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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走到僻靜處,接了電話,十分警覺地問:“誰?”
對方頓了頓,才說:“是我。”
那聲音略顯沙啞低沉,似乎還鼻子不通,像是重感冒的。蘇婉兒一時沒聽出是誰,只得抱歉地說:“不好意,你似乎感冒了,聲音變得陌生,我并沒聽出你是誰。”
“小喬,我是云嘉。”他說,還笑了笑,企圖讓她聽得更清楚明白,可這一笑竟然引起咳嗽,他便在那一端咳嗽個不停。
蘇婉兒只聽著,蹙了眉,問:“怎么不好好照顧自己?”
“一時——,疏忽,了。”他一邊咳嗽一邊回答。
蘇婉兒聽得揪心,便是說:“行了,行了,瞧你咳嗽成這樣,就別回答了,去吃點藥,喝點熱水,好好休息。”
“小喬擔心我。”他止住了咳嗽,卻還是略略笑,說的話讓蘇婉兒想揮爪將他拍到床上去休息。
“行了。別廢話了,去休息。”蘇婉兒一字一頓地說,語氣變得嚴肅,似乎他還是當年那個小孩子,沉默寡言,讓人很心疼。
“那你見見我,我就去。”他說,語氣很慢,似乎怕是說快了會再次引起咳嗽。
“你說什么?”蘇婉兒問,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秦喜玲在說謊,那葉云嘉就真的在華盛頓,他當時也說過她大婚,他可能不會來參加婚禮的。
“我回來了,現在在你門口。”葉云嘉輕笑,不由得又咳嗽兩聲。
這人果然回來了蘇婉兒一時沒說話,葉云嘉像是怕她不相信,緩緩地說:“有煙火綻開,現在是火樹銀花,之前是百年好合,門口有八角的紅紗紅燈兩個。”
他一邊說,又咳嗽了幾聲。蘇婉兒立刻打斷他的話,說:“夠了,咳嗽得厲害就別再說了。我出來接你。”
“好的。”他回答,語氣里有天真的笑。
蘇婉兒掛上電話,剛一轉身,便看到秦喜玲站在離自己約莫三米遠的樹下。由于是在院落里,那樹光禿禿的,在燈光映襯下,有點陰森森的慎人。
蘇婉兒嚇了一跳,輕“啊”一聲,說:“玲子,你嚇死人了。”
“我剛出來,你在講電話,我不好上前,只能站在這里了。”秦喜玲回答,這才緩緩走過來。
“哦,是個朋友,本來出差來不了的。不過,為了祝福我大婚,還是抽空趕回來,就在門口,讓我去接他。”蘇婉兒簡單地交待了這件事,略去葉云嘉名字。因為她知道這里是在院落里,遠離了舞會的喧囂,隔著四五米都能聽見正常講話,秦喜玲定然是聽見的,與其藏著掖著,還不如落落大方地承認,免得玲子疑神疑鬼。
“哦。什么朋友呢。”秦喜玲像是不經意地隨口一問。
蘇婉兒卻覺得心里不痛快,這玲子像是在盤問自己一樣,于是就回答:“你不認識的。”
“靠實的人么?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接他。”秦喜玲又問。
“玲子安啦,是十分靠實的朋友,你好好進去陪陪洛冰,這么大多數是我的親戚,她也不認識什么人。”蘇婉兒拽了拽她的胳膊,搖了搖,動作十分撒嬌。這是少女時代,兩人生氣時,互相使用的妥協動作。秦喜玲臉上的嚴肅頓時褪去,略一笑,說:“好了,你自己要有分寸,如今是非常時期,你也不看看你要嫁的是什么人。一切都要謹慎點,就是平時靠實的人,也要小心些。知道么?”
蘇婉兒聽到這話,心里一暖,玲子這樣別扭,或許只不過是因為關心自己而已。她抿抿唇,笑嘻嘻地說:“我知道玲子關心我。我會注意的。放心吧。”
“你知道就好。”秦喜玲垂了眸。
“好了,這邊涼。你先去舞會,我一會兒來找你。”蘇婉兒對她揮揮手,便大步往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來看秦喜玲,她卻還站在遠處,雙手放在風衣口袋里。
“回去吧,玲子,外面涼。”她大聲說。
秦喜玲點點頭,這才不太甘愿地轉身往屋里走。蘇婉兒也感到周遭空氣的涼寒,想到葉云嘉還病著,不由得加快腳步,穿過花圃,便看到葉云嘉靠著他的奔馳,夾克領子豎著。
蘇婉兒快步走到他面前,看到他的臉,蕩著微微的笑,卻是更瘦削了。大約因為感冒的緣故,他時不時要咳嗽,便是捂住口鼻,把臉朝向另一邊。
“你也見到我了。回去休息吧。”蘇婉兒直接說。她實在不愿病成這樣的家伙站在秋夜的涼寒里。
葉云嘉固執地搖搖頭,說:“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
“那到屋里坐,這里太冷了,你又病著。”蘇婉兒建議。
“不要。”葉云嘉固執得像個孩子,使勁地搖搖頭。
蘇婉兒頓時無語,這才想起這家伙似乎還是個孩子時就夠為難人的,霸占她的床,逼著她答應等他,還拿那一首《少年游》為難她……
雖然事隔八年,他已經比她高出許多,脾氣卻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除了比那時愛說話一點,不過貌似跟別人也沒什么好說的。
她很無奈地笑了,說:“那你說要怎么辦?”
