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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的一抹金紅色,隨著時間的推移,不斷的放大著,在將整個天邊印染成一片非金非紅色的光彩之后,旭日探出了小半個腦袋。(《》,觀看本書最新更新)
林記客棧的門板,一塊塊放了下來。隔壁,另一家林記客棧的門板,也隨之一塊塊放下。
等到大門完全敞開,兩家林記客棧的情形,除了伙計長相有些不同之外,幾乎難以分辨。
不多時,一輛停在兩家客棧之間的馬車,再一次證明了兩家客棧的相似程度。那車夫,無所適從,不知道到底該將馬車停在哪一家,而掀開車簾的一個中年男子,也無法做出相應的指示。
見車夫和中年男子的迷糊,馬春有些不忍,詢問道:“掌柜,要不,我和幾個伙計守在門口?相信有食客過來,多少都認識我們中的一個。”
“等等再看!”林東搖頭,區別和另一家林記客棧的辦法,他昨晚想到了無數個,可這些東西,都只能起到暫時緩解客棧生意的作用。另外一家林記客棧真正的意圖,應該是打壓林記客棧的生意,而不是跟林記客棧搶生意。因此,隨便轉換一下,如在門口放個糞車,找些人在門口打架之類的,完全又可以把林記客棧陷入兩難的境地。
比起來,反倒不如現在輕松。最起碼,食客們難以分辨進錯了門,林記客棧只是損失生意,時間長了,食客才會因為旁邊有家黑店而對林記客棧產生厭棄感。要是對方在門口放幾輛糞車,或者弄些人在門口見血,在不知道哪家才是真林記客棧的情況下,食客們遠遠見這情形,過半人將這事懷疑到林記客棧的頭上。這可就是名聲方面的損失了,以后想彌補回來,不僅難如登天,而且永遠不可能完全彌補。
馬春無奈點頭。
旭日越升越高,街道上,小攤販們已經開始扯著嗓子叫賣。兩旁的店鋪也陸續打開,迎接這嶄新的一天。而街道上的行人,也逐漸增多。
雖上午是酒樓生意清淡的時期,但林記客棧外,已然開始有食客與馬車停留。
糾結,在不少食客的心中產生。兩家林記客棧,這是他們始料不及的,這之前,也沒誰會去在意林記客棧準確的位置在什么地方,而兩旁又有什么店鋪。
半數以上的食客,或根據直覺,或根據店鋪里的伙計,走進了真正的林記客棧。&《》net最快更新**而小半數的食客,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另外一家林記客棧。還有一些食客,很理智的選擇了離開。
兩家林記客棧,這擺明了就是有人在跟林記客棧過不去。這種情形下,哪家也不進確實是最穩妥的選擇,要不然,遇上雙方起了沖突,打起來怎么辦?
為了一頓飯把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怎么也不劃算。
“這什么破酒菜?吃得我都快吐了。”
另一家林記客棧外,幾名食客走了出來,一個個面露厭惡。他們的身后,穿著伙計服飾的彪形大漢面無表情,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咒罵和厭惡。
幾名食客罵罵咧咧出了另一家林記客棧,扭頭看了眼林東的林記客棧,猶豫了一下,邊聊邊走。顯然,他們的心情,哪怕知道旁邊就是真正想上的林記客棧,也不愿再進去了。
“去問問!”林東示意道。
馬春當即上前,本有些鐵青的臉龐,很自然的浮起親切的笑容,朝著幾名出來的食客迎了上前。
“王老板,洪老板,有日子沒見了,生意好得沒時間吧?”
