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上分手,等到云嵐回房修煉,林東則舉著裝有鷹獸鳥的大鐵籠來到最右側的一個房間。
和其它房間略有不同,這房間的房門,比起別的房間要寬了數倍。乍眼一看,除了高度略遜一籌之外,儼然就是豪門府邸的大門。
推開房門,房間只有四十幾個平米,高度約在五米左右,里面空空蕩蕩,只有角落里窩著一個高約兩米左右的毛茸茸巨獅,而巨獅的腦袋對面,一個護衛隊成員正一手高舉地撫摸著它的腦袋,一手悠閑的摳著鼻子。
這巨獅,就是林東在路途收到的七階無遁獸。而這房間,無疑是客棧的飼養欄所在地。
或許是聽到開門聲,護衛扭頭朝著大門瞧了眼,見林東,身體不由一直,塞在鼻孔的手指,也如觸電般縮了下來。
“掌、掌柜……”護衛神情尷尬,有些急促。
林東笑著搖了搖頭,將大鐵籠放下后,把鷹獸鳥給抓了出來。
將鷹獸鳥身上的鐵鏈給解開之后,林東調出客棧系統,把馬廄的位置,也設置在了這間房子當中。
先開啟鷹獸鳥的自愈,再將鷹獸鳥的生長速度設置為百倍以后,林東這才看向護衛:“梁志,和無遁獸一樣,一只手不停的撫摸它的身體,同時保證它能看到你。”
叫梁志的護衛忙不迭點頭,等到林東將鷹獸鳥也給移到身前,并把鳥頭的方向給靠了過來之后,空著的左手,摁在了鷹獸鳥的腦袋上,徐徐移動起來。而右手,同樣高舉著在無遁獸的腦袋上撫摸著。
“有點累,熬完這段時間,給你放假。”林東笑著祭出了他常用且單一的安慰手段。
梁志咧嘴一笑,搖頭道:“不累。”
“那行,我先出去了。”
林東點了點頭,轉身離開飼養欄。有了馬廄的自愈,鷹獸鳥再大的傷勢也能痊愈。而開啟成長速度加成百倍,并讓梁志負責不停的撫摸,只需一天,便等同于梁志連著一百天在不間斷的撫摸著鷹獸鳥。幾天下來,別說是五階靈鳥,就算是九階靈獸,只要之前不是被飼養的靈獸,恐怕也無fǎ抵擋這種qīn近,認梁志為主,或者將梁志視作最qīn近的人,除非這靈獸是異類,天生孤僻冷淡,否則沒有任何意外。
只要認梁志為主,梁志一句話,想帶著鷹獸鳥或是無遁獸出去辦點什么事情,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離開飼養欄,林東當即回房修煉。
一連兩天,宣傳的準備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宣傳單堆積如山、演武場搭建高臺、林記體育館布置場地……第三天的下午,被派出去的喬天浩和程豹終于回來。
手上,各拖拽著一頭體型巨大、腦袋耷拉著的鷹獸鳥。
兩天后的清晨,林東早早便打開房門。偌大的后院子,比他更早的比比皆是。
馬春、喬天浩、程豹……
但凡有資格站在后院的人,幾乎一個不缺。林東,是最晚的一個。
當然,前提是把鼎老頭和云嵐這兩位與此事無關的人排除在外。
除了眾人,走廊下方,還同時立著三頭威風凜凜的鷹獸鳥。
在梁志和另外一個護衛隊成員的號令下,三頭鷹獸鳥老老實實的站直著身軀,低著腦袋用長喙撥弄著棕色羽翼,wēn順的情形,與其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戾氣有著天壤之別。
“掌柜,都準備好了。”馬春上前,開口道。
“行,馬春、小六、瘦竹竿、王浩,你們負責四個演武場,張葉、三角眼,林記體育館和收購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林東目光在喬天浩與程豹臉龐上掃過,徐徐道:“上鳥!”
喬天浩與程豹雙腿委曲,縱身一躍,穩穩站在了鷹獸鳥的背上。
林東略顯低調一些,身形一晃,到達另一頭鷹獸鳥的身旁后,抓住它的羽翼,翻身而上。
尖銳刺耳的鳴叫聲驟然響起,梁志與另一名護衛隊成員當即出聲,三頭鷹獸鳥瞬時安靜下來。二人立即下令它們聽從林東三人的指揮,三頭鷹獸鳥都是五階靈鳥,靈智方面都算不錯,顯然聽懂了二人的命令,一頭頭低鳴著回復。
“起飛!”
