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著如此可愛的小家伙,吧唧吧唧吃得香,好似比自己吃都高興,
敖瀛總不是個味,到最后實在憋不住了,看到一盤包子上來了,他拿起一個就塞嘴里,咬了一大口忿忿然地嚼著:“哼,下次兆星再出來,我一定生一個出來不可!”
敖濛靜靜看看聽著,不聲不響繼續吃。想要龍嗣哪能那么容易,不是叫得響,下次就能得到的。
敖灝看了看桌面上的點心,點心已經上完了,于是問了聲:“今天水果派和水果圓子不做了嗎?”
“哦,做這點心的客人已經回去了。如果你想吃,明天,我叫其他廚子燒吧。”楚黛琳輕描淡寫地回答,不用隱瞞,說不準敖灝已經知道旭躍已走的事,這樣說只是來試探一下。
其實對待龍族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瞞著,索性直接說,被他們的利眼看出來,到時不能自圓其說反而難辦。
如果敖灝想吃就燒,既然旭躍燒得出來,那么其他廚子應該也能依葫蘆畫瓢的弄出來,味道差不多先頂上再說。
“天天吃也膩了,等到下次來,再請他過來燒就是。”敖灝也就不再問了,見她懷中的敖曌實在可愛,于是離開自己的席位,索性坐到她身邊,一起給孩子夾菜了。
“東海龍王!”此時宴殿門口響起一個聲音,大家側頭望去,只見昨晚已經離開的旭躍,去而復返了!身上還綁著包裹,大約一直未睡,臉上呈現蒼白。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站在餐桌前,對著做在楚黛琳身邊的敖灝龍王,聲音帶著羊族一貫的柔綿道:“我走后,一直在想,最后還是決定回來說清楚。”
這個說得清楚嗎?去了還回來干什么。也許越弄越亂了,楚黛琳苦笑了出來。
將位置讓給敖灝、站在一旁的彰固見機行事,立即喝斥:“龍王們正在用餐,你快退下。什么事,過后再說!”
“不,我回來就是要說清楚,不能讓黛琳為難!”旭躍對著敖灝,講述了他一個晚上邊走邊想的事情,那都是以前的事:“很久以前,黛琳對我有恩。所以我一直想報答,但身為山羊,什么都不會,也不夠厲害,根本當不成黛琳的侍衛。還是因為黛琳幫忙,三年前進入神殿當了見習廚子,就是最普通的將草清洗干凈。后來我明白了,其實黛琳見到我過得好。會比我報答她更高興,于是離開了神殿,通過努力成為了一座山的山羊首領。”
旭躍說到此處因為激動。身體微微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在神殿,我學會了認字,看到了書中有寫人類喜歡甜食。所以背了幾個菜譜,回去后,試著做。做到山上的油全給我用完,我的母羊和小羊吃膩試驗品,才有點起色。這次借著機會回來,我做給了黛琳吃,就想看到她喜歡吃的樣子。”
“但是!”旭躍很是誠懇地道:“東海龍王,我就會這幾道點心。其他點心你也嘗到了,任何一個點心廚子都會做,而且做得比我還要好。所以請不要把我要了去,否則日后你會發現,我做不出其他讓你滿意的點心,也看不到黛琳了。我沒有其他想法。我這副樣子自己也知道,根本不配當她的侍寢,所以我成了首領,有了自己十幾個孩子,為了就是讓她不為我操心、我每次見到她,都能看到她的笑容,這就足夠了。”
聽完這話,楚黛琳心中不免一暖,雖然不說話,但目光涌動,心中微微波瀾。
敖灝看著旭躍許久,開口問:“誰告訴你,我要你去當廚子?”
旭躍一愣,茫然地看了看楚黛琳,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彰固:“不是嗎?”
楚黛琳將腿上的女兒轉給了敖灝:“來,寶貝乖,去爸爸那里!”
敖曌突然就不高興,吃得油乎乎的小手抓起一個包子,就朝著旭躍扔了過去:“壞,讓媽媽。。。”
“怎么了?”敖灝象是逗孩子般的低頭問。
敖曌瞪得大大的黑眼珠子,撅著個小嘴,口齒微帶含糊地奶聲奶氣道:“媽媽生氣!”
為了避免麻煩,楚黛琳立即摸了摸敖曌氣鼓鼓的小臉,盡快地收起了心思,笑著道:“媽媽不是生氣,而是叔叔聽了媽媽的話,回去后生了許多小羊,媽媽很高興。曌兒是不是也聽媽媽的話?”