“你陪我。”他說。聲音又低,這語氣要多曖昧便有多曖昧。
“沒大沒小的,病了就該好好休息,要不,明天你怎么能好好去觀禮呢。”蘇婉兒板了臉,十分嚴肅地說。
“我說過我不會去觀禮的。那天我給你打電話,正好在華盛頓附近的機場。打完那個電話后兩小時,我就飛回來了。小喬,我怕我不飛回來會后悔。”
“你已經回來幾天了?”蘇婉兒盡量忽略他話語里讓人驚心的詞語,很平靜地詢問。
“是。但由于一回來就感冒了,也不得不守出入境那邊的規矩,被隔離觀察一下。你知道,我雖然從來就跟葉家沒什么瓜葛,但外人不這樣認為的。再說,我也想好好想一想自己以后的路。”葉云嘉一口氣說完,由于氣息過猛,又開始劇烈咳嗽,整個人背對她,彎腰下,咳得驚天動地的。
“你呀你,明天就可以觀禮的,今天就好好休息,打個電話告訴我你回來就行了。”蘇婉兒用輕松的語氣數落他。
他咳嗽緩過氣,這才轉過來,一把將她抓住,說:“小喬,跟我走。”
蘇婉兒要甩開他的手,他卻緊緊抓住,說:“跟我走,找個安靜的地方陪我說說話。”
“你病了,回去休息。我這邊抽不開身。”蘇婉兒語氣驟冷,她見到葉云嘉,就隱約知道些什么,但一直祈禱不要發生,但事情并不是她祈禱就有效的,上帝很忙。
“你跟我走,我們必須好好談談。”葉云嘉說,語氣急切,不由得要咳嗽,又背過臉。
“不要。我也沒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談的。”蘇婉兒立馬說。今晚陳家眾多賓客,明天葉家還要頭臉,而暗處不知道多少人躲著,試圖要破壞這婚事。她不能有一點的差錯,讓別人如愿。
“必須談談,否則,我對自己無能為力——,知道么,丫頭。”葉云嘉輕嘆一聲,語氣有些無可奈何。
“今天不適合,改天談吧,屋里還有很多客人。你若不進來參加派對,就回去休息,明天,江府郡園觀禮。現在,請你放手。”蘇婉兒說,語氣已經十分疏離。
葉云嘉卻抓得更緊,說:“以后還談什么談,蘇小喬,你今天必須跟我走。”
“這是陳家門口,安保人員正注視這邊,即便是你,也帶不走我。”蘇婉兒這樣說,心里卻是難過荒蕪,明明是可以很好的朋友,一段亂了情愫,就把道路走得這樣逼仄。
“小喬,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我。從小,別人欺負我,我會一一記著,一一欺負回去,使用各種計謀和手段。后來,我要做什么,我必定會步步為營。沒有完全的把握,我會貿然行動么?”葉云嘉說,語氣陰鷙,賠上他因感冒而變得沙啞的嗓音,讓蘇婉兒覺得不寒而栗。她怎么就忘記傳聞里的葉家老七性格雖暴戾,但做事卻十分簡單效率,雷厲風行的人物。
這么久以來,因為知曉他不幸的童年,知道他是當年那個受傷的、似乎有自閉癥的小男孩,她就一直覺得這人是個無公害的。到底是自己錯覺了。蘇婉兒不由得輕吐出一口氣,天上的雨似乎大了起來,之前不過是細雨,即便在雨中也感覺不到,現在有雨打在臉上,冰涼冰涼的。
“跟我走,我不會傷害你的。”葉云嘉的聲音放低了一些,帶了些許的祈求。
“如果我說不呢?”蘇婉兒斜睨他一眼。
“你如果不跟我走,我只有采取非常手段,拍賣現場的大屏幕等一下就會使用。我會讓他們看到我們有多相愛的。我有很多種方法讓每個人相信你我相愛,并且珠胎暗結的。”葉云嘉一字一頓地說。
“你卑鄙。”蘇婉兒咬牙切齒,對他有一種莫名的討厭,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威脅。
“我向來卑鄙,對于你,因為珍惜,我已經很光明磊落了,即便是現在,我依然光明磊落,只想跟你單獨談談,就這最后一次。可你不給我機會,我不得不出此下策。所以,小喬,答應我,不要逼我對你真正卑鄙。”葉云嘉笑,臉上是凄慘的神色,語氣帶了無可奈何的祈求。
(唉,最近各種忙,今天忙到回家就倒頭睡,十點半被人喊醒起來寫書,一直拖拉半個小時,才睜開眼。謝謝各位體諒。另外伸爪求一下推薦票、粉紅票,書評神馬的。明天還得繼續忙,我先滾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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