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忍不住看了眼柳慶陵,憑周金池的表現,他大概能夠判定此人是柳家少爺無疑。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位柳家少爺似乎并不像傳言那般囂張跋扈。
要不然,之前要人的那番話也就輪不著周金池先說出口了。
柴房里,王六痣二人顯然也知道外面的情況,下手又快又狠,也就這喝杯茶的功夫,傳出來的慘叫聲已經弱得讓人快聽不到了。
“差不多的話,把人帶出來。”林東朝著一旁的瘦竹竿示意道。
瘦竹竿一溜小跑進到柴房,里面猛然爆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后,王六痣與張葉一左一右,把已經看不出人樣的喬天浩給架了出來。
劉傳祥樂了,還想緩一緩的,沒想到這些人也夠狠,真要再緩一緩,還不知道能不能見著活人。
“劉、劉……”
喬天浩腫大了一倍的臉龐抬起少許,看著劉傳祥的目光,帶著說不出感激。
“哎呀,林掌柜,你們、你們也太狠一點了吧?”
劉傳祥一聲驚呼,小跑到喬天浩身前,心中笑得無比暢快。
聽到林掌柜這三個字,喬天浩身體一陣激烈抽搐,莫名的恐懼竟連傳遍全身的劇痛都蓋了下去。
林東冷冷道:“帶人回去吧!這次只是小小的懲戒,希望沒有下次。”
劉傳祥一愣,也不多言,將隨同帶來的兩名伙計揮退,一臉關切的親自扶起喬天浩,把他背在了肩膀上。
有點沉,不過能近距離聽到喬天浩的呻吟,也算值了。
“不送!”林東淡淡道。
“等等!”周金池看往林東,喝聲道:“剛剛你諷刺我的話該怎么算?”
劉傳祥心中一緊,當面砸店和背后砸店可是兩回事,雖說他以前沒有做過掌柜,卻也知道楓林酒樓有見不得光的事就不能見光的規矩。
無奈,劉傳祥雖然不想惹起周金池的不痛快,卻也不得不擠出點笑容道:“表少爺,我看還是先把人帶回去看大夫比較好,今天還是算了吧?”
“要看你自己去看,他諷刺我的事,今天沒完。”周金池偷眼瞄了下柳慶陵的臉色,當即心中篤定,這次他可沒犯傻,會揪著不放,完全是為了身旁的表哥。
先硬氣硬氣,再故意挨一頓打,到時候,對方揚眉吐氣之下肯定出言譏諷,柳家大少爺再來個強勢出手……之前犯傻搶威風的事,表哥一高興,也就不會秋后算賬了。
唯一的麻煩就是,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不敢下手啊!
周金池正想著怎么激怒林東,劉傳祥卻已經有了決定。既然叫自己走,當然是走為上策,至于因此惹柳慶陵不舒服,林記客棧都砸了,還理會他那么多干嘛?能挽回就挽回,挽回不了,誰又敢找楓林酒樓的麻煩?
“既然這樣……”劉傳祥一臉為難的看著柳慶陵,無奈道:“我先帶人去看大夫?”
見林東沒朝自己看過來,柳慶陵雖不滿劉傳祥的態度,卻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在他眼里,那位迄今還一直穩坐在石凳上的林掌柜更為重要。
劉傳祥朝帶來的兩名伙計使了個眼色,在他們二人的攙扶下出了客棧。
“去,把人送回酒樓。”瞅著喬天浩似乎暈過去了,劉傳祥隨手丟在地上,吩咐了一句伙計以后自己卻并未離開,而是蹲在街尾,打算一等林記客棧被砸就回去寫信上報。
兩天內解決麻煩,這速度,也算功勞一件了!
后院,周金池正絞盡腦汁的想著該怎樣才能讓林東不怕自己的身份,吱嘎一聲,西面一扇房門打開,想曬曬太陽的文望仲帶著本古籍走了出來。
“文伯?”周金池怔住了。
文望仲駭然,霎時面如死灰,這瘟神怎么就找來了林記客棧。
“好小子,我記起你來了,你就是上次偷襲把我打暈的那個外地人。”
周金池勃然大怒,猛然抽出腰間的佩劍,嗆然一聲響,就要上前。
柳慶陵輕咳了一下,聲音不大,卻差不多可以讓周金池聽到。
周金池猛然清醒過來,心中暗暗慶幸,差點又犯傻了,真要曝露實力把對方打成重傷,現在是爽了,回去以后可就麻煩大了。
“文老板,收拾收拾,晚點可以回古玩鋪開張了!”
