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見錢程一臉如釋重負的愜意,也猜出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也不再多說,只是客套了幾句便送他離開。
出辦公室前,錢程補了一句,“潘縣長,那手表要是戴著覺得不合適,我再給你弄塊歐米伽。”
錢程這話一說,潘寶山笑了,不由地暗暗罵了一句:狗日的,非要留個顯白的錄音證據!
不過潘寶山也不擔心,自然有說法對付。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潘寶山忽地想起件事要安排一下,說慢行兩步,他去個廁所。
來到廁所的潘寶山并沒有解褲腰帶,而是立刻打電話給老匡,讓他開后勤食堂的車子做好準備,悄悄跟錢程一段,看那個狗日的是真回市里還是另有行程。
事實證明,潘寶山的這個安排實在是恰到好處,因為確切地證實了此事的幕后指使人,就是梁延。
原來錢程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離開縣政府大院后,竟然直接去了農業局找梁延邀功。
老匡立刻打電話把這個信息告知給潘寶山后。
潘寶山躺倒在座椅上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他寧愿相信這事跟梁延無關。雖然他有心理準備是梁延在搞鬼,但也只是限于拆工作的臺而已,怎么也沒想到竟會下絕手,這樣讓他很寒心。
然而即便是這樣,潘寶山還是覺得不跟梁延撕破臉,換位思考一下,假如他是梁延,可能也會做得這么絕。
潘寶山抽了支煙,稍微穩了穩心緒,拿起手表準備去縣紀委監察局。
不過還沒出門,他眉頭一皺嘴角一歪,笑了,立刻給老匡打了電話說要分秒必爭地趕回來,他要出去。
很快,老匡趕了回來,問去哪兒。
潘寶山眉毛一抖,“回家,馬上!”
車子勁狂奔,很快就到了劉海燕家樓下。
潘寶山下車后仰頭露出一個無比愜意的微笑,深呼吸了一口春意暖融的空氣,然后一陣小跑進了樓梯。
老匡看得有點愣,他不明白一直比較注意形象的潘寶山這會是怎么了。不過他牢記專職司機的準則,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就當什么都沒看見。
潘寶山就是知道老匡做司機的道行深,所以在他面前也不刻意塑形,況且,今天真的是要趕時間。上樓梯的時候,他也一步三個階,而且老早就準備好了鑰匙。
開門,進屋,潘寶山脫了皮鞋連便拖也沒來得及換,直奔劉海燕臥室。
推開房門的剎那,極度的意外生。
眼前的一幕,讓他震愕了:劉海燕不著衣物,玉身全呈微微扭曲,一只手橫按胸前揉動,一手捂著下身推搓。
潘寶山的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頃刻間僵得如同化石人。
完全沉浸在忘我飄虛快感狀態中的劉海燕,起初幾秒鐘內根本就沒察覺到潘寶山的到來,當她意識到的時候,驚嚇得差點昏厥過去。
“啊!”地一聲,她拉起薄棉被蓋住身子。
接下來是一陣死寂,只有空調“嚅嚅”地吐著熱氣聲。
劉海燕呼吸急促,望著潘寶山,眼神中充滿驚亂、羞怯還有懊惱。
“小潘!”她幾乎是吼著叫了一聲。
潘寶山身子一晃,猛然驚醒過來,連忙轉身拔腳便走。不過沒邁兩步,忽地有回過身來,直沖劉海燕床前。
“你,你……”劉海燕抓緊被角身子一縮。
“我,我……”潘寶山頓下身來,伸手拉開頭柜最下面的抽屜,“我就拿個東西。”
說完,拿出一個紅皮盒子,打開后拿出一塊勞力士手表,爾后漲紅著臉對劉海燕結結巴巴地說道:“就,就這個。”
說完,潘寶山起身就跑。
潘寶山拿的是塊假勞力士表。這塊表是趙銘收禮收來的假貨,春節前潘寶山和劉江燕打掃衛生時看到過。
也正是想到這塊假表,潘寶山才靈機一動要來個掉包計,把假勞力士上交,留下真品。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撞到劉海燕自行其樂。
先是驚慌后是尷尬,爾后又有點沾沾自喜,出門后的潘寶山心情大起大伏,不過這會他來不及細細咂摸其味,與之相比,上交“勞力士”更為重用。
“抓緊回大院!”潘寶山躥到樓下進了車里對老匡說。
