的本命玉簡,外門弟子卻享受不到這個待遇。如果這些弟子在外隕落,本命玉簡將破裂,如果想追查死因,施展一種秘術可以查看死者最后一段時間所發生的事,當然,這種秘術對施法者損耗較大,筑基期修士甚至修為倒退一個檔次。
只聽到“呯”的一聲,守殿弟子進殿查看,當看到破碎玉簡下面名字——左蓋司,立刻慌了,連忙吩咐:“快去通知左長老”。如果是其他人,也許不會如此在意,甚至對其中一些人來說,死了就死了,太白宗弟子這么多,死一個也沒什么。
但左暢長老卻極溺愛這個孫子,當聽說孫子意外死亡,迅速趕到傳承殿,立下引路燈,將破碎玉簡放在中間,一口心血噴出,口中念道:
“以血為引,天地為證,凝氣成鏡,現!”
空氣中一陣扭曲,左蓋司和那筑基期漢子斗法情況展現面前,剛一出現,圖像一陣模糊,一陣清風憑空而生。
“不好!有人破法。”
左長老驚呼一聲,剛要施法,風已將引路燈吹滅,圖像徹底消失。左長老臉色灰白,手一揮,面前出現一張紙,又一揮,那個筑基期漢子圖像出現在紙上。
“去查這個人,誰得到他的形跡,賞靈器一件!”
左長老在太白宗發出了懸賞。卻不知對象找錯了,除非到地府去找,看來,邵延的斬斷因果法還是有作用的。
但這已不關邵延的事了。
邵延已經在重新布置洞府的防護陣法,本來鐘老頭只布置了一個簡單五行迷蹤陣,只能困人而不能傷人,畢竟陣法是一門高深學問。鐘老頭修為不深,雖然陣法、丹藥和符箓均有涉及,但只是基礎的部分。
邵延前一階段在認真研究這些基礎后,并利用前世地球上的科學分析方法進行推演。在陣法方面,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這里陣法都是建立在五行相生相克的基礎上,這個世界沒有《易經》,也沒有類似理論。陣法大多數利用靈石驅動,很少借用天地威力。而地球上陣法不僅利用五行理論,更是建立在《易經》的陰陽八卦理論基礎上,其發揮威力卻是借助天地威能,如諸葛亮的八陣圖僅用一堆堆石頭,卻能困住東吳十萬大軍,沒有任何靈石,完全調用天地的大威能。
邵延將五行迷蹤陣修改成顛倒五行陣,更是調用天地威能加與其中,威力比原來何止強十倍以上。又將諸葛亮的八陣圖布置在陣外,還不放心,又借用靈脈,在洞門口增加了一道禁制。
可以說,整個洞府固若金湯,即使結丹修士來,恐怕也不能攻破這些防御。
做完這些,邵延才長舒了一口氣,說實話,邵延自來到這個世界,嚴重缺乏安全感。
下面該是查看這次戰利品了,一共四個儲物袋,兩個是煉氣期修士的,兩個是筑基期修士的,邵延打開一清點,只差蹦起來大叫,發財了,發財了!
下品靈石近萬,中品靈石合計十八塊。一塊中品靈石相當于一百下品靈石。
丹藥十四瓶,煉氣期丹藥四瓶,筑基期丹藥八瓶,還有兩瓶是靈獸所用。
法器十六件,靈器十件。
玉簡十一枚。
煉器材料一大堆,靈藥若干。
除了儲物袋內東西,還有破損靈器寶衣一件(從死人身上扒下),靈獸袋一個。
打開靈獸袋,內有飛天蜈蚣一條,已達三級靈獸,不過目前可以說是廢物,因為此物與左蓋司訂有契約,左蓋司一死,契約崩潰,靈魂反噬,本來蟲類靈魂就很弱,沒有死就已經算是運氣,靈魂已近消亡邊緣,根本不可能與之重定契約。
好在還有一口氣,邵延只有塞了顆靈獸丹給它,算是盡盡人事。
整理好戰利品,把玉簡通讀了一遍,有功法,有法術,也有陣法和煉器,算是以后修煉的參考。
不知不覺,到了修煉時間,滄海歸元訣運轉,靈氣吸收速度依然很慢,人的靈根是很難改變。子時一過,效果立刻沒有,邵延取了一顆聚氣丹吞入腹中,運轉功訣,果然丹藥靈氣進入丹田,不過在邵延內視下發現靈氣不純,還有雜質沉入經絡,半個時辰后,吸收完畢。
邵延將丹田靈氣沿滄海歸元訣一遍遍運行,雖然靈氣沒有增加,但卻慢慢提純,二十四個周期后,靈氣已完全純化。
