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仙第四百二十九章 各顯其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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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各顯其能


更新時間:2012年08月27日  作者:曳光  分類: 奇幻修真 | 曳光 | 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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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吼與漢中雙鬼已斗到分際。書mi群4∴8065

這三人在臺上走馬燈似地轉開,旁觀眾人只見人影幢幢,卻看不清一招半式。漢中雙鬼大呼小叫,漸漸被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i至臺沿。

歐陽吼久戰雙鬼不下,又耳聽胖梟慘叫連連,心急如焚。他見雙鬼目光不離自己雙足,靈光一動,故意腳下一搶,lu出一個小小破綻。

漢中雙鬼“啊哈”一聲歡呼,去捉歐陽吼雙足。歐陽吼不顧腳下,雙令奮力下擊。雙鬼佝僂著身子沒法閃避,只得舉戟上迎。只聽“錚”地一聲怪響,雙鬼各自噴出一口鮮血,但手掌已搭上瘦梟足踝,各自扯下一截ku管。

歐陽吼一招得手,縱身而起,撲向鬼無常。陡聽背后“撲”地一聲響,一股大力撞上自己背心,臺上酒氣熏天。歐陽吼向前搶了兩步,覺得背上涼津津地,回身看時,見無常鬼手里捉了一個碩大無比的葫蘆,葫蘆口正沖著自己。

歐陽吼道:“丑鬼,用的什么暗器?”

無常鬼道:“你們金蛇門擅長用毒,你不知這是什么暗器么?”説著右手抵住葫蘆底,又有一股水箭ji射而出。

歐陽吼聞著濃濃酒香,不知是什么厲害毒藥,急忙跳開閃避。無常鬼催動內力,高臺上酒氣大盛,到處都是酒水淋漓。

白不舍在臺下聞到酒香,才覺將葫蘆忘在臺上。大聲叫道:“無常鬼,你摧殘叫化子的美酒,跟你沒完。那是我窖藏多年的瀘州大曲哪!”

歐陽吼聞言頓悟,斥罵一聲,身子標槍般向無常鬼直射。無常鬼“媽呀”一聲,跳下高臺一閃而沒。鬼無常膽小如鼠,見只剩下自己,也大叫一聲跳下高臺。

臺下群豪見雙鬼吐血盈斗,仍來去如風,盡皆愕然。

歐陽吼來不及下臺追敵,忽聽“咯咯”兩響,一聲慘叫,回頭看時,兄弟歐陽嘯右臂又折,束手待斃。

辛無疾道:“老子讓你筋骨寸斷,為鏢局老少報仇!”

歐陽吼怪叫一聲,就要上前和辛無疾放對。峨嵋掌門陳不喜躍上臺來,喝道:“那夜血洗玄天觀的賊人,可是你邛崍雙梟門下?”長劍刺向瘦梟右胯。歐陽吼揮令擋開,叫一聲苦。

郗成左躲右閃,沒法贏得李玨,斜眼下望,見谷內唐乘龍、祁萬通、杭天齊眾高手大顯神威,峨嵋二劍刁四姑、聞天嬋劍光霍霍,只殺的眾刀手呼爹喚爺,棄尸累累。郗成暗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老子走他娘的罷!”便要覓路而逃。

李玨豈容他有喘息之機?一條銀鞭舞得無半點縫隙。郗成左沖右突,不得突圍,陡然間縱聲長嘯,身形從鞭影中拔地而起,直沖九宵。

辛無疾聞聽郗成此嘯,暗道不妙,一拳揮中胖梟右肩,轉身來幫三弟。胖梟肩骨脆響,直疼得冷汗直流,趕忙退過一邊。

李玨身形拔地直起,在空中邀截。郗成嘯聲不絕,在空中旋轉著落,身形一化二,二化四,最后化為九形,將李玨圍在中央。谷內眾人見到這般異象,盡皆目瞪口呆,竟忘了打斗。

李玨舌尖抵住上腭,運足百年玄功,在空中施開“云龍三現”,鞭打九處敵影。每鞭擊出,面前人影便即幻滅,卻在另一處現出,打不勝打,掃不勝掃,反而愈

i愈近。

郗成嘯聲陡止,頭頂上光華大盛,九影合一,全力擊向李玨。“嘭”地一聲大響,李玨護體神功被震散大半,如一片紙鳶般飄下高臺,渾身白衣片片紛飛。

剎那之間,人們血為之凝,魂為之奪,時光也似乎為之遏制!

紅衣俠女辛惟芳正與一白衣刀手ji斗,忽見天降飛人,李玨已落至頭頂。辛惟芳無暇多想,趁那白衣刀手仰頭一呆,反劍將其斬作兩段。閃電般伸出雙臂,將李玨抱在懷里。

郗成哈哈大笑,就要下臺追殺他玨,辛無疾大叫一聲,攔住去路。

李玨衣衫被郗成打破,有多處lu出肌膚。辛惟芳收膝站穩,覺右手托得竟是半邊luolu的屁股,一時面紅過耳,不知如何是好。

谷內群雄吶一聲喊,和柯府弟子及金蛇門門徒殺在一起。這兩派人數多過群雄,雖然招式簡單,但極盡奇詭,每每以極快的度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斫來,一招下去血光崩現。群雄雖然高手不少,但在魂戰中卻感大為吃力。正在難解難分,忽聽遠處“轟”地一聲,整個山谷搖撼,谷口一派火光升起。

