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嚴真真便和螺兒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其嚴格說起來,也不過是些隨身的衣物。由于有空間戒指這么個寶貝在,嚴真真把值錢的東西,都隨身攜帶。若非秀娘和孫嬤嬤替她準備一大車的東西,臨川王妃的出行,恐怕會顯得更加寒酸。
不過,自從她取回母親留下的珠寶之后,連齊紅鸞都不敢再說類似的話語。
嚴夫人歷年的珍藏,即使在皇宮大內的貴妃那里,也是數一數二的。
嚴真真心情很好,近來可謂是心想事成。不僅嚴夫人的舊物被她一件不落地取回,還連帶著把榮夫人最看重的首飾頭面,給取了三套回來,足夠讓榮夫人心痛一陣子的了。再加上對小黃鳶的獻策,空間里的巴豆可以大放異彩,而且還不必擔心牽累到自己。
現在想想,她上次讓抱冬出手,是有些急功近利了,竟沒有想到空間里還有“隱形殺手”在呢!
至于蘋果天牛的能力,小黃鳶想必也不會說假話。螞蟻大軍一旦出動,嚴真真可以想見,齊紅鸞的日子,恐怕是真的很難過了。
“王妃。”抱冬起得也早,拿著銅盆便進來要替嚴真真梳妝打扮。
“咱們這回又不是去做客,山里沒人瞧我,不必再梳那些繁復無比的髻子,只用平常的式樣便可。”嚴真真看到抱冬手里的梳頭工具便有些頭痛。不管碧柳還是抱冬,似乎對替她打扮情有獨鐘,竟從來不曾生厭。
“可是王爺會來送王妃的。”抱冬的思想很單純,一定要讓孟子惆看到嚴真真最漂亮的一面。
“便依了王妃罷。”螺兒笑道,“王爺又不是頭一回見王妃·女子內秀,比外貌更持欠。”
抱冬猶豫地問;“真的嗎?可是秀娘和孫嬤嬤都一再交代了的,要奴婢給王妃好好打扮。王妃此去別院,府里只剩下安側妃與齊側妃若不能把最美的一面留給王爺,興許要被他忘了。”
“女子的盛裝打扮,王爺見得還少么?”嚴真真滿不在乎地反駁,“好了,抱冬,我還有事要交代你。趁著這會兒還早你把這書送去嚴府。”
“可是王妃梳洗······”
“放心,還有我在呢!”螺兒笑著接過銅盆。
“是。”抱冬這才放心,珍重地把書貼身藏好,方行了禮退出去。
螺兒抿著唇笑問;“王妃梳個家常的髻子么?那也有些過簡單了,總還要襯一襯王妃的氣度才成。不如就梳個朝云髻罷,這個頭梳起來簡單,也不失大方。”
“依你。”嚴真真笑道,“你來替我梳罷,正好還有些事要交代你。此次去別院想必要小住一陣兒,這中間你還需要下山來管理超市的生意。”
“是。”螺兒應了。
“不過,也不能把心思全放在照應超市的生意上,王爺既然插了手,這份生意便不再是咱們自個兒的。”
“奴婢明白。珠寶店的地址奴婢已經選好了兩處·正要請示王妃,是一同開業,還是一處處地開?”
“你一個人,哪有這么多的精力······”嚴真真嘆了口氣,“先開一間罷,把首飾都準備好,紅寶石硬度高一定要請經驗豐富的匠人親自切割。尖晶石可以降低成本做工倒也不求那么精致。換言之,咱們是要用尖晶石來襯托真正的紅寶石到時候打壓尖晶石的售價,讓紅寶石首飾一枝獨秀。”
“王妃上次說的拍賣·····螺兒皺著眉頭問,“能賣得出價錢么?若是無人競價,豈非讓咱們的開業,反倒成了笑話?”
“你看看京城的珠寶店,不說多如牛毛,數量上也蔚為可觀。咱們若想在這上頭分一杯羹,可不大容易。我想的是先聲奪人,不管能競出多高的價,至少在形式上,便已奪人眼目·給人耳目一新之感。再者說了,我就不相信,經我設計的首飾,會賣不出個好價錢!”嚴真真越說越覺得不服氣。
“王妃設計的首飾,款式上自然是好的。”螺兒想到送給工匠的兩張設計圖,也是精神一振,“便聽王妃的,公開拍賣。反正那底價雖然低些,咱們也不虧本,就當做個口碑罷了。”
“這樣想就對了嘛!對我有些信心罷,這次的首飾,每樣只做兩件兒,這樣拍賣的價格才會高呢!”嚴真真笑靨如花。
對此,螺兒倒沒有異議。這次雖然搜購了一些真正的紅寶石,但海外流入的數量,畢竟還是少,她也不想一次全部投入市場。
主亻卜倆只說了一會兒話,秀娘和孫嬤嬤便相繼過來請安。
“王妃的隨行物品,一概打點齊全了。若還缺些什么,讓人傳個口信兒,奴婢在府里替王妃準備。●嬤對于自己無法隨行,倒并沒有仟么不快。一則里是該有個穩妥的人,替嚴真真把著家門。二則,她年紀也大·關節也不大好,到了山上,濕氣難免會重,倒并不適合。
“俗話說,靠山吃山,我就打算吃山上的野兔子野菜呢!”嚴真真笑道。
“那些野味兒雖然鮮美,但王妃也不能多食。”孫嬤嬤告誡道,“只能偶爾佐餐,萬不可當主食的。”
“我知道,也就在山上的時候,就便吃些。回了府里,哪里有這樣的機會?”嚴真真知道孫嬤嬤怕野味有些不可知的毒性。不過,她在后世喜歡逛論壇,連柳芽兒都成了現代人的美味佳肴,這些薺菜、馬蘭、馬齒莧之類,更是經過千百年勞動人民實踐過的,哪里會有什么危險?