敖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楚黛琳立即接著哄:“曌兒以后長大了,也聽媽媽的話,那么媽媽也會高興的。”
這下敖曌高興地猛點頭,惹得敖灝笑了起來:“是呀,我的小公主長大后,也生很多很多小龍,不要說媽媽,父王也會高興死的。”
“不好!”敖曌卻搖頭了:“父王不死,不死,陪曌兒。”這下大家都樂了。
“我吃完了,各位慢用!”楚黛琳告辭了,隨后不慌不忙地走出門,路過旭躍身邊,輕聲道:“跟我來。”
旭躍順從地跟上了。而彰固依舊留在了原地,陪同著,直到龍王用餐完畢。龍王們就笑盈盈地看著小公主,小手抓東西吃的可愛樣子。
出了殿,蹲在門口、當班的臨威立即跟來。
走樓梯上,楚黛琳這才問身后跟著的旭躍:“你為什么昨晚離開?”
見到旭躍猶豫的樣子,楚黛琳加重了語氣:“說實話!”
此代神女又洞察生靈心思的能力,或許已經感覺到了什么才問這個話。加上剛才東海龍王的話,好似不打算要他的。旭躍如實回答了:“是戈弘說東海龍王要把我要去,所以通風報信讓我回去躲避。”
這個戈弘!楚黛琳微微嘆氣,停下腳步,轉身對著同行的臨威道:“你去找戈弘,讓他自己去麒領主那里將自己做了些什么說了。不去說的話,從今天開始就不要來見我。”
臨威猶豫了下后,點了下頭,從樓梯而下,通過下面一層的圍廊翻身躍上去,去找戈弘了。
“這個!”旭躍沒想到會這樣,已經明白這是可能戈弘搗鬼,但權衡之下還是反而為戈弘求情了:“大約是我來了,讓侍寢們感覺不安。戈弘其實也沒做什么,可能東海龍王確實想過要我,這事神殿上下都知道了。如果我回去了也好,住個幾日,等空閑的時候還可以再回來。”
楚黛琳繼續往上走著,邊走邊悠悠道:“誆騙客人盡早離開,不是什么大罪。但不給戈弘一點教訓,以后他老是背著我做一些耍小聰明的事,小事有時也會變成大事的。放心吧,麒領主賞罰分明,會處理的。倒是你。。。”
她停了下來,和煦地含笑而問:“是打算留在神殿,還是回到山上。”
旭躍手撓著后腦勺,嘿嘿地傻笑起來:“神殿廚子競爭激烈,我這兩手,就跟東海龍王說的,沒幾天就吃膩了。當然還是回到山上去,在身體還行的情況下,繼續多生一些小羊。但是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這位置還是幫我留一個,等我小羊生夠了一百只,就回來繼續挑草料、做做點心?”
楚黛琳欣慰地笑著點頭:“只不過到時還是按照素膳食間的規矩辦,完不成業績可跟我說,我可不吃草。”
“行!”旭躍高興地對著楚黛琳保證著:“只要草挑得干凈,一定能完成業績的。我一定回來,生完足夠多的羊崽后回來,然后留在神殿,為麒領主效力。”
看著旭躍那興高采烈的樣子,楚黛琳就象看著最好的知己一般笑了。
旭躍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上跑去,跑了兩步后回頭對著她喊:“我去做點心,讓龍王泡完澡后吃。既然他們愛吃,索性就讓他們吃個夠!”
“好的!”她心中滿是溫暖地,看著旭躍蹦蹦跳跳的兩步并一步的躍上臺階,往素膳食間跑去。
故意走得慢點,并且湊準了后,去了書房看書,足足半個時辰后,麒寒也進了書房。
見到她看著書,麒寒好似去找中意的書,邊翻邊道:“戈弘過來領罪了!擅作主張,試圖趕走客人,但沒有造成什么大影響,也不算什么大罪。我責備了他幾句!”
楚黛琳雙眼看著書,其實什么都沒有看進去,心思一直在聽麒寒說。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沒罰嗎?”
麒寒將書放下,坐到了她身邊,笑了起來:“就知道你想罰他,所以叫他到我這里來的。罰了,罰他去神殿前當看守半個月,不得隨意上神殿。顧及了他一點面子,對外說是為了鍛煉一下侍衛的警惕性。”
不算重,但也不輕了。就讓戈弘好好去門口反思半個月,弄明白身為神女的侍衛,并不是可以胡亂耍花招的。
麒寒提示著:“半個月時間不短,有空你去看看他吧。”
她依舊看著書,沒個好氣:“不去!”
大約笑他們簡直就象個孩子,麒寒咬著嘴唇忍著笑:“他剛才賴了好一會兒,想再見到你,見你不出現,也只能苦著個臉下去了。好了,你也該去睡了。”
楚黛琳放下書,坐了起來,雙臂從麒寒身邊勾住了他的脖子,身體貼了上去,口味帶著幾分暗示的曖昧:“你陪我一起睡吧。”
麒寒手扶著她的胳膊笑問:“不怕下雨淋濕了門口那個受罰的?今晚他就開始輪班,晚上要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