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氏珠寶行已成立30多年了,在業內以信譽著稱。現任負責人是廖家長子廖習遠。他昨天接到營業部的匯報,說是有個客人手上有翡翠明料,問公司收不收。收,當然收。現在每個珠寶行最缺的不是客源,而是貨源。一旦斷了貨,珠寶行也就開不下去了,再多的客源又有何用。加上最近,新到的幾批翡翠毛料,他都去了現場,自己投了幾百萬選的毛料沒一塊出綠不說,其余幾個老熟人買下并當場解開的,也都沒什么花頭。運氣最好的也不過是塊菠蘿大小的豆青種。于是,翡翠價格瞬間飛漲。這次一聽有客人愿意出售手頭的翡翠明料,廖習遠二話不說當場應下,無論對方拿出多少,他都愿意市場價購進。
次日,設在“美華”商場的廖氏珠寶營業部一開門,廖習遠就候在那里了。直到10點多,他才看到一個年僅10幾歲的女學生,背著書包來到柜臺前。
席以箏看著對面這位已盯著她許久都目不轉睛的男人,猜想這位應該是這個柜臺的負責人了。
“呃,你好,我是廖氏珠寶的廖習遠,昨天聽職員說你想賣翡翠明料?”廖習遠半晌才回神,想到自己都40多歲了還盯著一個女學生瞧了半天,老臉通紅。幸而他臉色比較黑,也就看不大出來。他伸出手,向席以箏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席以箏。英萊初中二年級學生。廖先生,你確定要在這里談嗎?”席以箏與他交握了下手,促狹地問。
“呵呵。當然不是。里面請。”廖習遠見她話語間如此篤定,自不敢輕視。忙把她迎進了里間的經理辦公室。
坐下后,席以箏直接從包里掏出一塊明料,約莫成年男人的拳頭大小,遞給一邊面露喜色的廖習遠。
這是糯冰種正陽綠水翡。廖習遠剛接到手上就已認出這塊翡翠明料的水種。雖然小了點,不過,做些掛件及戒面綽綽有余。這塊翡翠雖比不上他收在保險柜里的高檔貨,但是比起外頭柜臺里的那些,足足高出一個檔次不止。
“你有什么想法?”廖習遠抬眼問席以箏。
席以箏挑挑眉,“你出個價吧,合適我就賣。”她不傻,雖然不了解翡翠明料的價格,但是自己上輩子好歹也是個集團總裁,和人談判的氣場還是有的。
廖習遠沒想到這個女生這么老道。沉吟了下,說道:“這樣吧,第一次合作,我也不會讓你吃虧,20萬一口價。”
席以箏點點頭。她不懂行情。但是,在她看來這只是邊角料,能換錢就行。于是,她又掏出一塊,同樣大小,同樣是糯冰種,只是這塊是藍水。她抬眼看著廖習遠,“這塊呢?”
廖習遠楞了楞,沒想到她手頭不止一塊。拿過明料,依然不錯,不過,藍水終究比綠水低上一點,“15萬。”
席以箏點點頭,旋即又拿出一塊,這次是塊巴掌大小的油青種陽綠翡翠,席以箏知道這塊翡翠質地比前兩塊要差些,因為靈氣沒有前兩塊濃。不過勝在它大,設計的好可以掏出一對鐲子,余下的也可以做些戒面。
果然,廖習遠眼睛亮了亮,他店里最缺的就是鐲子。“一口價,18萬。”
席以箏點點頭,“就這三塊。”她本來準備了五塊,不過看這價格賣的挺不錯,臨時決定暫時就先賣三塊。自己現在畢竟還是個學生,掏出這么多翡翠容易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廖習遠點頭認同,原本以為她就一塊,后來見她接二連三掏出來,已經有點坐不住了。誰家的閨女啊這是,如此淡定地從書包里隨便掏出三塊在他們看來已經是中偏上的珍品玉石了,居然連盒子也不裝一個,絲巾也不包一下。裸的!廖習遠遞上一張自己的名片給她,表示若有翡翠明料了可以隨時聯系他。席以箏點頭收下了。萬一有遇到資金周轉不靈的情況,可以再找他出售些邊角料。至少這個人還算實誠,她也懶得再去另找合作商。
