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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泥性


更新時間:0001年01月01日  作者:恒見桃花  分類: 古代言情 | 恒見桃花 | 嫌妻不下堂 
正文

素言想,她絕對是那種金子砸了腦袋掉到地上,身邊無人爭搶卻還要退避三舍的人。被動慣了,從來不知道爭取這兩個字怎么寫。

就算是有人推著,也不過是往前踉蹌一小步而已。

所以她有點懷疑昨天為什么那么神勇,把素心一著秒殺,直接打回了米府,估計后半生都再沒機會嫁人、做客,甚至出頭露面。

素言想,說不定是先前的米素言魂魄并未遠離也說不定,因此成就了她的護體神功。也或許,是她喝多了酒超常發揮。再或者,她是那樣怕死。所以反擊起來就有點防衛過當。

素言想……

這會兒沒機會再想了。費耀宗站在她面前,沉默著一言不發。

他打發了所有人,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相見,可是見到了,又說不出什么話。

素言沒驚慌。都離的這么近了,再驚惶失措,是不是有點矯情?素言迎著沉默的費耀宗,從座位上站起來,行了一禮,道:“不知……有什么事?”

費耀宗伸手。離素言那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的眉毛。他的手輕輕的抬起來,一寸寸逼近素言,不知道會放到哪,似乎他也沒想好要觸碰哪。

他的臉上,有著茫然和困惑。

素言越來越清醒。費耀宗有備而來,自然是有話要說。就算他再怎么布置周密,這天底下也沒有不透風的墻。

而且,他今日明顯是處處模仿了費耀謙,也因此更顯詭異。難道說,他是怕真的萬一有丫頭撞進來,他就可以裝做是他大哥就可糊弄過關?

那只是掩耳盜鈴,騙那些蠢婦愚夫的拙劣手段。

素言自顧自的展開話題:“今日的宴席,大家都很盡興。三位妹妹醉了,我叫茜雪扶著晴雪去了歌華院,任媽媽帶走了初雪。這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還是不說話。

素言下定決心做著最后的總結:“素言小小的生日,勞動大家大費周章,心下著實慚愧,也只好等他日再圖緩報……今天勞累了一天,叔叔也該累了,素言這就告辭,好容叔叔歇息。”

費耀宗的手落在素言的肩上,稍稍用力,強按著她坐下,道:“你心里,真的這么想?”

廢話,不這么想,還能怎么想?難道要她說她早看出來他沒安好心?

素言佯裝不解,問:“素言愚鈍,這話是何意?”

“我問你,你真的很盡興?我可是見你幾乎滴酒未沾。是我準備的不合你意,還是說你壓根沒打算領我這份情?”

哦,原來是這樣。

素言笑笑,道:“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繩,有了昨天的酒醉,我是萬萬不敢再這么胡來的了。”喝酒誤事,不是喝醉了,她怎么會把自己傻傻的賠進去?

提起昨天的事,素言越發的懊悔和惱怒。

費耀宗原本臉色和緩了,卻見素言這般的嬌羞,一時怒從膽邊生,惡狠狠的直盯著素言道:“原來,呵,一夜之間,你就已經成人,高居在我之上,成了我的嫂子,所以……”

素言被釘在座位上,一動都不能動,她能感受得到費耀宗的氣勢由上而下的脅迫而來,不容她不答。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惹著費耀宗了。

她抬頭,看著費耀宗道:“素言當真是心存感激……”越解釋越無力。還要她怎么說?她不喝酒就是不領情?這是什么邏輯?

“米素言——”費耀謙一字一字的叫著她的名字,眼底竟然癡纏出一大片叫做情的東西來,藤藤蔓蔓,無拘無束的瘋長,長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傷懷。

那名字在他唇齒之間流連,似乎帶了回聲,一聲聲直敲進素言的心里,無端端的平添了幾分曖昧。

素言忽然輕笑出聲。

這聲笑當真不合時宜。明明費耀宗劍拔弩張,恨不能要生啖她的血肉,她理當做出懷懼的情態來,怎么能如此輕易的笑出來?

不等費耀宗調整好神態,素言已然開口:“今天是老夫人親自許諾罰你三日不許說話的,你壞了規矩,我要去告狀。”

婉轉而笑,竟是一副嬌憨小女兒狀。

只這一句,費耀宗心里的萬千惆悵、憤怨都去的干干凈凈。

她還是這般心無誠腑,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說了什么就要去做什么,從來不替別人考慮。可也正因為她這樣的毫無心機,往往著了有心人的道,巧設陷阱,稍稍動動腦筋,便將她打成十八層地獄下的惡鬼。

可只有這樣的她才是她,最讓人頭疼、無耐,卻恨都恨不上來的她。

費耀宗神色一緩,手上的勁不免就松了,似嗔非嗔,似怒非怒的道:“你還敢說?難不成要我變個啞巴?這于你又有什么好處?”

