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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恩仇,當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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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士無雙,當浮一大白。
她呢?
紅樓夢里說,男人是泥,女人是水。
未必。在薛貴眼里,姑姑是酒做的。烈酒。醇而醉人。卻不知醉了別人,還是醉了自己。
“拿酒來!”
一道磁性而低沉的聲音自屋子里傳出,薛貴忙不迭吩咐下人拿酒。
最近一段日子,姑姑越來越酗酒了。
薛貴很想勸,但他不敢。
薛家是她扛起來的。難道連喝酒這點喜好都要剝奪嗎?
薛貴只覺得林澤那小子太可恨。
去打戰就去打戰嘛。干嘛跟姑姑說?要說就早點說嘛。不知道姑姑是個很執拗的人?她不把你當回事,你怎么對她都沒關系。可她把你放心底了,你怎么能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呢?
薛貴端著白酒進了姑姑的香閨。
甫一進去,便嗅到一股濃烈的酒味。仿佛置身釀酒廠一般,使人搖搖欲墜。
柔軟的床上,一個黑發披肩,裹一身絲質睡衣的女人半臥飲酒。白潤的臉頰泛起紅暈。那狐媚子味濃郁的美眸中則水汪汪的。分外誘人。但薛貴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敢欣賞這睡美人的秀色。
將烈酒遞過去,那女子伸出皓腕拿去。徑直往誘人的紅唇中倒。
薛貴站在床邊,張了張嘴終于還是搖頭退下。
這世上,誰能勸她?
自己不能。老太爺不行。連讓她酗酒如此的男人,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女人是簡單的,也是復雜的。能揣摩女人心思的男人,這世上還沒出現。
女人喝酒素來有個度,再豪飲,也很難突破她的底線。否則第二天的工作誰來處理?
單身大齡女人很凄涼。單身大齡還不得不扛起一家老小的女人更悲壯。
女人微微仰頭,將那酒壺中的烈酒往嘴里送去。清澈的液體順著唇角滑下。沾濕了她雪白的脖子,也打濕了她的絲質睡衣。
噗咚。
將酒壺扔掉。女人微微翻了個身。那曲線誘人的嬌軀緊了緊。絲質睡衣勾勒出曼妙的弧度,將那張狐媚子臉輝映得更顯迷離。
她素來不是以精致取勝的女人。卻不得不承認,她那張臉蛋有種另類的精致。不論是搭配一起還是分開來都無比狐媚的五官讓男人無力抵抗。筆直修長的腿,滾圓的臀,豐腴的腰,飽滿的胸。以及雪白的脖子。如瀑的黑發。不管是床上還是床下,她都是妖孽。
好身材就該穿旗袍。否則,旗袍給誰穿?
女人微微蜷縮起身體,美目朦朧地盯著漆黑的夜空。
林澤回來了。
她知道。
但他沒來薛家。
他不來。她不可能去找。絕不可能。
正常女人的自尊心素來不如男人強。可女人要起臉來,比男人更頑固。何況是這個把她當男人看絲毫沒有違和感的女人?
薛貴讓廚房弄了幾個小菜在大廳吃宵夜。
最近一段日子他沒出去鬼混。自家姑姑墮落如此,他實在提不起精神瞎混。
姑姑仍在工作。每日堅持著。每晚宿醉,又早起工作。這在薛貴看來實在太折磨人了。他喜歡喝酒,喝酒必醉。所以他知道宿醉有多難受。要早起更是難上加難。薛貴知道,這是姑姑在折磨自己。
姑姑從不折磨自己,也沒人可以折磨她。但現在她折磨自己了,被一個害的。
女神一旦下了神壇,瘋起來比小資女、比成天傷春悲秋的造作女更癲。
姑姑便是如此。
“唉——”薛貴又是一嘆,喝下一杯烈酒。夾起一粒花生扔進嘴里。搖頭晃腦。跟老學究似的。
噔噔。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薛貴略一回頭,卻只見林澤踱步而來。心下先是一喜,旋即便是板起臉,不聞不問地喝酒吃菜。
林澤對這個大紈绔的態度頗有些不解。該對我橫眉冷眼的是你姑姑,你這是鬧哪出?
“我得罪你了?”林澤無可奈何地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倒了一杯酒。
“跟你很熟嗎?”薛貴撇撇嘴。
“別把自己整得跟個幽怨小受似的。我跟你可沒感情糾葛。”林澤打趣道。
“去你大爺的。”薛貴灌下一杯酒,忽地一把提起林澤的衣領。“你要是不把我姑姑哄開心了。別想走出薛家大門。”
女人的房間總是比男人的狗窩有吸引力。不止是房里透著一股女人特有的味道。更因為柔軟的事物,總是被人所歡喜。
林澤一只腳踏進房間,目光有些飄忽地望向床上的女人。沒什么動靜?
她睡著了?
我這樣進去,會不會有點唐突?萬一她有裸睡的習慣怎么辦?
直至林澤回憶起她沒有裸的習慣,這才施施然進去。并放手關上了房門。
咔嚓。
輕微的關門聲引來了女人的注意。但她沒起身,甚至沒去看一眼進來的是誰。
這間房,能進的不多,敢進的更少。
進來便進來了。她并沒在意。
腳步聲愈發近了。略有些頭暈的女人微微睜開美眸,映入眼簾的卻并是意料中的臉龐。
男人正沖自己咧嘴傻笑。女人心中微微一突,迅即便冷淡下來。翻了個身,背對男人不言不語。好似這個人并不存在似的。
林澤見狀,不由揉了揉鼻子,緩緩坐在床邊,沖女人的耳畔說道:“你在生氣?”
沒有回應。
“我本以為薛家女王是理智到爆棚的女人。想不到——你竟然這么幼稚。”
仍不做聲。
“你是不是怪我之前不提前告訴你?”
“你是不是還怪我怎么沒第一時間來看你?”
“看來——你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我了。”
說罷,林澤一只手搭上女人豐腴的腰肢。輕輕摩挲幾下,便是天雷陣陣地輕嘆道:“媽,我回來了。”
側躺在床上紋絲不動的女人忽然動了。
她一側過身子,便是一腳踹在林澤胸膛。將這個自稱兒子的混賬踢下床去。那滿是酒意的緋紅臉頰上更是密布怒意。水汪汪的狐媚眸子里怒火交織。
啪啦。
一屁股摔在地上,林澤痛得齜牙咧嘴。
略微抬頭,見女人姿態嬌媚地坐在床上。不由苦笑著爬起來,聳肩道:“你總算理我了?”
“誰是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