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妖嬈
算卦?阿嬈抿了抿嘴,她最討厭神棍。還說她有什么兇險的桃花劫,這老頭不想活了吧。阿嬈惡向膽邊生。
“那個,龜伯伯算卦很靈的。”端木小寶正抱著聚寶兒安慰,聽見老頭的話,扭過頭道,“上次同叔弄了五只榴蓮,讓龜伯伯給我算了一卦。算出我有奇緣。喏,我就遇見寶寶了。”
“我老人家輕易不給人算卦的,因看著孩子不錯,他家送的卦金又合我心意,才給他算的。小姑娘,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老頭有些得意地道,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阿嬈。
“承蒙你老人家青眼,”阿嬈笑的眉眼彎彎,“與其算卦,不如將你背后那包袱里的東西送了我吧。”
“這,這可不行。”老頭一下變了臉色,后退兩步,護著那個大包袱,“這樣,我不收你卦金好了。”
阿嬈依舊眉眼彎彎,出其不意抬起一掌拍在老頭的背上。就聽的一聲慘叫,再就見白光一閃,老頭已經化作一只褐色大龜趴在地上。這龜足有磨盤大小,龜殼上花紋繁復,顯示頗有了些年歲。
“原來龜伯伯是只大龜!”端木小寶的嘴巴張成了O形。
“小丫頭,你欺負龜。你知不知道……”那褐色大龜一邊要爬起來,一邊怒氣沖沖地道。
小白虎湊到大龜跟前,抬起一只爪子,拍那大龜玩。褐色大龜氣的龜殼氣的有些發青,小白虎啪地一爪拍下,大龜整個翻著跟頭飛起老高。小白虎玩的興起,等大龜落下的時候,他又添上一爪,如此反復幾次,等他玩的厭了,那褐色大龜已經肚皮朝上落在地上。大龜四爪亂舞,卻怎么也翻不過身來。
“欺龜太甚,欺龜太甚。”褐色大龜氣喘吁吁地道。
“誰讓你賣奇怪的吃食,……還扮神棍騙錢。”阿嬈批評道,敢說她有兇險的桃花劫,就讓他自己先嘗嘗什么是劫。
“阿嬈。”容宣突然走過來。
“什么事?”阿嬈扭頭問容宣。
“我仿佛聽師父說起過,天下有幾位神算,玉機子師伯算是一位,還有一位,也是千年老龜,可以看破天機,很少起卦,但凡起卦,無不靈驗。他行蹤不定,卻有一個怪癖,愛吃些……”容宣在阿嬈耳邊小聲道。
“哎吃什么?”
“就是愛吃榴蓮,因此人稱榴蓮道人。”
阿嬈歪了歪頭。容宣這是告訴他,眼前這只龜,就是榴蓮道人,他的那些話,不是空穴來風?
阿嬈想了想,走到大龜跟前蹲下,用手戳了戳大龜的腹板。
“你,你要干嘛,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幾千年,一直潔身自好的。”大龜道,“你別仗著年輕漂亮,就調戲我老人家……”
阿嬈不由得黑線。
“你既然是神算,那么難道沒算出今天你自己有此一劫?”
龜榴蓮的小眼睛眨了眨,費力地點頭。
“我老人家當然算到了。”
“既然算到了,為什么不想法子避免。干脆不來擺攤,或是剛才將你那包子是什么餡先說清楚,不就是能化解了你的劫了嗎?”
“天命難改,這是我老人家命里該有的一劫。”
“既然你說天命難改,那還要算卦做什么?”
“這個……”龜榴蓮語塞。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答對了,今天我就放過你。”阿嬈道,“如果答錯了,嗯,端木老夫人大病初愈,正需要好好補補身子。我少不得將你送上去,燉一碗滋補的湯來,也許能讓她老人家長生不老那,也算是我這個做晚輩的一點心意。”
龜榴蓮的臉都皺了起來。
“什么問題?”
“很簡單,你說我會不會將你燉了吃?”阿嬈問道。“只能回答會或者不會哦,呵呵。”
龜榴蓮仿佛化作了石龜。
“我老人家不知道。”龜榴蓮吶吶地道。
阿嬈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那你還敢說自己算的靈驗。”
“不是我老人家算的不靈驗,是你的命格太特殊。”龜榴蓮合上眼皮喃喃道。
“這樣坑蒙拐騙地攤販,咱們見不著就算了,既然見著了,就該為民除害。我做一回俠女。”阿嬈揮手,吩咐白虎和飛羽,“所有贓物全部充公。”
飛羽早飛過去,將那大包袱叼了過來。阿嬈打開包袱,里面是熊掌般大一只一只的榴蓮,還未打開。在成都府算的上是稀奇物品了。
“阿嬈,這東西聞起來怎是臭臭的,真的好吃嗎?”飛羽沒有吃過榴蓮,作為一只吃貨,他認為這是無法容忍的,因此很好奇地問阿嬈。
“做的好了,是極好吃的。”阿嬈道。
“剛開始吃的時候,有些臭臭的,越吃越香。”端木小寶忍不住道。
聚寶兒給了端木小寶一個怪怪的眼神。
端木小寶捂嘴。
“寶寶,我以后再也不吃了。”
白虎指著那一籠屜的榴蓮餡包子,“阿嬈,這個也帶走嗎?”
