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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顯出兵前,荀貞令他,勿以殺傷為要,須以俘獲為重,以實徐州民力。許顯故有此慮,慮如擊蛇丘,盧縣黃巾恐逃;如擊盧縣,又憂蛇丘擊其陣后。卻說潘璋言道可解許顯之慮。許顯問道:“先登有何良策?”潘璋說道:“蛇丘黃巾賊少,可先擊之。”許顯說道:“盧縣黃巾若遁,如之奈何?”潘璋說道:“璋請引精卒兩千,急襲荏縣。盧縣西鄰大河,黃巾唯能北竄,必經荏縣。璋扼其路。將軍以眾擊寡,破蛇丘易,轉而北上,躡盧賊之后。璋阻其前,將軍擊於后,勝如反掌!何憂其遁?”許顯說道:“此誠良策。兩千精卒太少,恐不足克荏縣。我分你步騎五千。”潘璋笑道:“我大軍屯駐肥城,盧、荏黃巾聞風喪膽,末將以兩千取荏,已是嫌多,何用五千!”許顯性慎,到底給他增了一千人馬。
潘璋引兵出營,倍道兼行,繞過盧縣,臨荏縣城下,使人繞城大呼:“東郡潘文珪,汝等可聞名乎?拔淮陵、陷襄賁,偏將軍許公督陣,劉鄧、趙云、江鵠數攻不克,而潘文珪先登!文珪在此,汝等早降,免粉身碎骨!”潘璋自到濟北,屢與黃巾小斗,無不勝,黃巾知其名,城中大恐。潘璋鳴鼓攻城,射其守者,兵卒進戰,入夜乃破。遂據城內,斷盧縣黃巾后路。
於城中等候數日,接許顯部中軍報,蛇丘已克。許顯麾軍北進,盧縣黃巾懼而棄城北逃。至荏縣。潘璋列陣於野,斷其去路。黃巾視其兵少,聚眾來攻。潘璋令道:“黃巾膽怯,無死戰意,許將軍呼吸即至,今諸君顯功業於世之時也!悉以短刃應戰,敢退者斬!”於是率騎先進,潘璋擐甲持槊,直沖黃巾陣,所向無前;步軍持刀劍隨之,無后顧者。鏖戰半日,黃巾兵多,潘軍漸力衰。忽聞鼓聲,一支兵馬從南邊殺來,正是許顯等部。張飛、太史慈、蘇則、蘇正諸將校各帶精騎,踐蹂敵陣;何儀、馮鞏諸將引領步卒,分道
合殺。黃巾大潰。
戰罷收兵,查點繳獲。殺傷黃巾三千余,俘獲男女老弱數萬。許顯教何儀引部,送俘虜去徐州,與余下諸將休整三日,留李通守盧縣,率大軍復往北行。出濟北國界,行三四十里,到歷城。此乃青州西南之重地,平原郡、東郡東邊之要害也。許顯與諸將說道:“譬如高屋建瓴,歷城是也。此地屬我,絕青州與河西之道,逼濟南郡之腹心,輕騎一日可至臨淄,青州不足定;懸平原、東郡之頸首,渡河而西,半日臨平原縣,順河而南,東郡由我進出,兩郡任我拿捏。明公之命,君等皆知。歷城不下,我與君等共受軍法之懲!”河者,黃河。
諸將凜然皆道:“請將軍令下,末將等肝腦涂地,必克歷城!”許顯說道:“曹東郡困於乘氏、平原田楷自保不暇,皆無力馳援,此天與明公歷城!然歷城,大縣也,兵多糧足,亦莫小覷。命三軍養精蓄銳,后日攻城!”令下,三軍於歷城外筑營,休息三天。
是日攻城,許顯臨陣,趙云、潘璋、太史慈、何儀、馮鞏等將各率部曲,投石攀城,奮勇爭先。急攻兩日,城不得破。聞報濟南、齊、樂安諸國俱發兵援歷城。許顯說道:“我有計矣!”調兵部署,設伏於道,於歷城東北大敗援兵,斬其將校十余,掛之長竿,示於城內。次日再攻。守卒見援兵被敗,心無斗志。趙云中箭數支,臂鎧為裂,不退更進,素甲先登。歷城得克。荀貞傳檄,因歷城要地,非大將無以鎮,以趙云留守。許顯引部班師。
消息傳至乘氏,曹操大驚失色,與程立等人會議。曹操說道:“本欲退守乘氏,重振軍勢。歷城,我東郡東北之關鍵也,今失於鎮東,東郡危矣!東郡危蹙,則濟陰、山陽震動。我方欲增援亢父,謀復任城、東平,策恐不行矣。公等何以教我?”陳宮說道:“鎮東久戰兵疲,亢父至
今猶牢。舉我全軍之力,出亢父而直擊之,任城未嘗不能復得!任城光復,山陽無憂。合任城、山陽、濟陰、東郡、陳留之兵,橫陣北列,鎮東如犯我,即迎擊之;鎮東如不來,伺機待時,收復東平、濟北;歷城雖為趙云守,孤軍在外,明公可滅之!”曹操不語,問程立,說道:“公何見也?”程立說道:“兗州連敗,鮑太守死於戰中,我軍士氣惶恐;陳留、濟陰、山陽各郡,俱懷心思,不會盡奉明公之檄。公臺此謀,井中撈月耳。觀之灼然,不可行之!”曹操問道:“公必有策,操請聞之。”程立說道:“惟今之計,明公宜退還東郡,與陳留犄角,憑大河為險,倚袁本初為助,乃可徐圖。”陳宮大怒,說道:“任城一敗,退還乘氏;鎮東破歷城,退還東郡。如有再敗,尚可退乎?程公此策,托我兗而獻鎮東也!”
曹操之得兗州,賴陳宮、鮑信之力也,說道:“公臺勿急,且容緩緩計議。”陳宮說道:“明公如聽程公,宮請辭。”曹操驚問道:“辭往何處?”陳宮說道:“宮往說山陽、濟陰、陳留,三郡縱懷異心,寧無明見之士,忍看我兗淪陷?候宮聚三郡之兵,舉義旗,將出亢父,與鎮東決死,再請明公臨軍便是!”曹操言道:“君於我,膀臂也!方欲與君保全兗境,安養民生,君如棄我,不復言矣!”陳宮說道:“明公才略蓋世,安兗、平天下者,必明公也!非宮棄明公,實程公之策,不可取也!”曹操遲疑,說道:“容再商議。”
曹昂進見,奉書信一封,是荀貞寫來。
曹操展信觀閱,信中寫道:“歷城在我,出兵西攻東郡,則君無退路;繼圍君亢父,襲君山陽,君新據兗,人心未附,數遭大敗,鮑信授首,袁遺、吳資、張邈各懷異志,孟德自度料,可以勝否?為孟德計,不若退守東郡,據河為險,犄角陳留,依仗袁本初,猶可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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