話才出口,又碰到心口的禁忌,才緩下來的神色又冷了起來。

素言撫額嘆息。看來她看到的果然都是錯的,這費耀宗看上去放蕩不羈,談笑尺度極大,實際上也一個面冷心冷的腹黑鬼。那張什么時候見到都是一張平易近人、狡黠中帶著機智的笑臉也不過是一張面具。

轉瞬間,陰晴不定,一言不合就翻臉,堪比費耀謙的喜怒無常。

素言借故低頭,道:“我醉了,連話都不會說……不過若不是你欺我,我也不會想著以此做要挾。”而后抬頭,臉上是一派不做假的天真:“我領你的情,你領我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成嗎?”

費耀宗不答,只是眼中迷蒙蒙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就那樣按下食指,觸到了素言的唇。

空氣中都是心跳的聲音。素言恨不能逃出去,逃得遠遠的,再不回頭。她想這府里的人都瘋了。費耀宗這是在做什么?調戲長嫂?他有幾顆頭?想沒想過這樣的下場?

素言憤恨的和他對視,惱羞成怒揚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氣恨的眼淚涌上來,素言只吐出一個字:“滾。”

叔嫂通奸,形同禽獸。她還沒下濺到這個地步。

費耀宗沒躲,這耳光打了個結實,右頰稍稍留下了一縷紅印,很快就消散。素言的力道終歸不大,打在他的臉上,除了聲音清脆,剩下的不過是形同撓癢。

眸子里又恢復了清明,他嘲弄的道:“原來昨天……你們真的……”

言未盡,意思卻相當明了,不等素言做出反映,又道:“你得嘗夙愿,我當恭喜你。可惜這里無酒。我倒真的想送你一份厚禮……如果這個時候他回來,看見你我,他會怎樣?你是不是再一次賣身求一己活命?”

這話尖酸刻薄,比打還一個耳光還叫人難受。素言咬著唇,硬生生的把哽咽咬在唇齒之間,只是憤怒的瞪視著費耀宗。

他卻意猶未盡,仿佛這樣的折辱遠遠不夠,他又道:“你真是變了,溫順的不像你。只可惜,你再變,也不是他喜歡的模樣。”

這句話更像詛咒,一個字一個字回蕩在腦海之間,素言只覺得整個人都冰冷不堪。她該走的,她為什么要留在這任他羞辱?眼淚再廉價,也不是憑空流出來任人糟踏的,自尊再不值錢,也不可以任意別人拿捏笑話。

就像她的命,值不值錢,無需別人評說。

就像她的行徑,多么的不堪言說,也是她自己心口的嫩肉,別人摸不得,碰不得,詬病不得。況且,他有什么資格?

可是她動罕不得。耳邊是細微的嘈雜聲,那是誰的腳步。一個,兩個,三個……好像人還不少。

她清醒的知道,那是剛剛退下的婆子丫環,去而復返,來收拾最后的殘局。

這里邊一定有墨兒。

她和費耀宗的這場對質,也只剩下了殘局。費耀宗想表達的意思,沒能說清楚,她也不必知道的清楚。

心里只剩下了怕。原來她也是會怕的。

墨兒的聲音最先傳過來:“大,大爺?您幾時回來的?”

素言幾乎要哀嘆。她一時狐疑自己已經嘆出聲。墨兒怎么也會認錯?她憑什么斷定眼前的人是費耀謙?衣服?背影?就這樣下結論是不是太過武斷了?

費耀宗并不澄清,神情也極平靜,沒有一點慌亂的意思。

素言卻想也不想的怒道:“墨兒,你混說什么?這分明是二爺,你怎么倒眼花了?”

墨兒不知所以,撲通一聲跪下道:“奴婢狗眼,請二爺恕罪。”

費耀宗只得放手,表情似乎突然出現裂縫的冰面,再不復先前的完美,喃喃道:“大少夫人醉了……”

無力的解釋,卻沒法說清道明自己心里的感受。

素言冷冷的笑,挑釁的眼光射到費耀宗身,恨不能將他亂箭攢心。她醉了就該他這樣對她嗎?一個兩個,都欺負到她頭上了。是不是她矯枉過正了,以為先前的素言過于張揚,是以步步小心,落到他們眼里,卻成了人人可欺的病貓?

素言猛然站起身。

費耀宗嚇的一怔,退后一步。

素言個子高,幾乎抵住他的下巴,如果不是他躲的快,只怕要撞上了。

素言臉上是無懈可擊的笑,嘴里的話卻沒有一點多余的感情:“我醉了?費二爺剛才不是還說宴席上只看見我喝了一杯酒?是你的酒里有特別的東西,還是說素言忽然就從昨天的海量變成了今天的淺量?”

她逼近一步,詰問:“或者說,是二爺撒謊了?”

泥人還有三分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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