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芳菲的美麗,一旦失去了帷帽和白紗的遮擋,便如同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讓天地都為之失色。(就到)
在場的,無論是女人,還是只能稱之為半個男人的內侍,都睜大了眼睛,并不知不覺張開了嘴巴,陷入一種奇特的呆滯狀態。
扶搖雖然不至于那樣失態,但心中的震撼,也是遠遠超出她自己的預料。
司馬芳菲卻早已經習慣了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她將帷帽摘下后,莉雅便微微彎腰,從她手里接了過去。
“你好,我是司馬芳菲。”
這是司馬芳菲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扶搖卻并沒有回答。
美人如斯,連聲音都是這般地空靈,如同仙樂,令人陶醉。
“司馬小姐美麗之名,我們姐妹都是聞名已久,今日一見,果然不愧為草原第一美女”
司馬芳菲眉尾微微挑了一下。
回答她的竟然不是方才氣勢凌人的蘇扶搖,而是一直很低調,低調到讓人差點忽略的蘇青寧。
而扶搖,也在青寧說完一句話之后,回過神來。
也許對比與青寧那樣心如古井無波的心態,她這樣會計較得失的人,反而更容易被司馬芳菲這樣驚艷的外貌所影響。
不過到底扶搖也并非常人。
在現代的時候,什么樣的美女沒有見過,司馬芳菲的美貌,第一眼的時候的確是震撼到她了,但是此時再看的話,倒遠遠不如第一眼的沖擊。
司馬芳菲卻是真的沒想到第一個從她的美艷中清醒過來的,竟然是蘇青寧。
她對青寧微笑道:“蘇小姐過獎。”
青寧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算是回應了一個微笑,然后看了一眼扶搖,見她已經恢復了正常的神態,便照舊閉上了嘴巴,不準備再多說。
“司馬小姐有何見教?”
回過神的扶搖,自然又重新恢復了自信,神態也重新不卑不亢起來。
一個人外表給人帶來的影響是有限的,真正能形成氣場的,是氣質。
扶搖一貫能夠控場。
當她重拾自信之后,她的氣場竟也并不比司馬芳菲來得弱。
司馬芳菲道:“我來自草原,從未見過竹子這種清俊的植物,所以有種特別的喜愛。不過比起這春花秋月的情懷,我們草原兒女最喜歡的,卻是跟人交朋友。兩位蘇小姐膽魄過人,談吐不俗,我很喜歡。”
她的話雖然是表達好感的,但是仍然帶著一種天然的高傲,仿佛她說喜歡你,是一種恩賜。
但是她的這種高傲之中,又帶著一份草原兒女的灑脫豪爽,于是便也不令人討厭了。
扶搖點頭道:“竹子挺拔雄勁、虛心有節,它象征著清白正直、虛懷若谷的美好品德,我和妹妹青寧也對這種植物非常地喜愛。如果司馬小姐能夠成人之美的話,我們姐妹也會非常感激。”
她也知道司馬芳菲的家世背景,從內心來說是不愿意跟她結怨的。方才針鋒相對,不過因為看不慣菲雅的頤指氣使,還有司馬家透出來高人一等的勢利,而此時司馬芳菲既然說話客氣,她自然也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了。
司馬芳菲道:“竹子不過是一點小愛好,不值一提,兩位蘇小姐既然喜歡,便盡管在這東院住下。我住在西院,離這里并不遠,兩位小姐若是有暇,隨時可以過來做客。”
她這么說,便是不再堅持更換住所了。
第一個松口氣的人便是張司簿。
而站在司馬芳菲身后的菲雅臉上便現出一抹著急來。
扶搖自然樂得不生事,便對司馬芳菲笑道:“若得閑暇,一定去拜訪司馬小姐。”
司馬芳菲便微微笑了笑,轉過身,往西院方向走去。
菲雅似乎張了嘴要說什么,但卻被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便閉上了嘴。
其余抬著箱子的內侍們自然不會多話,仍舊抬著行李,跟在身后。
她們一行人,便呼呼啦啦地往西院過去了。
扶搖將她們去得遠了,才也點點頭道:“咱們也進去吧。”
阿棋便露出一個笑容,朝那四名幫她們抬箱子的內侍揮手,讓他們先行。
在內侍往院子里抬行李的過程中,扶搖則對張司簿道:“張司簿統領秀女一應衣食住行事宜,往來繁瑣,真是辛苦了。”
張司簿見她并沒有提起方才的事情,免了她的尷尬,也覺得對方會做人。
“多謝蘇小姐體諒了。”
扶搖道:“扶搖還有一事想拜托張司簿。”
張司簿便道:“不知何事?”
