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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皇子大喜,連忙對眾將士說:“既然老四都這樣承諾了,只怕是真的了吧。我們不妨沖出城去,先將周湯的首領得來,這樣,本王就是九五之尊了。”
謀士進言:“王爺,雖然四皇子已許下承諾,可是一來,這承諾到時候會不會兌現,主動權還在四皇子手中,當年劉邦與項羽也是在簽訂了求和和約之后,馬上背信棄義,撕毀盟約,早有項羽垓下之敗。所以,這承諾可信,也不可信。二來,縱然是與四皇子聯盟,也不應該出戰,應該叫四皇子速速發救兵,先將襄陽之圍解了再說。如此,也可見四皇子聯盟之誠意。”
八皇子點頭稱是,說:“好,就這么辦,馬上修書給老四,就說,如若他派兵解了襄陽之圍,本王便與他聯盟,共擊周湯”
周湯聽從木香的建議,給八皇子修書之后,卻遲遲不見回音,及后使者回來了,報告說,“正巧四皇子也修書給了八皇子,八皇子便趕小的回來了。”
周湯凝眉沉思,燭光照在他半帶血紅的眼睛里,多日的憂思已讓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憔悴不已。
木香見了極為心疼,上前輕輕為他披上一件披風,說:“夫君,不要著急,一定能想出辦法來的。”
周湯嘆了口氣,說:“木香,你有所不知,我之前就是擔心這四皇子會與八皇子聯合,我們大晉騎兵少,若是他們聯合起來,只怕想打贏他們,委實不易。所以,之前我便用了反間計,讓這兩個皇子打架。誰知,現在四皇子審時度勢,只怕此次修書給八皇子,乃是與他講合。若是他們講合了,只怕對大晉,極其不利哪。我如何睡得著?”
木香聽了,輕輕攤開地圖,說:“夫君且看,這地圖上,襄陽一帶乃是八皇子所占據,而自從六安以北一帶,直到洛陽,都是由四皇子占據。這若是四皇子要派兵來解除襄陽之圍,夫君認為,他會從哪座城池屯兵而出?”
周湯看了看地圖,指著六安這個城池,說:“自然是從六安進軍,直向襄陽了。因為,從六安派兵,一來,可切斷我們與大晉的聯系,使我們腹背受敵,并趁機切斷我們糧草后援,二來,可迅速從背后擊潰我們晉軍,正好解除了襄陽之圍。”
木香點了點頭:“所以,這襄陽若是想成功奪取,必須先占據六安,這樣,才能消除我們的后顧之憂。”
周湯點點頭:“你說得極是。這六安,雖只是小城,卻是各地之樞紐地帶,非常關鍵。乃是北方非取之城不可。”
木香說:“如今,八皇子只是放我們的使者回來,并沒有殺了我們使者,這說明,八皇子并沒有完全答應與四皇子的聯盟。再加上八皇子是個多情之人,他一直難以忘懷四皇子殺害他的愛妾之仇,只怕是他現在,還在等四皇子的誠意。”
周湯經木香一點撥,明白過來:“也就是說,四皇子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有可能,會派兵解除襄陽之圍。而要解除襄陽之圍,他們必然會增兵六安,從背面擊打我們,斷我們后援。”
木香笑道:“夫君既然知道,為何還不速速去奪六安城?我想,現在的六安,守城之官兵必然還是極少的,夫君應該在四皇子往六安增兵之前,奪取六安。”
周湯點點頭,大喜,捧著木香的臉龐親了一下,說:“木香,我有你在,相當于十個謀士呀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看了不少兵法?”
木香笑道:“我哪懂什么兵法,還不是跟著你跟久了,就會了點皮毛呀。”
周湯緊緊摟著她,一邊看著地圖,說:“若是我們發兵攻六安,只怕八皇子就趁機反攻我們,看來六安現在雖然容易攻破,卻也有一定的難處。”
木香用手指沾了下水滴,在桌子上比劃著寫了幾個字,周湯仔細一看,原來她寫的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周湯馬上會意到了,指著木香笑道:“看來我的夫人,胸懷韜晦,有韓信之才呀。”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乃是韓信在楚漢相爭之時,想出來的一條計策。
次日,周湯召集眾將,當眾分兵,三分之一用來攻打襄陽,三分之一用來守營,另外三分之一,暗中偷襲六安城。
周湯令攻打襄陽的說:“你們務必要擊鼓吶喊,要讓鼓聲震天,讓敵軍以為我們是派出了全軍來攻打襄陽,但是不要真地攻打,只要裝個樣子就好。”
周湯又吩咐那偷襲六安的三分之一:“我們要夜里,裝扮成路往商人,先騙得入城了,再悄無聲息地奪了六安城,奪城之后,不要將旗幟給換下來,你們留下一批人,剩下的換上敵軍的衣服,速速趕到襄陽過來。到時候,由劉牢將軍帶領你們,自有定論。”
都吩咐完畢,周湯便站在高臺上,綜觀大局。
木香來到他身邊,令人將香爐搬上來,燃起了蘭花香。
周湯笑道:“只怕今日這香料還沒有燃完,我們就已得了襄陽城了。”
木香笑道:“得了襄陽城后,夫君是要抓獲八皇子呢,還是怎么樣?”