林東抓著鷹獸鳥后頸位置的一撮軟毛,微微一施力,鷹獸鳥的雙翼猛然舒展而開,眨眼間便舒展了兩三米長,而后,用力朝著下方一拍。
呼嘯的勁風席卷而下,拳頭大小的石塊,如出膛的炮彈般朝著四周飛射而去。
林東腳下的鷹獸鳥,在這勁風的推助下,驀地急速上升。
林東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這鷹獸鳥若不算雙翼,體型比馬匹要小上三分之一。原本他還擔心鷹獸鳥背上站著個,無fǎ長時間飛行,再或者速度會大受影響。這也是他當時詢問云嵐鷹獸鳥背力如何的原因,現在看來,這擔心是多余的。
輕而易舉就能急速拉升十幾米,百多斤的重量,對鷹獸鳥而言,絕對沒有太大的問題。最起碼,支持一天是毫無問題的。
很快,喬天浩與程豹也控制著鷹獸鳥飛了上來。
耳畔,清風徐徐,林東右手一揮:“按之前商量的路線,我在中間,你們兩側,分頭行動。”
二人點頭,當即一拽手中的鳥毛,喝令鷹獸鳥改變方向起飛。
林東隨后一掃下方的位置,左手一直城門左側千米左右的一個箭塔,大喝道:“飛過去!”
鷹獸鳥猛然一拍羽翼,身體驟然化作一支利箭,朝著林東所指的方向bào射而去。如此急速下,雖林東已經開啟氣罩,可以輕松抵擋疾風的侵xí,但耳畔的鳳簫聲,卻如雷鳴般令耳膜隱隱作痛,直到將靈力灌注于雙耳當中,這痛楚才舒緩下來。
到達箭塔附近,林東一蹬腳下的鳥背,再度喝聲道:“上升!”
鷹獸鳥急速拉升,頃刻間,便已然上升了兩三百米。低頭往下瞧去,下方的景象,已然縮小了無數倍,若不用靈力灌注雙瞳查看,甚至無fǎ分辨出哪個地方是街道,哪個地方是民宅。
微微感受了一下風向,再控制鷹獸鳥調整了一下位置以后,林東左手一直前方,意氣風發道:“出發!”
鷹獸鳥振翅疾飛,林東左手一張,掌中瞬時多出一個鼓脹鼓脹的蛇皮袋,手掌晚上一托,蛇皮袋的翻轉著被林東抓住底部。
敞開的袋口里,一疊疊宣傳單傾xiè而下,眨眼間,便全部拖離袋口,令本事鼓脹欲裂的蛇皮袋,瞬時軟塌下來,在狂風中顫抖。
再看下方,飛xiè而下的宣傳單不斷擴散,一張張、一蓬蓬,宛若白茫茫的雪花,朝著地面紛飛而下。又似一面白色的海洋,在不斷起伏翻滾。
“釀、釀……下雪了,在下大雪,好大的雪……”
紛紛擾擾的大街上,一個在地上打滾,說什么也要吃糖葫蘆的小男孩停了下來,大嚷大叫著。臟兮兮的小手與開襠褲中黑乎乎的小弟弟,齊齊指著漫天飛舞著白色雪片的天空。
身旁,一個身著布裙,手上挽著個內容豐富的菜籃,正企圖把小男孩給拎起來的婦人,聞言之后,下意識抬頭朝著天空瞧了過去。
瞬時,臉上的不耐煩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驚訝。
天空,正如小男孩所說,正有無數雪花飄飄而下。也正如小男孩所說,這雪,好大。一眼掃去,旭曰下,宛若一幅特異的奇景。
“出太陽,下雪了!”
不遠處,一個聽到小男孩叫嚷聲,忍不住也朝著天空看去的中年男子,忍不住瞪大眼睛,詫異的叫了起來。
仿佛受到牽引,周圍的行人,不約而同的朝著天空看去。而這幅令人驚詫的舉止,也隨之讓附近的行人忍不住好奇的抬起了腦袋。
一傳十,十傳百,眨眼間,整條大街,抬頭則,高達九成以上。
“不是下雪,好像是……紙片?”
