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從沉睡中醒來,卻發現自己在一間簡陋的房子里。
身下的床是用石頭雕刻的,做工十分粗糙,有的地方還未磨平,摸上去有些劃手。床上墊著修士用的靈草墊,不過上面的陣法已經破碎,更是沒有半分靈力。地面被收拾的十分干凈,只在墻角處堆著一些雜物,像是修士的東西,但都已經破損,沒有半分靈力。
除了這些之外,屋子里還放著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是修士的東西,可惜都十分老舊,甚至桌子上有一條腿已經不平,墊著一塊石片。
這是哪里?怎么好像修士扔垃圾的地方!自己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之前的記憶一一在葉青腦海中浮現。
正元仙府破碎,他想要抓住靈碑,最后被裂縫吞噬。之后似乎因為撕裂空間產生的空間風暴太強,他支持不住,危急之時,靈碑忽然鉆入自己身體,再之后自己便昏了過去。
對了!自己似乎受了重傷!葉青靈識掃視身體,緊皺的眉頭頓時放松了幾分,印象中極重的傷勢并沒有出現,身上這些輕傷并不嚴重。
唯一令葉青皺眉的便是靈碑不知去向,不知道是否還在自己體內。
咯吱!推門聲傳來,緊接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端著碗進來,少年眉清目秀,身材偏弱,穿著一身裁剪并不算精細的青衫。
“你醒了!給,把藥吃了。這是我從師兄那里討來的,雖然苦點,治傷還是很好的。”少年動作麻利的將碗遞給葉青。
葉青聞了聞,是俗世的草藥,其中加了幾味低階的靈草,對他的傷勢恐怕沒有絲毫作用。不過葉青沒說什么,一口將藥全部喝光。把碗還給少年。
“這里是那里?是你救的我嗎?”葉青聲音平緩。他已經看出這少年身上沒有絲毫靈力,顯然不是修士。
“這里是化靈派,我是在后山發現你的,當時你昏迷不醒。”少年說道:“你是怎么啦,受傷了嗎?”
“沒事,只是小傷!”葉青臉上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問道:“化靈派是什么地方?還在墨域嗎?”
“是啊!化靈派在墨域最北,是方圓千里內最大的仙人門派呢!”少年的語氣滿是自豪。
“哦?仙人的門派?你是仙人嗎?”葉青裝作驚訝的表情。
少年的眼神瞬間變得暗淡,沮喪道:“想成為仙人必須要有仙根,不過仙人說我沒有。不讓我修仙。我只是這里打雜的。”
“原來是這樣,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洛天,你叫我小天就好了。”洛天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
“洛天,好名字!”葉青手掌在懷中一掏,取出一塊青色的玉佩,玉佩沒有一絲瑕疵,十分漂亮,而在玉佩的中間則刻著一個洛字。葉青將玉佩遞給洛天,道:“這玉佩上的字與你的姓氏相同,可見是與你有緣。便送與你吧!”
“這太貴重了,我不要!”洛天連忙擺手,他雖然沒有得到過玉佩之類,但在山上這些年還是有些見識的,一看便知這玉佩不凡。
“呵呵!這玉佩只是漂亮,但并不是什么太貴重的東西,而且你幫了我,送你塊玉佩也是應該的。”葉青不由分說將玉佩塞入洛天手中。
等到洛天出去。葉青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喃喃自語:“竟然是隱靈根,我給你個機會,造化如何還要看你自己了。”說完,葉青閉上眼睛。
修士的靈根分成很多種,其中隱靈根乃是一種變異靈根。不過這種靈根被隱藏起來,除非有高階修士幫助破除,再有便是隱靈根的擁有者有其他際遇,否則此人終生無法修煉。
不過隱靈根一旦被開啟,幾乎必然會成為頂級靈根,甚至可能形成傳說中的仙根。曾經有數位隱靈根的修士修煉到大乘,飛升仙界。可以說,隱靈根飛升的幾率。是其他靈根修士飛升的百倍,可見這種靈根有多么強大。甚至有修士分析,正是因為變異靈根太過強大,才不得不將靈根隱匿。
洛天從房間中出來,便向后山走去。除了每天必要做的事情之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后山度過的。
不過這次還沒有到后山,便遇上他的師兄張楓。
能被不懂修為的洛天叫師兄,張楓自然不是修士,而是他們這些打雜的頭,另一種稱呼為總管。不過張楓雖然沒有靈根,在門中卻被一位仙人看重,傳授了十分厲害的武功,要比他們這些人厲害十倍,洛天自然不敢怠慢,恭敬地叫了聲師兄。
張楓對洛天這種連點武功都不會的凡人根本看不上眼,不過想到早上的事情皺起眉頭,冷聲道:“洛天,聽說你向白師兄求了幾味仙藥,是不是?”
