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康杰與黃振華聊到了很晚,討論的全部是省內發展大計。《》
這是特別矛盾和不協調的兩個人,爺爺輩的省委書記,中學生時代的陳康杰,兩人卻聊的卻是同一個話題,而且還相當的深入。
陳康杰給黃振華的主要建議有兩個,第一個就是要打破常規思維,我們國家要想繁榮富強,必須要靠改革開放,作為內陸的底子薄地區,要發展更加需要改革開放,不能思想僵化,必須要大膽的打破常規,只有這樣才能找到新的道路,否則的話,拍馬也趕不上東部地區。
打破常規思維,深入的改革開放,這是中央提倡的,不過說著容易,做起來很難,現在畢竟限制的條條框框太多,從思想上,制度上,機構設置上都深深的存在。對此,黃振華是有深刻領會的。
做省長的時候,黃振華就很想將一些機構精簡合并,可是相當多的卻做不了,這與我們的管理制度從上而下有關,上面的不變,下面的變了,管理就會混亂,上面部門根本不同意,例如農業系統,從上到下是農業部,農業廳,農業機等等,層級分明,要是你將農業局與林業局合并成農林局,可是上層沒有變化,那麻煩很大,農業部不同意,林業部也不干,因為那意味著他們會失去管理的主體,權利也會被縮小。
“黃書記,也就是我們的條條框框太多,所以才需要打破常規思維,才需要改革與開放,這就是魄力,否則事情做起來是很難很慢的”,陳康杰直接說道。
“經濟一旦牽扯政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小鬼,別說我了,就連衛中華同志做事都只能循序漸進,又何況是我,我們只能打擦邊球,然后用取得的事情效果去促使制度的部分發生變化,迂回,懂嗎?這是策略,也是戰略”,黃振華實實在在的對陳康杰說道。
“呵呵,是啊,就像我們的基金會一樣”,陳康杰就算笑,也只能很無奈。
“就是,目前國內的基金會幾乎都是官辦的,像兒基會,青基會,都是屬于有編制的部門,他們的工作也是一級一級往下的,老百姓的捐款,只能通過一層一層的婦聯或者團委這樣的機構去落實,也只有你們是自己繞開中間環節來直接做,而且你們基金會還都是境外注冊的呢”,黃振華幫著陳康杰補充說道。
“我們做的都是不盈利的慈善事業,要不然,想進來估計會更不容易,就算這樣,要是沒有你們這樣的當地政府的合作,想做點善事都做不出去”,陳康杰干的就是迂回打擦邊球。
“不過受你們的刺激,基金會管理條例估計很快會出臺了,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在國內成立非官方的基金會了”,黃振華將他知道的一點信息透露給陳康杰。
“都那么幾年了,早該出臺了,辦事效率還真是慢”,陳康杰不滿的抱怨道。
實際上這還是他的功勞,要不是華堂基金會那么刺激,這個管理條例要出臺,也還有一段時間,不可能那么快。
“實際上,我們的突破已經是很有歷史性的大了,這次交通發展大會就是證明,我們也是頂住了極大的壓力,到今天,中央雖然沒表示反對,但是也沒有表示肯定啊”,黃振華不免有些擔心的說道。
“一切用成績說話,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了,大環境已經變化了,放心吧”,陳康杰自信滿滿的安慰道。
“你剛才不是說有兩個建議,還有一個呢?”。
“還有一個當然是防止,別看你們整天在大會小會上都在喊懲治的口號,說實話,效果真的是越來越差,這個越反越多,這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陳康杰說的這點,估計是全國老百姓都關注的。
“這是在時代發展中在所難免的嘛,培養出一個好干部不容易,作為組織上要愛護干部,他們可是我們發展和干事的中堅力量啊!”。
“你說這話,古時候的帝王幾乎都說過,我記得清朝就有個皇帝就有這種擔心,擔心要是把貪官都查辦了,下面的事情沒有人來做,事實是這樣的嗎?如果真這樣,那老百姓還真希望那些事沒人做的好,往往越是有這種想法的時代,貪得越多。說來說去,你們啊,就是為了自己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擔憂自己的同志反對得多了,自己位置不保,可是如果都這樣,你們遲早所有人的位子都保不住”,陳康杰不屑的直接批評道。