錢貨兩訖。初二已經有臨時身份證了,她昨天在書桌抽屜的鐵盒子里翻到了前任的臨時身份證,席以箏來之前去銀行辦了張銀行卡。把卡號給廖習遠,讓他直接辦理轉賬。聽到電話那頭傳來53萬元到賬的語音提示。她瞇著眼笑了笑,和廖習遠揮揮手,就背著書包離開了。
次日,席以箏去了廚藝培訓中心。本以為會從基礎課開始學,等到上課了才發現她所報的培訓課程并沒有基礎課講授。每次課講的都是菜式及做法。
這個班有30人參加。席以箏來到分給自己的11號臺面前,按照老師的提示檢查了燃氣灶、電磁爐、各種大小的鍋碗瓢盆整齊排放在臺面上。然后,拿出發給她記名磁卡在臺面下方的刷卡處刷了下,就通氣通電了。
上午的課講授的居然是她垂涎已久的海鮮大餐。老師先講解了經常食用的各類海鮮品種以及如何挑選,和其他食材如何搭配,然后就開始實例操作。選了四種常見的食材:螃蟹、大蝦、石斑魚、扇貝,依次講解每種食材清蒸、紅燒、燉湯的具體做法。席以箏聽得津津有味。這種課豈止是廚藝培訓啊,簡直就是食品鑒賞。她邊聽邊把容易出錯的內容摘錄下來,以免忘記。老師邊講邊操作,講四種食材挨個演練了一遍。最后布置給大家的課堂作業是選一種扇貝的做法。估計是扇貝比較便宜。席以箏撇撇嘴。她選作了清蒸扇貝,將洗凈的扇貝放上蒜蓉、粉絲后清蒸。做完了給老師品嘗打分,她得了85分,不足之處是沒有將扇貝事先用黃酒、鹽稍漬一下。上午3個半小時的課程在熱鬧的討論中結束了。
下課后,眾人都去了培訓班的食堂吃飯,課堂作業成了午餐的添菜。下午的課依然是海鮮,不過是關于海鮮的西式做法,主要是各種海魚以及主食的西式做法。講了幾種常見的海魚,有三文魚、鮪魚、海鱸魚等,最后選了香煎海鱸魚做演示。西式做法相對中式菜肴要簡單,所以席以箏很興奮地想今晚回家就去嘗試下。之后,又講了好幾種海鮮主食的做法,演示了西式海鮮飯、海鮮壽司以及海鮮扭堡這三種主食的做法。席以箏看完后覺得海鮮壽司雖然做起來簡單但應該不算純西式的,但是另外兩種海鮮焗飯和海鮮扭堡要求的海鮮及配菜種類太多,準備時間太久,于是她的課堂作業選擇了三文魚壽司,其實她更喜歡烤鰻魚壽司,她嘟嚷了一句。完成后分數不是很高,因為實在沒什么技術含量。她憤憤地想:回家一定要做一頓正宗的西式海鮮飯出來。
下課后,她一口一個吞掉了剩下的兩塊三文魚壽司,收拾好背包準備回家。看到同桌對著那盆五顏六色的海鮮焗飯六神無主,她心里笑開了花。
第二天是周日,席以箏決定把昨天學的海鮮菜式選幾種做給家人吃。讓他們知道她那些廚藝培訓的學費的確是用在了刀刃上的。于是一大早,她就出門了,裝作去市場買菜實則進了玄鐲。從儲藏室拿了個大竹籃和幾只網袋,先瞬移到海域,抓了幾只大螃蟹,挑了二十幾只大扇貝、幾斤基圍蝦,搜羅了一袋貝殼,最后選了條石斑魚。她上輩子最愛的就是石斑魚燉湯。
繼而,她瞬移到離玄苑不遠處的半畝菜地,這是她上輩子開拓出來的。因她發現上輩子的生活環境真的沒法和魔武星相比,連吃的菜都失去了菜本身的味道。于是,她在設計瓶頸期時窩在玄鐲開了塊地出來種植些常見的蔬菜。至于肉類,曾經放養在玄鐲里如今卻可以算得上是野味的物種不要太多哦。所以她也沒有再單獨蓄養。決定等培訓班上到如何燉肉或烤肉了,她來獵幾只野兔子嘗嘗。味道肯定不錯。
來到菜地,半畝地被成熟的各種蔬菜瓜果覆蓋地密密麻麻,但并沒有任何腐爛,都是長得最新鮮、爽嫩的時候。這就是玄鐲保鮮功能的最大的體現啊。挑了小油菜、菠菜、花菜、荷蘭豆,唔,還有番茄和黃瓜,看看手里的菜差不多夠全家吃一天了,趁四下無人出了玄鐲回家。
席爸席媽起來時沒見到女兒正奇怪著,見女兒回來了,左手一大籃,右手好幾只網袋。“箏箏,你一大早這是買菜去了?”席媽疑惑地問。女兒什么時候這么勤勞,周末不睡懶覺還出門買菜去?