“扶搖入京時經過嘉臨城,靖王府大公子托我進京后為他向一位朋友轉達一些事情,但扶搖也知道宮里規矩多,秀女不便與外男多接觸,所以只能麻煩張司簿幫忙遞個口信。”
張司簿一聽她提起的是靖王府的大公子,首先便已經微微吃驚。
她是宮里的老人,對宮里的事情最是清楚,當然知道月前靖國侯慕止洪升爵成為靖王,并且已經蒙圣召入京,此時已經成為朝堂上一方權勢。
蘇家姐妹居然跟靖王府大公子有舊,這就不得不讓她更加敬畏。
“不知靖王府大公子托蘇小姐見的是哪一位人物?”
張司簿小心翼翼地問道。
內宮不比其他地方,秀女若要見外臣,是必須經過審核登記的,但蘇扶搖這是私下提出,她想著或許如果是私相授受,說不得有些麻煩。
不過扶搖說出來的名字,倒讓她松一口氣。
“就是羽林軍統領冉冬夜冉公子。”
張司簿這才笑道:“原來是冉統領,這倒是方便了。冉統領負責本屆秀女的安保,容華宮也有羽林軍輪班守職,冉統領每天早晚都會過來巡查,若是蘇小姐想見她,奴婢只管叫人通知一聲便可。”
扶搖笑道:“如此便拜托張司簿了。”
她從腰上摘下一枚玉玦,輕巧地塞入張司簿手里,輕聲道:“小小謝儀,不成敬意。”
張司簿慌忙道:“不必如此……”
扶搖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頗有深意地道:“并不只是謝禮,也是為張司簿壓驚,方才可是讓張司簿為難了。”
張司簿心中又是悚然一驚。
這位蘇小姐,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
她一進宮便先遵守潛規則,遞了好處給張司簿等人,可見善于交際,懂人情世故;而遇到司馬芳菲,卻又能不卑不亢,不為奇珍所惑,進退有據,最終竟將一場尷尬化為烏有;此時又顯露出她跟靖王府大公子的交情,和羽林軍統領的交情,適當地讓張司簿知道她的靠山。真是軟硬兼施,恩威并濟。
張司簿回想她所言所行,都是忍不住驚嘆,小小年紀,竟然已經有這樣的心智手腕,他日前途不可限量。
今年的選秀,只怕比之往年更令人期待了。
她這么想著,對蘇扶搖便愈發不敢小覷,也不再拒絕,把那玉玦也接在了手里,以還需回肅雍門等候其余各路秀女入宮為由,向扶搖告退。
扶搖等人也終于進了東院。
東院果然寬敞,院角的一小片竹林也十分地幽靜,本來按照慣例,這院子里是可供四位秀女居住的,不過今年秀女人數比往年少一些,整個容華宮完全有能力消化,有些院落便不必住滿。
有了方才那一出,張司簿知道了厲害,又收了好處,想必是不會再往東院添人了。
當然,西院注定是只供司馬芳菲一人獨居,據說這是皇后娘娘特別吩咐的。
抬行李的四名內侍已然告辭,東院中原屬的兩名宮女、兩名嬤嬤和兩名內侍,都過來給扶搖和青寧見禮。
兩名宮女分別叫喜鵲、黃鶯,兩位嬤嬤是蘭嬤嬤和宇文嬤嬤,兩名內侍則叫福祿、吉祥,都是很喜慶吉利的名字。
都認識完以后,阿棋和阿韻便指派著喜鵲和黃鶯分別收拾行李,接下來的日子里,她們四個人就是伺候扶搖和青寧的衣食起居,蘭嬤嬤和宇文嬤嬤主要是做灑掃等粗活,福祿和吉祥則主要負責跑腿傳送。
他們各自忙碌著,扶搖和青寧便一起參觀起東院的布局和擺設。
東院的裝修很是雅致,比較像是東南一帶的風格,這對于扶搖和青寧來說,倒也十分熟悉。
整個容華宮就像是一個大公園,每一處的宮殿院落都有各自的主題和風格,并不像皇上、皇后和其他妃嬪、皇子所居住的宮殿,都有規定的制式。
扶搖和青寧在桐城蘇府的時候,住的就是個花園,而進了宮,就好像是住進了一個更大的花園,居住環境上的變化還真是不怎么明顯。
兩人都沒有任何的不適應。
剛把東園逛完一圈,小太監福祿便輕巧地過來,說道:“啟稟兩位小姐,張司簿遣人來報,冉統領正到容華宮巡視,她已經知會過,等會兒來到東院便可相見。”
扶搖點頭道:“好,你就在院門口守著,冉統領若是過來了,再通報一聲。”
“是。”
福祿應了便退了出去。
青寧道:“聽慕容公子說,那冉統領的性子很是異于常人,卻不知有何乖張之處。”
扶搖笑道:“能跟慕容做朋友的,肯定非同常人,乖張之論,恐怕是謠傳。”
她話音剛落,就聽頭頂上有人哈哈一笑。
“能得到慕容青睞的女子,果然也見識不俗啊”
扶搖和青寧都大吃一驚,抬頭往天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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