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在第二天才有機會把空間里繁殖出來的藥材種進田壑自然是避著包括碧柳在內的一眾人等。好在這個丫頭未必比別人聰明,但絕對忠心耿耿。讓她看住路口,她果然一步不移,由得嚴真真在空間內外閃來閃去,獨自把藥材栽進了地里。
盡管只是每樣一株,但因為種類繁多,也足夠把她累得夠嗆。及至喚了碧柳離開,她還不知道嚴真真已經把藥材神不知鬼不覺地種了下
回到天字一號房,李莊諧居然已經在客棧里用功苦讀。嚴真真覺得可能自己給他的壓力太大,以至于他爭分奪秒,連西湖美景都寧愿錯
“莊諧。”她叫。
“啊?”李莊諧回過頭來,歡呼一聲,“王妃,你回來啦?看我剛剛寫好的策論,還有什么需要修改?”
嚴真真瞪視著他取過來的一疊宣紙,忍不住問:“你不是出去玩兒了么?什么時候回來的!”
“留他們三個在湖邊耍呢,叫人看住了,不會出什么事的。再說,他們也大了,趕明兒還得替王妃打理生意,總跟著人也出息不了。”李莊諧很小大人似地說道。
“所以你一早便回來了?”嚴真真嘆了口氣。
“王妃,我做錯了么?我……不該把他們摞下······我只是覺得沉迷美景,實在浪費時間。他們又玩得不亦樂乎,不忍打斷了他們的游興,因此才會出此下策。”李莊諧垂頭喪氣·用腳趾踢著地板。
“你說得對,他們終究要展翅飛翔,放他們離開也好。”嚴真真搖頭,摸了摸他的頭,“只是我覺得你太苦了·小小年紀·便成天閉窗苦讀。要不,你明年不用參加科舉,再過四年罷。那時候,你也十七歲了,正當時。”
李莊諧卻不聽:“王妃,我明年十三,比甘羅還大著一歲呢,怎么就不能去考了?王妃放心,我一準拿個狀元回來·也讓王妃開心。”
嚴真真暗想,甘羅啊甘羅,你真是害人不淺。后人拿自個兒跟你一比,似乎都達不到你的高度,因此更加刻苦的鞭策自己,不得寧日。正如眼前的李莊諧,以甘羅為榜樣,再不肯白捱一期。
當然,也是自己用錯了方法,原來是想激將來著·誰知適得其反,李莊諧倒把自己的這個目標當成金科玉律來遵守。
“不必這么用功,你現在的學問,連王爺都說好的。”嚴真真決定矯枉過正,替他減減壓。
“王爺是哄王妃開心呢!”李莊諧笑道,“王妃不用擔心,我覺得鉆研學問·才是人生一大樂事。游湖……其實也甚是無趣,還是寫策論來得有意思。”
嚴真真默然。
做學問能做到游湖無趣,而改寫策論·這是什么境界?反正她是一輩子都難忘其項背的了,因為她素來要老師盯在一旁才肯寫論文的。
她撓了撓頭,決定不再發表意見。現在再讓李莊諧玩享樂主義,又似乎前言不搭后語,更讓他無所適從。好罷,能從策論里找到樂趣,也許他一樣覺得喜樂。
“那明兒我去巡視臨川集團,你不必隨行了。”她決定放任他做學問。至少經濟,到時候找個人幫他便是。孤兒院里諸人,多數可稱得上是他半個弟子,自然會為他盡心盡力。
“不,王妃,我要去的。”李莊諧卻堅持己見,“若不能親眼所見,我下一部策論缺少足夠的證據作論點。王妃說得對,我仔細考察了一下臨川的財政結構,發現商業確實占了相當大的一部分比重。尤其是臨川由軍民屯田,農業稅幾乎沒有。由此可見,商業對于臨川的發展至關重要。臨川已是如此,商業極度繁華的金陵,則更加可觀。”
嚴真真徹底無語。
翌日一早,李莊諧便整裝待發。因嚴真真尚未用早餐,他便只得在一旁相候。從懷里拿出部線裝書,旁若無人地看了起來。嚴真真偷眼瞧去,竟見那書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可見絕對不止讀了一兩遍。
“不會讀傻了罷……”她有點憂慮。
一旁的碧柳又好笑又好氣:“王妃當日怕他頑劣成性,總要耳提面命。這會兒他知道上進了,王妃又嫌他太用功。奴婢覺得呀,王妃真是像那個杞人一樣,總擔心著天要塌下來。”
“我是怕一大好青年,生生被我摧殘了呀!”嚴真真愧疚地嘆懸。
碧柳不以為然:“奴婢倒覺得莊諧公子這樣才像個讀書人,以前在金帔的時候,看著便賊眉鼠眼的。”
有嗎?那叫鬼靈精怪!嚴真真再度覺得,自己的審美觀與碧柳絕對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陳二公子求見王妃。”正當嚴真真滿懷著把一個活生生的孩子變成一個小老頭的愧疚時,侍衛卻推了門進來稟報。“哦。啊?陳二公子?”嚴真真含糊地應了一聲,才會意來。
陳思雨不是在病榻上纏纏綿綿的么?不好好地在床榻上休養,難道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嚇得把筷子都差點跌落,忙擱在碗邊。
“請他進來罷。”
陳思雨帶著兩個隨從走進來,嚴真真眨巴了一下眼睛,才問:“二公子怎么不在房里歇著?”
