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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李峻寧的電話之后,蘇婉兒做了三件事。第一件事是用了兩天的時間來整理蘇家青瓷的資料,既然是跟人談業務,就得準備充分,不能有消極怠慢的想法。于是,準備了文字、圖片、以及視頻資料,全部都出自于蘇婉兒的設計。
整理好資料之后,跟爸爸通了一下電話,大約說了可能的業務以及規格要求,還有日期。這是讓爸爸有個心理準備。而這一次的京城之行,早就讓爸爸和大哥躊躇滿志。一直沉默如同古舊畫卷的爸爸在這個年齡煥發出了不一樣的光彩。
在這兩天之后,葉瑾之并沒有回來。但卻一有空就打電話給蘇婉兒,叮囑生活瑣碎,面面俱到。連蘇婉兒都忍不住笑他:“殺伐決斷的深沉四少,想不到這樣啰嗦。”
“我就是這樣啰嗦。哼。”葉瑾之佯裝生氣。
“好了好了。逗你玩的,你也生氣。”蘇婉兒笑嘻嘻地說,然后伸伸懶腰,看看桌子上的一大堆資料,心里有一種充實感。似乎這樣的日子才叫日子。
“不許說自己的男人不好。越說自己男人不好,就真覺得他不好了。你要時時刻刻都覺得你的男人是最好的。知道了么?”葉瑾之一本正經地說。
蘇婉兒笑得捂著肚子,回答:“是,是,是。我的男人是最好的。我的瑾之是最好的。”
“語氣沒誠意,重新來一遍。”葉瑾之依舊一本正經。
蘇婉兒哈哈大笑,這個時刻,她真是有誠意不起來。葉瑾之卻是輕嘆,說:“沒心沒肺的家伙,你就不知道人生意外很多的么?”
這一句輕嘆讓蘇婉兒陡然就厭惡起來,笑容驟止,很嚴肅地說:“不許說這些。你答應過我的事要做到。”是啊,意外良多,這就是她心里的禁忌。媽媽去世,哥哥潛逃了八年,如今秦喜玲下落不明。
“好了,好了,不要氣惱了。我就隨口說說。”這下子,倒是葉瑾之反過來安慰她。
蘇婉兒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但就是不喜歡葉瑾之說那樣的話。他的工作危險到什么程度,她無法想象,但她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沒命,每一次與自己的對話都可能是訣別。但是,她盡量不去想這些,她每天只是想他的笑容,想他的聲音與氣息,想他就要回來,伸手抱住她,喊:“小喬”。
“瑾之,以后都不許說那樣的話。你要處處注意安全。因為我在這里等你。”蘇婉兒語氣緩和下來,慢慢地說。
“我一定。”葉瑾之說,語氣里全是開心的笑。
這一次通話也很短,因為葉瑾之馬上就去忙碌了。而蘇婉兒將資料整理完畢,便著手第二件事,那就是將這房子打掃布置,加入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一系列的動作,雖然有劉虹從旁幫助,秦冰也被使喚得團團轉,也花了兩天。
這樣一來一去就是四天。而第四天,蘇婉兒接到李峻寧的電話,詢問什么時候有空,可以見一面,他這幾天都很閑。
蘇婉兒“嗯”一聲,說:“我著手在安排。就這兩天,快了。”
“嗯,你速度一些。我還要飛赴錦城,去那邊瞧瞧。”李峻寧回答。
蘇婉兒應答好,其實心里很篤定:這一次,著急的又不是她。
這一邊剛掛上電話,蘇婉兒立刻就給徐尚林打電話,邀請他前來做客。徐尚林欣然同意,并且說十分榮幸能品嘗蘇婉兒的手藝。當然,徐尚林是十分精明的人,也知道這地方雖然安保工作很到位,但也人多眼雜。所以,他并沒有一開始就來蘇婉兒這邊。而是先取道去了寧園,去看望許仲霖的媽媽,那位自從自己的相公從政之后,就甘愿退居幕后,以廚房為樂的傳奇女子。
徐尚林中午便在寧園吃飯,到黃昏才閑庭信步,散步來到蘇婉兒這里。蘇婉兒與劉虹共同做了一桌好飯菜。徐尚林不客氣,同時也招呼秦冰一同坐下。劉虹也不拘謹,到只有秦冰略顯拘束。
四人用完飯,劉虹照例在底樓收拾,并且看她喜歡的電視劇。秦冰則護衛安保工作,要例行巡查。蘇婉兒便和徐尚林去了二樓的廳里。
二樓的廳里十分古典,茶具之類的一應俱全,是一個很私人的待客場所。徐尚林毫不客氣,直言說想念蘇婉兒所帶的梅香蕊寒。
蘇婉兒笑,說:“早就準備好了。”然后拿出青瓷的茶具,卻不是平時的那一種,換了一種套式,說是唐朝宮廷造型,只是那時沒有這樣細膩不招搖的瓷釉罷了。
