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男主近況(一)
合淝城中。
已是端午節期了。
家家戶戶在包粽子,空氣中洋溢著艾葉的清香。
周湯身穿玄青色深衣,腰側長劍,坐在桓太公的府上中庭樹下,拿著一把小刀,在削一個竹管。
他微蹙劍眉,神情冷漠而專注。背后,是一棵青青的梧桐樹,與蒼穹之上一橫雁陣。
一頭青絲全被他挽后腦后,用青玉簪高高扣起,一臉清爽的樣子。
來來回回的婢女路過了,看到他,都會輕輕對著他行禮,他只是略一抬眉,輕輕勾唇一笑,并不答話,似乎全部心思全用在他的這個竹管上面。
他在桓家差不多半年之久了,可是,還是沒有半點木香的消息。
不但如此,原來準備要在這時起兵反抗司馬曦的政權的,卻因時機未到而被桓太公壓了下來,他作為桓太公的義子,自然不可違背。
于是,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他只聽到沙漏聲在響,心在跳,緊迫感伴隨著不安感逼近著他。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擺脫這種艱難處境。
他甚至于起兵反抗都不行。
只能看著時光漸漸流走。
想到這里,他目光一暗,手上的竹管也閃了一下。
不一會兒,這根竹管在他手中,已變成了一管長笛,他制作好后,放在唇下輕輕吹了起來。
頓時,悠揚的笛聲隨風四散,他那略帶憂傷的目光隨著笛聲而悠揚著,思緒也飄散遠方。
中庭的一間閨房里,是桓太公的侄女桓茹,她正在對鏡梳妝,聽到這美妙的笛聲,問身邊的婢女:“是何人在吹笛子?”
婢女小娟答:“姑娘,這必定是周郎在吹笛。因為,沒有人,能似他這般,吹出這樣美妙的笛聲。”
桓茹臉紅了,她雖與周湯沒有說過幾句話,可是這半年來,居同一個府上,時常可遇到。她自然被周湯那絕美的容顏與非凡的氣質所迷倒,只是,她卻一直不敢明說。
因為,世人都知道,周湯深愛著他的發妻木香,曾經為了他的愛妻拒不接受皇上賞賜的侍妾,差點惹皇上生氣而問斬。
這樣的人,哪是輕易走得進他的心的?
所以,她一直不敢輕易與他說話。
她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蛋,出水芙蓉般的嬌俏,年方二七,待字閨中,心想,她也并不比木香差吧。
她打開窗戶,看到樹下周湯堅挺的背脊,絕美的側影,心頭微動,她對小娟說:“小娟,去,將我的琴取來。”
小娟取來了她的瑤琴,她便捧著琴出來,坐在周湯身后不遠的花叢中,細指一撥,彈起了琴來。
“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她邊彈邊輕唱道。
周湯的笛聲止了,回頭看到一個美麗女子正在撫琴,眼睛正灼灼地望著他。
他認得她,她是桓太公的侄女,也就是他的堂妹了。
她的琴聲也停了下來,給了小娟一個香袋,在小娟耳邊低語了什么,小娟聽令,便上前對著周湯一揖:“郎君,此乃我們姑娘贈送給郎君的節日香粽,還望郎君不要嫌棄。”
桓茹巧笑道:“此乃是妹妹親手包制,妹妹有一個,哥哥也有一個。”
周湯對著桓菇揖了揖,大方接過,也不再說什么,打開香袋,對著粽子咬了一口,里面竟有一個紅心雞蛋
這味道倒挺好吃的。
可是周湯卻眉毛一皺。
桓茹又叫小娟過去問他:“郎君,我們姑娘問您,郎君為何吃著吃著發起呆來了?難道是這味道不合郎君的意么?”
周湯嘆了口氣,說:“請不要多心,得妹妹愛惜,是在下的榮幸。只是吃著這么好吃的粽子,卻不知渺渺之外的愛妻此時,可有粽子吃沒有?思及此事,不覺憂從心來,所以發呆。”
當小娟將他的話轉告給桓茹時,桓茹失望極了,她本以為他會至少夸獎她一下,感動一點點,可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他的心里,還是只有木香
不過桓茹也不表現出她的生氣,而是淡淡一笑,在紙上寫了一首曲子,叫小娟給周湯。
小娟拿著曲子給周湯,周湯一看,大驚
這正是剛才他吹出來的曲子呀
這個桓茹竟毫無差錯地寫了出來
周湯連忙曲著腿,靠在樹上,對桓茹贊賞一笑:“妹妹真是對音律理解非凡。”
桓茹微微一笑,將眼睛盯著他,也不羞澀,說:“鐘子期遇上俞伯牙,高山流水,二人以音樂結緣,成為曠世知己。今,妹妹我不求與哥哥像他們那般,感情深厚,只求做哥哥一談音樂的知己,未知合適否?”
周湯淡淡一笑,說:“只怕在下要讓妹妹失望了。在下對音樂只是粗略理解,如何能做得了妹妹的知己?”
桓茹見周湯頗為抬舉她,美目流盼著驚喜,說:“無妨,音樂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正逢妹妹也是長居閨中,無人可聊,平日所接觸的公子王孫,亦大多粗鄙之人,今偶聞哥哥美妙的笛音,想與哥哥結識一番,哥哥如何忍心拒絕?”
周湯見她說得如此真誠,便揖了一揖,答應了。
于是,二人便在庭院里聊起了音樂。
用完午膳,桓茹又讓小娟過去相邀周湯,說是今日城中必然有在劃龍舟,希望一同駕車去看。
周湯正悶在府上陪司馬德宗讀書,見她一再邀請,便帶著小德宗一道兒過去了。
三人駕著車,小德宗勾住周湯的脖子,說:“湯叔叔,外頭這般熱鬧,為何我們還在呆在沉悶的車內,而不徒步行走,與民同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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