終于,在雪花越來越近之時,一個眼力極好的男子叫了起來。
“對對,好像是紙片,這么多紙片,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
“是啊!怎么會從天上掉下來?難不成,是被風刮上去,然后再被吹下來的?”
“也不知道是哪家古玩鋪倒霉,肯定是準備拿店鋪里面的古籍出來曬曬蛀蟲,結果突然遇到大風,把這些古籍都給吹上天了。”
“也不一定是古玩鋪的古籍,說不定……錢莊的金庫,被大風掀了頂棚,銀票被吹飛了……”
“開玩笑,哪家錢莊能有這么多銀票?全城的錢莊都被掛起來了也沒這么多吧?”
“倒也是……”
無數的猜測聲中,宣傳單終于徐徐降落下來,隨手一抄便是一張,低頭一看,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林記客棧!
開張在即,歡迎光臨。
再下方,則是分門別類,細數林記客棧的各種優勢。
再來,則是四門演武場活動的內容。
而這些內容,主要分為三項,且同時不間斷舉行,只要是上午和下午,隨時都可以去。
這三項,一是林記客棧的貴賓卡展示。二是靈石扇強風下前進、跳躍等比賽,三是林記體育館各項賽事的報名資格選拔。
靈石扇與貴賓卡,雖也有不少liú入嶺南城,但大多是在超級大戶們與一些在秋風城有生意往來的大戶手中,對于普通民眾以及大部分大戶而已,林記客棧的貴賓卡與靈石扇,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兩種東西的功能,也足以讓他們驚詫無比。
至于體育館是什么玩意,不只是普通民眾和大戶,超級大戶乃至于林記客棧的大部分伙計,恐怕也是聞所未聞。倒是這體育館的比賽,大多知道一些。
比誰跑得快、比誰會打架、比誰會玩彈力球、比誰會射箭,四大賽事,除了彈力球有不少人還不太清楚意外,另外三樣,并不陌生,各大學院相互間都有類似的比試。
唯一讓人理解不透的,是這比賽的獎金。
似乎,有些高過頭了。
初賽、淘汰賽、決賽,幾乎層層設獎,跨度也只有一年,而第一的獎勵,高達一萬兩銀子。第二與第三的獎勵,也分別達到五千兩銀子和三千兩銀子。
cū略一算,四大賽事,所有獎勵加起來,總額不下十萬兩銀子。
每年十萬兩銀子,都抵得上一個超級大戶每年的收益了。
就這么白白丟掉?
無人可以理解這林記體育館到底是什么用意,和戲園子一樣,收茶水錢?
就這獎勵數額,虧本的幾率,可不小。
很快,便有人決定去附近的演武場瞧瞧。貴賓卡、靈石扇,再加個林記體育館報名資格選拔,不去瞧瞧熱鬧,實在對不起自己。
大街上,人頭涌動,方向,九成九以上是朝著演武場。
天空,林東手中,一個個鼓脹鼓脹的蛇皮袋出現,而后,里面的宣傳單不斷朝著他負責的三分之一區域紛撒而下。
從城東飛到城北,林東一聲令下,鷹獸鳥一個急轉身,快速朝右側飛了百來米以后,在他的指揮下,朝著城東疾飛而去。蛇皮袋,再度出現,紛紛猶如雪花的宣傳單,再一次隨風飄散。
三頭鷹獸鳥,三個實力都在心神期以上的武者,在移動柜臺或儲物靈戒中堆積如山的宣傳單,在嶺南城中,刮起一陣令整個嶺南城為之沸騰的颶風。
九成九的人,不知道這宣傳單是怎么飛下來的,加上這鋪天蓋地的數量,其心頭的震撼,可見一斑。少數知道這宣傳單可能是有人借助靈鳥往下方投擲才形成此番景象,卻也因為這恐怖的宣傳單數量,咂舌不已。
大手筆,不管是普通民眾還是大戶,再或者是嶺南城的武者們,都為這天空掉下來的宣傳單而驚詫不已。
整個嶺南城,無論是房頂、院子,再或者大街、小巷,林記客棧的宣傳單隨處可見,猶如漆黑深夜中的繁星點綴著這座城池。
城東、城北,再城東、城北,再城東、城北……鷹獸鳥不知疲倦的來回疾飛,上面雙腿如同粘在鳥背上的林東,也不知疲倦的傾倒著一個個蛇皮袋。
中午時分,終于,移動柜臺里的蛇皮袋僅剩五分之一。而自己下轄的播撒區域,已經全部被宣傳單給侵xí了一遍。
比起林東的預計,時間,要找上了一兩個時辰。而比起進jun秋風城的宣傳攻勢,宣傳單遍布整個城池的難度加大的十幾倍,所花的時間,卻縮短了十幾倍。其中的差異,不可謂不大,而這功勞,自然是首推鷹獸鳥。
盤算了片刻,林東將靈力灌注雙瞳,朝下俯視了一番,找到下方一塊密密麻麻布有無數小黑點的一塊空地,一踢鳥背,左手一指所看的方向:“下去!”
