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微微蹙眉,這四處查探的心神,他能感覺得到,是紫寒的。萬仙樓頭牌,跟凌辰岳有不可告人秘密的紫寒。
剛才戴著笠帽上樓的,也正是紫寒。
林東想不明白,她怎么會鬼鬼祟祟跑到仁恒酒樓來,而且,還會耗費大量靈力用心神來查探整個酒樓的情況。
若非遇到威脅,否則是不可能這么做的。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紫寒現在也不過心逆期二重,京城這地方本就藏龍臥虎,不說遇上巔峰強者,遇上心逆期三五重的強者,也不是什么太難的事情。
貿然用心神查探整個酒樓,遇上高出她實力的強者,必定會新生不滿,就算不至于為此出手,卻也難保不會有人起了疑心。
像林東,實力遠高紫寒,雖不至于因為她用心神查探自己就出手,但已經為此生出了好奇心,想要看看她為什么會如此緊張。
等到紫寒的心神查探到自己時,林東靈力悄然外泄,并在周身與桌面上的盤碟周圍,形成一個奇特的光幕。
紫寒的心神略一掃視便移向下一個目標,絲毫沒有覺察到,她的心神出現了錯誤的判斷。
一邊品嘗著仁恒酒樓的酒菜,林東一邊關注著上面包廂的情況。
小半個時辰之后,樓梯口傳來沉穩的腳步聲,又是一個頭戴笠帽的食客走了上樓。身后,一名面無表情的老者緊跟而上,看氣勢,似一名護衛。
在伙計的帶領下,笠帽食客和護衛上到三樓,所進的房間,正是紫寒所開的包廂。
包廂里,酒菜已經上齊,等到伙計離開,紫寒拱了拱手,聲音略帶沙啞道:“王爺,請坐!”
笠帽食客卻是一聲冷哼,淡淡道:“交出賬本免你一死!”
“王爺好霸氣!”紫寒并未針鋒相對,手掌一翻,多出一本厚厚的賬本。
隨后,紫寒將賬本放在桌上。
笠帽食客微微一示意,身后的老者邁開一步,竟瞬時出現在桌邊。
樓下,林東心中微凝,心神忍不住朝著老者探了過去,竟是位心逆期六重的強者。
盡管搞不明白紫寒怎么跟一位王爺拉上了關系,但老者的實力,讓林東不再懷疑笠帽食客的王爺身份。
心逆期六重的強者,除非是天威閣的人,否則,是不可能給人做護衛的。
而王公貴胄,未免遇上亡命之徒,天威閣都會按對方的身份安排一兩名護衛。護衛的實力,也因為身份不同而不同,像乾威皇帝,直接就有兩位巔峰強者作為護衛。而太子和皇后,則是一位巔峰強者做護衛。
王爺配一個心逆期六重強者,差不多了。
手掌一揮,賬本飛躍而起,被老者給一把抓住。隨后,那毫無表情的臉龐上,驟然閃過一抹駭色。
沒有任何遲疑,老者一掌拍出,直取紫寒的心口。
紫寒身形移轉,以她心逆期二重的實力,竟是輕松避開老者這一掌。
“走!”
老者一聲大喝,猛然從移動柜臺中拿出一個彩色的圓筒。
“晚了!”紫寒掌中,靈劍閃動而出,在老者正欲拔開圓筒之時,一劍驟然刺穿了他的心臟。
噗通一聲,老者徐徐倒下。
這情形,不但驚的笠帽食客連連后退,也讓林東心驚不已。
他看得出,那賬本上,應該是涂抹了毒藥。可有什么毒藥,能夠讓一位心逆期六重的強者瞬間實力大減?
這可是心逆期六重強者!