“嗯,我昨天不是學了海鮮的各種做法嗎?今天就做給你們吃。”席以箏得意地抬抬下巴。席媽笑著搖搖頭。她才不信學上一天就能料理這么多海鮮了呢。不過不信歸不信,既然女兒把菜都買來了,不讓她做怕打擊她積極性。
于是,吃了早餐,席以箏就窩在廚房忙開了。
快晌午的時候,席以簫和席以笛都回家了。席以笛這周的特訓結束了,周日放假一天。席以簫則因為最近在方氏電子學人事管理,下午因人事部經理有私事,于是他就趁機回家來看看小妹的恢復情況。結果,一回家,就發現席以箏帶給他們的驚喜實在太大了。
看著滿桌的海鮮大餐,席家上下除了席以箏都呆愣了。這是他們女兒(小妹)做出來的?
螃蟹做成了兩種:清蒸和炒年糕。清蒸的螃蟹是把蟹對半切開后,抹上蒜蓉和少許鹽然后放在盤子里清蒸。然后她發現了家里有年糕,所以記起昨天老師說的螃蟹做法里有蟹炒年糕。當仁不讓做了起來,橫豎螃蟹有很多。基圍蝦做了醬爆,蝦背切開一刀,挖出蝦腸后洗凈,然后下油鍋,加醬料就可以了。扇貝還是做成了昨天的課堂練習,加蒜蓉、粉絲清蒸。石斑魚則是清燉湯,并且放入了很多小貝殼,撒上少許香菜。蔬菜是她以前就會的:香菇菜心、蒜泥菠菜、臘肉丁炒荷蘭豆、糖醋黃瓜。
八菜一湯,因為湯碗又很大,把一張八人餐桌擺得滿滿當當。
“怎么啦?”席以箏把最后一碟涼拌黃瓜端上桌,看到呆愣的眾人,不解地問。
“箏箏,這些真是你做的?”席以笛率先開口。
“對呀。你進來的時候不是看到了嗎?”席以箏暗地里翻了個白眼。有這么夸張嗎?自己也是按著昨天老師教的程序按部就班完成的,好歹花了半天時間才整出來的呢。
“是呀,可是還是很震驚。”席以笛咕噥了一句,然后開吃。“唔,真的很好吃唉。”席以笛嘗了只基圍蝦,就停不下嘴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覷后,不約而同地執起筷子,先挑了自己喜歡的菜嘗了一小口,覺得味道很不錯,就開始大肆朵頤。
席以箏好笑地看著他們,心里還是蠻甜滋滋的。至少,她的首次大餐被認可了。自己也執起筷子,開吃起來。
看著席以笛打著飽嗝癱在椅子上極沒形象的樣子,席以箏“噗嗤”笑開了聲,“小哥,你之前被餓了幾頓啊?”席以笛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雖然沒有挨餓,可是哪能和你做的大餐比啊。我真羨慕爸媽,每天都能享受到箏箏的手藝。”席以簫也贊同地點點頭。
“哎,臭小子,我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吃海鮮大餐好吧。”席爸極力否認。席媽也點頭認同:“還不是箏箏知道你們要回來才做的。還是我們蹭了你們的面子呢。”
席以笛和席以簫不以為然。他們今天回家壓根沒和家里說過。席以箏則表示很無力。她只是想要鞏固下昨天的課程,順便練習下而已。“你們喜歡吃,下次我經常做好了。”
其余四人“唰”的亮晶晶地看向她。“嗯,我看下次每周日都由箏箏給我們做大餐吧!”席爸總結陳詞。
眾人欣然同意。席以箏也點頭同意。周六上課,周日練手。很好。
晚上席以箏做了一大份西式海鮮飯。當然,食材是她中途溜進玄鐲選的。西式海鮮飯的配料實在很多,只好拿著清單,挑到一種勾一個,直到把需要的食材全部配齊。另外,燉了一鍋貝殼湯:各種蛤蜊加青菜和蘑菇,鮮美又爽口。吃得全家合不攏嘴。而席以箏則給玄鐲取了個外號:隨身的菜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