林東站了起來,既然周金池已經見到文望仲,那就順手把文望仲重回古玩鋪的隱藏任務做了。
“開張?那你得問問我手上的劍同不同意。”周金池激動莫名,想了半天沒想到怎么激怒對方的方法,天上居然掉下一個。
林東淡然一笑,右掌張開,嶄新的板凳亮了出來。
周金池與柳慶陵都微微有些怔神,儲物靈戒只有高階靈陣師和高階煉器師聯手才能打造出來,就算容量最小的也是價值不菲,想不到,一個客棧的掌柜手里會有一枚。
可別遇上隱姓埋名跑來西蘭城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才好。
不對,若真是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應該不會跟楓林酒樓搶生意才對。
再看林東的年紀,二人心中安穩下來,二十來歲就想過平靜生活的高手,打死他們也不信有這種人。
“小子,居然敢拿武器,你找死!”
周金池唯恐林東記起自己的身份,后面不敢下手,當即揮劍而上,輕飄飄的一劍直刺林東的胸口。
林東皺了皺眉,雖時隔一個多月,可他依稀還記得,周金池的實力,不至于一劍如此緩慢才對。
退,快點退!
周金池心中大喊,奈何林東穩如泰山,急得他只能不斷放緩腳步。
眼看劍尖即將刺中胸口,周金池正要停下來,眼前一花,林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側。
下一秒,砰然聲響,周金池只覺肩膀一痛,橫飛出去。
周金池痛得齜牙利嘴,捧著手臂想用手肘頂起身子,卻半天也沒爬起來。
“商量個事怎么樣?”林東笑呵呵上前道。
周金池心中暗罵自己太過大意,計劃里,首先可是要硬起來。這樣的話,被打敗以后才能讓對方揚眉吐氣,從而囂張起來。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林東懶得多說,驀然揚起手中的板凳,靈力灌注其中,猛然朝著周金池的小腿處砸下。
咔嚓一聲悶響,周金池如殺豬般嚎叫起來。什么先硬后軟的計劃,什么柳慶陵,除了鉆心的疼痛,再無任何東西。
“記住了,小懲大誡,這次只是讓你一年半載走不了路,以后要是想找文老板的麻煩……最好先來試試找我的麻煩,否則后果更嚴重。”
林東將板凳收回,他雖不清楚任務的詳細完成條件,但完成條件總不至于是殺了周金池。
沒有突破靈動期,殺人的話可就別想把客棧再開下去。這任務怎么看也不像什么高難度任務,完成條件不可能有這么高的要求。
轉過身來,目光在緊張兮兮的家丁們臉上掃了眼,林東看向面色陰晴不定的柳慶陵,笑了笑,很平靜道:“跟他有點私人恩怨,沒意見吧?”
“沒……”
柳慶陵重重咽了口唾沫,一言不發就把人腿給打斷,再加上剛才驚鴻一瞥的速度。盡管林東的態度讓他強烈想來一段強勢出手,可下手這么狠,而且實力似乎也不錯,再加上對方也有不少伙計,若自己和一幫家丁拼不過的話,表少爺敢打斷腿,少爺的面子恐怕也大不到哪去。
就那輕描淡寫中的狠勁,柳慶陵實在不敢冒險。
“真沒有意見?”林東再問了一句。
柳慶陵何曾受過這種憋屈,想發作,可一見林東那悠悠然的目光,卻還是硬忍著不敢反駁,不迭搖頭道:“真沒意見。”
林東征詢道:“沒意見的話,能不能把人抬回去?”
柳慶陵憋得氣短胸悶,唯恐自己會忍不住發怒,忙示意身旁的家丁把滿地打滾嚎叫的周金池抬起來。
林東笑著目送他們離開,不管是真沒意見還是想多糾集些人再過來,這位柳家大少爺最起碼算不上囂張跋扈,傳言這東西,確實不能全信。
街尾,遠遠看到柳慶陵和家丁們出來,劉傳祥大喜過望,全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中央抬著的周金池,朝楓林酒樓的方向飛奔而去。
(新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