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指南針!”嚴真真在東南西北都試探性地走過一遍之●,欲哭無淚。
和大多數女生一樣,她的方向感可不算太好。熟悉的地方還好,可這陌生的山里,她哪還分得清東南西北?勉強能分清自己的前后左右,可那也于事無補。
“明明我種東西的時候,并沒有走這么多路啊!為什么我四個方向全走遍,還是沒有找到路呢?”嚴真真很困惑。
實在走得累了,干脆閃進空間里來了個倒頭大睡。睡飽喝足,正要閃出空間繼續自己的探路大業,小黃鳶卻攔到了她的身前:“真真,你搬走了那么多蘋果樹,現在趕緊地補種回來!若不然,我十年還化不了人形呢!”
“反正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長著呢!我現在得趕緊出去找路,若不然螺兒該要急瘋了。”嚴真真沒心情理會它的幽怨。
“真真,你在這里把蘋果樹栽下,也費不了半個時辰,而外界才過了一點點時間,根本就不覺得嘛!”上黃鳶苦口婆心。
要知道,人為財死,鳥可是為食亡的。事關它的肚子問題,能不上勁兒么?
嚴真真拗不過它,自己也為一下了移栽了大地蘋果樹有些愧疚于心,便去小木屋里找了幾十棵種子,沿河栽了一圈。
“這下滿意了罷?”嚴真真沒好氣道。
“滿意滿意!”小黃鳶心滿意足地點點鳥頭,討好地站在嚴真真的肩頭,用脖子蹭了蹭她的面頰。
“別高興得太早,等這邊的樹長大以后,我再移栽一半兒出去。”嚴真真竊笑著潑了它一盆涼水。
“啊?”小黃鳶叫了起來,“不帶這樣玩人的罷?”
它看了看沿河的幾十株蘋果樹,就這么一句話的功夫,竟然劃去了一半多!
“我不玩人,我只玩鳥。”嚴真真很嚴肅地說道·“好了,不跟你說廢話,我出去找路。”
“你要找去哪里的路?”小黃鳶叼著一只蘋果,三下五除二便吃得只剩下一個果核。趁嚴真真不注意,它把果核扔到了空地上。用不了三五天的時候,那里又會長出幾株蘋果樹來!
“回別院啊!”嚴真真哀嘆·“我一路種得高興,忘了認路……”
小黃鳶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她:“你在山里繞過去又繞回來,就是為了找回別院的路?”
“是啊!”嚴真真嘆氣,“我不知道別院往哪一邊走了。”
“你直接把我帶出去不就行了?雖然這座山我不認識,可飛到空中,便能看到別院的位置。我在空中飛,你在地上走,不就能回到別院了?”
嚴真真大喜:“是啊,我怎么沒想到呢?”
“你那腦袋究竟什么做的啊……自個兒不認路倒也罷了·還想不到向我求救!便是我不認識,還有兩只白虎呢!它們可是這座山理所當然的王者,要回別院還不是簡單?”
“是么?”嚴真真頗為懷疑,“你確定它們知道路么?我帶它們進來的時候,可還是嬰兒期罷?沒聽說這么小的虎便能漫山遍野跑的·估計來頭不太大的狼,便能把它們給吞了。”
小黃鳶氣結:“你聽說過狼吃老虎的么?而且,還是神獸!”
“就算是神獸,它們也是小獸。”嚴真真咕噥,“況且,它們睡得這么香甜,還是別打擾了,你帶我回去便是了。”
“算了·我帶你回去罷。”小黃鳶一臉的無奈。
不過·嚴真真很快便后悔了自己的決策。小黃鳶是認識路,可它認識的是直線距離。它飛過去的地方·有的是懸崖,有的是荊棘。沒走多遠,嚴真真的裙子便被刮成了條狀。
“小黃鳥,你下來!”嚴真真怒目而視。
“我看到別院了。”小黃鳶嘿嘿干笑,“不遠了。”
“你覺得我有可能凌空虛渡,從樹葉上走過去么?”嚴真真怒道,“況且,我是要沿原路返回,螺兒還在那兒等我呢!”
早知道,她應該放小白虎出來帶路。畢竟,人家也是步行動物,走的是正常的山路,而不不是空中線路。
她正要進空間把兩只好吃懶動的小白虎給揪出來,卻聽得螺兒的聲音遙遙地傳來:“王妃,王妃你可在?”
螺兒便在附近?嚴真真大喜過望,忙回應道:“我在這里呢·一會兒便走過來!”
想想不對,又忙改了話頭:“我就站在這里,你走過來罷,我分不清路。”
幸好,偶爾也有女孩子不是路癡的。至少,螺兒找過來的時候,用時并不長。嚴真真正欲贊嘆,卻見她一臉的惶急:“王妃快跑,后面的熊羆子!”
