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子墨去見太夫人,而且做好了吃冷果子的準備
可是太夫人并沒有在禧園,而是去了鳥語花香,景色宜人的花園,花園就在禧園和流云居西邊,花園的西北角就是芙子墨看中的那個空院子。
線嬤嬤正扶著太夫人觀賞一株盛放的芍藥,身后跟了一遛彎的四大姨娘,珠翠環佩下,姨娘們花枝招展堪比花嬌,太夫人的臉色還算平和,淡笑著聽姜姨娘神靈活現的說著什么。
芙子墨深吸一口氣,頓了頓發喘的心,由清夏扶著靠了過來,規規矩矩的行了福禮,“孫媳見過太夫人”
太夫人眼盯著芍藥身形不變,笑瞇瞇的說道:“你剛剛說什么?”
沒聽到?芙子墨又行了個福禮,正欲開口,卻見太夫人轉向姜姨娘,“這丫頭,眨眼的功夫就啞巴了,剛才還是個能說會道的”
姜姨娘捂嘴嬌笑,“太夫人讓婢妾什么時候啞巴,婢妾就什么時候啞巴,只要太夫人開心,婢妾就是打今兒起真的啞巴也愿意”
這一唱一和的,感情人家壓根就沒理睬自己芙子墨心底一咯噔。
“年紀大嘍,不中用嘍,到前面的亭子里坐坐吧”太夫人搭著線嬤嬤的手,往路徑交叉口的六角回檐亭走去。
“夫人”清夏面露難色,看了她一眼,走這些路夫人已經大喘了,實在不宜再走動。
芙子墨搖搖頭,不聲不吭的跟在最后。
眾人伺候太夫人坐定,一個眉眼俊秀的小丫頭快速的備了茶水經過芙子墨的身邊。
“給我吧”芙子墨對那丫頭說道。
“是有些燙,夫人小心”那丫頭將青瓷杯盞遞給芙子墨,又細心的將身上的帕子對折兩下墊在她的手心,芙子墨不由的多看了那丫頭一眼。
端著那有些微燙的茶水,靜靜的立在亭子的一角,因為手下有帕子,倒也不覺得熱痛,待茶水溫了,方垂目上前,“太夫人,請用茶”
太夫人神色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線嬤嬤急忙上前接過,放在一旁的白玉石幾上。
“不是身子不利索嗎,坐吧”太夫人說道。
“謝太夫人疼惜”芙子墨安靜的坐下。
“婢妾見過夫人”謝姨娘最先給芙子墨施了禮。
“婢妾見過夫人”姜姨娘也不甘落后。
“婢妾見過夫人”呂姨娘和秋荷兩人行禮。
秋荷特意瞄了眼太夫人的臉色,見太夫人一臉平淡,微微有些失望,又飛快的對芙子墨笑笑,呂姨娘則是毫不掩飾的撇嘴。
芙子墨暗自冷笑,呂姨娘一根筋,什么都擺在臉上,這樣的人倒是最好相處;秋荷最善于察言觀色,逢迎諂媚,卻是對誰都不會忠心;姜姨娘看似柔弱乖巧,卻是心思玲瓏,卻也有些孤芳自賞,有一定的驕傲底線。
只是這謝姨娘,一直溫良嫻靜,她仿佛就是一汪水,看似簡單寧和,可是,沒有人知道這水有多深,水下又隱藏了多少腥風惡浪。
悶不吭聲的狗才是最會咬人的狗而且,謝姨娘若真的如她表現的那般與世無爭,又如何能入得了太夫人的法眼,將近乎整個顏府中饋的大權都交到她的手里。
外表看,謝姨娘最會做人,而且沒有一絲紕漏是個很稱職賢良的姨娘可就是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對手,你根本看不清她的心思和弱點。
剛才的小丫頭又給幾人分別上了茶,乖巧的退下。
太夫人端起茶,“你們幾個也都坐下吧,夫人的身子大好,以后府里的事都和夫人商量吧”
和夫人商量太夫人用了商量這個詞,并不是說都聽夫人的
謝姨娘心中一動,身子端坐的更穩。
姜姨娘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謝姨娘,輕笑道:“夫人,婢妾只負責管府上一日三餐、眾人的月錢和針線房,婢妾晚上就去跟夫人匯報”
謝姨娘穩穩的起身,對芙子墨福了福身,禮數周全,態度恭謹,“那婢妾就明晚再去打擾夫人。”
明晚你個謝狐貍算盤打的到挺美,給你一天的時間倒騰,那假賬還不讓你做到天上去,想到這里姜姨娘起身來到太夫人身前,撒嬌道:“太夫人,婢妾想跟您告個假,母親傳信說昨個給侯爺求了個平安符,得了一塵大師的特別加持,婢妾想今個去取來送給侯爺可好?”