徐尚林不說話,只是瞧周遭,像是欣賞這些古典的布置。葉瑾之的設計沒話說,每個細微之處都充滿藝術氣息,也只有在這里,才會讓人恍然想起葉瑾之其實是個很藝術的人,他并不是天生就那樣嚴肅謹慎的。
蘇婉兒泡好茶,雙手遞過茶杯,便就開門見山了,因為面對徐尚林這樣洞察一切的人,什么鋪墊都是多余的。
“尚林哥請用茶。”蘇婉兒遞上茶。
徐尚林聞了聞,輕抿一口,贊:“這種茶的火候是剛剛好,采摘的時節也剛剛好,清風鎮是個好地方。這一次再去,更是喜歡得很。”
“尚林哥莫不是想到那邊買房子,然后作為以后養老的處所之一?”蘇婉兒漫不經心,素手泡茶,一舉一動,皆是中國古典風韻。
“倒是有這個想法。”徐尚林又喝了一口,臉上還是平靜的微笑。
一壺茶喝得淡了,蘇婉兒就直接開門見山,說:“這一次請尚林哥來做客。想必尚林哥也清楚,我并不僅僅是請尚林哥品茶。”
“這個自然。只不過,我很意外,你能忍這么久,將近二十天。在我的計算之內,二十天前,你就會約我的。到底是我看走了眼。”徐尚林坦言。
蘇婉兒呵呵一笑,將自己親手做的茶點一一擺在他面前,緩緩地說:“這事急不得。再說,這事,我不急。因為該急的人不是我。”
“難怪老爺子要為你賜名‘敏’。這一點看得不錯。這該急的人是對方。”徐尚林語氣里全是贊賞,拈了一塊小餅慢慢品嘗。
蘇婉兒只是笑,沒有繼續客套。而是直接說:“今天我約尚林哥來,有幾件事想詢問。有一些想法,想聽聽尚林哥的意見。”
“敏華請講。”徐尚林神色依舊平靜典雅。
于是蘇婉兒就首先就詢問當日在醫院,大哥的反常。直截了當地問:“尚林哥一直陪著我父兄游玩,全程陪伴,那么,一定知道我大哥遇見了什么事吧。”
徐尚林神色里有轉瞬即逝的瞬間凝滯,但如果不細心捕捉,基本上看不到他神情的變化。但蘇婉兒之前料定在這件事上,怕徐尚林會隱瞞,所以,她很留心他的神色。
“是遇見了一些事。那一天,在博物館跟蘇老先生起了爭執。”徐尚林十分平靜地說。
“爭執?”蘇婉兒詢問。但已經可以斷定徐尚林這樣波瀾不驚地說出的是一個謊言。
“嗯,因為白瓷的火候問題,以及明代官窯的一些界定。總之是很專業的東西。兩人吵了一陣。一直到回到清風鎮才算和解了。”徐尚林說,果然是老江湖,連撒謊都可以這樣淡然,讓蘇婉兒都幾乎相信。不過,既然徐尚林不愿意說,大哥也不愿意說。這期間必定跟自己有關,他們不想讓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就暫時不知道。所以,蘇婉兒接受了徐尚林的解釋。并且以一句“原來如此”將這件事就此翻過。
接下來,蘇婉兒一邊泡茶,便是波瀾不驚的語氣,說:“之前,四哥給我的那些資料我都看了。他讓我警惕李峻寧。”
“哦,這個我知道,他有跟我提起過,那時,你被人挾持之后。你四哥勃然大怒,又十分擔心。但當時滬上有事情,分身乏術。他就跟我提了一句。至于什么時候給你的,我倒不清楚。”徐尚林眉頭略略蹙,對于這件事的語氣相當輕,像是不愿意提起似的。
“后來,我身體好轉,他回到京城之后,將資料交給我。我也知道,這些是陳家的禁忌。他也只是讓我看看。尚林哥也不是外人。想必知道四哥交給我的是那些資料吧。”蘇婉兒眉目流轉,想到李峻寧,更多的是遺憾與惆悵。
“李峻寧的身世,包括他跟嚴清雅是兒時舊識的事。難道還有三年前的資料?”徐尚林眉頭一蹙。
“當然。錦華姐姐車里的攝像資料。四哥說,這是前車之鑒,雖然爺爺說不能給任何人看。但看到我遇險,他不能不這么做。”蘇婉兒緩緩地說,心里十分感激陳昭華,從一開始的堪憂處境,陳昭華就在極力保護自己。
“昭華總是很沖動。不過,如今看敏華這樣的性子,他這樣做,也不算壞事。你知道也好。當然,那攝像資料你是看了的。當年,只能證明錦華在出事前見過李峻寧,并不一定證明錦華之死就是他造成的。”徐尚林馬上解釋,語氣很嚴肅。
蘇婉兒當然知道他怕自己將這件事弄出壞的影響來,畢竟李家也是權貴之家,與陳家私交向來不錯。這種沒有十足證據的事,即便有,也是不能鬧大的。
“尚林哥放心,我不是個沒分寸的。所謂知己知彼,才能有勝算。當然,我今天約尚林哥來,是因為這幾天,李峻寧約我會面。我想請尚林哥一同來斟酌一下這一次會面。”蘇婉兒這一刻才緩緩地將今天的正式課題擺上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