“啊?”嚴真真大吃一驚,果然見螺兒形狼狽,身上的衣服,被刮破的地方并不比自己好多少。
“一起跑!”她當機立斷,忙拉起螺兒。兩人高一腳低一腳,這時候也不及辨別方向,只管找樹叢深處鉆進去。
身后隱隱傳來吼聲,嚴真真偷眼朝后看去,果然見一只身形高大的棕熊,足有自己三四個的樣子,動作有些笨拙地欲從兩株相鄰的樹中間擠進來。
嚴真真雖在危急之中,也有些好笑。明明從旁邊拐個彎兒便能追過來的,偏是此熊認準了這條道兒,竟是卯足了勁要把肥大的身子擠得扁扁地進來。可那聲勢,還是相當驚人的。
“快走。”她不敢再看,低聲喝道。
“是。”螺兒也忙回頭,兩人牽著手,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幾步。只聽“砰”的一聲,回頭看去,卻見一棵大樹已攔腰而斷。棕熊抖了抖渾身的手,吼了一聲,便又邁步追來。
嚴真真不由得駭然,要知那樹也不知長了多少年,一人事抱猶不能完全,竟被生生地擠得攔腰而斷!此熊的蠻力,由此可見一般。
“別回頭,快往前跑!”嚴真真的苦惱在于,身邊有螺兒在,她又無法把螺兒帶進去。徒留她一人,恐怕兇多吉少。
“王妃,奴婢留下。”螺兒卻忽然掙脫了嚴真真的手,“那熊個頭太大,雖不甚靈活,無奈蠻力無雙。奴婢阻得一阻,王妃趕緊借機逃了罷。”
嚴真真怒極:“胡說八道什么?你雖自稱奴婢,可我幾時真拿你當下人看了?雖不如碧柳親厚,卻比碧柳更得我的心思。快走,咱們未必就逃不掉。不要走直線,在樹叢間多打兩個轉。棕熊力氣雖大,可掰斷樹枝,總要有些耽擱。”
“咱們跑不掉了。”螺兒忽地尖叫一聲,把嚴真真狠命地往旁邊推去。
嚴真真被推得七葷八素,不及叫痛,抬頭看時,卻見螺兒已被棕熊一巴掌拍得撞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額頭洇血。
“螺兒!”她驚得大叫。
“真真走這邊。”小黃鳶忽地出了聲,嚴真真不及細想,扯住螺兒便跟著小黃鳶往一側的青蘿叢中而去。
“王妃別管我!”螺兒聲音低弱,“奴婢怕是不行了。”
“別說話!”嚴真真低喝一聲,也不敢看身后的棕熊離自己有多遠。只悶了頭跟著小黃鳶七拐八繞。也不知道小黃鳶選擇的路線是否有講究,嚴真真只聽得身后棕熊的呼吸聲時遠時近,渾身汗毛直豎,卻始終沒有像螺兒一樣被拍飛。
“這里有個山洞,洞口很小,那呆熊進不來。”小黃鳶倏忽一聲,飛進了山洞。嚴真真用手扒拉開了洞口的青蘿,果然現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
嚴真真也不管里面有什么,先把螺兒推了進去,卻聽得她的驚呼:“王妃小心!”
身后傳來一陣風聲,嚴真真手足并用,只覺得右腳一痛,脛骨“喀嚓”一聲,一只繡鞋已被拍了出去。幸好,此時她的身子已經擠進洞口,只看到棕熊的臉在洞口憤怒地晃動。
“王妃!”螺兒哭道,“王妃的腳!”
“你怎么樣了?”相比較于自己足部的劇痛,嚴真真卻更關心螺兒的傷勢。那一巴掌的怕勢,可實在太過嚇人。
“她受了極重的內傷。”小黃鳶閑閑地說著風涼話,“比你的腳傷嚴重多了。”
“廢話!”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它一眼,“你不說我也知道!”
螺兒只顧察看嚴真真的傷勢:“王妃傷在足部,得趕緊通知別院的侍衛……”
“你好生歇著······”嚴真真一語未竟,只聽得山洞口一聲大吼,顯是那棕熊撞擊了半日,卻無絲毫戰果,怒極而發的。
螺兒惶急:“那熊……”
“別怕,那洞口小,熊進不來,咱們暫時安全了。”嚴真真低聲安慰。
“王妃……”螺兒還待再說,到底體力不支,眼皮一翻,便不省人事。
嚴真真大驚失色:“螺兒,螺兒!”
“紫參!”小黃鳶在一旁提醒。
“對,我嚇傻了。”嚴真真掬了一把冷阡,忙把螺兒平放在地上。幸好不是天寒地凍,山洞里雖然氣溫略低,倒還熬得住。
嚴真真在空間走了兩步,只覺得右腳一陣鉆心地疼痛。兩只小白虎不知道什么時候睡醒了,這時候顛顛兒地跑來,圍在她的腳邊。
“別鬧了,我急著去救人呢!”嚴真真雖然喜歡這一對白虎,可這時候還真沒有心思與它們玩耍,“回頭再進來陪你們,我去挖紫參。”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