原來是金蛇門埋藏在谷口的地雷被人引爆了。

且説無常鬼在擂臺上抄起葫蘆大噴酒水,倒偶然間救了金蛇門一班腦筋的性命。

閩西雙煞中了茶水mi毒,倒臥臺角,雖然立不起身來,于身周生的事情卻看得一清二楚。耳聽谷內打成一片,見柯百能被執,郗成遭圍,胖梟罹難,心急如焚,卻絲毫動彈不得。

及至無常鬼大噴酒水,無巧不巧,兩股酒箭向臺角射來,淋了雙煞滿頭滿面。是時深秋氣候,酒水冰涼浸骨,雙煞打一個寒浸,清醒過來。東方笑率先起身,扶起了妻子,再悄悄拍開梁衛二護法、各堂主被封的穴道。

梁衛二護法醒來,當時便要沖上臺去與郗成拼命。尚云鳳一把扯住二人,伸手指指臺下。梁衛二人會意,隨同雙煞等人下去了。

臺下金蛇門徒本來已被柯門子弟制住,此時見諸位腦筋下臺,俱都精神大振,回身反抗。柯門眾刀手甫見閩西雙煞,心下先自怯了。尚云鳳手中毒鞭睜開,擊斃數人,柯門刀手如避蛇蝎,吶一聲喊,四散逃開。

東方笑揮手克制部下追擊,率領眾人鉆入臺下,命于敏生拉開臺下一塊土皮,揭起鐵板,lu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金蛇門諸首級頭子順洞口而下,掩上鐵板,mo黑透迤前行。走了約有一頓飯時分,開始上坡,前面已至盡頭。于敏生伸手一掀,上面閃出一個don口掉下一塊瓦石泥土,落了于敏生滿臉。于敏生魂飛開外,回頭道:“東方左使,大事不妙!石屋榻了,并有這么濃的酒味,尿sāo味兒。啊喲,還有一股血腥味!”

東方笑大驚不已,但旋即平靜,沉聲道:“推開洞口雜物,先出去再説!”

于敏生回手拽出腰刀,撥開梁木斷垣,鉆出身來。金蛇門一眾首級頭子相繼鉆上,一個個灰頭土臉,似灶王爺一樣平常。

遠處臥牛谷的喊殺聲已若隱若現,林中一片鴉噪。

尚云鳳道:“谷內還有咱們好多弟兄,是不是……?”

東方笑道:“機不可失,顧不了那么多了。動手罷!”

謝鐵雄道:“可是歐陽弟兄還在浴血拼殺,咱們總不能……”忽見東方笑兩道yin冷的目光掃來,便打了個寒浸,住口不語。

于敏生扒開廢墟,lu出屋角的圓形凹坑。于敏生俯身探手去坑內掏mo,卻只掏了滿手的濕泥,和魂和在濕泥中的一團已被溽濕的黑色藥粉。

尚云鳳頹然道:“沒用啦,導索全被漚爛了。”

原來這小凹坑之內,埋的竟是引燃臥牛谷內地雷的導火線!

不想李玨和漢中雙鬼的三泡尿水和七翁美酒,誤打誤撞,竟救下了數百名武林豪杰的性命。

東方笑不語,負手向西,于百余米外停下,摺扇輕揮,面前一株小松樹斷為兩截。

見那松樹中空,lu出一截導火索來。東方笑道:“狡兔尚有三窟。哈哈,你們壞得我一處機關,老子還有一處機關!于堂主,點火!”

于敏生取出火鐮火石,“嚓”地迎風打著,點燃樹心中那根導線。

看著那根導線一溜火花自樹心愈燃愈遠,樂方笑得意至極,仰面大笑。

陡聽“嗤”地一聲,樹上也有人笑了起來。東方笑叫道:“什么人?”扇骨斜指,一束毒針射向樹梢。尚云鳳同時喝斥一聲,手中絲帶揚起,向頭頂直射。

樹頂上唰地一響,一道人影向南掠去。金煞射出的毒針如泥牛入海,銀煞的絲帶也扯之不回。縱上樹去看時,帶端已纏上樹杈,并打了個死扣兒。遠處傳來那人的聲音道:“金銀雙煞,今后再莫害人。地雷導線,都是老朽所換,須知害人終害己,舉頭三尺有神靈。”眾人抬頭看去,見遠處樹梢上站立一人。微風一吹,那人便隨著梢頭上下

o動,仿佛凌虛而立。

謝鐵雄揚聲道:“前輩,你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可惜你一付好容貌,何必跟著他們作惡害人?你問我姓名,連我自己都健忘了,別人都喚我渡劫神針。”樹梢一悠,那人已蹤跡不見。

閩西雙煞相互望望,心下駭然。

邛崍山,摩天嶺。殺聲盈耳。

柯門弟子及金蛇門徒合流,并力對付外來群雄。金蛇門不乏高手,且大都擅于使毒,和柯門眾刀手合流,群雄便大感不支。

這時谷口外一聲巨響,飛沙走石,濃煙四起。渡劫神針破壞了空樹中連接擂臺下和臥牛谷中地雷的導線,谷口的地雷卻保留不動。閩西雙煞點燃導線,谷口爆炸,剛剛沖進谷口來援的金蛇門徒慘叫連天,死傷大半。

