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子相夫
十歲的太子笑容燦爛,看著這張笑臉就想到皇上:“聽說候夫人會連環踢,還會翻很漂亮的筋斗,我們想看!”
“誰說的?”
徐俊英看向恒兒,恒兒卻搖頭:“是美意跟太子殿下說的!”
梅梅無奈,女生外相啊,這話果然不假,才剛七歲的美意,就掏心掏肺地喜歡上太子了,連老娘都敢賣。
枉她這個做母親的處心積慮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跟皇子們有什么掛鉤,卻是抵不住皇權,威遠候世子徐繼恒不可避免地做了當今太子的跟班,陪讀書陪練武陪玩樂,完全走了當年徐俊英的老路,太子和恒兒形影不離,跟他父皇一樣離不開小伙伴,在皇宮里玩膩了,喜歡跟著恒兒回候府,恒兒愛自己的弟妹,一回到家就帶弟妹玩,太子自然也跟著一起玩,久而久之跟徐家小孩們混得火熱,太子有時會帶別的皇子一起過來,梅梅只道孩子還小什么都不懂,卻沒料到七歲的美意、美眷特別喜歡皇家的男孩們,只肯和太子兄弟玩,連俊美的表哥秦世珍、秦世玉都沒放在眼里,更不要提別府來的小男孩了,梅梅偶然發現這個現象,心里涼透了,每天轉著腦筋想如何扭轉女兒們的小心思,特意隔三差五地將女兒送回娘家秦府,便是為了疏遠他們,免使越長大越難扳轉。
太子將來要當皇帝,皇帝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愛上皇帝,那可是個大悲劇,不愿意讓女兒受這個苦!
石桌旁還圍著十幾個男孩,有淮王府的世子,有長樂候和安遠候家的孩子,身上穿著綴龍錦袍的便是皇子們了,隨同太子一起來的三、四、五、六、七皇子,吱吱喳喳地叫嚷:
“威遠候夫人我們想看你的連環踢,聽說你教美意和美眷翻筋斗,也教我們吧!”
看著這五個同一年出生的皇子,就會想起跟他們同一年出生的三、四、五、六公主就像一窩同胞小豬仔,一樣高矮,只是胖瘦不同,好喜感的皇家子女。
她家的孩子雖然也生得密,好歹還有些間隔······忽然后知后覺:徐俊英是不是受了皇上的刺激,看不得人家兒女眾多,他也想要?岑梅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皇上有三宮六院好不好,那么多個女人,一個女人生一個陣勢就夠龐大了,跟人家比生孩子,她有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還好懸崖勒馬,堅決不肯再生下去。
奶娘抱著哼哼唧唧哭鬧的徐繼蒙過來了,梅梅接在手上,拍撫著:
“不哭了不哭了瞧!太子哥哥來嘍,還有皇子哥哥,敏兒姐姐這么多位哥哥在看著蒙兒呢,再哭就是丑貓貓啦!”
趙敏攀著梅梅的手,拍著蒙兒笑道:“阿蒙,來跟姐姐玩哦!”
太子則捏了捏小嬰兒胖胖的臉:“阿蒙,她不好玩,哥哥帶你玩!”
趙敏不高興了,撅嘴瞪眼:“我怎么就不好玩了?壞哥哥!”
恒兒忙說道:“敏兒,不可以對太子無禮!”
趙敏拉著恒兒的衣袖撒嬌:“恒哥哥,他欺負我!”
太子仲手在她額頭上輕敲:“我才是你親哥哥,我會欺負你么?白疼你了!”
說話間三歲半的徐繼學、兩歲的徐繼程也在丫頭奶娘的陪護牽扶下走來,徐俊英俯身抱起程兒,學兒則撲到恒兒懷里,徐俊英四下張望:
“慷兒呢?”
“阿慷在那邊!”
順著趙敏的手指看去,梅梅倒吸一口涼氣,五歲半的慷兒帶著與他同齡的趙捷像兩只大知了,趴在湖邊的柳樹上!
梅梅驚呼:“天哪,這倆孩子!怎么沒人看著?要掉水里去了!”
徐俊英淡定地說道:“莫慌,侍衛們在呢,有的在樹上,有的躲樹蔭下了!”
梅梅才發覺日頭漸大,孩子們圍坐在石桌旁個個都有點冒汗,便說道:
“孩子們,跟我回廳里坐著喝茶吃點心去吧!”
皇后生的六皇子說道:“可是您沒答應教我們翻筋斗!”
眾皇子附和:“是啊是啊,我們等著呢!”
梅梅心里翻了個白眼:我吃飽了沒事干?教你們這些龍子龍孫翻筋斗,出個差錯誰擔得起?
“別聽美意胡說,我不會翻筋斗,不過可以教你們一種踢球法,比較適合你們這些小男孩玩兒,與打馬球類似,不用騎馬,誰跑得快誰就能搶到球——改日我可以帶你們玩玩,今天實在不行,你們瞧,蒙兒哭得這樣厲害,我得哄哄他啊!”
