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曰:、、、、、、、、、
荀貞很快緩過神來,忙把忽然激漾的情緒平復,仍將視線落到太史慈、劉備等人身上,勉勵了他們幾句,令宣康把他們的功勞記下,等勤王功成以后,再做一并封賞。
宣康應諾,提筆錄功。
雖然是太史慈俘虜的,但按照慣例,俘虜由軍府統一處置,錄完功后,宣康問荀貞,說道:“明公,張濟、張繡的妻妾如何安置?”
荀貞費勁地控制住自己,不讓目光再落到鄒氏的身上,故作輕描淡寫,說道:“畢竟是張濟、張繡之妻妾,非尋常婢也,擇一好帳,先做安頓。”
宣康應諾,便喚來從吏,命於營中擇一上好帳篷,先把鄒氏等婦送去安置。
太史慈、劉備等報告完畢,自先退出,還本部而去。
賈詡、段煨等留在帳中。
荀貞繼續與賈詡等說話。
唯是在說話時,荀貞時或會顯出心神不定的樣子,眼神也時不時地朝帳外瞟去。
只不過段煨、賈詡是降者,不得荀貞允許,何敢直視荀貞?故鄒氏入帳前后至今,兩人一直都是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回答荀貞的話,對荀貞的這番異狀卻是沒有發覺。
至於帳內的陳紀、戲志才、郭嘉、程嘉、宣康等人,剛才鄒氏進到帳中時,他們亦如荀貞,俱覺驚艷,因此那會兒沒能注意到荀貞的異常;鄒氏等離開后,現既已經兵入華陰,下邊應很快就能攻入關中、勤王救駕,陳紀非常的高興,注意力暫時沒在荀貞身上,戲志才、郭嘉等定下神后,則或開始向賈詡和段煨詢問李傕、郭汜所部的具體情況,或開始考慮下一步勤王的具體事宜,注意力都不在荀貞此處,因對荀貞隨后的不同尋常的意態仍是無人覺到。
卻帳外有一人,感覺到了荀貞的不同。
這個人身配百石軍吏的印綬,黝黑面孔,黝黑膚色,整個人黑乎乎的一團,然而形貌謹肅,乃是典韋部下的別部司馬於禁。
偷偷瞧見帳中的荀貞又往鄒氏等婦離開的方向看望,於禁若有所思,尋著個機會,挪步到緊靠著帳門口站立的典韋身邊,揖禮說道:“武衛,末將有言進稟。”
“武衛校尉”是典韋的軍職名稱,因於禁以“武衛”尊稱之。
典韋問道:“進稟什么?”
典韋的嗓音很甕,又沒有收斂語調,此話問出,附近的虎士俱皆聽到,望將過來。
於禁嚇了一跳,趕忙朝帳中瞧了一瞧,見并沒有引起帳中諸人的注意,這才稍微放下心,輕聲與典韋說道:“敢請武衛移步。”
典韋嘟囔說道:“什么事,還這么神神秘秘。”也朝帳內看了一眼,見荀貞正在與段煨等人說話,一時半會兒應當用不上他,就往帳門旁邊走了幾步。
於禁跟過去。
典韋問道:“你要向我進稟什么?快些說。”
於禁陪笑說道:“武衛總是這番性急。”
典韋說道:“非我性急,帳中現有段煨、賈詡在,我得護衛將軍安全。”一疊聲,催促於禁。
卻想那段煨城都獻了,現又是手無寸鐵,難不成還會在帳中行刺?賈詡更不必提,五十多歲的一個瘦弱老儒,真要行刺,何需典韋,戲志才等文士就能把他撂翻。然典韋對荀貞的忠心,於禁素來是知曉的,亦不敢說他多慮,就又陪笑兩聲,放低聲音,說道:“敢問武衛,可曾有注意到將軍方才舉止有異?”
典韋想不明白於禁此話何意,問他,說道:“將軍適才有何異?”
於禁說道:“武衛沒有發覺么?就在適才,太史校尉獻他俘虜到的那幾個婦人於帳中時,將軍神色頗有變化,又在軍吏引那幾個婦人離開帳后,將軍數次矚目於外,如有戀戀不舍之態。”
典韋說道:“有么?”
於禁說道:“敢請武衛回想一下?”
典韋揚起腦袋,仔細想了一想,說道:“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陡然一驚,手便不由摸向腰邊短戟,問道,“莫不是那幾個婦人露出了行兇的馬腳,被將軍察覺?”
於禁啼笑皆非,說道:“武衛,非也。”
典韋說道:“那是什么?”
於禁說道:“武衛沒有覺得那幾個婦人中,有一婦尤其美艷?”
典韋說道:“都是婦人,有何不同?”
於禁三度陪笑,說道:“武衛壯勇,果是與眾不同,卻敢請武衛再想一想?”