濃煙尚未散盡,三條人影大呼小叫,狼狽萬狀地沖進谷來。這三人臉上布滿泥土硝煙,如從灶底煙囪內爬出的一樣平常,沖進人群,見到金蛇門徒便殺,一剎時慘號聲四起。

眾豪杰精神大振。看那沖進來的三人,卻是適才逃走的左柱開和漢中雙鬼。

無常鬼看見辛惟芳抱著李玨,大奇道:“小姑娘,你抱著他干么?快叫他去打邛崍雙梟!”説著便去她懷中搶奪。辛惟芳看見無常鬼那張五花八門的馬臉,驚叫一聲逃開。

漢中雙鬼不再理會李玨,在谷內到處尋覓出路,見攔路者便殺。有好幾個端正豪杰因為腿慢,糊里糊涂地在他們鐵戟下了帳。

鬼無常見高臺上峨嵋三子圈住邛崍雙梟,辛無疾力戰泰山鬼簫,正斗得熱鬧,叫道:“大哥,雙梟老小子快不行了,咱們上去撿個便宜!”

無常鬼道:“好的很,今日雙仙滅雙梟,呱呱叫,別別跳。”三掠兩縱,已上了擂臺。

且説郗成聚起十成玄功,將李玨擊下高臺,便要下臺追補一掌,以結果這個心腹大患。旁側里辛無疾大喝一聲,舍卻雙梟,擋住郗成去路。歐陽吼見兄弟脫險,心神大定,揮令全力向陳不喜攻擊,陳不喜一式“風擺殘荷”,跳出勾魂令威迫范圍,撮9作哨,臺下峨嵋雙劍清嘯相和,相繼躍上臺來。

郗成左手簫,右手杖,接過辛無疾拳掌互擊。辛無疾心念三弟之傷,不愿戀戰,當下雙手環抱,左膝微屈,運氣奮力向郗成擊出。

此招一出,勢若奔雷,隱含龍yin虎嘯之聲,正是辛無疾得意絕學“降龍十八掌”中的第六式“亢龍有悔”。郗成見來勢猛烈,不敢硬接,身形騰空而起,仍是一招“蓮臺九幻”撲下。不過他剛才使用此招時大損元氣,現在只能幻出五形。

這“蓮臺九幻”乃朱雀門曠古絕后的奇學,威力罕有其匹。辛無疾內力比之拜弟遠遜,如何敢接?順勢一招“神龍擺尾”,將來勢卸開。

郗成五形連環,將辛無疾圍在正中。辛無疾仗著內力深厚,憑依““降龍十八掌”的剛猛無比,勉力支撐不敗。這“降龍十八掌”乃是丐幫歷代前輩幫主所創,到上代鄭老幫主之時趨于美滿,傳到辛無疾之手,更是近乎大成。武學之道,練到最高境界,都是殊途同歸,辛無疾熟練此技二十年,不務旁門,當此性命交關之際使出,每一掌皆有摧山斷岳之功,威力實非小可。朱雀神功以虛幻為主,降龍十八掌剛猛無儔,正是水火不相容的兩種武學。辛無疾年輕力壯,內力正盛,郗成以男身修習yin功,在功力上便差了辛無疾一層。

辛無疾數掌出,掌風

o及臺上木柱,聽得“喀啦”一聲巨響,擂臺晃了幾晃,漸漸傾倒。漢中雙鬼剛躍上高臺,見狀齊聲怪叫,又躍了下去。峨嵋三子和邛崍雙梟相繼躍下,辛無疾、郗成二人兀自ji斗正酣。

又過十余招,辛無疾呼喝ji戰,精神見長。郗成暗生懼意,身形時幻時聚,尋隙進擊。辛無疾左掌推出,右掌向天,使出“降龍十八掌”的第十三式“龍行九天”。《掌譜》有云:“龍行九天,風雷隨焉”,其左掌作勢,右掌暗蓄玄功,掌心隱隱有風雷之聲。郗成知道厲害,避開正面,左簫格架來掌,右杖斜刺對方神闕要穴。辛無疾身形左滑,右掌全力擊出,只聽風雷之聲大作。一股罡風直襲郗成。

不料郗成此影為虛,甫遇掌風,頓化無形。西北角上“咔嚓”一聲,又一木柱折斷,直向二人倒下。

辛無疾見木柱倒過來,急出左掌托住。郗成右手鋼杖倏出,點向對手肋下空門。辛無疾放脫木柱,扭身回掌,又一招神龍擺尾。郗成右手杖忽而躍前斜挑,杖尖扎入辛無疾肩胛。同時郗成左側中了一記“神龍擺尾”,臂骨斷裂,長簫脫手飛出。

高臺失卻支撐,“喀啦”一聲塌倒,辛、郗二人都已受傷,翻身躍下高臺。

臺下邛崍雙梟悶哼連連,漢中雙鬼大呼小叫。只見峨嵋三子圍住邛崍雙梟,三柄長劍如彩虹,似電光、若游龍,將邛崍雙梟圍繞其中,雙梟渾身浴血,不知身上中了多少劍。雙梟武功本在三子以上,至不濟也能打個平手。可現在胖梟斷手折臂,瘦梟又在與漢中雙鬼ji斗時大傷氣力,舉措不免遲滯不靈,百招過后,已然岌岌可危。

那邊廂漢中雙鬼東奔西突,大開殺戒,直攆得柯府家丁滿地滾爬,呼爹叫娘。柯府門徒雖然勇撼,但群龍無,擋不住唐乘龍和漢中雙鬼等一眾高手剿殺,轟然而散,紛紛向谷口敗逃。

漢中雙鬼在后面叫喊:“那邊有鐵西瓜等著哪,你們去送死么?快回來,乖乖地陪咱們玩玩。”眾刀手只恨爺娘少生了兩條腿,哪里還肯停步?