“嗯,全部打包。”阿嬈點頭。
“姑娘,給我老人家好歹留一個兩個。”龜榴蓮可憐巴巴地道。他明明算到今天會遇到阿嬈,會有一場劫。他以為能夠應付,沒想到結果會這樣悲慘。他很后悔,果然是好奇害死龜。
阿嬈將榴蓮和榴蓮包都收了起來。
“這些我都拿走了,免得你繼續暴殄天物。”
“欺負龜,沒天理,搶劫了。”龜榴蓮有氣無力地嘟囔著。微風吹過,龜榴蓮蹬了蹬腿,他要這樣四腳朝天到什么時候啊。正這么想著,突然一道勁風刮來,將他掀了起來。
龜榴蓮四爪能夠著地,頓時松了一口氣。
“老龜,也來幫我看看桃花劫如何。”一個爽朗的聲音道。
阿嬈一行從小巷子里拐出來,繼續在小吃一條街上慢慢地走。
“太有感覺了。”飛羽挺著胸脯站在容宣的肩膀上,“這種橫行霸道,做惡霸的感覺真好。”
阿嬈扭過頭白了飛羽一眼。
飛羽的一張鳥臉上立刻現出無限諂媚的表情。
“我是說,行俠仗義,做個俠士的感覺真好。”
容宣扭過去頭去,撫額。
一行人都是無語。
正走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鉆進眾人的鼻孔中。阿嬈抬眼望去,就在前面幾步遠,有一家小店,店前一口大油鍋,掌柜的正用大勺將黃橙橙的吃食從里面撈出來。那臭味,就是從那個油鍋里傳過來的。
“這不是端木家小少爺嗎?”那拿大勺的掌柜一眼瞧見端木小寶。“小少爺,您又來了。快進來坐,剛出爐的臭豆腐,是我渾家親手做的,這油也是新地。小少爺吃俺家的臭豆腐,俺蔣三面上有光。”
阿嬈一行人的視線都落在端木小寶的身上。
“小寶,原來你愛吃臭豆腐。”聚寶兒幽幽地道。
端木小寶一張包子臉漲的通紅。剛才聚寶兒那樣討厭榴蓮,現在離了那臭豆腐老遠,聚寶兒就用手捏了鼻子,顯然聚寶兒不喜臭豆腐。
“寶寶,我不吃臭豆腐的。”端木小寶著急道。
“聚寶兒都不知道那是臭豆腐,小寶你不吃,腫么知道那是臭豆腐。”聚寶兒瞇眼看端木小寶。
聚寶兒這話其實很容易駁斥,但是端木小寶卻被問的張口結舌。
“是……是這樣的,寶寶。那個,是我大哥愛吃臭豆腐,他拿來給我吃,我才知道的。”端木小寶紅著臉將臭豆腐甩到自家大哥頭上。
“哦!”眾人都意味深長地看著端木小寶。
“小少爺,不要你錢啊……”那邊老板還熱情地招呼端木小寶。
端木小寶干脆拉起聚寶兒,邁著小短腿往前跑。
“寶寶,他認錯人了。”端木小寶道。(作者顏插花,寫到這,突然想到飯局里,蔡大師嬌柔地風情萬種地奔跑中:“印錯銀拉,印錯銀拉。”囧,出戲了)
從小吃一條街出來,少不得又打包了不少的吃食,眾人的一百個大錢幾乎都沒有動,端木小寶的荷包不出所料地空了。
“寶寶,我以后再也不吃那些東西了,寶寶你不要不理我。”端木小寶用荷包里最后一塊銀子買下一個蛐蛐罐并一只蛐蛐,遞給聚寶兒道。
聚寶兒接了蛐蛐罐,點頭,“嗯。”
“小寶,你沒錢了?”聚寶兒看了一眼端木小寶癟癟的荷包。
“別怕寶寶,要買什么,隨便買,讓他們送到我家里,我家里還有錢,很多錢。”端木小寶道。
聚寶兒還沒說話,飛羽、白虎、九蓮都齊聲道好。
“喂,你們給我可以一點。”阿嬈停住腳,教訓道。小寶也就算了,這幾只竟然也心安理得蹭人家一個小娃的錢。
“阿嬈姑姑,沒關系,我的壓歲錢,一直都有攢著,沒有花的。”端木小寶怕阿嬈覺得他錢不夠,拍著小胸脯道。
阿嬈在一個賣寶石的攤子前停下,看了半天,看中一塊琥珀,正和老板討價還價。
那老板苦逼著一張臉。
“姑娘,我要價十兩,您還價十個大錢。這也太……,小的總不能去喝西北風去啊。看姑娘您是個懂行的,小的不敢騙您,您瞧這塊琥珀,這里面蝴蝶,多漂亮,全須全尾。小的不向您多要,就五兩銀子,再少,您就算殺了小的,小的也是不能賣的。”
“這么小一塊,就要五兩銀子,你怎么不去搶?”阿嬈伸出兩根指頭,“二十文,賣不賣?”
“姑奶奶,”老板的臉更苦逼了,“你手下留情啊,二十文錢,真的賣不上,看您真的喜歡,要不,您給二兩銀子吧。”
“這家伙要倒霉。”飛羽在旁瞧見,嘿嘿地笑。
“二兩銀子,我要了。”一塊金子從天而降。
飛羽張大嘴,僵硬地扭過頭,一臉見鬼的表情。
阿嬈怒,誰敢破壞她的砍價大業,她就要他好看,等轉過頭,她也愣了。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