原來,不在時辰練功不能增加任何修為,卻可以純化靈氣,因為邵延丹田中靈氣有一部分已轉化為先天元氣,先天元氣作用下,內視時能分辨出各種靈氣的微小變化,特別是純度。
這個世界的內視能感應出量的多少和運行路線,對其他方面感應就弱得多,這也是先天和后天的區別。
邵延證明丹藥雖能提高修為,但對以后的成長大大不利,除非你花大力氣提高靈氣純度,夯實基礎,對于邵延來說,有點得不償失。
拋開此事,邵延開始他一直想的無為法修煉,呼吸息息歸根,目光輕輕默照丹田,凝神入氣穴,后天識神寂,先天本我,即元神現,所謂“心死神活”,杳杳冥冥,恍兮惚兮,其中有象,再也沒有什么怨念干擾,活潑潑一點靈光閃爍,身遭萬物,周天信息,歷歷于心,卻不生分別之念,一種大快樂,大歡喜油然而生,卻又心平如水,自己似置于身外,冷眼旁觀這一切。
邵延不知不覺進入這種后天死,先天活的狀態,也是佛家禪定狀態,不再管什么先天氣后天氣,不再管什么功法,只是自然處于其中。
正是“無為而無不為”,周圍百里靈氣狂涌而至,從邵延的頭頂百匯穴而入,地下靈脈之氣化為龍形,從海底會陰穴而上,丹田猛的一漲,擴大的一圈,天地靈氣在丹田中相互纏繞,形成一個順時針的氣漩,帶動丹田中其余的靈氣元氣一起旋轉起來,逐漸轉化為先天元氣,體積縮小,又有天地靈氣補充進來,又轉化先天元氣,漸漸先天元氣充滿了丹田,越來越多,氣漩再也盛不下去,好象要溢出。
丹田變化纖毫不差反應在邵延心中,但邵延好象一個外人,冷眼看著這一切,絲毫沒有干預的意思,不是不干預,邵延在此狀態下,連絲毫干預的念頭都沒有產生,他好象高高在上的神,世間萬物生死變化,都如過眼煙云,這也是無為大法深合大道的地方,日升日落,寒來暑往,天地運行,何曾有人干預。
丹田終于承受不少這么多先天元氣,元氣一下子沖入經絡,卻不是走的“滄海歸元訣”的路線,而是沿十二正經完整循環一周,重新回到丹田,卻是如雨水落下,化為液態,其余元氣紛紛進入十二正經后化為液態進入丹田,漸漸丹田中先天元氣已全部轉化液態。
周圍靈氣風暴慢慢平息下來,邵延依然清醒感受這一切,好象這一切與他無關。
丹田中元氣已全部液化,應該稱之為真元了,真元已不再增加,雖然還沒填滿丹田,眼前靈光愈加明亮,但絲毫不刺眼,靜靜在眼前,不知為何,邵延心中流淌出《黃庭經》的經文,眼前篆字經文出現,耳邊響起誦讀聲:
“上清紫霞虛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閑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變萬神……”
當“至道不煩決存真,泥丸百節皆有神。”出現時,懸于眼前的靈光向腦中泥丸宮移動,與泥丸宮相合一瞬間,似宇宙從原點爆發,泥丸宮似從混沌中炸開,一個新的天地在腦中開辟出來。
經文繼續流淌。
“泥丸夫人當中立”,當此一句閃現,在泥丸宮空間中,一個紫衣飛羅人開始現身,面貌卻是前世的邵延,旁邊依稀出現另一個人影,面貌卻是鐘少嚴。
經文依然繼續流淌。
“二十四真出自然”,此句一現,全身各內臟器官等一動,似有不同顏色服飾人影一閃,卻未現形。
當《黃庭經》經文一結束,邵延從玄妙狀態中蘇醒過來,周圍的東西上已蒙了一層灰,回過神來,掐指一算,已過去七日。
回想功境中一切,不覺一怔,內視丹田,已全是液態真元,這是筑基期現象。七天,從煉氣七層一躍成為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然而事實在此。
筑基是筑就修煉之基,從此已不復凡人。一般修士到達煉氣大圓滿后,往往在筑基丹幫助下壓縮丹田靈氣,使之液化,如果液化成功,然后,以意引液態真元在十二正經中進行大周天運行鞏固,至此,筑基成功,丹田充滿真元,全身十二經絡暢通。