陡聽摩天嶺上一聲清嘯,聲震九霄。眾人抬頭,只見一個白衣少年自嶺上飛瀉直下,頃刻已來至谷內。郗成聞聲遠眺,見是日思夜想的兒子郗傲群,不由心中大喜。

那日郗傲群被岳峻峰追至都江堰,為金蛇門門主蕭無毒所救。蕭無毒見郗傲群資質絕佳,心中高興,遂將其帶至總舵,親授毒攻。眼看邛崍會期已至,蕭無毒便命郗傲群星前來助戰。本來郗傲群出甚早,但他拈花成性,一起上又做了幾樁花案,便差一點誤了會期。

郗成喜極玉泣,揚聲道:“群兒,為父的在這里!”郗傲群看到爹爹,縱身便向擂臺下闖進。

谷內群雄中有人叫道:“泰山鬼簫的兒子,不要放他進來!”漢中雙鬼“啊哈”一聲,隨著數十人一齊擁上。郗傲群冷哼道:“你們找死!”雙手在腰間一探,十指彈出,指甲中彈出團團煙霧,沖在前面的數人便即倒地。

眨眼之間,已有十余人喪生,其他人駭然躲避不迭。唐乘龍揮手將一名金蛇門徒拍死,捉起死尸向郗傲群投至。

漢中雙鬼無路可逃,躲于唐乘龍身后。

郗傲群身子微側,躲開飛來的尸體。他不認識唐乘龍,哪里將見這個小老頭放在心上,喝道:“老家伙,閃開!”舒手彈出一團煙霧。唐乘龍屏息皺眉,揮袖將毒霧拍散,怒斥道:“哪里來的東西?敢在老子面前放肆!”忽然聞到一股甜香,腦子竟是一暈。

唐乘龍大怒:“這小子竟用如此霸道的毒藥!”問道:“蕭無毒是你什么人?”郗傲群不答,只顧伸手去腰中掏mo。

鬼無常從唐乘龍背后探出身來,看見郗傲群腰中束了一條寬帶,帶上縫了十數個小袋,每在袋中一掏,便有毒霧彈出。

鬼無常搗了一下唐乘龍腰眼:“老爺子,這小白臉要用毒藥殺你!”

唐乘龍哼道:“這小子不知死活,敢在圣人面前賣三字經。”説罷雙手齊揚。毒針、毒箭、毒棘黎、喪門釘、回旋刀,也不見他從何處得來,一眨眼便打出十余種帶毒暗器。

郗成大駭,叫道:“唐兄,手下留情,休和小兒一樣平常見識!”

郗傲群無處可躲,手足俱軟,竟嚇的呆了。

那十余種暗器出幽幽藍芒,自郗傲群耳畔、臉側、頭頂、頸邊呼嘯而過,把汗毛碰倒了幾十根,卻未滑破他一絲皮膚。

唐乘龍哼了一聲:“小子,下次再見到你使毒,休怪我不給蕭無毒面子了!”身形陡然倒退,回手捉了兩名金蛇門的玄衣大漢,提起就走。那兩名大漢能支撐到現在,自非泛泛之輩,但經唐乘龍一抓,竟立刻委頓,并無絲毫還手之力。

無常鬼“移形百變”動,迅繞著郗傲群轉了一圈,回歸原地。見唐乘龍忽然離去,奇道:“他干么要捉了兩個人去?一個人走路不輕省些么?”

鬼無常道:“這你還不懂?張大戶不是他殺的,他捉兩個活口,自然是為了辨明自家的冤枉。”

郗傲群見這個老頭去了,松了一口氣,再去腰間掏mo,卻掏了個空。他猛然驚醒,叫聲:“丑鬼,休走!”無常鬼哈哈大笑,手中提了一條寬帶,正束上自己腰間。

郗傲群驚怒玉狂,取出鐵骨摺扇,直奔漢中雙鬼。

郗成叫道:“孩兒,為父的受傷了,到這里來!”