典韋認真地又再想了一想,點頭說道:“確實有一婦,略白些,好像是張濟之妻,太史慈稱她是鄒氏。”
於禁趕緊接腔,說道:“武衛,正是此婦!以禁揣測,將軍所以在此數婦入帳和出帳后,神色有變,必應是將軍為此婦之美色動矣。”
典韋奇怪地瞅著於禁,說到:“文則,你給我說這些干什么?即便你猜對了,可為其美色所動的是將軍,又不是我。”
於禁啞口無言,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典韋此話,末了,終是一咬牙,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向典韋道出,不再拐彎抹角,說道:“武衛,將軍既為其美色所動,我等為臣吏者,豈能無動於衷?且此次將軍親率義師出昌邑,往關中勤王,至今已經月余,行程千余里,翻山越嶺,奇襲弘農,并是將軍親自率部而行,料將軍現下必然也已是十分疲累,……武衛,若將此婦與將軍送去,或可使將軍略作紓解。”
典韋恍然大悟,說道:“文則,你是想我把此婦送到將軍住帳。”
見典韋總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於禁松了口氣,說道:“下吏正是此意。”
典韋遲疑說道:“按你這么說,為能使將軍紓解,把此婦送入將軍住帳倒亦無妨,卻將軍適才言,此數婦張濟、張繡之妻妾,非尋常婢也,令擇好帳安置,似頗重視,我把她送到將軍帳中,合適么?將軍會不會反而發怒責怪我等?”
於禁說道:“張濟今失了弘農郡,竄逃入長安,其隨行兵卒至多不過數百,早晚必為我軍所擒!鄒氏者,無非一賊囚之婦也,有什么不合適的?再則說了,縱使你我猜錯了明公的心意,然你我此舉,亦是一片忠心,料明公也不會責怪我等。”
典韋考慮了片刻,說道:“你此話大大有理!好,我今晚就把鄒氏送到將軍的住帳里去。”邁步朝帳門邊回去,未走兩步,頓下來,招手叫於禁近前,說道,“鄒氏不知被司馬安置到了哪個帳去,你先去打聽打聽,報與我知。”
於禁痛快應諾,就去打探此事。
這晚,荀貞置宴,款待賈詡、段煨。
因是在軍中,飲宴的時間未有太久,不到二更天便即散席。段煨等沒有回城,在荀貞營中住下,荀貞親自把他送到住帳,又在其帳內與他說了好一會話,乃才回自己帳中。
尚有當天的軍務沒有批閱,荀貞挑燈至夜近三更,諸項堆積的軍務才處理完畢。
荀貞伸了個懶腰,換從吏進來,略作盥洗,將要上床就寢,帳外傳來典韋的嗡嗡嗓音:“明公可睡下了么?”荀
貞答道:“阿韋,有什么事么?”
典韋在帳外答道:“明公若還沒睡下,末將有一禮謹送。”
荀貞聽了,不覺失笑,說道:“你有何禮要送給我?進來罷。”
帳門打開,典韋大步從外進來,荀貞抬眼看去,見他肩膀上扛著一卷東西。
因為荀貞已準備要睡,所以帳內的燭火大多已熄,只留了床邊的一盞燈,乍一眼,沒看清典韋扛的是什么,再凝目看去,是一卷錦被,鼓囊囊的,好像是卷了什么物事在內。
荀貞愕然問道:“阿韋,這是……?”
典韋另一手舉到腦后,撓了撓頭,好像是不知該怎么回答荀貞,索性也就不做回答,徑直走到荀貞床前,把肩膀上扛的這卷被子和被子里的物事一起放到床上,轉身向荀貞行了一禮,說道:“這就是韋獻給明公的禮物,供明公紓解。”
不等荀貞說話,典韋退出帳去,隨手把帳門給荀貞關上。
一縷淡淡的幽香從那被卷中傳出,飄入荀貞鼻中。荀貞瞧了眼已被關上了帳門,又瞧了眼這床上的被卷,猜出了典韋送給他的是什么,走到床前,將被卷打開,卷中露出一個婦人。
這婦人相貌絕美,風韻冶麗,可不就是鄒氏!
卻見鄒氏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蜷曲的嬌軀也在顫抖,如似受驚的小鹿,顯然這會兒非常害怕。
美人入眼,昏暗的帳中,荀貞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被透射到帳壁上的影子,隨著燭光明滅,時長時短。勉強移開目光,荀貞轉到案前,端起案上的茶碗,把碗中的水大口喝凈,扶案站住,一會兒咬緊牙關,一會兒忍不住又把目光投到床上。反復多次,他做出了決定。
回到床邊,荀貞抱起鄒氏,抽出她下邊的錦被,丟到地上,又將鞋履脫去,吹滅了床邊的燭火。漆黑里,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有其它動靜。
過了多時,帳中安靜下來。荀貞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充滿懊惱,他低聲說道:“酒后亂性,貞趁人之危,慚甚!”稍頃,一個嬌弱的聲音響起:“亂世飄零,身不由己,復何言哉。”
未多久,又有動靜響起。又過多時,帳內再次歸入安靜。荀貞的聲音二次響起:“夫人內媚,貞情不自禁,慚甚!”鄒氏這次沒有再說別的,只如羞似嗔地說了一句:“將軍!”
次日早晨,荀貞身心舒暢地醒來,看了看臂彎中仍在憨憨入睡的美人,回憶昨晚的荒唐,臉上露出后悔之色,喃喃說道:“慚甚,慚甚,慚甚也。”
二更已畢。底下是一小一大兩場仗,需要再構思一下。勤王的幾場仗,描寫手法上的大體構思已有,大家可能也已發現,取弘農等用的是側面描寫,取華陰用的是半正面描寫,底下這兩仗,將會用正面描寫,并前者是后者的鋪墊;幾場仗循序漸進,是所謂倒吃甘蔗后頭甜也。大體構思已有,但細節上還要進行豐富,所以今天沒有三更了。其實現在不愛寫打仗,一個寫多了,難以推陳出新,再一個寫打仗也挺累。盡量寫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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