“已經大好,不礙事了,哪里還能躺得住?知道王妃今兒要去巡視臨川集團,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榮幸,也去開開眼界兒呢?”陳思雨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本來么,這種行為,似乎有點類似于竊取商業機密了。
“這個沒有什么問題,其實我也只是去看看情況而已。”嚴真真見陳思雨的臉色,急忙接口。
“如此多謝王妃。”陳思雨朝她作了一輯。
“不必客氣,臨川集團并不打算涉足藥材市場。”嚴真真搖頭,“所以,咱們之間沒有什么太大的沖突。”
陳思雨詫異:“王妃難道不知道藥材鋪的利潤,是日常百貨的數倍么?”
“我知道。”嚴真真不以為然,“不過,北有盧家,南有陳二公子,我不覺得臨川集團再在藥材鋪插一角,有什么意思。與其如此,不如開辟更有利潤增長點的方面。你不還得再休養兩日么?若是勞累反復,到時候反倒更加麻煩。”嚴真真解釋完后,又關切地勸解。
“讓王妃笑話了,服用了王妃賜下的紫參片,如今已完全好了。”陳思雨淡淡地笑道,神色溫和。
“好得這么快啊······”嚴真真咕噥,“原來習武之人,還是有點好處的。”
好吧,至少陳思雨看上去氣色還不錯,只是比原先清減三分,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王妃,王爺來信!”又有一個侍衛推門而入。
孟子惆居然也會差人直接把信送到余杭?興許,臨川又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朝廷的軍隊,不會改弦更張,自南而北直抵臨川城下罷?嚴真真的心里一個哆嗦,不敢怠慢,急忙道:“哦?拿與我看。”
“是。”侍衛把信呈上。
嚴真真二話不說便拆開了火漆,卻又并沒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只是簡略地談了一下臨川三地面臨的形勢。
可這個她一早就知道了啊?還用得著專門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來么?嚴真真看著老生常談的局勢,越看越是郁悶。直到信的末尾:
“幾時回臨川,我已定下歸程,下月初一應能抵達臨川,希望屆時能看到你在王府門口迎接。”
這句話,分明是委婉的催促。
下月初一,離現在不過六天的時間。也就是說,孟子惆是要她盡快動身,趕回臨川。
“這么久沒有回府,怎么這會兒又著急起來了?”嚴真真不滿地嘟噥,無奈地看向坐在一邊的陳思雨,“臨川王要回來了,咱們恐怕也不能在余杭耽擱太久。”
陳思雨雖然大感遺憾,卻不忍她為難,忙道:“那咱們今日便起程罷。”
“那倒不必。”嚴真真搖了搖頭,“明兒再走不遲。既然來了余杭,總要看看自家的產業才能走。五天時間,也足夠回臨川了。”
“只怕你家王爺……會心生嫌隙。”陳思雨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吞吞吐吐,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這不像自己的風格。
“他的氣量,倒還不至于這么小。”嚴真真收起信紙,“明兒一早啟程,咱們這便去臨川集團看看。可惜,忙活了這么久,竟沒有時間去西湖轉轉。”
“晚上的西湖也很美,雖說不說秦淮熱鬧,可另有一種詩情畫意。余杭歌妓,在天也是有名的。”陳思雨笑道。
“那我女扮男裝。”嚴真真脫口而出。
“不用。與別的青樓女子不同,西湖的歌妓們賣藝不賣身,因此大多都自攜女伴。”陳思雨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好笑地解釋。
“原來如此。”嚴真真不好意思地笑笑,“想來這些女子無一不是才情超絕之輩。”
“正是。”陳思雨點頭,“若生在好人家,也是千嬌百媚被托在掌心兒里的。可惜,落入煙花,縱然才情高絕,也不過被接回去做個小妾,尚要叫人瞧不起。”
嚴真真也喟嘆一番。幸好自己穿到了嫡出長女的身上,在家里再怎么不受寵,走出去仍然不會讓人小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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