老匡雖不知道潘寶山搞什么,但知道他趕時間,所以車子一直沒熄火,“嗖”地一聲就加而去。
十分鐘后,車子進了縣政府大院。
潘寶山下車甩著膀子步來到紀委監察局辦公室,恰好,紀委副記兼監察局局長戴進安也在。
“喲,戴記好。”潘寶山笑著打了個招呼,“我來‘募捐’了。”
“募捐?”戴進安一愣,不過隨即就明白過來,笑道:“好啊,看來廉政賬戶又要充實了。”
潘寶山掏出手表,“香港過來的,我看起碼也要四五萬。”
“嚯,勞力士。”戴進安看了一眼,“夠惹眼啊。”
“有個投資商想在產業園建蔬菜加工廠,今天來實地考察,臨走時非塞給我這表。”潘寶山道,“怎么也推不掉,最后怕壞了他的情緒影響投資,所以就留了下來。人剛走沒多會,才把他送到南入口上高,回來后我就直接奔這兒來了。”
說完這些潘寶山就沒多說,借口還有事情登記了一下就離開回辦公室去。
此刻潘寶山心情未穩,腦中老是閃現劉海燕躺在床上的一幕,不過每逢這念頭一閃,他馬上就想梁延設計陷害他的事情,來沖淡邪念。
確實,潘寶山對梁延的這一出感到特別驚心,他很想看看梁延下一步會如何行動。
不過梁延的下一步很穩得住,他不著急。
梁延做事向來算是比較謹慎的,“考察”后的錢程喜不自禁地帶著錄音找他的時候,還一度讓他無比緊張,沒說幾句就催著趕緊走人,他怕露出什么跡象會導致事情打敗露。
錢程走后,梁延才安心聽起了錄音,他很滿意,尤其是對錢程的最后跟潘寶山講的那句話很欣賞,說什么手表要是戴著覺得不合適,再弄塊歐米伽。有此,足以說明潘寶山是收取了。
有了這個錄音,梁延又有了另外一個打算,到時假如讓錢程舉報潘寶山索賄如果不成,還可以憑此錄音舉證潘寶山受賄。當然,那樣會有悖于對錢程的某些承諾,不過無所謂,可以用經濟補償來安撫他。
不過在梁延看來,那些都是后事,現在他按兵不動,因為朱桂波說過何大龍那邊也在行動,他要等等消息看結果,假如何大龍得手他就不出手,反正目的是要潘寶山出事,并不一定要自己操刀,也落得個手腳干凈,省得事情有泄露還會被暗詬。
梁延收起錄音,很是愜意,覺得已經把潘寶山攥在了手心。樂極之際,鬼使神差,竟然還打了個電話給潘寶山,笑談當上副縣長也不要忘記戰斗過的地方,有時間還要到農業局指導指導工作。
潘寶山接到電話時正在辦公室呆,他在考慮晚上回去該怎么跟劉海燕照面。對偶撞劉海燕一事,現在他是又喜又怕,喜的是劉海燕在他面前似是沒了底線,怕的是劉海燕會惱羞成怒。
恰恰在這時,梁延的電話到了。潘寶山剛好借機找點事做做,打打慌亂的心情,而且還可以探探梁延那邊的情況。
“梁局長你可真會打電話,我正琢磨著是不是該去看望看望你,這一下堅定了我的決心。”潘寶山笑道,“晚上沒什么安排?”
梁延一愣神,不過馬上就笑了起來,“沒有,就是有點話也推掉,專門陪你!”
“哎喲,那我可不好意思了。”潘寶山道,“不過這也是老領導的一番心意,卻之不恭,等會我就過去。”
半小時后,潘寶山來到了農業局,閑聊幾句后便扯上了建蔬菜加工廠的事。
“梁局長,現在我主推農業招商措施,今天剛談了個蔬菜加工廠的項目,投資商也實地考察了,情況很好。”潘寶山道,“往后有些具體工作還要梁局長多支持啊。”
“那當然是沒得說,只要是涉及農業口的,我肯定會大力支持。”梁延笑得略有點不自然,“現在春耕馬上結束,夏忙就要開始了,事情比較多,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好好梳理一下,把涉農招商當成當前的大事來抓。”
“到底還是老領導關心到位,等會要好好敬你兩杯!”潘寶山朗朗地笑了起來。
“最近可不勝酒力,應酬太多,快要給酒精壞嘍。”梁延笑道,“我讓人陪好你就行,辦公室剛來了個丫頭,是個美女,活動能力又強,很會調節氣氛,不行就讓她也參加。”
“呵呵,梁局長,我現你有點變化吶。”潘寶山聽了笑道,“以前你可不是這樣,在夾林那會你根本就不對這些感興趣。”
“嗐,那不是在夾林嘛,沒那方面的人才。”梁延小小地一愣神,隨即笑道:“現在到了農業局,環境變了,有條件有資源了嘛。”
潘寶山聽了眼珠一轉,又是一計上來,“梁局長,我在農業局時間不長,但也不算短,要說美女,我倒覺得孔娜也算一個,不如把她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