“王妃的衣服,是不是準備得太少了?”在孫嬤嬤說話的當兒,秀娘已經把嚴真真隨身攜帶的柳條筐檢查了一遍。及至看到僅有五身衣服,臉都差點灰了。
“不少了,我還考慮了陰天的因素呢!”嚴真真頭也不回地答道,“連下三天雨,我也有得替換。”
“王妃出行,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秀娘不樂意地說道,“奴婢再替王妃收拾一道,總不能這樣的寒磣。”
嚴真真忙攔住道;“別去忙了,回頭帶兩匹布去,我還要讓抱冬和螺兒替我現裁兩身衣服呢!這些宮裝,在山里穿著行動并不方便。若非螺兒堅持,我還只打算帶兩身兒便夠。”
秀娘吃了一驚;“王妃去別院,還要行動什么?”
“不過是在山里走走,這些宮裝拖泥帶水的,總要新裁兩件利落的。”嚴真真笑嘻嘻道,“乳娘不是帶叫我要做些新衣么?怎么,真要做了,乳娘倒舍不得了?”
“奴婢是想讓王妃做些華貴的衣裳,可不是······”
“一樣啦,在別院空閑的時候多,慢慢地做出來便是。抱冬心靈手巧,針線上頭也不比碧柳差什么。唉,如果碧柳也一同去,那就更好了。”嚴真真對于碧柳的事,總是遺憾的。
秀娘也不再多說,只默然地把柳條筐重新裝好。孫嬤嬤含笑看著嚴真真,見她已打扮停當,才叫了小丫頭子進來收拾o
待得抱冬回來,眾人也都收拾停當。嚴真真吩咐閉緊門戶,眾人不可生事,誠懇地對孫嬤嬤道;“幸好嬤嬤留下,約束著眾人。”
“王妃放心,老奴理會得。”孫嬤嬤鄭重地應了,送嚴真真出了門。
嚴真真走到前庭的時候,遙遙便看到孟子惆正負手望天。她也下意識地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氣不算太好,天陰欲雨o不過,對于她出行的興致,卻絲毫沒有影響。
“給王爺請安。”她緊走兩步,盈盈下拜。雖只行了半禮,孟子惆的臉色也好看了許多。前兩日他被嚴真真給氣著了,拂袖而走之后便有些懊悔。可又實在落不下面子再往聽風軒,更可惱的是,嚴真真不光是自己不見人影,連抱冬也不曾遣過來。
“起來罷。”他不露聲色地說道,一只手遞過來虛扶。
嚴真真想到此去別院,沒有一兩個月,是不會回王府的。對孟子惆,倒也生出了離情別緒,輕輕把手放至他的掌中,順勢站起;“謝王爺。”
孟子惆只覺得心中一蕩,前日的不快竟煙消云散。
他凝視著她的眸子,溫和地說道;“今兒我在京里還有些事,不能陪你過去。過兩日此間事了,再去看你。”
他也要去別院么?嚴真真笑容微滯,旋即想到孟子惆即使去,也不過一兩日功夫,這才寬心,笑容重又甜蜜起來;“王爺總要以大事為重。好在府里有安側妃,她處理王府大事小務舉重若輕,待人和藹寬厚,王爺只管把內務交于她手便是。”
“我知道。”孟子惆也笑了,“我已遣了侍衛守在別院,你在山可莫要亂跑。”
“是。”嚴真真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盡管知道她的答應也是口不對心,但孟子惆也別無他法,只得再暗中交代侍衛統領,格外注意她的安全。
“怎么才帶這么一點東西?回頭我再讓人采買了送過去。”孟子惆看到嚴真真準備的東西,僅只一輛馬車,略有不滿。
“盡夠了,又不是住一輩子的。”嚴真真婉拒了他的好意,“那些臘肉熏魚,我都不愛吃,倒是饞那山中的野菜。”
孟子惆啞然失笑,想到嚴真真在金陵無名山中的樂不思蜀,他還真想立刻放下俗務,陪她去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