郗傲群抬頭望去,不料身旁一人驀地伸出鐵拐,拌住他右足腳踝。郗傲群未加提防,撲地倒了。那人正是鐵拐震河溯白不舍。白不舍一招得手,舉拐向郗傲群背上砸下。郗傲群撲地滾開,順勢躍起還擊。白不舍在地上砸起一個土坑,罵聲“小兔嵬子!”再次揮拐迎上。

郗成見親子危難,怪嘯一聲,揮杖上前。

辛無疾揮掌拍中一名柯府刀手背心,順手將彎刀奪了,攔住郗成去路。

忽聽“轟”地一聲巨響,臺角上火光沖天,碎木亂飛,殘肢升空。眾人愕然失色,見臺下“嚯啦”一聲掀起一大塊鐵板,鉆出一群白衣漢子來。

邛崍雙梟一見大喜叫道:“展護衛,白護衛,快來救我!”為兩個白衣人應了一聲,揮刀殺向峨嵋三子。眼前風聲響動,漢中雙鬼閃了出來,吡著黃板牙道:“兩個白小子,咱哥四個再玩玩怎樣?”展、白愕然停步,手下眾刀手已沖進峨嵋三子的三才劍陣。

辛惟芳見師父師叔受到圍攻,不由芳心大急,就要上前助陣,可不知把李玨放在哪里才好。可巧李玨被爆炸聲驚醒,微微一動,睜開眼來。辛惟芳見他醒轉,脫口問道:“你還沒死?”李玨道:“好像還有一口氣兒。”又昏了過去。辛惟芳只得長劍還匣,抱著李玨離開戰場。

郗成獨斗丐幫幫主,見對方尚不倒下,暗自驚駭詫異。辛無疾此時只覺肩上杖傷不疼反癢,知道對方杖上有毒,但不知何以毒氣久而不。孰不知他曾替李玨吸血療毒,喝進許多蛇丹寶血,一樣平常毒物對自己再不起任何作用。

郗成左臂已折,受傷遠較辛無疾為重,鋼杖掄動,便出一頭冷汗,漸漸不敵。這時人影一閃,一人從臺下的洞口之中躍了上來,手握紫金寬背刀,直向辛無疾背后殺來。郗成大喜,見來人卻是柯百能。

這時從人群中驀地跳出一個白胡子老頭,笑哈哈地一拍柯百能肩膀,説道:“老老頭兒,和我小老頭兒玩玩怎樣?”柯百能感覺大吃一驚,反手便是一刀。身后那個白胡子老頭兒“啊”地一聲跳開,又順手在柯百能腋下掏了一把:“啊喲,玩真的嗎?”柯百能駭然轉身,見那人一付嘻皮笑臉的模樣,正是左柱天。

左柱天將一套“巴山夜雨”掌法使開,丈余內盡是掌影閃閃,拳風呼呼,柯百能雖有金刀在手,卻也只有遍地游走,一味閃躲的份兒。

正斗的熱鬧,耳聽白不舍“啊”地一聲痛呼,撒手扔拐,“撲通”倒地。原來郗傲群見白不舍拐法精湛,內力雄厚,自己武功不及,當下將扇柄倒轉,拇指一掀,打出一蓬毒針。白不舍受傷在先,閃躲不靈,環跳穴上中了一枚,當即倒下。

郗傲群狂笑一聲,舉扇向白不舍斬下。林乘風、思塵師太同聲驚呼,相救不迭。陡聽“嗤”地一聲輕響,一粒石子飛來,正中郗傲群手腕,摺扇脫手飛出。眾人順聲轉頭,見摩天嶺上一個絕色紅衣少女飛掠至,眨眼間已進谷內。

來者杏目含威,秀眉微顰,正是唐門閨秀、朱雀俠女唐惜惜。

那日唐惜惜被蕭承宗掠至邛崍山下別墅,千般

i迫,萬般引誘,自己只是抵死不從。蕭承宗惱羞成怒,將其關在地下室中,只待慢慢消磨她的意志。不防漢中雙鬼偶然中摔死蕭承宗,臨走又放了一場大火,將別墅燒成一片白地。

唐惜惜被關在密室之中,在地下只覺燥熱難當,側耳聽時,上面風刮火頭,出畢畢剝剝的響聲。她心中忖道:“莫非這賊子要燒死我么?”當下移身就墻,去石角上磨擦綁繩。那棕繩本已被烤焦,“啪”地嘣斷開來。唐惜惜momo腰間,幸喜綠虹劍不曾被搜去,遂拔劍出鞘,在木門上只一劃,便取出一個大洞,冒火突煙而出。剛剛跑上地面,便見石屋“豁喇”一聲倒塌,地下室出口已被大火封死。

唐惜惜提劍四顧,卻覺院中火勢熊熊,竟不見一個人影。陡聽“轟”地一聲巨響,見山頂上升起一派火光,喊殺聲隱隱傳來。唐惜惜離開大院,一起攀上嶺去,卻見山谷內喊聲震耳,好多人揮刀使劍,已殺成一片。

唐惜惜注目下望,見邛崍雙梟和郗傲群都在其中,又見郗傲群玉對白不舍下毒手,遂順手石擊飛摺扇,身子隨后向谷內瀉下。

郗成見愛子勢危,脫口叫道:“群兒,你怎樣了?”

唐惜惜問道:“你叫郗傲群?”

郗傲群眼見如此國色天香,身子酥,説道:“正是在下。自那日巴山一別,小生對姑娘的仙姿嬌態,不敢一時或忘。姑娘而今就在郗某眼前,我……我這可不是做夢么?”

唐惜惜見他滿臉,冷冷地道:“你納命來吧!”