林東總算知道紫寒為什么會用心神探查酒樓上下的情形了,沒有比她實力強的自然更好,有的話,也必定會放過來查探一番她想干什么。《/神印王座》
看到這情形,必定誰也不敢跟著紫寒。
強者也沒長一顆牛膽,平常比別人兇猛,只是仗著實力強悍。遇上危機,同樣沒人愿意冒生命。更何況,還是為了一點好奇心而冒什么危險。
光憑觸碰一下就能讓實力瞬間大減,誰又能知道,賬本上面涂抹的東西,是否涂抹在劍上,再或者甚至可以迎風灑出。
別說跟此事毫無關系的強者,就算是林東知道殺人者是紫寒,也打消了跟著探一探紫寒為什么這么做的原因。
那賬本上的毒藥,太恐怖了。
盡管他明白,如此恐怖的毒藥不可能太多,卻也不會拿小命去做這個試驗。
嗤……
沒有留情,紫寒的手腕輕輕一挽,一抹鮮血,從笠帽食客的頸項中飛濺而起。
噗通一聲,至死,笠帽食客也難以相信,自己竟會死得如此冤枉。
將賬本小心翼翼收好,放入儲物靈戒當中以后,紫寒輕輕整了整笠帽,打開窗戶,化作一抹黑影消失不見。
林東宛若夢中,本是跑來試試制造輿論逼迫各大頂級酒樓公開賬目和股份紙的數目是否可行,沒想到,居然會遇上熟人。這熟人,竟還有著如此兇猛的毒藥。
盤算了一下,林東自斟自飲,慢慢等著事情被伙計發現。他雖擔心紫寒在路上布置有同樣的毒藥來攔截追查者,卻并不打算放棄查一查紫寒這么做的原因。
刺殺一個王爺,已經讓林東隱隱明白凌辰岳裝傻充愣,并且不惜代價培養紫寒的原因了。只有知道這位王爺的身份,他才能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
包廂里面的酒菜早已上齊,加上紫寒吩咐不能打擾,因此一直沒有伙計上門,好在林東點的酒菜價值不菲,而且數量也不少,加上裝扮本就是身寬體胖像個食量不小的富商,慢慢吃也沒人覺得怪異。
二樓的食客,來了一桌又走了一桌,來來往往,絡繹不絕,誰也想不到,他們的頭頂上,已經出了命案。而且,被殺的還是一個王爺。
京城本就因為乾威皇帝大限將至而陷入凝重當中,再死一個王爺,必定是石破天驚,令整個京城遭受劇烈的震動。
慢慢悠悠吃了大半個時辰,守在包廂外的伙計遲遲沒有等到任何吩咐之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貼在了墻壁上。聽了片刻,沒聽到任何響動以后,又把耳朵貼在了房門上。
還是沒有任何聲響,伙計猶豫了一下,抬起拳頭,輕輕敲打了幾下。
“幾位爺,要不要添點酒菜?”
包廂里,沒有任何響動。
再問了幾聲,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以后,伙計心中起疑了,招了招手,把幾個同樣不需要人的伺候的包廂外站著待命的伙計招了過來。把心中的驚疑說了一遍,伙計們交頭接耳了片刻,一人快步下樓。
不多時,下樓的伙計便帶上了幾個仁恒酒樓的護衛。
其中一名護衛伸出右掌,輕輕貼在門栓上,靈力微吐。噗的一聲,房門被震開,里面的情形,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殺、殺人了……”
一名伙計渾身戰栗,忍不住叫嚷起來。
一聲脆響,為首的護衛,一巴掌扇在了伙計的臉上。
“閉嘴,要是被人聽到,小心老板扒了你的皮。”為首的護衛朝著一眾伙計們冷眼瞪了過去。
伙計們雖簌簌發抖,卻再無一人敢于開口了。酒樓出現命案,這對酒樓而言,是天大的一件事情。
一旦傳揚開,必定會導致食客奔逃。收不到銀子還是小事,明天、后天、大后天……連著十幾天,哪怕是酒樓關系硬,查案的時候,衙門不會干涉酒樓的經營,卻也沒有食客敢于上門。
最少也得過十幾天,事情淡化了許多,才有食客敢于登門。而且,這數目也絕對多不到哪去,畢竟,在一個前不久死了人的酒樓擺酒設宴,不管是心里有疙瘩,還是這兆頭不好,都是一個巨大的障礙。
想要生意完全恢復如初,快則半年,慢著一兩年,這損失,越是頂級大酒樓,越無法承受。原因,自然是因為他們主要的客人,都是超級大戶和王公貴胄,這些人嘴巴刁,隔一年半載不上門,再想拉回來就難如登天了。
“去,把老板叫過來。”為首的護衛朝著一名護衛吩咐了一聲之后,目光在伙計們的身上掃過:“該干什么干什么,要是被人看出的端倪,小心唯你們是問。”
伙計們唯唯諾諾的點頭,各自回到自己的包廂外。
掃了眼伙計們,發現他們雖然面色慘白,但還算鎮定之后,為首的護衛當即一揮手,帶著一眾護衛進入包廂,而后把房門關上。
樓下,林東有些無奈,想知道這位王爺的身份,看來得再等等了。
很快,李逸梁一臉鐵青的上了三樓,進入包廂一看情形,詢問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
“不清楚,下手的應該是武人。”為首的護衛解釋道:“一人死于利劍貫穿心臟。另外一個被一劍封喉,看情形,應該是尋仇。”
“被殺的兩個人是不是武人?”李逸梁追問道。
“二人掌心都有老繭,不過其中一個掌心的老繭已經很淡,應該有不少年頭沒有練武了。”為首的護衛開口道。
“你在這看著,我去一趟京衙。”
李逸梁松了口氣,頂級大酒樓的食客非富即貴,出了命案不僅后患無窮,而且是最難處理的。如果是小酒樓,還可能遇上死者是窮人,能夠用銀子安撫家屬別說出去,非富即貴就不是銀子可以遮口的了。
唯一的轉機,便是死者是武人,死者是武人的話,不僅京衙管不著,武測院也只是看看情況就作罷。到時候,只要多花點銀子打點京衙,讓衙役們輕裝過來,通知武測院過來接手的時候也選在晚上,以后有死者家屬或朋友過來問詢,也找無人的地方接待,事情很可能就此遮掩過去。
的書迷同時還在看:
_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