二皇子抓抓頭,嚷嚷:“真掃興——ˉ阿蒙不準哭!”
恒兒看了他一眼,太子說道:“誰家小孩不哭?你小時也這樣,你母妃難道將你扔下不管么?別鬧了,走吧,咱們自到東院玩一會,改日再請威遠候夫教我們踢球!”
一群孩子吵吵鬧鬧地離開,學兒要跟著去,恒兒便蹲下來:
“哥哥背你!”
徐俊英走去一手將學兒拎了過來,對恒兒說道:“他跑不快,你帶著反而玩得不盡興,讓他在這陪程兒,你去吧,小心點,沒有侍衛在旁不許爬高!”
“是,孩兒去了!”
學兒看哥哥跑遠,撇撇嘴想哭:“哥哥!”
徐俊英面無表情:“不許哭!想跟哥哥去玩就多吃飯,長高了自己跑,誰能總背著你?”
阿學吸吸鼻子,小小聲道:“是,父親!”
“大聲說,沒吃過早飯么?”
“是,父親!”
梅梅交待鴛鴦,讓她去小廚房吩咐準備新鮮點心和茶水,弄好了來稟報,她親自送到東院去:
“照平常那樣用五谷雜糧面,太子和幾位皇子的口味你是記住了的,宮里來的尊貴主子,平日里吃得太精,也只是在我們家才能吃到這些東西,我可是特意配給我們家小爺們吃的,你帶上百靈在旁邊看著媽媽們做,容不得一點兒馬虎粗糙!”
“!少夫人,奴婢這就下去做。”
鴛鴦離去,梅梅回頭來拉阿學,瞪看徐俊英:“跟你說過不許拿我的孩子當你的兵,他們還這么小,懂什么?”
徐俊英苦笑:“梅梅,我在教兒子,你不好當面這樣吧?”
“干嘛不?你做得不對!你以前對恒兒還算像點慈父,現在對幾個小子怎么這樣?”
“以前對恒兒······或許是我不夠嚴格,他如今也十一歲了,根本不及我當年一半!唉,體質不夠硬朗,性情也太過柔弱。
這幾個小子更加不成樣子,動不動就哭,依賴人······”
梅梅惱了:“合著我生的孩子你一個不滿意?那你還說愛他們,你這個大騙子!”
徐俊英抱在懷里一直不作聲的程兒,此時仔細看了看父親的臉,居然學著母親的口氣脫口道:
“大騙子!”
徐俊英瞪著他:“說什么呢?我是父親!”
“大騙子!”
“你!”
徐俊英無可奈何:“梅梅,快教好他!”
“你不是在教嗎?我可不好當面說什么!”
“還這么小,他們聽你的…···”
“不管,都讓你教去!”
梅梅將懷里的蒙兒也塞給他:“小小孩子這么胖,比以前恒兒還重,扔了!”
徐俊英趕緊接住,一邊手抱一個:“給我給我······蒙兒乖,母親累了,為父抱著啊!帶你們兩個去廊下玩投球好不好?學兒,你也過來,別老纏著你母親!”
入夜,終于將孩子們都哄睡,夫妻倆松了口氣,徐俊英替阿慷掖被子,將他彎起的小身體放平,伸手在他被窩里摸了摸,抽出一長一短兩把木劍,一把奇特的小彈弓,還有七八個小木偶,這小子最愛粘著寶駒,寶駒得閑就為他做各種各樣小玩藝。
不禁微笑:“慷兒,像小時候的我,雖然瘦,但他長得快,才五歲半就這么高,悟性好,聰明,練功什么的很專注,只是過于調皮,這點像你!就是看他不夠沉著,力道又大,他劍術、槍術雖然學得不錯,卻至今沒讓他動真刀槍。”
“少來,我做事也很專注的!調皮跳脫是每個孩子的天性,慷兒原本活潑開朗,剛滿兩歲就被你逮去學武,好好一個孩子整日里研磨劍術刀法拳套甚至兵法陣式,變得寡言少語,你太狠了!”
“梅梅,我是他們的父親,知道怎么疼孩子,你放心吧!”
徐俊英將木劍給阿慷放到床頭柜上,又再去看了另外三個兒子,這才笑著拉她出去,外邊已候著兩名婆子和兩名丫頭,還有阿程和阿蒙的奶娘,梅梅囑咐道:“警醒些,慷哥兒和學哥兒是一覺到天光的,程哥兒弱些,阿蒙還小,晚上要喂奶,記著把尿,注意不能讓他們尿床,會著涼!”
徐俊英說:“不是有一人值夜不睡的么?”
大丫頭喜雀說道:“回候爺:今夜值更的是林嫂子,她得看著,不能睡!”
徐俊英點頭:“好生服侍,夜里我或會過來看看!”
梅梅無語,這一點當娘的做不好,當爹的做得還不錯,半夜他自己醒了,或是梅梅醒來拍拍他,他便會爬起來,出門轉一圈,把他幾個孩子的睡眠狀況和仆婦們的值更情況作一番視察,有時候正趕上哪個小的哭鬮,他也能耐心哄著,待其睡著才回來。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