郗傲群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姑娘想要小生的性命,盡管拿去便是!“説著身形一飄,左手攬向唐惜惜纖腰,右掌上托,去mo對方香腮。

唐惜惜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舒左手勾對方的手腕,右手向前輕飄飄拍出。她本不玉置他于死地,今見其如此輕薄,動手再不容情。

郗傲群不知自己的摺扇就是面前此人擊飛,見來掌絲毫不帶凌厲之氣,挺胸坦然承受,笑哈哈地道:“就受你一記粉拳,又有何妨?”如同微風吹絮,拂塵,唐惜惜的柔胰已印在郗傲群胸口。郗傲群稍運內息,毫無滯礙,哈哈大笑,一對色眼只顧對著唐惜惜呆瞧。

唐惜惜纖足一頓,轉向郗成掠至,揚聲道:“辛幫主請退后,小女有話和郗成説。”辛無疾一掌將郗成迫退,閃身跳出圈外。

郗成認出唐惜惜,想提示兒子警惕應付,為時已晚。此時見兒子中掌,不由驚怒玉狂,身形拔地而起,凌空化作九形,向唐惜惜橫壓而下。

唐惜惜早就料到此招,清斥一聲,探手拔出綠虹劍,平空拔高丈余,直沖入九個幻影中央。

郗成暗道:“休怪郗某心狠手辣!”九條杖影掄開來化成一片杖山,料想既便對方也同時身化九形,也萬難抵擋住這凌厲一擊。

唐惜惜身處杖濤漩渦,舌尖頂住上顎,嬌軀如蛇螺般轉起,身周頓時閃現一圈寸許綠芒。只聽“叮,叮,叮”一陣脆響,二人同時落地,相距三尺而立。

辛無疾為劍芒所

i,退后丈許,又是驚嘆,又是駭然。見郗成面如死灰,手中只余半尺杖柄,一條鋼杖寸寸折斷,散落地下。唐惜惜短劍斜指郗成咽喉,劍芒竟長達二尺有余,距郗成頸項不過一寸。

郗成半截鋼杖拋落在地,頹然道:“這是玄女劍法?”唐惜惜點頭,劍芒縮后半尺,緩聲道:“郗師兄,你跟我去見師父罷,我會把令郎的內傷治好。”

這時傳來郗傲群的喊聲道:“爹,好冷呀,凍死我啦!”郗成望去,見兒子面皮已轉青色,眼光漸趨散亂,一邊卻手舞足蹈,雙掌翻飛。周圍諸人但覺yin風颯颯,寒氣陣陣襲來。

唐惜惜催動內力,劍芒又長了一尺,冷冷道:“郗師兄,你待怎樣?”郗成看看兒子痛楚模樣,一時躊躇難決。

郗傲群全身ji顫,嘴9青,竟然一邊舞來蹈去,一邊唱起yin詞yàn曲來。他口中唱道:“唉嘿,依呀哥哥,這么大的家伙奴是頭一回見哪,你可要柔柔的愛,輕輕地推呀。”忽然抬頭看見站在遠處的辛惟芳,便連跑帶顛地搶了過去,喚道:“妹妹,你干么抱著這個小子,卻不抱我?我好冷呀,快些讓我抱抱!”

辛惟芳見他臉色嚇人,驚叫一聲。清虛子側身滑步,叼住郗傲群脈門,乘勢點了他背心意舍、胃倉兩穴,使其動彈不得。

李玨被辛惟芳一聲驚叫喚醒,mimi糊糊地道:“我……我這是在哪里?你干么抱著我?”辛惟芳飛紅了臉,低聲道:“你胡説什么呀?你累啦,快些睡罷。”卻又不敢把李玨放下地來。

他們這兩句話雖然聲音不高,但在唐惜惜聽來,卻不啻聲聲炸雷一樣平常,在耳中轟響。她見李玨斜依在一紅衣少女懷中,那少女眉目如畫,嬌巧玲瓏。唐惜惜不知李玨身受重傷,只盼他能向這邊瞧上一眼。但見他渾不顧身外之事,只是癡癡地看著那位少女,看了一忽兒,便閉上雙眼。

她卻不知,李玨半昏半醒,眼里看的雖是辛惟芳,心中想的卻是她唐惜惜。

郗成見她忽然癡呆,暗叫“僥幸”,斜身避開脖頸上的劍鋒。

卻聽清虛子道:“小子,解藥在哪里?”郗成偷眼望去,見清虛子長劍

i住兒子前心,正在厲聲喝問。

郗傲群身體漸漸僵硬,怔怔地道:“解藥么?在……在我懷里!”清虛子探手搜了一回,取出一枚火石,一支熏香,一個瓷瓶,另有一封信箋,一包鋼針。

清虛子收了瓷瓶,其余東西都扔在地下。把瓷瓶遞給白不舍,白不舍道謝接了。卻聽一聲厲吼,一名藍衫漢子飛身向前,揮刀削下郗傲群一條右臂。原來那藍衫漢子本是括倉派門下弟子,其師兄為郗傲群毒粉害死,此刻便趁機上前報仇。

郗成飛身掠至兒子身側,一掌拍死藍衫漢子,攬住郗傲群飛身而起,叫道:“柯老好漢,雙梟兄弟,風頭太緊,大伙兒扯蓬了罷!”