“我昨天意外受了些傷,和師兄求了幾味藥材治傷,只是普通的藥材,不是仙人的仙藥。”洛天解釋道。
“哼!仙人的藥材又豈是你能要的,到時候仙人怪罪下來,你承擔的起碼?這是最后一次,若是我在聽到這樣的事情,你給我從化靈宗滾蛋!”
張楓一甩袖子,轉身離開,連看都懶得看洛天一眼。他知道洛天要的那幾味藥材根本就是低級的東西,不過洛天此事居然沒有告訴他,雖然他對這些并不在意,便不告訴他豈不是看不起他。
沒有靈根便無法修仙,雖然憑借關系得了一身武功,但早晚還是要死的,那活著的時候就要活的快活,他需要這些雜役弟子的奉承,這讓他感覺權利的快感。
洛天的手指發白,臉色卻是通紅,不過他一句話沒有說,將手掌松開,撫了撫袖子,向后山走去。
化靈宗的后山一片樹林,洛天在一處瀑布旁邊坐下。化靈宗上有數條靈脈,不過這些都與雜役弟子無緣,唯有后山有一些細微的靈脈。
這山泉旁便有一處。自從他以外發現這里有一條細小的靈脈之后,便在此處修煉,風雨無阻。門中長老說他沒有仙根,無法修煉,但他并不相信,他堅信自己可以修煉出靈力。
他不要受人欺負!他要修煉!他要成為仙人!最厲害的仙人!
和往常一樣,洛天盤坐在泉水旁,此處的青石已經被他磨平,坐在上面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看著眼前的清泉和樹林。被張楓斥責的憤怒也漸漸消散,他迅速入定。
作為門中的雜役,他接觸的修煉法訣并不少,但大都是低級的、殘缺的。像他修煉的化元經,便是最低級的修煉法訣,而且只到第七層,在往上便殘缺了。
化元經他早已背的滾瓜爛熟,幾乎一如定,眾多心經記載的文字便在他腦海中流過,他感應著化元經上記錄的經脈。
不過這次明顯與其他幾次不同。一團白色的氣體出現在經脈中,很微弱,但是很明顯,暖洋洋的。
“靈力!我修煉出靈力了!我修煉出靈力了!我要成為仙人了!”
張楓頓時驚喜的跳起來,一陣陣呼喊從他口中喊出,眼淚差點從他眼中流出來,但眼圈還是紅了。
多少年的愿望,上千個日夜不停的修煉。一朝終于修煉出靈力,洛天此時心中的激動不是任何人能夠理解和描述的。
驚喜過后洛天很快平靜下來,上千個日夜的磨礪然他的心智遠超同齡人,他知道修煉出靈力并不代表他能成為仙人,只有努力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仙人。而且他能做的也只有努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自己能夠修煉太過興奮,化元經給他的感受已經完全不同。一切無法理解的東西現在看來很直白,很輕松便弄明白了。這么直白的東西,以前為什么看不明白?
洛天的入定一如既往的快,白色的靈力在體內暖洋洋的,讓他感覺十分舒服,靈識控制著靈力在體內旋轉。
一圈,兩圈,三圈。咦!靈力似乎變多了!
仔細看了一遍,洛天確定靈力真的增加了,難道靈力增加很快?
