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葉看著崩潰的劉東榮雙膝跪在地上雙手狠狠的扯著自己的頭發,姜葉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院子,此時院子里面只有劉東榮以及黃珍的尸體,劉東榮并沒有去動黃珍的尸體,就那么跪在地上。
不遠處一棟樓上的林南看著院子的一幕臉色冷峻,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然后走下天臺,對他來說,方才黃珍撲向假的自己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那抹笑意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姜葉坐和和尚坐在車上等著劉東榮,足足大半個小時之后,劉東榮才抱著黃珍的尸體一步一步的從院子走出巷子,來到車子旁,姜葉走下車拉開后座的車門,劉東榮抱著黃珍坐進了車里面,姜葉扭過頭來看著劉東榮,“劉哥,我們現在去哪?”
“姜主任,能送我們回劉楊村嗎?”姜葉點了點頭,然后從和尚身上抱過囡囡,囡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姜葉,“叔叔,媽媽怎么了?”
姜葉拍了拍囡囡的小腦袋,“囡囡,媽媽這是累了,要睡一覺,囡囡要乖知道嗎?”
囡囡點了點頭,“恩,囡囡會很乖的。”
和尚發動車子直接朝著黃坪鄉劉楊村而去,姜葉和和尚對黃坪鄉都不陌生,開車子直奔而去,到達劉楊村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后的事了,姜葉抱著已經睡著的囡囡走下車來,劉東榮抱著黃珍的尸體并沒有回村子里面而是直接前往右側的小山包,姜葉看著劉東榮,“劉哥,你這是?”
劉東榮露出一抹笑意,“姜主任,黃珍為了救我和囡囡才犧牲的,她是干凈的純潔的,這個山頂是黃珍最喜歡的地方,以前每當黃昏她都會跑到山頂上去眺望,她說,在這個山頂能夠看到我回家的路。”
姜葉一言不發繼續跟在劉東榮的身后,花了十多分鐘之后幾人才來到山頂,劉東榮將黃珍的尸體放到地上,然后跑向一個小木廠子從里面拿出鋤頭和鏟子選了一處最開陽的地方開始挖掘起來,姜葉和和尚也不阻攔,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一個大坑也挖掘了出來,劉東榮將黃珍的尸體放進了坑里面,然后開始往里面填泥土,沒有棺木,沒有墓碑,姜葉抱著囡囡看著山腳下劉嵐婦女的墳墓以及已經挖出坑來等待劉景光的墳墓,這才過去多少時日,悲劇再一次在這同一塊土地上上演。
劉東榮很快的就將坑給填上并且凸起一個小墳包,劉東榮拍了拍手,“姜主任,走吧,天色不早了。”
一行人下了山并沒有回縣里面而是直接前往劉東榮那已經有幾年沒有人住的家。
剛進村就有不少人認出了姜葉,大家都知道姜葉是個好人,看著劉東榮一身的血跡,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而且方才還有不少人間道劉東榮抱著黃珍的尸體。
回到家里面劉東榮先是搬出兩張椅子擦干凈讓姜葉和和尚坐,然后就開始仔細的打掃整理起屋子來,而鄰居們也做好了飯菜送過來,他們知道劉東榮家里根本就沒有能夠吃的。
吃過晚飯之后,劉東榮留下了姜葉等人,讓他們在村子里住一晚,因為劉東榮家里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所以姜葉就和和尚住到隔壁鄰居家里,劉東榮則是抱著囡囡在房間里面,囡囡醒過來的時看著劉東榮陌生的臉哇哇大哭起來,劉東榮給囡囡唱歌哄她,“世上只有媽媽好......”
囡囡漸漸的熟悉劉東榮之后也就沒有再哭,反而是露出了燦爛的笑臉,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
囡囡睡去之后,劉東榮在囡囡胖嘟嘟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就那么躺在囡囡旁邊給睡著的囡囡將小紅帽的故事,白雪公主的故事......
第二天,姜葉和和尚依舊起了一個大早,在門口谷評上打完一套拳之后,兩人就來到劉東榮家門口,劉東榮的家門打開著,姜葉和和尚走了進去,剛走進堂屋,就看到劉東榮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姜葉連忙跑過去用手去探劉東榮的鼻息,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氣息,和尚則是用手搭在了劉東榮的脈搏上,和尚臉色一沉,“老板,他已經死了。”
姜葉身子猛的一震,就在這個時候,囡囡似乎能夠感覺到什么一般,或許這是親情的召喚,囡囡在房間里面大聲哇哇大哭起來,用手狠狠的敲著門,嘴里還大聲的喊著,“爸爸,爸爸......”
姜葉打開房間,囡囡臉上已經滿是淚水,看見姜葉,“叔叔,叔叔,昨天那個叔叔壞,關囡囡。”
姜葉露出一個笑臉將囡囡抱起來,“那你說叔叔我好不好?”
“好,叔叔好。”囡囡停止哭泣臉上的淚花姜葉用手拭去,和尚從桌面上拿過一張紙遞給姜葉,姜葉看了一會之后,大致內容:姜主任,我是一個罪人,我害死了我的父親,害死了我的媳婦,囡囡是我唯一的牽掛,但是我不能讓囡囡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里面,不能讓她知道她的父親是一個罪人,我死之后,請把我埋在黃珍墳墓的對面山坡上,讓我們遙遙相望,囡囡就拜托姜主任了。
姜葉抱著囡囡,對和尚說道,“按照他說的做吧。”
和尚點了點頭,抱著劉東榮的尸體前往黃珍墳墓對面的山坡,一切都是那么簡單,沒有棺木,沒有墓碑,就是一把黃土葬一個人,一份感情。
姜葉帶著囡囡離開了劉楊村,村民們都紛紛走到村口目送著姜葉離開,姜葉告訴自己,自己下次來一定要帶來的是喜事,而不在是生死離分。
在車上,囡囡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姜葉,“叔叔,你會講故事嗎?”
姜葉笑了笑,“囡囡喜歡聽故事嗎?”
囡囡點了點頭,“幼兒園的小朋友都說他們的爸爸會給他們講故事,可是囡囡就沒有爸爸,叔叔,你做我爸爸好不好。”
姜葉伸出手刮了一下囡囡的鼻子,“囡囡,你只有一個爸爸,你爸爸是一個偉大的爸爸,你長大以后要為他感到自豪,為了有這個一個偉大的爸爸而自豪。”
囡囡似懂非懂的看著姜葉,“叔叔,那囡囡的爸爸在哪里呢?”
“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以后就懂了,叔叔給你講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姜葉說道。
“好,好。”囡囡拍著肉嘟嘟的手掌天真的說道。
“很久很久以前......”姜葉說著卻是別過頭看著車窗外面那個小山包,那個劉東榮長眠的小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