見郗成要逃,早有十幾位高手圍上。思塵師太玉為師妹報仇,沖在最前。郗成將兒子負在背后,吸一口長氣,在空中化形,向四外連環踢出。

思塵師太沖的猛了,收不住身子,眼看無處閃躲。左柱天在旁邊瞧的明白,撇了柯百能,伸手摳住師太絲絳,將其拽了回來。

柯百能見有機可乘,呼哨一聲,回頭便逃。

那邊廂郗成不待身形落地,半空中一折身,右足輕點自己左足腳背,已自躍出重圍,身形杳杳。群雄齊聲呼喝,卻見一團紅云自頭頂掠過,閃電般向郗成追下。唐惜惜叫道:“李玨,你好,你好!”淚涌如泉,出谷去了。

左柱天抓住思塵師太絲絳,將其攬在懷里,眉開眼笑。思塵見他抓牢自己不放,反手便是一劍。左柱天縮手不迭,跳了起來,回身便向柯百能追下,大呼小叫地道:“老色鬼,上天追你到靈宵殿,入地追你到鬼門關!”

眾人聽了,齊都訝異:“他怎地罵柯百能是老色鬼?”

這邊漢中雙鬼久斗展、白二護衛不下,暗生懼意。展護衛反手一刀,叫聲“著!”斫中無常鬼后背。無常鬼大叫一聲:“我死啦!”翻身便逃。鬼無常獨斗二護衛,心中先自慌了,吶一聲喊,也隨著兄長跑的遠了。無常鬼中刀之處,酒水淋漓。原來他把白不舍的酒葫蘆不停背在身后,那一刀砍中的是酒葫蘆。

歐陽吼此時渾身浴血,叫道:“展護衛、白護衛,快來救我!這三個婆娘,他奶奶的!”

原來峨眉派的三才劍陣奇妙無比,劍網綿密異常,守中有攻,最能持久。歐陽吼獨斗三劍時尚能支持,并可照拂胖梟。現在眾白衣刀手殺入,已方力量大增,反倒礙了自己的手腳,竟然連連受創,漸漸不支。

二護衛答應一聲,不去沖陣,卻跑到上風頭,各自取出一個紙包來,高聲道:“大伙兒屏住呼吸!”説著將手一揚。紙包散開,一團紅霧映日彌漫。

群雄聞到mi藥,倒了一片。雙梟大喜,呼哨一聲跳出包圍,與兩護衛沒命地向西南逃逸。歐陽吼順手揀起適才清虛子丟棄地上的信箋,包住左肩傷口,領頭沖出。

辛無疾接過辛惟芳懷中的李玨,替他檢看傷勢。待聽到雙梟呼哨,回頭看時,已追之不及。只見漢中雙鬼旋風般跑回山谷,一口氣跑到辛無疾跟前,叫叫嚷嚷地道:“哈!谷外沖來一伙唱戲的!前邊的拿槍,中間的舉斧,后邊的騎馬。他奶奶的,身上還穿著鐵衣裳,一走路哐哐地響。”

無常鬼道:“他奶奶的,這伙人打架全不依江湖規矩。打不過了,便用帶尖的鐵筷子射過來。哈,厲害,了不起。快些逃命罷!”

辛無疾問道:“什么唱戲的,鐵筷子?”只聽谷口馬蹄之聲大作,有人高聲叫道:“奉成都府安刺史令,谷內所有人等格殺勿論!”上萬人馬齊聲答應,回音撞入山谷,驚天動地。

眾豪聽了,齊都駭然。殘余的金蛇門徒和柯府刀手吶一聲喊,紛紛向摩天嶺上四散奔逃。有幾人跑得緊了,從崖上摔落下來,成了血

ou模糊的一團。

辛無疾順手將李玨遞給辛惟芳,説道:“龜日的,是成都府官兵!他們有盔甲在身,又有強弓硬弩,不能和他們硬碰。大伙兒從嶺上撤走,辛某和漢中雙仙斷后。”眾人廝殺了這多半日,早已疲累不堪,聞聲轟然稱是,分別轉身向嶺上爬去。鬼無常遲疑道:“辛大俠,干么要咱們斷后?”辛無疾微笑道:“漢中雙仙武功齊天,誰人不知?別人斷后么,辛某卻不放心。”無常鬼吃這一捧,飄飄玉仙,説道:“是極,是極。丐幫幫主見識天下第一。”

辛惟芳抱著李玨,向嶺上攀援。可巧李玨再次醒轉,睜開眼道:“何問天還沒有死么?”辛惟芳聽他説話,嚇了一跳,差點松手將其摔下崖去,問道:“你説什么?”李玨卻又把眼閉上了。辛惟芳探手momo李玨額頭,火燙火燙地,不由有些害怕,一時六神無主。

惡劍客陳不喜看到門徒抱著李玨,想讓男弟子接替過來,但見惟芳一雙妙目不離李玨俊臉,遂打消了這個念頭,故意裝做不見,以免弟子難堪。此時見惟芳六神無主的樣兒,惡劍客回頭説道:“芳兒,可要為師幫你么?”辛惟芳大羞,揚聲道:“師父,你看這人受傷啦。他是辛大俠的拜弟,咱們要不要管?”