太夫人笑呵呵的拍著她的手,“難得你母親還有這份心,有何不可,你們娘倆也好長時間不見了,不必急著回來”
姜姨娘一雙美目笑的漾人心神,“婢妾謝過太夫人恩典謝姨娘,要不我時間跟你調一調,我明晚去跟夫人匯報”
“好”謝姨娘神色不變,聲音很是恬淡,好像什么時候匯報都不是問題。
芙子墨輕抿了口茶,“不必麻煩了相信兩位妹妹的能力都是很強我初來沒多久,不懂也不熟悉,一切就按妹妹們原來的規矩就好”
幾人一怔,直直看向她,閃過同一個念頭,這女人不會是以退為進吧
“這怎么行,夫人還要多多指點我們呢謝姨娘,你說是不是?”姜姨娘接的很快,口氣甜軟,帶著撓人心尖的尾音。
“是”謝姨娘平靜的回答。
敵我不明,情況不明,又沒有太夫人的支持,我才不想管你們的破事芙子墨一擺手,“實不相瞞,我現在經常頭昏目眩,身倦體罰,實在不懂管理,還是麻煩兩位妹妹多多勞累,讓姐姐我偷閑一段時日吧”
秋荷忍不住撇嘴冷笑,心底暗罵,果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蠢貨,不由的心身激動,有些躍躍欲試,“太夫人,夫人,婢妾一直閑的慌,也可以幫些小忙”
太夫人端茶不語,芙子墨放下茶杯,認真的說道:“這些我也不懂,你就和謝妹妹、姜妹妹說說看,看她們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秋荷大喜,“那秋荷就要麻煩謝姨娘多多指點了”好像事情已經到手似的。
謝姨娘看了她一眼,“既然夫人這樣說了,就先從府里基本的事做起吧”
“做什么?”秋荷急忙問道。
這個秋荷,當真是打蛇隨棍上,夠厚顏。
謝姨娘微微一怔,“午后你到我那去一趟,我細說與你聽,再介紹幾個管事給你說說情況”
“好”秋荷喜上眉梢,笑成了一朵嬌俏明艷的花。
呂姨娘本來不關心這事,吃飽無事做她覺得挺美,還有個狗屁都不是的秋荷作伴,也淡了那爭寵爭權的心思,可是一看秋荷都有差事了,她也急了,急忙看向謝姨娘,“我也要幫忙”
謝姨娘心底冷笑暗罵,面上清淡的點點頭,“好”
太夫人看夠了聽夠了,對幾人一擺手,“你們幾個都回去吧,子墨,你留下”
見四個姨娘走遠了,太夫人冷臉看向芙子墨,“你為何這樣做?”
跟聰明人說話,直來直去開門見山是最好的方法,特別是在太夫人這樣的老人精跟前,一切的遮掩狡辯都是白瞎。
“孫媳什么也不懂,目前侯爺還是關鍵時期,我只想照顧好他的身體,讓侯爺早日康復,以了太夫人的心愿而且我略懂膳食,親自料理侯爺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是最好的,但是忙這些已是讓我分身乏術。俗話說一個好漢還要三個幫,既然兩位妹妹一直做的很好,孫媳又何必多此一舉”
太夫人瞇眼盯著她不語,似乎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里,半響,聽不出情緒的說道:“你回去吧,好好照顧侯爺”
“孫媳遵命亭里通風,太夫人小心著涼”芙子墨說完,屈膝恭敬的離去。
太夫人瞪著那個纖瘦遠去的身影,“她是真的賢良大度,還是城府太深?我怎么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老奴也糊涂了”線嬤嬤眼神閃爍,本來以為早上的一切都是她攛掇侯爺鬧騰的,可是,現在太夫人放手了,她又不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芙子墨由清夏扶著,走走停停,身上開始冒虛汗,迎面那個上茶的小丫頭領著一個女子走來,待來到近前,竟然是崔巧巧。
崔巧巧穿了件玫紅的繡花窄袖收腰衫,下配月白色八幅綾裙,石青底繡粉紅梅花繡鞋,赤金棗花耳環,濃淡適宜的薄粉恰到好處的將她臉上的雀斑遮住,容長白凈的臉更顯明艷,一雙銳利的杏目迎上芙子墨的視線,立刻堆上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妹妹哦,不,巧巧施禮了”說著微微的屈膝福身,“巧巧見過夫人,夫人吉祥”
芙子墨唇角含笑,親切的拉住崔巧巧的手,“姐姐,你這不是折煞妹妹么,你我姐妹何須客氣”
崔巧巧笑意更深,順勢挽住芙子墨的手腕,“妹妹真是大福之人,姐姐剛剛去見了顏大哥,他身子果然大好,妹妹真是功不可沒啊”
芙子墨輕笑出聲,“姐姐就別笑話我了,姐姐這是去找太夫人的吧,太夫人就在前面亭子里,妹妹還要回去照顧侯爺,就不多陪了還望姐姐原諒妹妹的失禮”
崔巧巧面色一僵,笑道:“妹妹不必客氣,姐姐我會經常來陪太夫人,有的是時間和妹妹相聚,不急這一時”
“那真是太好了”芙子墨點頭,挺直了脊背,扶著清夏款款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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