“你氣還真不小,可是你片面的理解了我的意思”,黃振華并沒有因陳康杰的批評而生氣,“現在是社會轉型期,這里面包含有制度的轉變,思想的轉變,組織架構的轉變,執政文化的轉變等等,是一個系統的大轉移,在這個時候,是最亂的,這不是說社會混亂,是我們自己內部混亂,所以,在這個時候反腐是最困難的,而且,我們在這個時候又要以穩定為主,穩定壓倒一切,如果我們內部的混亂一旦蔓延開來,發展到社會上,那么就會造成社會混亂,我們的改革成果與經濟發展成果,就會付之東流,現在我們回過頭來看蘇聯的解體,不能不說里面就有這樣的因素在里面”,黃振華看到的當然不會像陳康杰說的那么膚淺。
“這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提這個建議,太貧窮的,沒有的條件,太繁榮了,公民的意識和完善的制度會限制,難就難在現在這個階段,窮不窮,富不富,事情又還多,這個階段反腐最難我是知道的,不過不能因為難就不做好,否則,前面的一切真可能毀在手中”,說完了,陳康杰還不忘記開個玩笑,“老同志,人民都在看著你們啊!可別讓我們這種老百姓寒了心”……
大年初二的早上,陳康杰又拜會了譚長國和司馬闊。
譚長國本來是已經到首都去過年了,但是由于省內部分地區發生了凝凍,他作為省長,要下去慰問和視察,所以只在首都家中過了除夕,大年初一就趕回來了。
陳康杰與譚長國聊了一個多小時,他要下去視察,他們家又沒有人做飯,陳康杰就不耽擱他的時間,去了司馬闊家,與司馬闊重點聊了高新科技城的事情。
陳康杰希望省委和筑城市委能夠加快高新科技城的基礎設施建設,這里重點特指的是通訊網絡方面,不但要求速度快,還要求起點高。很快即將邁進網絡時代,要是在這方面沒有一個高標準的配合,高新科技城是很難將它的效益發揮到最大的。
按理說這些事情陳康杰是應該與姚哲來談,但是不管怎么說,高新科技城在名義上還是歸市委和省委領導,司馬闊既是市委一把手,又是省委領導,從上面幫姚哲一把,是很有必要的。
關鍵的是陳康杰也沒那個時間,他到六只,都沒有見周毅和羅子榮,只是離開的時候給他們打了個電話,所以在省城,他也沒辦法見姚哲。
在司馬闊家里吃過豐盛的午飯之后,陳康杰直接搭乘飛機飛往首都。
因為是大年初二,不管是筑城機場還是首都國際機場,都顯得空蕩蕩,出行的旅客并不多,這讓原本是大過年的熱鬧氛圍散發出了一絲凄涼的味道。
陳康杰到首都,那真是拜年處關系為主,事先下面有人已經給他在這邊準備好了一些土特產,給老首長送來的,依然是黑山羊肉。
想到再過兩年,老爺子可能就會離開,陳康杰不免有一些擔心和悲傷,所以有時間的情況下,都要盡可能來看看老爺子。
走進滿是落葉枯黃的西山別墅,環境安安靜靜,也可以說是冷冷清清,周圍沒有一絲綠色,再加上這里不能像平常百姓家那樣燃放鞭炮,只有從各戶門口的大紅燈籠和對聯上,才會讓人覺得,這就真是春節。
在過年前,中央黨政軍的領導同志已經來看望過老爺子,但是踏進農歷新年,陳康杰還是第一位訪客。
老爺子明顯已經比兩三年前又衰老了一些,頭發更加稀松了,然而身穿一身灰色夾克的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大老遠就能將陳康杰認出來。
見到陳康杰,老爺子很高興,陳康杰當然也高興。坐下來之后,陳康杰并沒有與他聊什么工作相關的事情,全部都在與他們家人聊生活,聊自己的學習,甚至還說了自己會參加明年的亞特蘭大奧運會。
對于陳康杰要去參加奧運會,最高興的可不是老爺子,反而是老奶奶和那些第三代后輩們。
老奶奶甚至給陳康杰許下諾言,只要他能拿回一塊金牌,就送他一本書。
“奶奶,你那書房可得做好敞開的準備,我可能要提著籃子來挑書了哦,呵呵”,陳康杰這樣開玩笑自信滿滿的回應道。
雖然說陳康杰不想增加老爺子的工作量和對于國事的負擔壓力,不和他談工作方面的事情,不過當陳康杰要離開的時候,老爺子還是問起了黔州交通發展大會的內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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