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包廂的異狀,門口站著伙計趕忙堆上討好的笑容,不遠處的幾名伙計也小跑上前。
“彭少爺,什么事惹您生這么大的氣?”
“滾,都給我滾!”彭天安一把將圍上來的伙計扇退,猛然抓起一直站在門口聽候差遣的伙計,面露猙獰道:“說,那個姓章的老家伙在哪個包廂?”
“這、這……”伙計急得面紅耳赤,卻不敢回答。
吱嘎一聲,不遠處,一間包廂房門打開,年過四旬卻仍舊風韻猶存的老鴇迎春花扭著小腰走了出來。
“呦,彭少爺,這是怎么了?”迎春花本在包廂內陪客,聞聲出來查看一下外面發生了什么事,見這情形,不由打了個冷顫,小腰扭得愈發快捷起來。竟如只花蝴蝶,頃刻間便到達彭天安的身前:“彭少爺,是不是酒菜不合您口味?您放心,晚點我就讓人把廚子打一頓。今天的酒菜,都算我的。”
“迎姨,原來,您老也在啊!”彭天安咬牙切齒。
迎春花故作驚訝,尖聲道:“彭少爺,您不會是因為沒有點到曲在生氣吧?哎呀呀,這樣,晚點我讓依依專程給您唱一曲怎么樣?”
“迎姨,我可是照著規矩來的,可那個姓章的老家伙,也太不是個玩意了吧?一而再,再而三,已經連著五次用銀子把我壓下來了。”彭天安冷冷道:“我要是還沉得住氣,那是任由別人扇我彭家的臉面。”
迎春花欲哭無淚,她在包廂,就一直在勸對方讓上一兩曲,可人家根本不在乎彭家。
“潤喉費這種事,開酒樓,當然是希望越多銀子越好,這事我不怪你,但今天你必須得給我一個面子。”彭天安的聲音緩和了少許,迎春花八面玲瓏,無論是官面上還是七大家族,都或多或少有些關系,今天這面子,找迎春花發火是沒用的。
“彭少爺您放心。”迎春花拍著鼓脹脹的胸部道:“明天我就在楓林酒樓擺上一桌,讓依依和青青她們做陪給您解氣。”
“我說過,這事我不怪你。”彭天安撥開迎春花,右臂一指她之前出來的包廂:“人是在那里吧?”
“彭少爺,不行啊!章老爺是嶺南郡來的。”迎春花急道。
“我管他是嶺南郡還是京城來的,今天不打斷他三條腿,我就不是彭天安!”
彭天安冷笑著一揮手臂,章老爺,一聽就是商人豪紳之流。大漢國,是拳頭為尊,而不是銀子為尊。
幾名家丁圍了上前,個個兇神惡煞,只等一聲令下便圍攻上前。
“好大的口氣!”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從包廂內走出,身后,幾名護衛目光凜冽。
“就你?”彭天安微微蹙眉,心中慚愧,堂堂彭家三少爺,居然會被個老男人用銀子打臉,而且一打就是五次。
“就我怎么了?”章時化冷冷一笑,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妄言打斷自己的腿,秋風城這種小地方,還真出了個猛人。
“給我廢了!”彭天安大手一揮,家丁們蜂擁而上。章時化的身后,四名護衛中也瞬時閃出兩人迎上。
林東眼中精光一閃,就那幾名護衛的身手,起碼在靈動期七階以上。這種人物,放七大家族都是護衛隊隊長級別。
能有這種實力的護衛,這位章老爺,恐怕無論實力還是身份,都夠彭天安喝上一壺。
眼看戰事陡然爆發,大堂霎時亂成一團。食客們唯恐遭到魚池之殃,紛紛繞道下樓。
“都愣著干嘛?今天全部免費,還不快點送客?”迎春花狠狠一巴掌將近前的一名伙計給扇醒。
“掌柜,我們走吧?”馬春樂呵呵地看向林東,今天點的這桌,少說也有三四十兩銀子,現在就走的話,白賺了一頓。
林東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就彭天安這種囂張妄為的個性,如果被打死打殘,彭家隨便換個人,恐怕也比他更會管理萬賓樓。為了客棧少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林東本是想出手幫一把彭天安的,想想還是算了。
雖然憑借速度優勢可以先行制住章時化,但對方畢竟有四名靈動期七階護衛,加上迎風樓肯定不會坐視客人被打殘,犯不著趟這個渾水。
見王斌還杵在原地,林東不由提醒道:“王公子,該走了。”
“你們走吧!一個去提醒依依的伙計都沒有,我怕待會兒依依出來,會遇上危險。”王斌搖頭道。
林東詫異道:“王公子是練家子?”
王斌苦笑:“我要是練家子,這會兒就沖進后院去提醒依依了,哪會怕迎風樓的護衛阻攔。”
“依依姑娘是迎風樓的聚寶盆,迎風樓哪會讓她受到什么危險。”林東笑道:“就算真有什么危險,王公子不是練家子,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忙。”
王斌還是搖頭。
“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林東不再多言,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也算對得起這拼桌的交情。
二人起身,尚未到樓梯口,另一邊,正如林東所料,三下五除二,一幫家丁已經被輕易打飛。就連彭天安的腦袋,也被章時化給踩在腳下。
“就這實力,也敢叫囂著打斷我的腿?”章時化的腳板,在彭天安青腫的臉上狠狠扭動起來。
“放、放開我,我是彭家三少爺。”彭天安唉唉叫喚著。
“我還是嶺南郡段家大總管呢!一個小府城的家族少爺算什么東西?”聽著慘叫聲,章時化快意大笑,眼看木臺方向一個青影裊裊而現,喝了聲朝死里打之后,大步朝著木臺而去。
“打不得,章老爺,打不得啊!要不然,打了彭家三少爺,我以后可怎么做生意?”
聽著彭天安慘叫,迎春花心驚膽戰,連忙追上章時化。
“你要是讓依依姑娘陪我一晚,彭家敢來找麻煩,讓他們到嶺南郡段家找我。”
章時化一把將迎春花撥開,邪笑著上前。
“陪、陪您一晚?”迎春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依依可是迎風樓的寶貝疙瘩,這老家伙,就算是過江龍,也沒這么欺負地頭蛇的。
章時化冷睨了眼迎春花,徑直上前。
“站住,你想干什么?”木臺不遠處,王斌將章時化給攔了下來,回頭朝著木臺喊道:“依依姑娘,快點回去喊護衛。”
“對對,都愣著干嘛,快點去喊護衛進來。”迎春花如夢初醒,朝著伙計們大叫起來。
“又一個嫌命太長的!斷他一條手臂,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嶺南段家!”
章時化一扭頭,緊跟身后的另外兩名護衛走出一人,猛然一刀朝著王斌張開的右臂斬去。
見這情形,木臺上,依依肝膽俱裂,飛奔而下。
驀然間,一條板凳旋轉著飛出,將大刀蕩開。
“誰?”護衛猛然后撤,與另一同伴將章時化護在左右。
“一個破家族也這么囂張,如果我是宗門弟子,豈不是可以見人就殺?”
林東靠在樓梯口,懶洋洋地看著章時化,云淡風輕道:“說吧!你想留哪只手?”
章時化與兩名護衛駭然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