洛天心中詫異,不過他對修煉了解很少,也沒有太吃驚。繼續修煉。
靈力在體內一圈圈的轉,每轉一圈靈力都有所增加,不知不覺一夜過去,洛天丹田中已經積蓄了不少的靈力。
微微運轉,靈力迅速在所有經脈中走了一圈,靜坐一夜的疲勞全部消失了。
嗯?靈元決好像到第二層了,看來靈元決是快速修煉的功法!
洛天并沒有太過興奮,反而有些憂愁。他的靈元決只有七層,修煉到七層之后就沒有了,恐怕又要想辦法找功法了。此時的洛天不過是剛踏入修煉的門檻,他知道仙人有筑基練氣之分,知道練氣有十幾個等級,但是對這些等級卻沒有什么概念,更不知道不依靠靈石從第一層修煉到第二層只用了一宿的時間,這意味著什么。
伸了個懶腰站起來,洛天感覺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清爽,他該去幫長老打掃丹房了。
葉青體內的傷勢恢復的很慢,不過葉青并不著急,他雖然受傷,但大部分實力還在,乾極已經探測了整座宗門,最強的不過是一個化神中期,如果他愿意,完全可以將其斬殺。在沒有威脅的地方恢復傷勢,無疑是極為舒心的。
洛天走進來了,葉青微微一愣,練氣二層,這是怎么修煉的?很快,葉青弄明白了,當然,是乾極探測出來告訴他的。
這洛天竟然是傳說中的仙靈根,那可是只要不隕落必然成仙的存在,沒想到被自己遇上了,運氣不錯。不過只用了一夜就修煉到練氣二層,是不是有點太變態了。
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自己當年拼死拼活的修煉,用了半年才修煉到第二層,有人卻只用了一夜。
葉青無奈的繼續恢復傷勢,其實他沒有想到,別人應該大喊不公平才對,他擁有的乾極可不比仙靈根差。
洛天去打掃了丹室,丹室中長老沒在,實際上他在丹室看到長老的時候很少,因為長老在的時候他是不允許來打掃的。
丹室的東西很雜亂,他必須輕手輕腳的,誰也不知道眼前毫不起眼的灰球會不會是長老辛苦煉制的丹藥,雖然這種概率很小。
從丹室中出來,他遇到了馬鈞。馬鈞是和他一個村子里的,同時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二人毫無疑問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在這里太獨的人時沒有辦法生存的,當然,這在大部分地方都一樣。
和馬鈞聊了半天,無非是洛天聽,馬鈞說,大都是一些和其他弟子爭搶工作的事情。雜役做的活越多,門中獎勵的東西越多,這些東西足以讓一個普通人勉強成為一個修煉者,雖然是最低級的那種,而且之后沒有辦法繼續修煉。
這種事情對凡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為了將來下山的時候修為能高一些,雜役們爭搶工作很瘋狂,不過這些洛天很少參與到其中,他堅信自己可以修煉出靈力,最后他成功了。
回到后山洛天繼續修煉,熟悉的靈力在體內轉著,洛天的修為慢慢增加著。
洛天的生活變得十分規律,早上看一下葉青,之后在門中打掃,打掃完便去后山修煉。這種習慣是以前就形成的,現在唯一的不同之處,便在于他的修煉不再是做無用功,能夠感應到修為的提升。
七天之后,他的修為順利突破練氣五層,他已經感覺到自己修煉速度有些快了,他感覺自己應該停一停。不過總要做點什么,或許修煉法術不錯。
洛天知道的法術只有兩個,一個是火球術,一個是御物術,都是最基礎的法術,他用來練手再好不過。
第二天,洛天擊中精神,手掌對著一棵樹一拍,呼,一團大火將樹燒沒了,一堆黑色的煙塵好像烏云一般從頭頂蓋下。洛天手掌一揮,煙塵從上空滑落,好像有一個罩子包裹著他,煙塵都沒有一點落在他身上。
不過,很厲害不是嗎?洛天對攻擊很滿意。幾天之前他還手無縛雞之力,現在如果張楓站在他面前,他相信能夠輕易將他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