陳不喜笑了笑道:“你抱了人家半天啦,現在又來請教師父了。救是不救,你自己看著辦罷!”一徑上山去了。劉惟芬和張惟香回過頭來,各自伸出一根小指,在臉蛋上刮了幾刮,也嘻嘻哈哈地去了。

辛惟芳又羞又澀,坐在石上,想道:“她們盡是笑我,那我離她們遠些好啦。”轉頭向谷內看時,見沖進一大批官兵,紛紛向嶺上射箭吶喊。辛無疾和漢中雙鬼沖進官兵隊里,另有幾個崆峒派的長老和江湖五散人也留下斷后,揮兵器抵擋官兵。

無常鬼腰間圍了奪自郗傲群的寬帶,大顯神威。他屏住氣在上風頭站了,雙手一揚,官兵便倒下一片,摔得盔歪甲斜。后面的馬隊受阻,只管亂跑亂踏,谷內亂成一團。

辛無疾道:“休跟他們糾纏,咱們走罷!”帶頭沖出重圍。后邊喊聲忽起,回頭看時,見一崆峒長老腰部中箭,白不舍體力難支,都在重圍中難以出來。辛無疾大喝一聲,返身殺入,雙手擒拿兵弁,隨拿隨擲,便如空中飛人的一樣平常。眾軍士嘩然大呼,紛紛閃避,辛無疾沖至五散人跟前,合力沖向那中箭崆峒長老。

無常鬼見空中軍士們此起彼落,樂不可支,揚手撒出一把mi粉,眾兵倒了一片。再撒一把,身子已沖到崆峒長老面前。那長老聞到mi藥,撲地倒了,其余數位長老齊聲驚呼。無常鬼俯身抱起長老,又回腳踢飛背后刺來的兩柄長矛,一陣風般沖出重圍。眾人掄動兵器,隨后跟上。

官兵齊聲鼓噪,亂箭如雨。辛無疾和無常鬼斷后,舞動兵器撥打箭簇,一行人爬上崖壁。這伙高手爬山越嶺如走平地,時間不長,已將官兵遠遠拋下。

辛惟芳見官兵滿山遍野地追上嶺來,驀然驚覺。山風吹來,紅日西墜,已是黃昏時分。站起身來,聽得嶺上喊聲大起,一派沖天火光沖天而起。辛惟芳自語道:“師父他們把邛崍雙梟的巢穴付之一炬了。”

辛無疾等由另一側上嶺,沒有現辛惟芳。辛惟芳低頭看時,見李玨已經醒來,正癡癡地望著自己。她嚇了一跳,輕道:“你……你現在覺得怎樣?”

李玨睜開雙眼,見眼前分明地現出一張俊俏的臉龐,還有一襲嬌yàn的紅衣。他想喊“惜惜”,但喉嚨動了幾動,卻説出一句:“我……我想撒尿!”

滿山谷的殺伐聲歸于沉寂,山頂的火光也漸漸熄滅。松濤聲響起,夕陽西下,天涯正燃著一抹如火的晚霞。

辛惟芳浸泡在山泉里,似要洗去臉上的嬌紅,卻無論也洗不去滿心的羞澀。想想剛才自己替李玨脫ku把尿的情形,恍如夢中。完事了,匆匆忙忙替他系上絲絳,自己的臉已燒成火炭,心也跳成一團。

現在兀自后怕:“要是他當時恰好醒來,那我該怎么辦?”

李玨現在醒來了。醒轉來,便看見一幅mi人的仙女沐浴圖。他看見潔白無瑕的玉體浸泡在清冽的水中,一雙小手似蔥管,如柔胰,游魚般在那具上輕盈擦抹,緩緩搓動。

李玨的嗓子有些干。看著那少女走上岸來,抖落身上的水珠,穿上一襲鮮yàn的紅衣,輕輕地向自己走來。

李玨閉上了雙眼。他還年輕,經不住太多的誘huo。

辛惟芳為了偕行方便,在山下市鎮里購置了一套男式服裝。李玨那只坦lu的屁股,也得到了新裝的遮護。

自邛崍至峨眉山,三百余里的路程,到處都是蜀國官兵,到處都是緝拿江洋大盜的告示。告示上繪著辛無疾、漢中雙鬼、李玨、左柱天、峨嵋三子、祁萬通、杭天齊、崆峒六老等人的畫像。

辛惟芳不敢走大道,只管撿崇山峻嶺羊腸小道行去。

當夜,兩人在山谷中宿營。辛惟芳打來一只山ji,升火烤熟,伏侍李玨吃了。李玨吃食入腹,精神為之一振,可只覺體內數十道真氣東奔西突,無論如何也不能提聚在一處。辛惟芳見他難過的樣子,心疼道:“李大哥,睡一忽兒罷,到了峨眉山,咱們定有醫治你內傷的法子。”

李玨凝望著眼前這位少女,腦中各種念頭奔來突去。辛惟芳大羞,低頭道:“李大哥,你覺得好些了嗎?”李玨心內突地一跳,忙起身道:“姑娘,李某蒙你救命大恩,日后定當粉身以報。”

辛惟芳愕然半晌,淡淡笑道:“李大哥又何必客氣?看你這付斯文相兒,還不知李大嫂是一個怎樣溫柔淑雅的美人兒呢?”飛紅了兩頰,一顆芳心突突地跳個不停。

李玨奇道:“什么李大嫂?”忽然回過味來,“我如許一個浮萍浪子,誰肯要我?”説到這里,卻覺失言,便又住口。

偷看辛惟芳時,見她嬌羞滿面。

兩人俱都無言。向天空中望去,見那藍藍的夜幕之下,正明晃晃地斜掛著一彎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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