鷹獸鳥斜飛而下,如同一架小型飛機,朝著空地俯沖。背上,林東的雙腿牢牢與鳥背接觸在一起,任憑它傾斜的角度達到什么程度,身體也依舊筆直不動。
空地在視線當中急速放大,眨眼間,便可以瞧出正是城東的演武場。
幾個呼xī的工夫,鷹獸鳥便已經到達演武場外圍的一排民宅上方,而高度,也僅有十幾米。
“回去!”
為了讓人無fǎ猜到林記客棧此次宣傳所借助的工具,好多處一個讓人把林記客棧掛在嘴邊的懸念,鷹獸鳥是不能在眾人視線當中出現的。林東交代了一聲,在鷹獸鳥掉頭朝著客棧方向飛去的時候,縱身一躍。
十幾米的高度,對林東而言,已然算不得什么。
靈力上涌至上半身,身體,隨之輕飄飄朝下慢慢降落。
雙腳,輕輕接觸到房頂的剎那,林東右腳腳尖微微一點,身體如一只輕靈的燕子,朝著下方的小巷子飛了下去。
出了小巷,拐過了街角,人滿為患的演武場,赫然在目。
一路朝著里面擠去,靈氣護罩開啟,對林東而言,再擁擠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難事,很快,便一路shā至最近的一個高臺。
高臺由松木搭建而成,高約兩米,面積在兩百來個平米左右。
高臺的上方,大小不一的靈石扇整齊擺放,鐵罩當中,扇葉在急速旋轉著。靈石扇的大小不同,風力也各不相同,而這些靈石扇的前方,也都掛著一快快布條。
大靈石扇的前方,布條的距離要遠一些,小靈石扇的前方,布條的距離則要近一些。除了布料都是一樣之外,這些布條還有另外一個相同點,那就是都被靈石扇輸送出來的風力給吹得高高揚起,在向下方觀眾展示著各種風力的同時,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視線。
而高臺的中央,一臺巨大的靈石扇xī引了絕大部分人的視線。
三片巨大扇葉急速旋轉所帶起的咆哮,百米內,所有嘈雜聲都被穩穩壓制。
而這臺開啟狀態的超大靈石扇所刮起的狂風,就算是下方數十米外的觀眾,也依稀可以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微風。
“下一個!”
超大靈石扇的旁邊,一名護衛隊的成員將靈力灌注咽喉,大聲吼了一句。
高臺的下方,一個身著短褂的壯漢快速來到正對超大靈石扇的高臺下。而后,沿著木梯舉步艱難的緩緩上前。
一步、兩步、三步……上到高臺以后,狂風下,壯漢的步履艱難起來,cū壯結實的大腿,每邁出去一步,都無比的艱難。
只是兩米出頭,壯漢的臉龐便被狂風的壓擠下隱約有些變形,且露出些許的痛苦。
再走了幾步,雙腿,別說邁出去,連抬起也無fǎ做到。
終于,壯漢再也無fǎ抵擋遠在五米之外的靈石扇,快步朝著后面踉蹌倒退,翻下高臺時,被一名護衛隊成員給穩穩拖住。
“下一個!”
超級靈石扇的旁邊,另外一名護衛隊成員面無表情的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