幾人見到馬春從街道上迎過來,臉上頓有些驚訝,本有些惱怒的神情,也因為馬春的笑容和緩和了不少。其中一人朝馬春拱了拱手,無奈道:“我們幾個本打算談點合作的事情,趁大清早你們林記客棧沒多少人,過來聚一聚。沒想到,居然走進了另外一家。我說馬管事,你們林記客棧的生意好了,就沒把客人放在心上了吧?要是能在門口見到你,我們怎么會走錯路。”
“馬某的錯,都是馬某的錯,這樣,幾位晚點樓上請,所有的花銷,算我馬春的。”馬春笑著連忙認錯。
幾人的怨氣,頓時散去了許多,一人感覺這事真說起來也怪不得林記客棧,白吃一頓明顯占了大便宜,開口訴苦道:“馬管事不知道,那家新開的林記客棧,酒菜實在差得讓人想吐。”
“哪能算是酒菜啊!泥巴炒肉,沙子燒魚,蚊子燉蘑菇……每盤菜里都有讓人想吐的東西,酒更差,說什么瓊漿玉液,那味道,我估計就是潲水。”另一人接著道:“大清早,心情本來不錯的,這些東西一進肚子里,火氣噌噌就往上冒。伙計更讓人生氣,一個個牛氣哄哄的,要么回一句愛吃不愛,要么回一句舍不得銀子就滾蛋,這是銀子的事嗎?那種酒菜,倒貼我銀子,我也懶得看一眼。”
“就是,我牟萬虎不說財大氣粗,卻也不是連三五兩銀子也看得上眼的人。要不是身邊沒家丁過來,早把這家假林記客棧給砸了。”
眾人頓深有同感的點著頭,當然,這只是撐撐面子。另一家林記客棧的伙計,并非只是愛答不理,還額外暫時了一下手掌碎石塊給他們觀賞。
就憑這點,他們幾家的家丁加起來也不夠瞧。
遠遠的,林東聽得眉頭緊皺。另外一家林記客棧的手段,顯然超出了他最好的預期。按另一家林記客棧的做法,手段毫無疑問是不斷用低劣的食物來詆毀林記客棧的名聲。盡管誰最后都心里清楚,這家林記客棧并不是另外一家林記客棧,但心里的陰影,肯定是揮抹不去。
如果出來一桌食客,用馬春的方法,免費送一桌讓他們消氣,能當場消氣,陰影倒是可以驅除了,但總不能出來一桌送一桌,銀子還是小事,難保不會激得另一家林記客棧用上更狠的手段。
可要是置之不理,等想林記客棧的食客都吃上一遍虧,少說也得有過半人會遷怒于林記客棧。
兜來兜去,還是兜成了不找到那幫狠人的身份或幕后主使,就只能被動的想辦法彌補損失。
“掌柜,怎么辦?”招呼完幾位剛出另一家林記客棧的食客,馬春回到了林東身邊。
“你回去招呼客人,我回去后院。”林東毅然道。
“回后院?”馬春愕然,就這么不理不顧了?
“請老爺子幫忙改頭換面,然后進去轉轉,看能不能想到什么辦法。”林東隨口答了一句。
馬春恍然,不迭點頭。
回到后院,請鼎老頭幫忙裝扮成一個中年男子,再換上一身綢緞,再出門,林東已然成為一個不咸不淡的小富戶。
獨自一人繞到大街上,而后,林東故意在兩家林記客棧外逗留了片刻,走進了新開的林記客棧內。
“客官里邊請,樓上坐還是就在這要張桌子?”身材魁梧的伙計并不像那幾位出來的食客說的那么不客氣,反倒臉上堆著笑容,客客氣氣。
當然,林東也不是傻子,他明白是那幾位食客在氣頭上,只挑壞的說。有食客進門,伙計要是黑著臉兇神惡煞或者愛答不理,估計食客立馬就得轉身走人,肯定這家不是原來的林記客棧。真要是這樣,壓根就沒吃到沙子泥巴之類的事情。
“就到這找張桌子。”林東掃了眼一樓,食客并不多,三十張飯桌,總共才坐著兩桌人。當然,換成一般的酒樓,上午就有這種生意,已經是不錯了。畢竟,上面還有五層,每層要是兩桌人,等于有十幾桌的客人。這種時段有十幾桌客人,一般的酒樓甚至算得上紅火。
林東剛一坐下,六名伙計便從后院走了進來,人手一個大托盤,竟是把這兩桌的酒菜都一起端上。
“伙計,這什么鬼菜,怎么一口吃進去,全是沙子。”
“是啊!我這盤里面,還有蒼蠅,這能吃嗎?我點的是紅燒肉,不是紅燒蒼蠅肉。”
很快,兩桌人便先后叫嚷起來,呸呸聲不絕于耳,顯然是吃到了什么不想吃的東西。
大堂里,幾位伙計果然如那幾位食客所言,一個個牛氣哄哄起來。要么懶得搭理,要么就是嘲諷對方沒銀子想賴賬,再或者是想訛詐林記客棧。其中一人,更是不知道從哪拿出塊拳頭大小的石塊,在桌子上敲了敲,證明了一下石塊的分量和硬度之后,單手將其慢慢捏成粉末。
若說這群披著伙計外衣的彪形大漢剛才還有些伙計的模樣,現在,純粹就是兇神惡煞了。那神情,逼得兩桌人不得不掏銀子帶著一肚子的怨氣離開。
“這……”
林東剛一開口,那名負責招呼他的伙計便笑呵呵道:“客官有所不知,店大了,自然有人上門訛銀子或搗亂。您也不是第一次到我們林記客棧,我們林記客棧的酒菜里面有沒有沙子蒼蠅,您應該清楚。這兩桌人,擺明了就是混混來搗亂,再或者是別的酒樓眼紅派過來鬧事。客官要是不信,待會兒等菜上上來就清楚了。至于我們伙計的態度,希望沒嚇到客官才好,我們也是迫不得已,這種事要是縱容,以后也別想做生意了。”
林東點頭,點菜前是上帝,點菜后,你就是冤大頭了。偏偏那幾桌食客,有氣還沒地方發,告官,人家的菜是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只不過里面多了點別的料而已,總不能告人家酒菜不好吃。找人來砸店,人家隨手一捏就能把石塊給捏成粉末,來了之后,保不準還得把帶來的人抬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