而邵延卻與眾不同,畢竟他的真元是先天屬性,而其他修士卻是未入先天,他的筑基是在先天元神為主狀態下完成,元神可以說比后天識神在智慧完全不在一個檔次。識神是人的智慧,那么元神就是神的智慧。以邵延靈根,如果用后天識神來后天筑基,幾乎不可能。
故法有真偽,先天處處真,后天處處假。
在泥丸宮中開天地,卻不是丹功所有,“人身百節皆有神”,此神實為人體各組織器官功能的具體體現,當人體功能高度和諧統一,功能在意識中的一種具現而已,此神現,證明人功能得到完美開發,已發生質變,一句話,已不復是凡人。
本來邵延筑基剛成,不可能周身神現。但他是附體重生,身體主人意識雖以消散,但有些殘念依然存在,在左蓋司未死前的怨念便是體現,報仇后,怨念失去存在的營養基礎,但身體一些本能意識還存在,如果不清除干凈,總有一天,會出問題。
在前世也好,在這里也好,奪舍者往往不得善終,便是這個原因。
邵延進入先天元神主導修行狀態,先天元神是何等睿智,不知多少世輪回經驗集于其身,對此當然不能視之不見,故開辟泥丸宮,將殘念和真我都具化出來,同時,想具化其他組織器官功能,很明顯,功候未到,僅一閃而沒,卻給邵延指明方向,《黃庭經》的經文出現,實是告訴邵延此種修行路徑。
該如何處理鐘少嚴殘念,邵延定心后神念進入泥丸宮,一絲和紫衣泥丸正神相合,腦中一切功能立刻清晰起來,大腦每一絲活動,甚至是潛意識活動一清二楚,以前以為忘記的記憶都清清楚楚浮現出來。大腦細微感受,大腦每一次傳出指令,如指揮心臟每一次跳動,邵延下達心跳加快,心跳立刻加速,要減慢,立刻減慢,甚至要它停止便停止。
又一絲神念進入那個鐘少嚴的人影,邵延立刻感到自己分裂成兩個人,一個自己,另一個為鐘少嚴,不過鐘少嚴雖有靈智,幾乎沒有自我概念,畢竟只是殘念。
心念一動,立刻和鐘少嚴斷開,又一動,又聯系上了。
對待這個殘念,可以將之驅出體外,任其自生自滅,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心靈是否留下一個破綻,這個因果將來成道必成心魔。
另外一種方法,給他找一個安生之地,一是將之注入靈器等物,使之成為器靈,因和自己心靈相通,必能如臂使然。也可將注入一個生物體內,形成自己分身。
邵延心一動,記得前世苗疆養蠱法,從靈獸袋中取出飛天蜈蚣,抹去其靈魂,將鐘少嚴殘念投入其識海,心念聯系上,一個奇怪視角出現,另一個自己變成飛天蜈蚣,背翅一振,立刻騰空飛出洞外,月色當空,妖修以吞吐月華為主,立刻盤曲身體,張口望月一吸,一股月華立刻吸入體內,頓時妖氣大漲。
感到兩個身體都能獨自活動和修煉,甚至可以將飛天蜈蚣修煉真元移到主身,但感到妖氣透骨。
妖修煉一般靠本能,而作為自己分身的飛天蜈蚣卻沒有此問題,完全可按功法修行,完全能獨立活動,除了主尊主動控制它。
一連數日,邵延根本不問它,飛天蜈蚣也自己修煉,進食,對出入洞府也非常熟悉,畢竟是分身,當然知道如何進出護洞陣法。
數日來,邵延修行已放棄了“滄海歸元訣”,自己總結一套修行方法,丹田中真元越來越多,但遠遠沒有飽和,看來筑基期還要很長時間。金丹成,還要一些積累和機緣。
這日,想到分身,心一動,立刻進入分身,飛天蜈蚣正盤在一棵大樹上,口中噴出一股如光線一樣細絲,這是在練習妖光化絲,這種練習是為強化控制,這體現分身高度聰明,真正的妖獸是根本想不到的。
想起一件事,招回分身,準備將之收入靈獸袋,誰知,當飛天蜈蚣近身后,忽然化作一道青光,直接沒入身體心肝之間的一個穴位。從飛天蜈蚣角度看,此穴位已形成一個空間,此蜈蚣卻是木火屬性,故位于心肝之間。
心念一動,飛天蜈蚣又出現在體外,邵延說道:“以后就叫你鐘少嚴!你修煉功法就叫‘道心種妖大法’。你自己去修煉吧。”
鐘少嚴把頭朝邵延點了二點,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