周湯說:“我必會分兵在所有可逃的路上埋入伏兵,生擒八皇子。”
木香搖搖頭,笑道:“夫君認為,擒獲八皇子,用處大一些呢?還是放他回去,讓他與四皇子再生間隙,再打個你死我活,要更有用處些呢?”
周湯頓時大悟,說:“夫人所言極是。若是放八皇子回去,四皇子若是殺了他,只怕會讓國人恥笑,大敵當前,他倒先斬兄弟,若是他不殺他,反而給八皇子兵馬,只需再用點反間計,他們二人又要斗爭,這樣,對我們大晉可是大有幫助的。”
木香淡淡一笑,素手輕輕拿著鐵棍子,攪拌著爐子里的炭火,星星之火光在她臉上閃耀著,淡淡的清香四溢。
他不覺看癡了,拉她入懷中,說:“夫人可真的是神機妙算呀”
晉兵星夜來到六安城下,假裝成過往商人,騙得六安守兵開了城門,忽然一隊晉兵沖了進去,殺守城將士殺了,奪了六安城。
六安只是小城,所以四皇子并沒有在這里增設多少人馬,晉軍輕而易舉奪了城之后,便穿上秦人的戰袍,前往襄陽,一面留下部分守軍守住六安,卻沒有拔下旗幟,免得前來六安增兵的四皇子的前頭探子以為六安已被奪,走漏了消息。
而襄陽那邊,因為周湯的兵士不斷擊鼓吶喊,虛張聲勢,八皇子以為周湯乃是全軍出動進攻,便只顧著防守,哪里知道六安早被周湯所取得了。
八皇子日夜盼著四皇子的救兵來到,忽然有人來報,說是四皇子的救兵已趕到城下。
八皇子大喜,正要下令開城迎接,謀士進言說:“前來的救兵似乎過去不曾認識,而且行走也頗有南人之風,不像我們胡人走姿,再者,若是四皇子真派了人來,也不至于這么快就趕到了,只怕是周湯的奸計,想賺我們打開城門。”
八皇子聽了,便親自來到城頭看視,問:“你叫什么?”
那人用羌語說了幾句話,說自己是四皇子派來的,八皇子一聽是他還會講羌語,說明一定是羌族人了。
可是謀士又阻攔了:“會說羌語并不奇怪,漢人與羌族人早有融通,有幾個漢人會幾句羌語,也是正常的事,王爺豈可因此就斷定,他們一定是自己人呢?”
八皇子正猶豫,卻聽人來報:“不好了,王爺,晉兵忽然來勢兇猛加倍,擊鼓比之先前更加嘹亮,只怕又增兵了”
八皇子便斥責那個謀士說:“你總是這樣前怕虎,后怕狼的,過去說要等四皇子的援兵來救,現在援兵過來了,卻又不開門,你不開門,難道等著城門被晉軍攻破時,再迎接他們嗎?”。
于是,八皇子再不聽那個謀士的話,下令馬下大開城門。
周湯遠遠地看到八皇子的城門大開,立刻將木香交給劉牢保護,自己率重兵攻打襄陽。
八皇子下令襄陽剛一開城門,那群自稱是四皇子派來的人,在走時城內之后,忽然紛紛脫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晉軍的戰袍,斬殺了身邊的秦兵。
八皇子這才知道中計了。
他還來不及想出應對之策,便見周湯早就率領虎狼之師,虎隨殺來。
八皇子大叫:“快關城門快關城門”
可是哪里還關得住,晉軍蜂擁而入,在襄陽城中,秦晉短兵相接,廝殺成團。
八皇子見大勢已去,只得帶著幾個貼身隨從和一小部隊兵馬,從北兵奔竄而逃往洛陽。
周湯既得了襄陽,并沒有讓人去追八皇子,還不允許兵士殺害城中百姓,優待百姓,開濟糧倉,并且善待戰俘。
于是城中百姓無不歸心于周湯。
周湯于是修書一封給建業,將這個捷報告訴司馬德宗,并且要求再增加糧草供應,他們要趁勝攻擊,一鼓作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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